第二章 初見-江左採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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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修文對此並不見怪,因為每個月底他都要見證一次。

  出神之際,傅修文突感好似有人撞了他一下,重心不穩,他和那人一齊倒在了地上,伴隨著的,還有像冬日飄雪一般的草藥,落了一地,落了傅修文一身。

  「對不住對不住……」撞倒傅修文的人先起身,拍落沾在身上的草藥,向傅修文伸出了手。

  傅修文本想讓他拉自己一把,可方才他一開口,聲音清脆,並不似尋常男子般富有磁性,再瞧此人身高不足五尺,頭髮微黃,身著粗布麻衣,背後還背著一個大竹筐,「是名女子啊!」傅修文在心裡默念道,然後拒絕了那隻伸過來的手,「無妨」,接著自己站了起來,拍落掉身上的草藥,他這才看清,這草藥扁圓柱形,「這是魚腥草,你是江左人。」

  「是……是啊……」女子詫異,大抵是覺得,她撞了他,他居然無半分惱意,反而對她的魚腥草提起了興趣,女子上下打量著傅修文,只見他容顏清麗,衣著華貴,斂神靜氣,藏青色的官袍讓她心中明了了三分,於是慌忙拱手作揖:「學生祝霜,方才著急看榜,無意衝撞傅太醫,還請太醫諒解。」

  傅修文心中震驚:「你知道我?」

  祝霜抬頭,眼中滿是敬仰:「太醫署乃天下學醫之人之殿堂,署內兩位太醫令備受尊崇,您穿著藏青色的官袍,應從七品下,故只能是太醫令,而我聽說,另一位劉太醫是個大胖子,所以……您肯定就是傅太醫了!」

  「你很聰明。」傅修文臉上緩緩浮起一絲真誠的笑容,緊接著如春風過柳,往太醫署門前的人群方向走去。

  當然,祝霜也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邊。

  傅修文身高五尺有餘,不用穿過人群就看到了結果,他笑了笑,低頭對被人群堵的嚴絲合縫的祝霜說:「祝霜,你考上了!藥園生。」

  「真的?!」祝霜激動的快要撅過去了。

  「我還能騙你嗎?」傅修文自是無心嘲弄她,「能考進太醫署,實屬不易,但要想留下來,更加不易,望你……珍重。」停頓的那一刻,傅修文本想說什麼「心如明鏡」、「精湛技藝」之類的話,可又意識到,整個太醫署從未有過女子進入,她這個女子身份,也遲早是會被發現的,因此用了「珍重」二字,也是想看看,這個小女子,能夠在太醫署待多久。

  「嗯,我會的!」祝霜臉露笑意地說。

  「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是先把這滿地的魚腥草收拾一下吧!藥園的掌固應該等你許久了!」

  傅修文提到的掌固,是負責看管藥倉之人,除了負責將太醫署藥園內採集的藥材妥善保管外,還負責接洽全國盛產中草藥的地方送來的各類藥材。

  方才祝霜一眼便看透傅修文的身份,傅修文又何嘗沒有猜到,她是江左的一個採藥師呢?

  說罷,傅修文抬腳,入太醫署去。

  身後的祝霜抓緊收拾著滿地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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