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拒絕廉價的好意
由於快要上課了，陳恪只好先將那張二十元交給江溪月，後面再來找她取貨。
下一節課是語文，也是他們班主任的課。
很意外，鄒元明今天罕見地遲到了幾分鐘，而當他走進來的瞬間，原本還鬧哄哄的教室立馬鴉雀無聲。
鍾洋想準備跟陳恪說話，看到班主任橫眉冷眼掃視了過來，果斷而迅速地擺正了腰杆，絕對不想撞在槍口上。
在圖書館當管理員的日子裡，陳恪沒少跟這糟老頭下棋，自然沒有那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張感。
所以在對方黑著臉看向自己時，下意識地沖他咧嘴笑笑，只當又被他抓到自己在偷偷換棋子。
而這是鄒元明沒有想到的，於是原本積攢的火氣莫名去了不少，隨後將新買的不鏽鋼保溫杯放在了講桌上。
「咳...咳...我們接著上節課的講。」
不同於他給人的不威自怒，鄒元明講起題來就像是一個裹腳老婆婆，囉里囉唆，恨不得每一句話都要重複上三遍。
得益於此，陳恪聽起來格外輕鬆，甚至都忍不住泛起一點小驕傲，看起來也不難啊！自己那時候怎麼就不能及格呢？
當對方講完閱讀理解，他默默在心裡把高考目標提高到了二本，至少語文這門科目完全不用擔心。
「作文這次就不念了，我們班這次得分最高的是馮雪，有興趣的可以借她卷子看看。」
說罷，他重新拿起了保溫杯，再次緩緩環顧教室，等到所有學生都看向自己，這才重新開口說道：「一模的成績已經出來了。」
「我這次考的肯定很差。」鍾洋低著嗓子說道，又懷著忐忑和期待等著班主任念到自己的名字。
陳恪沒有出聲寬慰，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他清楚地記得這一次他們兩人都是剛剛過四百分，然而這卻又是今後可望不可及的目標。
和記憶又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班主任並沒有挨個念分數，而是將那張牽動幾十人神經的成績單交給了袁林，讓他等下貼在牆上。
隨著鄒元明把喝茶的鋼杯重重放下，陳恪耳邊那些嗡嗡聲沒有了，只剩下窗簾被風撩起與玻璃摩擦的細微聲響。
「這次考試我們班又是進步的少，退步的多，有幾個同學更是下滑嚴重。」
儘管知道自己就是那幾分之一，但是他卻是將班主任下面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一心一意修改起自己的作文。
六十分的總分自己不到三十分，不改一下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就比如這句倘若我們欺騙生活，生活也就會欺騙我們。
不僅邏輯不順，還無病呻吟，更是連「倘」這麼簡單的字都給寫錯了。
不對。
陳恪又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字跡太過於潦草，於是寫成了「回」，這讓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吧，鄒元明已經決定饒陳恪一馬，結果沒想到自己在上面講的是口乾舌燥，這小子不僅不聽，還發出莫名其妙的笑。
再想到這學生年級名次這次更是退步了整整兩百名，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拿起杯子走到門口，將門給嚴嚴實實關上。
「周主任剛才找到了我，說是升旗儀式後，我們班有個學生在搞怪，說了不該說的話。」
因為知道陳恪臉皮薄，又是那種犟骨頭，所以鄒元明還是決定給他留一點面子，課堂上先不點名批評，等到了辦公室再好好收拾這個混帳小子。
鄒元明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看向了陳恪所在方向，鍾洋小聲憤憤道：「肯定是袁林那孫子打的小報告。」
「不是他。」
儘管也看不慣這位袁大班長，但是陳恪並不會把黑鍋按在人家身上，自己早上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不被教導主任給注意到。
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除開各種各樣的目光，並沒有一個人陰陽怪氣自己，馮雪也依舊是上課認真聽課，下課拉著王燕一起去廁所。
所以......真不用害怕跟人表白，況且還能看清楚對方值不值得自己喜歡。
扯回飄遠的思緒，陳恪開始認真思考，自己要不要站起來好好跟老師認個錯，再認認真真保證今後不會再打擾人家，並且把心思放回到學生上來。
