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敢插旗,人家打斷你的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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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劍蛇洞共有十八個進入大峽谷的名額,起初的時候,得知梅婆婆為自己爭取到一個名額,唐易還很高興,尋思著孝敬半年的太歲陰土,終於聽見響聲了。

  現在看來,自己高興的還是有點早。

  大峽谷是好是壞,亦是一個未知之數。

  進去之後,不僅要為幽仙子踅摸赤靈花草,還要冒險進入勞什子的小妖肚子扒拉點五珍孝敬蛇道人,甚至還得登上小妖腦袋上插洞府旌旗,給蛇道人爭個臉面兒。

  如若只是僅此也就罷了,竟然還要進去弄死劍蛟洞的人。

  儘管梅婆婆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什麼安全第一,囫圇進去,囫圇出來就行,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孝敬不孝敬的以後可以慢慢來。

  人家是這麼說的。

  咱可不能這麼聽。

  唐易上輩子是一個宅男,並不代表什麼都不懂,有些事兒多少還是明白一些的。

  他很清楚一個道理,想要往上爬。

  說好聽點,首先得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有培養潛力。

  說難聽點,得讓別人知道你有利用價值,能幹事兒才行。

  不然的話。

  為什麼要提拔你?臉大?就憑你那點只能餵貓的餿陰土?

  給你這個機會,就是讓你證明自己的價值。

  去一趟大峽谷,不說給蛇道人弄點竅芽子泡茶喝,也不說爭點臉面,如果連幽仙子喜歡的花花草草都扒拉不回來,說明你這輩子也就只配當個小把頭,甭指望坐上大把頭這個位置,沒那個本事,趁早死了這條心。

  這些話,梅婆婆雖然沒有明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從幽幽小築出來,唐易並沒有回烏鴉嶺,而是來到小鎮,打算向周槐請教一些大峽谷的事情。

  那破地方他以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人生地不熟的一頭囊進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是先熟悉熟悉比較穩妥,而且劍蛇洞與其他洞府的一些恩恩怨怨,梅婆婆沒怎麼說,他也不好細問,只能找周槐打聽打聽。

  ……

  ……

  「什麼!」

  一間昏暗的堂屋裡,只有一抹燭光在微微搖曳著。

  周槐得知唐易拿到一個大峽谷的名額後,震驚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神情無比動容,滿面儘是難以置信,瞪著雙眼盯著坐在對面的青年男子。

  足足過了很大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搖搖頭,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唉……」

  周槐深深長嘆一聲,這一嘆,嘆盡了心中的多年酸楚,也嘆盡了心中的無盡羨慕,更是嘆盡心中的百般無奈。

  「怎麼?」唐易問了一句:「你沒給自家兒子弄一個名額?」

  「哼!」

  周槐冷哼一聲,氣的嘴角都抽搐了兩下。

  還給自家兒子弄?

  他想都不敢想。

  莫說給自家兒子弄,連自己都弄不來。

  不止他弄不來,蛇道人座下十二位記名弟子,能弄到這個名額的屈指可數,他內心很清楚,像這種珍貴的名額。

  野把頭完全沒有任何希望。

  小把頭的希望也極其渺茫。

  大把頭只有寥寥幾個能弄來。

  名額大半都屬於內府。

  十八個名額,聽起來多,連內府都不夠分,得靠搶。

  親傳弟子的子孫後代,三位執事、兩位夫人、大管事的親戚、親信……加起來少說也有四十五號人。

  「你小子現在真是了不起!了不起的很吶……」

  周槐凝視著唐易,言語複雜,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他沒想到這小子自從有鴉老爺照拂之後,修為實力突飛猛進不說,山上的人脈也是越走越寬廣。

  短短半年時間,上次來的時候,聽說已經養出三鬥法力,前不久才拿到小把頭的牌子,現在竟然又拿到一個大峽谷的名額。

  「我也只是運氣好,得到鴉老爺照拂罷了。」

  「你現在得到的照拂可不止鴉老爺,老夫可是知道,你每個月都去一趟赤竹林,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好像只有幽仙子與梅執事住在那裡吧,小易啊小易!你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吶!山上的路子,你小子不走是不走,這一走直接腳踏兩條,還一條比一條硬實!」


