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盧海匯欠我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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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盧海匯欠我兩樣東西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就如同細碎的寶石鑲嵌在天幕上。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夜空,灑下銀白的光輝。

  距離中秋將近,月亮越來越圓了。

  月光灑落在黃龍河上,波光粼粼。

  一艘華麗的畫舫緩緩飄蕩。

  船艙內,盧海匯正與謝宥相對而坐,前面的矮几上擺滿了珍饈美餚和精製酒器。

  他們身著華服,衣袂飄飄,氣度不凡……可唯獨神色卻顯得有些陰鬱。

  在這畫舫上,除他二人之外,尚且有數名舞女翩翩起舞,她們身著輕薄羅裙,裙袂飛揚間,露出如雪般的好玩和仙氣的腳踝,舞姿曼妙,如同隨風飄舞的柳絮。

  船頭,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端坐在琴案前,專注彈奏古琴,輕聲吟唱。

  歌唱聲悠揚婉轉,如泣如訴。

  兩位大虞六姓的公子,正在此處等候。

  「謝北圖此次進京,目的也與裴南樞一樣,是衝著那陸吾鑒而來?」

  盧海匯飲酒,面色仍舊蒼白,神蘊傷勢好的並不徹底。

  謝宥點頭,道:「族兄本不欲前來,可是他與那裴南樞向來不對付,聽說了裴南樞有志於陸吾鑒,所以他才特意來此。」

  盧海匯想起大虞諸多世家之中,流傳著北圖南樞的說法。

  謝北圖、裴南樞同年出生,又恰好一人名北,一人名南,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比較這二位六姓嫡脈。

  這二位年輕的天才,也確實在彼此競爭,彼此激勵,彼此看不順眼。

  就比如這一次,裴南樞衝著陸吾鑒而來,那謝家的謝北圖就要專程前來懸天京,與裴南樞爭奪一番。

  「仔細想來,其實傳出宋相想要選拔執印的消息之後,我也應該強壓境界,將自己的修為壓在先天圓滿,不去踏入玉闕。

  如此一來,我也能夠參與爭奪執印之位。」

  盧海匯臉頰微紅,手中還拿著一杯烈酒一飲而下。

  他眼中殺機閃爍:「若非踏入玉闕境界,爭奪執印之時,便能夠與那陳執安正當交手,不至於生在規則之外,處處掣肘。」

  謝宥自然知道盧海匯恨那陳執安入骨,他神色不改,為盧海匯倒酒:「陳執安天賦確實非凡,遠處任他成長下去,莫說對於上原盧氏,便是對大虞六姓都沒有什麼好處。

  只是現在那秦大都御還未離京,盧家族兄還是暫缺忍耐,莫要因此吃了虧。

  等到秦大都御走了,他想要執印,只怕並無那般容易。」

  盧海匯徐徐頷首,又說起謝北圖來。

  「你那族兄與大乾遊俠兒交手,斷去一條手臂之後,據說練成了開海拳魄,左拳如山開海,血氣猛烈,蓋壓你謝家諸多少年,可有其事?」

  謝宥回答說道:「北圖族兄因禍得福,也要靠他心性堅韌,他被那遊俠斷去一臂之後,卻並未消沉,反而勤練武道,對於拳法、神通體悟更深。

  最終不曾被那裴南樞落於身後,反而練成拳魄,拳法勇猛驚人,如同春雷鳴響。

  若論及肉體強橫,先天境界年輕一輩,無人能夠出其右。」

  盧海匯頗為認同,道:「而且謝北圖隨時可以映照神相,凝結元神,踏入玉闕境界。

  他底蘊比我更加深厚,想來能夠很快渡過天關,踏入天門境界。

  再加上他乃是雛虎碑上五十三,那道下神通更是強橫,陸吾鑒歸屬……也許還要落在你謝家。」

  謝宥臉上帶笑。

  正在這時,船頭彈過一曲的美艷女子,又起一曲。

  他的手指靈動的在琴弦上跳躍,琴聲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流淌出來,頗為動聽。

  可當著女子唱起曲來。

  盧海匯神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這女子聲音空靈,便如同山間清泉,美妙動人。

  唱出的曲目,卻令盧海匯怒火中燒。

  一旁的謝宥無奈的笑了一聲,道:「不得不說,陳執安這一闋詞作的實在太妙,現在整個懸天京,幾乎所有酒樓花魁書寓都在為那兩闋詞作曲。


  走在黃龍河畔,時不時就能聽到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詩詞又有什麼用?」盧海匯輕聲開口,語氣中醞釀著殺伐。