在看過諸多新聞後，他更加堅信幸福者避讓法則，面子該放就放，更何況認錯絕不是丟臉。
而就在他準備起身，關著的前門被人輕輕推開了一條縫隙，也不知道是誰手賤。
因為確實是下課了，再加上看到了陳恪的反省，鄒元明也就把剩下的話收了回去。
等他端著杯子走出教室，看到王文華班那個江溪月，正滿頭大汗抱著一摞書站在自己班門口，就忍不住出聲問了幾句。
於是高三（18）學生便看到，自己班主任居然非常和藹的在跟某個人聊天，而後朝著教室不喜不悲地喊道：「陳恪，快過來拿你借的筆記。」
聽到班主任的話，陳恪先是一愣，隨即從座位上竄了起來，一路快步加小跑來到了前門。
走廊上學生不少，然而他並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倒是注意到鄒老頭心情似乎很不錯，都用蘭花指提他那個寶貝保溫杯了。
不去理會那些羨慕嫉妒和困惑好奇的視線，陳恪看著整整齊齊放在門旁邊地上的教材，以及最上面用幾枚硬幣壓住的錢，不禁忍俊不禁。
難道是戀愛小說的展開？
「恪哥，你真要好好學習了啊？」問話的人叫曹彬，算是班上和陳恪關係要好的那一批人。
作為過來人，陳恪當然知道這廝比狐朋狗友還不如，是那種自己不想學習，於是也不想看到別人努力的人。
既然如此，他便成人之美，故作鬱悶道：「先把這幾天混過去再說。」
馮雪看到自己這次進了班級前十很是高興，所以聽到陳恪這話，有些無語地看著這個喜歡自己的男生，嘆氣道：「你就不能把好好學？」
面對這位馮班花發自內心的關心，陳恪有了剎那的恍惚，然後就抱著江溪月的書徑直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他非常明了一件事，這種好心其實非常廉價。
「陳恪，你不想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啊？」王燕衝著陳恪背影喊道，這傢伙明明都順路了，都懶得瞅一眼。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陳恪頭也不回地說道。
馮雪總認為陳恪這話意有所指，但是又覺得自己純粹是多心了，對方更可能只是在哪兒看到了這句話，於是便活學活用用來裝酷。
不過比起過去那種死搬硬套名人的話，這次倒是有了點水平。
她又看了一眼那個成績單，沒想到他都已經淪落到了倒數幾名，也就懶得再廢話，反正沒有屁用了。
......
下一節課是語文，也是他們班主任的課。
很意外，鄒元明今天罕見地遲到了幾分鐘，而當他走進來的瞬間，原本還鬧哄哄的教室立馬鴉雀無聲。
鍾洋想準備跟陳恪說話，看到班主任橫眉冷眼掃視了過來，果斷而迅速地擺正了腰杆，絕對不想撞在槍口上。
在圖書館當管理員的日子裡，陳恪沒少跟這糟老頭下棋，自然沒有那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張感。
所以在對方黑著臉看向自己時，下意識地沖他咧嘴笑笑，只當又被他抓到自己在偷偷換棋子。
而這是鄒元明沒有想到的，於是原本積攢的火氣莫名去了不少，隨後將新買的不鏽鋼保溫杯放在了講桌上。
「咳...咳...我們接著上節課的講。」
不同於他給人的不威自怒，鄒元明講起題來就像是一個裹腳老婆婆，囉里囉唆，恨不得每一句話都要重複上三遍。
得益於此，陳恪聽起來格外輕鬆，甚至都忍不住泛起一點小驕傲，看起來也不難啊！自己那時候怎麼就不能及格呢？
當對方講完閱讀理解，他默默在心裡把高考目標提高到了二本，至少語文這門科目完全不用擔心。
「作文這次就不念了，我們班這次得分最高的是馮雪，有興趣的可以借她卷子看看。」
說罷，他重新拿起了保溫杯，再次緩緩環顧教室，等到所有學生都看向自己，這才重新開口說道：「一模的成績已經出來了。」
「我這次考的肯定很差。」鍾洋低著嗓子說道，又懷著忐忑和期待等著班主任念到自己的名字。
陳恪沒有出聲寬慰，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他清楚地記得這一次他們兩人都是剛剛過四百分，然而這卻又是今後可望不可及的目標。
和記憶又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班主任並沒有挨個念分數，而是將那張牽動幾十人神經的成績單交給了袁林，讓他等下貼在牆上。
隨著鄒元明把喝茶的鋼杯重重放下，陳恪耳邊那些嗡嗡聲沒有了，只剩下窗簾被風撩起與玻璃摩擦的細微聲響。
「這次考試我們班又是進步的少，退步的多，有幾個同學更是下滑嚴重。」
儘管知道自己就是那幾分之一，但是他卻是將班主任下面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一心一意修改起自己的作文。