  「你連我每個月去一趟赤竹林都知道?」

  「老夫不僅知道你每個月去一趟,還知道你這個月去了兩趟。」

  「喲,這是監視我呢。」

  「還用得著老夫監視?赤雲山這一畝三分地兒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哪個邪修子死在外面,可能沒人知道,可若是哪個邪修子往山下跑的最勤快,但凡在這裡刨食兒的把頭,無論大小,哪怕是野把頭,也是一個比一個門清兒!」

  「是麼……」

  唐易仰躺在太師椅上,拎著酒壺,噙著壺嘴兒,有一口沒一口吸溜著小酒兒,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大峽谷那地方,你熟悉嗎?」

  「老夫就去過兩次。」

  「你在蛇道人座下當大把頭,少說也有三四十年吧?就去過兩次?」

  周槐又冷哼一聲,沒有回答這個讓他心窩子有點憋得慌的問題。

  唐易倒也沒有追問,直接將此行的目的說出來,他想弄清楚蛇道人的口糧,臉面兒、恩怨,這三者之間,誰排第一,只有弄清楚這個問題,進入大峽谷才好動手。

  「你相信老夫?」

  「不然……」唐易誠然道:「我大老遠的跑你這裡做什麼?閒的?」

  「好!」

  周槐點點頭,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看向唐易,肅然道:「你如果相信老夫,其他兩件事都不要做,只做一件!」

  「什麼事?」

  「登妖頭,插旌旗!壓劍鳴洞!狠狠的壓!能壓一頭就壓一頭,能壓兩頭就壓兩頭,如果你有本事壓的劍鳴洞不敢插旗!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你坐不上大把頭這個位置,老夫這個位置,親自讓給你!」

  「為什麼?」唐易不恥下問:「小妖肚子裡的五珍不重要?」

  「小妖肚子裡的竅芽子,確實是蛇道人泡茶的口糧,血元子也是他老人家養煉血竅的資糧……不過……你能孝敬最好,是你的一份孝心,你若不孝敬,蛇道人也不會說什麼,你真以為他老人家在乎你從大峽谷扒拉回來的那仨瓜倆棗?他若是指著咱們這些邪修子去給他扒拉資糧,根本坐不穩洞主這個位置,早被人弄死三百回了!」

  周槐之所以讓唐易登妖頭,插旌旗,壓制劍鳴洞。

  主要是因為這些年,劍鳴洞的三眼道人處處壓蛇道人一頭,不僅在赤雲山搶了他的資源,在外面還搶走蛇道人的產業,連蛇道人一直合作的鬼老爺,也被三眼道人給搶走了。

  毫不誇張的說,三眼道人就差騎在蛇道人頭上拉屎撒尿。

  為此。

  蛇道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這口惡氣憋了將近二十年,前段時間蛇道人過大壽,還被三眼道人狠狠羞辱一番。

  沒法子。

  撒不出去。

  蛇道人與三眼道人的修為實力半斤八兩,難分敵手。

  再加上劍鳴洞的三眼道人,人脈經營的又多又寬,在赤雲山的關係也比蛇道人硬一些。

  「這麼多年,咱們劍蛇洞可曾有人在小妖頭上壓劍鳴洞一頭?」

  「可拉倒吧!」周槐嗤笑一聲:「還壓人家一頭?告訴你!小子,這些年來,咱們劍蛇洞的旌旗連插都插不上去。」

  「為什麼?」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一邊兒有劍蛟洞這個死敵,一邊有劍鳴洞這個對手,你敢插上去,人家不僅把洞府旌旗給你折斷,連你的胳膊腿兒一併都給你打折!」

  「……」唐易聽的是哭笑不得:「咱們劍蛇洞……這麼弱?」

  「差不多吧,赤雲山三十六座洞府裡面,咱們劍蛇洞屬於最底層那一撥,不過……劍鳴洞、劍蛟洞也一樣,倒不是咱們劍蛇洞比較弱,主要是走的路不同,蛇道人壓根就沒有培養弟子,座下沒什麼人才給他爭臉面兒!」