  他剛要繼續說話。

  卻見謝宥忽然轉過頭去,從船舷上的窗戶中看向岸邊,眼神也有些變化。

  盧海匯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卻見那黃龍河畔,陳執安正騎在一匹健碩的北寅馬上,注視著這一處畫舫。

  他身上玄衣飄然,俊美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眼神中卻含著烈烈殺機,望向謝宥、盧海匯所在的畫舫。

  謝宥想起那一日蟠螭台下,陳執安與盧海匯之間的賭約,眼中閃過些詫異來。

  這陳執安,當真算是報仇不隔夜。

  不過剛剛贏下了盧生玄,與上原盧氏結下大仇,現在卻敢堂而皇之出現在盧海匯面前……甚至膽敢前來兌現賭約。

  讓謝宥都有些敬佩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在等上原盧氏將會如何報仇,將會如何在這懸天京中掀起風波。

  可沒想到,這陳執安竟然主動來了黃龍河畔,主動來尋盧海匯。

  全無半分懼怕。

  黃龍河畔酒樓中的李歸晚、郁素也看到了策馬而來的陳執安。

  感知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洶湧氣機。

  李歸晚也是六姓人物,哪怕那一日她不在蟠螭台上,也知曉二人之間的賭約。

  只是,她卻未曾料到,比斗之後才不過一兩日光陰,陳執安便要來收回賭注了。

  但她轉念一想,頓時知曉了其中的原因。

  「陳執安手中那巒岫長劍,終究是皇家所有,只怕最晚明日,就要被收回去了。

  他倘若不儘快收回賭注,以他自身先天一重的修為,想要威脅玉闕境界的盧海匯,只怕並不容易。」

  李歸晚心中生出幾分好奇來。

  盧海匯可並非是普通的玉闕天關修士。

  他乃是大虞六姓人物,必然修行了五品神通,甚至四品神通,應當也不缺防禦神通。

  一身真元修為,更是有天功打底。

  再加上他已經映照神相,元關無缺。

  陳執安即便手持巒岫,只怕也無法輕易對那盧海匯造成什麼威脅。

  「不過……這陳執安的氣度確實非凡。

  他在蟠螭台上也好,如今在這黃龍河畔面對盧海匯也好,都沒有半分恐懼。

  氣魄雄渾,仿佛他才是那個修為領先的人物。」

  李歸晚心中感嘆,她臉上笑意盎然。

  等她執印,這等人物歸於她的麾下,可真是一件極好的事。

  「謝家的船來了。」

  郁素乃是素神山小素女,又比李歸晚更長几歲,一身修為早已經踏入玉闕境界,神蘊厚重濃郁,早已經察覺到謝家的船自通天大運河匯入黃龍河,前來懸天京。

  李歸晚之所以前來黃龍河畔,就是想要看一看要與她爭奪執印之位的謝北圖,修為究竟增長到了何等地步。

  同樣是先天圓滿,強行壓制境界,未曾踏入玉闕,卻也有強弱之分。

  而謝北圖就是李歸晚對手之一。

  李歸晚聽到郁素的話,抬頭向遠處望去。

  黃龍河曲折之處,恰好緩緩駛來一艘船。

  那是一艘黃龍河允許通行的大船,華貴非常,引得岸邊行人紛紛側目。

  船頭高昂,形如展翅欲飛的朱雀,船身四周,懸掛著綾羅綢緞,隨風飄舞。

  船頭上,站著一個身形健碩,只怕與陸竹君都不相上下的人物。

  只是那人缺了右臂,衣袖隨風飄動。

  此人正是謝家謝北圖。

  謝北圖面容方正,氣息豪邁,入得城中,更是放聲大笑,笑聲不知驚動了多少人。

  剛剛走出畫舫船艙的謝宥、盧海匯轉頭看去,就看到謝北圖正指點二人:「盧海匯、謝宥!你二人可是來接老子的?」

  謝宥有些無奈。

  盧海匯皺了皺眉頭,可想起謝北圖的風聞,也就知曉這確實是他的作風。


  而那謝北圖高聲招呼二人之後,卻轉過身去,看向岸邊的陳執安。

  他感知到陳執安眼中熾熱的氣魄,眼中忽然帶起驚訝來?