六十分的總分自己不到三十分，不改一下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就比如這句倘若我們欺騙生活，生活也就會欺騙我們。
不僅邏輯不順，還無病呻吟，更是連「倘」這麼簡單的字都給寫錯了。
不對。
陳恪又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字跡太過於潦草，於是寫成了「回」，這讓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吧，鄒元明已經決定饒陳恪一馬，結果沒想到自己在上面講的是口乾舌燥，這小子不僅不聽，還發出莫名其妙的笑。
再想到這學生年級名次這次更是退步了整整兩百名，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拿起杯子走到門口，將門給嚴嚴實實關上。
「周主任剛才找到了我，說是升旗儀式後，我們班有個學生在搞怪，說了不該說的話。」
因為知道陳恪臉皮薄，又是那種犟骨頭，所以鄒元明還是決定給他留一點面子，課堂上先不點名批評，等到了辦公室再好好收拾這個混帳小子。
鄒元明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看向了陳恪所在方向，鍾洋小聲憤憤道：「肯定是袁林那孫子打的小報告。」
「不是他。」
儘管也看不慣這位袁大班長，但是陳恪並不會把黑鍋按在人家身上，自己早上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不被教導主任給注意到。
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除開各種各樣的目光，並沒有一個人陰陽怪氣自己，馮雪也依舊是上課認真聽課，下課拉著王燕一起去廁所。
所以......真不用害怕跟人表白，況且還能看清楚對方值不值得自己喜歡。
扯回飄遠的思緒，陳恪開始認真思考，自己要不要站起來好好跟老師認個錯，再認認真真保證今後不會再打擾人家，並且把心思放回到學生上來。
在看過諸多新聞後，他更加堅信幸福者避讓法則，面子該放就放，更何況認錯絕不是丟臉。
而就在他準備起身，關著的前門被人輕輕推開了一條縫隙，也不知道是誰手賤。
因為確實是下課了，再加上看到了陳恪的反省，鄒元明也就把剩下的話收了回去。
等他端著杯子走出教室，看到王文華班那個江溪月，正滿頭大汗抱著一摞書站在自己班門口，就忍不住出聲問了幾句。
於是高三（18）學生便看到，自己班主任居然非常和藹的在跟某個人聊天，而後朝著教室不喜不悲地喊道：「陳恪，快過來拿你借的筆記。」
聽到班主任的話，陳恪先是一愣，隨即從座位上竄了起來，一路快步加小跑來到了前門。
走廊上學生不少，然而他並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倒是注意到鄒老頭心情似乎很不錯，都用蘭花指提他那個寶貝保溫杯了。
不去理會那些羨慕嫉妒和困惑好奇的視線，陳恪看著整整齊齊放在門旁邊地上的教材，以及最上面用幾枚硬幣壓住的錢，不禁忍俊不禁。
難道是戀愛小說的展開？
「恪哥，你真要好好學習了啊？」問話的人叫曹彬，算是班上和陳恪關係要好的那一批人。
作為過來人，陳恪當然知道這廝比狐朋狗友還不如，是那種自己不想學習，於是也不想看到別人努力的人。
既然如此，他便成人之美，故作鬱悶道：「先把這幾天混過去再說。」
馮雪看到自己這次進了班級前十很是高興，所以聽到陳恪這話，有些無語地看著這個喜歡自己的男生，嘆氣道：「你就不能把好好學？」
面對這位馮班花發自內心的關心，陳恪有了剎那的恍惚，然後就抱著江溪月的書徑直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他非常明了一件事，這種好心其實非常廉價。
「陳恪，你不想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啊？」王燕衝著陳恪背影喊道，這傢伙明明都順路了，都懶得瞅一眼。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陳恪頭也不回地說道。
馮雪總認為陳恪這話意有所指，但是又覺得自己純粹是多心了，對方更可能只是在哪兒看到了這句話，於是便活學活用用來裝酷。
不過比起過去那種死搬硬套名人的話，這次倒是有了點水平。
她又看了一眼那個成績單，沒想到他都已經淪落到了倒數幾名，也就懶得再廢話，反正沒有屁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