  赤雲山上三十六座洞府。

  走的路線大致有三種。

  第一種是家族路線,整個洞府都是一個家族的。

  第二種路線是徒弟路線,挖掘人才,培養天才,壯大洞府的實力。

  第三種則是蛇道人這種合作路線,座下親傳弟子,包括兩位夫人都是合作方的人,內府也是,其他的什麼大小把頭都是打工的。

  像蛇道人這種資歷比較低的,洞主位置不是傳承下來的,一般都會選擇第三種路線,因為前兩種需要底蘊積累,選擇其他勢力合作,可以穩固自己在山上的地位。


  ……

  ……

  唐易在周槐家裡待了整整三天時間,將大峽谷的事情摸索的七七八八,劍蛇洞與劍鳴洞、劍蛟洞的恩怨也大致了解一些。

  第四天清晨。

  洗漱一番,準備上山,去見老管事兒,這是林婆婆交代的,此次劍蛇洞拿到名額的十八個人都要過去。

  「要想在小妖頭上插上劍蛇洞的旌旗……這事兒……看來有點難辦吶!」

  走在路上。

  唐易整理著從周槐那裡了解到的信息。

  這兩年,劍鳴洞與劍蛟洞人才輩出,聽周槐的話音兒,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劍鳴洞還是劍蛟洞,這次去的人,一定有不少三鬥法力的弟子,甚至可能還有四鬥法力的。

  「一邊兒是死敵,一邊兒是死對頭,人家在大峽谷本來正愁找不到劍蛇洞的人,你前腳敢把劍蛇洞的旌旗插上去,後腳就會遭到兩座洞府的圍剿!」

  「就像周槐說的那樣,人家不僅折斷劍蛇洞的旌旗,還會折斷你的胳膊腿兒。」

  「難怪梅婆婆讓我量力而行,看情況決定,這傢伙……我若是自不量力衝上去,最後能不能囫圇著出來都是一個問題。」

  「就是不知道許三公子與喬昕有沒有插旗的心思……」

  從周槐那裡了解到,許三公子,也就是蛇道人大徒弟的三公子,還有喬昕二人都是三鬥法力。

  這倆人是劍蛇洞內府,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各自手握一枚內府弟子的牌子,所謂內府弟子,亦等於入室弟子,身份地位雖比親傳弟子低一檔,享受的資源卻是一樣的。

  「唐易?」

  剛正到山腳下的一環大街,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轉身一看。

  發現兩個人正向這邊兒走來。

  一男一女。

  男的英姿挺拔,相貌堂堂,身著一襲黑紋法衣,法衣之上布滿道道玄妙的紋路,恍若赤黑火焰在焚燒一般。

  女的容貌冷艷,身著一襲紫色法衣,法衣上同樣布滿道道玄妙紋路,紋路交織交錯,看上去像是一朵奼紫嫣紅的玫瑰在綻放。

  她披著一件很是詭異的披風,披風之上的道道紋路,恍若一片片潔白的羽毛般,隨風舞動時栩栩如生,盡顯玄妙。

  儘管已有多年沒有見面,唐易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二人,正是他在青石郡小南山一起養氣六年之久的師兄妹,魏飛揚與喬昕。

  「剛才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沒想到還真是你。」

  魏飛揚上下打量著唐易,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我可是往周槐那裡跑了足足三趟,都沒有看見你的人影兒。」

  「有這回事?」唐易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該不會是在這一畝三分地兒混出頭後,就不認我這位在小南山的師兄了吧?」魏飛揚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言語也充滿陰陽怪氣:「我可是早就聽說,你不僅在外面找了一位鬼老爺當靠山,似乎還巴結上了梅執事呢。」

  小南山的師兄?

  唐易啞然失笑。

  遙想當年千里迢迢從仙渡關跑到背陰關,想要跟著瘦猴投奔魏飛揚,一起在他哥哥這條船上刨食兒吃,結果魏飛揚連搭理都不搭理,哪怕一塊雜役牌子都不肯給。

  「唐易。」

  喬昕望著他,冷艷的臉龐上並沒有什麼情緒色彩,言語也頗為淡漠:「多年未見,你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

  「你也一樣。」

  「聽說你拿到了小把頭的牌子。」

  「我運氣不錯,得到一位鬼老爺的照拂,他老人家幫我在山上走了走路子。」

  喬昕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向前走去,冷淡的聲音緩緩傳來:「既然已經拿到小把頭的牌子就好好做吧,小把頭的牌子更換的頻率很快,你好自為之,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來內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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