  「你是哪家的漢子?」謝北圖未曾束起髮髻,及肩的短髮隨風飄動,他一腳踏在船頭上,高聲對陳執安說道:「你也是來接我的?」

  岸邊的陳執安笑著搖頭,指了指畫舫上的盧海匯。

  「我來尋他。」

  謝北圖頓時哈哈大笑:「你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陳執安點頭:「他是盧家盧海匯,是盧家老三之子,在盧家新一代年輕人中,排行第五十二。」

  謝北圖笑聲收斂,問道:「你既然知道他的來歷,還敢醞釀氣魄,你單手指他,莫不是想找死?」

  陳執安笑道:「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盧海匯欠我兩樣東西,我正準備找他要回來。」

  「欠你什麼?」

  「盧海匯與我賭約,賭輸了,他承諾我可以向他砍出一刀,斬出一劍,我特意前來,就是想要收回賭約。」

  陳執安坦然開口。

  那盧海匯眼神冰冷,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

  謝北圖卻來了興趣,指著盧海匯說道:「盧家公子越活越回去了,什麼賭約,竟然會輸給這麼一個年輕人?」

  盧海匯沉默不語。

  陳執安卻抬起頭來,望向盧海匯:「盧公子,是你上岸,還是我踏水而來?」

  是真不怕死……

  謝北圖瞪大眼睛,上下看了陳執安一眼:「我看不清你的修為,可以你的年歲,最多也是一個先天境界,竟敢挑釁玉闕人物,活得不耐煩了?」

  船上的謝宥無奈的笑了笑。

  這是懸天京里,如果真要找一位最不怕死的年輕人,只怕非這陳執安莫屬。

  不過仔細想來……

  這陳執安背靠宋相,背靠秦聞晝,再加上自身天資不凡,身旁還有一位操控一品靈寶的玉闕修士護持,確實有幾分不怕死的資格。

  盧海匯站在船頭,他背負雙手,對陳執安說道:「你以為,有那巒岫長劍就能夠傷我?」

  陳執安灑脫一下,抬手間,手中已然多了那一把名劍巒岫。

  巒岫一出,謝北圖頓時一愣,眼中放出光輝:「我聽過你的名字,你就是那陳執安?」

  陳執安緩緩拔劍,北寅馬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戰意,長生嘶叫,前腿抬起。

  陳執安牢牢坐在馬上,道:「能否傷得了盧公子,還需要我出刀出劍才知。」

  「你該慶幸我踏入玉闕,否則與你爭奪執印之時,你才會知道何為六姓傳承。」

  盧海匯眉宇之間緊鎖著一股洶湧怒氣,眼中的冷光就好像是毒蛇一般悄然而至,令人心生寒意。

  陳執安也如同謝北圖一般哈哈大笑:「盧海匯,你如果未曾踏入玉闕,那在蟠螭台上持都南寶劍的就是你。

  只怕你現在已然死了,說不出這樣的大話來。」

  盧海匯尚未說話。

  謝北圖這眼神發亮,朝著陳執安比出一個大拇指,道:「不錯,少年人物有此氣性,有我當年幾分魄力。」

  盧海匯道:「陳執安,這天下並非只有你這麼一位天才。

  我乃是六姓年輕一輩第一人,我先天境界時,先天一重,便可敵先天四重門客……」

  「看來你真拿這陳執安沒有辦法。」謝北圖一語道破,道:「以你的性子,若能動手,必然不會與這年輕人爭辯。」

  盧海匯眼神冰冷,看向謝北圖。

  謝北圖卻渾不理會,他看著陳執安手中寶劍,道:「你若勝了賭約,持此寶劍砍人,卻砍不出一個重傷來,那又有何意思?」

  「你二人既然爭辯先天境界時誰強誰弱,還不如擱置賭約,真刀真劍打上一回。」

  陳執安神色微動。

  盧海匯面色陰沉。

  「你是什麼境界?」謝北圖詢問陳執安。

  「先天一重。」陳執安興趣盎然,回答。

  「只有先天一重?」謝北圖卻笑道:「只需盧海匯自封天關、神相,鎖住九成真元、神蘊……你也不要動用那巒岫名劍,好好比試一場,自然能夠得出誰強誰弱。」

  陳執安看向盧海匯,戰意獵獵!

  他很想知道……自己與這些六姓天驕若是在同等境界,究竟能否戰而勝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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