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木田授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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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奪目的晨曦從大黎山躍出,溫柔地灑落在葉盛家的院子,也輕拂過那略顯陰沉的靈堂。

  李長湖早已悄然到來,見堂弟葉盛睡的深沉,不忍打擾,只是輕聲攔下了前來弔唁的眾人,將一切事宜安排安排妥當。

  當葉盛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他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到了李通崖靜靜默守在旁。

  「堂弟,你來了啊,現在幾時了,怎不叫醒我?」

  李通崖靜靜地看著他,開口說道:

  李通崖目光沉靜,緩緩言道:「乃是大哥之意,不欲擾你清夢,只讓弔唁之眾輕聲祭拜,隨後便引至院外靜候。」

  葉盛聽完,面上頓時生出幾分焦灼:

  「如何使得?長湖兄此舉,豈不令我陷不孝之境?」

  忙欲起身,卻因久坐一夜,動作過於迅猛,復又重重地跌坐回去。

  李通崖看著葉盛的舉動,心中狐疑,不知是真是假,眉頭緊鎖,語氣冷淡地道:

  「大哥言,人死為大,然活著之人更為緊要。李葉盛,大哥對你心存愧疚,視你為至親,望你好自為之,莫要做那對不起至親之事。」

  言罷,他朝著堂中靈位躬身三拜,隨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葉盛自來到這世間之日起,便翻閱前身記憶,夜深人靜之時,輾轉反側,橫豎睡不著,終是總結出二字——「吃人」!

  山間妖獸,為覓食而噬人。

  仙人相爭,法術餘波亦能奪人性命。

  地災天旱之年,更是人吃人之景。

  「這世道,不好過呀!」

  葉盛撐地起身,心中嘆息一聲,朝著屋外走去。

  這大伯口中說將我當成親子,幾個兒子為我依靠,可剛才可李通崖身上冷意,或者說是殺意,這話葉盛現在是半個字也不敢信。

  除了堂哥李長湖為人寬厚。

  堂弟李通崖勇敏果斷,李項平敢打敢殺,小尺涇也是機敏靈巧之輩,這一家人實在是令人生畏啊!

  ……

  時間一晃三天過去,葉盛在李木田一家的幫扶下,李老二和李葉生在這小小黎涇村中,也算是風光的大葬了。

  至於他心心念念的越兵戰法,李長湖並未直接傳授於他,而是引領他來到了自家宅院。

  剛踏入李家院子,葉盛便見堂弟李項平與李尺涇二人正汗流浹背地練習著一套奇異的招式,動作中透露出一種古樸的氣息。

  大伯李木田則手持一根長竹棍,不時地在兩人身上輕輕點撥,指正他們的動作。

  這一路上,李長湖心中頗為忐忑,葉盛詢問緣由,也只是寬慰其放心。

  而今見李長湖這般緊張模樣,顯然事先未與李木田商議便擅自將他帶了來。

  李木田只是淡淡地瞥了長子一眼,並未多言。

  直至兩個堂弟練完一套拳腳,他才緩緩在長凳上坐下。

  「父親,盛哥想習武……」

  「大伯!」

  無需李長湖示意,葉盛便忙走到李木田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李木田見他如此謙恭有禮,心中不禁有些詫異,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點了點頭:

  「自家人,無需這般客氣。聽長湖提及,你有心習武?」

  葉盛懷中藏有赤狐所贈的保命之物,倒也不去多想其他,恭敬地回答道:

  「父親自小便教導侄兒,要以大伯為榜樣。只是侄兒年少時荒唐無知,如今想來悔之晚矣。因此,侄兒想學大伯之英勇,以盡侄兒的一片孝心。」

  「你有此孝心,實屬難得,大伯自不會吝惜教導。自明日起,你便與項平、尺涇一同研習武藝。苦練三年。待你年滿十八,大伯再為你覓一門好親事,如此,老二在天之靈,想來也能安心了!」

  李木田沉吟片刻,贊了一句,隨即示意兩位堂兄弟繼續苦練,自己則引領葉盛步入堂屋之中。

  「字可還識得?」

  「識得,侄兒沒忘!」

  李木田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道木簡,上面密密麻麻的鐫刻著,你且拿著讀一我聽。

  ……


  越兵人門之道,根於靈,繫於人,乃取萬物生靈血氣之精粹,以充己身、壯己力之道也。

  宜乎日出之時,血氣勃興,此乃錘鍊骨肉、強健身軀之絕佳良機,尤以那血氣充溢、生機盎然之山野曠地為修煉之上佳之選。

  修煉之際,需悉心調和呼吸,使筋骨得以舒展自如,內運玄妙功法,於體內特定穴位間凝練血氣,猶如匠人鍛鐵,需火候得宜,方能使血氣愈發精粹。

  同時,輔以咒語,以增強其效。

  咒語載道,其言曰:

  「生靈血氣,與天地合其德,以心為媒,引血氣歸源。於體內凝練,如匠人鑄劍,以成戰魂之基。此魂護我,使我周全,蕩滌四方之凶頑……」

  葉盛一字一句讀著,起初尚能領悟其意,然越往後越顯晦澀難解,宛如天書。

  待他盡數讀完,恭敬地將木簡遞還給李木田。

  李木田接過木簡,長嘆一聲:

  「唉,這越兵法子,我於戰場借腥煞血氣,煉己身、壯筋骨、強體魄,然那最後一步,血氣凝練歸竅,吾窮數十年之功,卻始終未能得其門而入。如今年邁體衰,只覺力不從心,實乃一大憾事啊!」

  老人言辭間難掩遺憾,稍頃,他又繼續說道:

  「但昔日於戰場之上,我曾有幸目睹楊將軍施展驚世駭俗之技,以血為墨,天地為紙,揮灑間或化刀光劍影,或成遁術無形,戰意高昂,舉世無雙,那等風采……」

  李木田言及此,眼中閃過一絲嚮往與懷念。

  而後,又向葉盛幾人講述說諸多昔日戰場之事,直至晌午時分,留葉盛共進午餐,方才囑咐葉盛歸家。

  「父親,葉盛如今這番變化,只怕是……」

  李通崖在葉盛離開之後,緊鎖眉頭,滿含憂慮地對李木田說道。

  一旁的李長湖聞言,正欲啟齒陳詞,卻被李木田輕輕抬手,示意其噤聲。

  「通崖我知你謹慎,盛哥兒改過自新也好,包場禍心也罷,終歸孤零的一人,在這村落之中,除了我家,又能有何所依?若日後爾等四兄弟仍不能駕馭此孤影之人,那即便被人取了腦袋,亦是咎由自取。」

  李通崖聞言,頓時愣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難以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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