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親爹和師父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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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月看向梅聽寒,眼裡依舊殺意滿滿。

  花釀握住涼月的手心,在她耳畔輕聲說:「不鬧了!徒兒兇巴巴滴,都不可愛了。」

  涼月受不了花釀這副撒嬌勁兒,深深地打了兩個哆嗦,說:「師父,你喝了多少酒啊?」

  然後她又正色與梅聽寒說:「別想著自殺,我父王會親自處置你的。」

  「你父王?」

  梅聽寒好似聽到了什麼噩耗。

  「不可能!顧懷酒怎麼可能沒死!」

  他衝著涼月喊著,可這個小丫頭已經被花釀抱起來,進了宮殿,宮殿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嘈雜。

  「師父。」

  涼月又一次從花釀懷裡跳下去,她手裡攥著那根斷掉的手鍊,亮給花釀看,目光緊盯著花釀。

  這根手鍊,是在她很小的時候,花釀給她的。

  「這個東西到底是守護我的?還是限制我靈力的?我想聽你的解釋。」

  花釀笑著,他的笑總是溫和的,可是現在,涼月不想看他的笑,這讓涼月覺得不真實,仿佛那笑容,就是一個個謊言。

  「你還小,強大的靈力,會害了你!更會讓你成為眾矢之的。你不肯離開那瘋子身邊,願意在人界成長,過強的靈力會叫你迷失,師父不想你成為眾矢之的……」

  不待花釀說完,涼月已經撲了過去,抱住了花釀的大腿,哭了起來。

  「這是我想聽的答案,就算是騙我的,我也願意聽。」

  花釀愣住,這孩子,是什麼鬼邏輯。

  「師父沒有騙你啊……」

  花釀有些無奈,以她有仇必報的性子,他還以為這孩子會因為這個鏈子鬧騰一陣,沒想到,這麼輕易地,她選擇了不了了之。

  「你去哪兒了?這麼多天,也不來信兒!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成你徒弟!」

  「徒兒啊!師父腿麻了!」

  「我得抱緊一點,不能讓你再上天去!」

  腿上掛了個小孩兒的花釀無奈地搖搖頭。

  「去幹嘛了?」小徒弟不撒手。

  「無聊的宴席罷了。」老師父盡力安撫。

  「天上的酒好喝嗎?」小徒兒這話可酸了。

  「瓊漿玉液,自然是好的。」老師傅補了個刀。

  「不想回來了吧?」

  「嗯,有點。」

  「哼。」小徒弟不樂意了。

  老師父得哄好嘍。

  「徒兒啊!這些天你做的很不錯,師父很吃驚。雖然有點用力過猛,把紫煙宮得罪了,不過不怕,萬事有師父呢!

  你是妖主,總是要獨當一面的,你是本尊的徒弟,就該這麼颯爽。

  師父覺得很欣慰,你保護了你想保護的人,控制住了你的力量。

  你做的,配得上妖主二字。很好。」

  該夸的也誇了,不該夸的,也誇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其實我很沒用,我知道。」

  涼月把頭埋著,「不過我會努力的。」

  雨氣散盡,陽光灑進來,照在小孩兒散開的頭髮上,花釀輕輕撫了撫,終是承受了太大的壓力,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孩子真的可以做妖主嗎?

  可是,她似乎總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做出點讓他欣喜的事情,叫他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花釀掃了眼天邊,笑得更溫和些。

  乾坤未定,且行且看,一路上,必定繁花似錦。

  待到月上柳梢,顧懷酒才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眼的碧色,花釀立在床頭,正用玉葫蘆喝酒解悶兒。

  「你捨得醒了?」花釀晃了晃酒壺,「要喝嗎?」

  顧懷酒深吸了口氣,他又閉上了眼,一手撫了下額頭:「涼月呢?」

  花釀不答反問:「王爺覺得,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顧懷酒撐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完好無損,一點破損都沒有。

  「很疼吧?瘋子!」

  花釀把葫蘆掛好。


  顧懷酒不答,起身下床,他要去找涼月。

  「若是本尊在,絕不會叫她救你。」

  顧懷酒沒理會花釀,要走出內殿,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瘋子,你太有福氣了!能有個好女兒做了妖主。」

  花釀一手抵住門,一手拍了下顧懷酒的肩膀,道:「沒有本尊的徒兒,你能活著從北安城逃回來?你有機會逼宮篡位?

  瘋子!我還是與當年一樣的態度,你養不了她,不如交給本尊,本尊帶她回妖界,那裡才是她該待的地方。」

  「你做夢!」

  顧懷酒甩開花釀的手,

  「她可以不做妖主,但她永遠都是本王的女兒。」

  花釀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可他的話卻句句誅心:

  「顧懷酒,你還沒有告訴涼月,當年為何會殺了楚歌,她的母親吧?不如本尊替你說?」

  「你敢!」

  「呵呵!」

  花釀彈了下手指,「這就惱了?你也有怕的時候?我們可以讓她繼續留在你身邊,我有的是時間。等她知曉了你的真面目的那天,她便再也不會回來。」

  顧懷酒眼裡晦暗了下,手掌漸漸曲起,嘴唇微微張開,才想說什麼,門卻突然開了。

  「瘋爹!」

  開門的正是涼月,她一下子跳進了顧懷酒的懷抱。

  「哇!」

  只有放聲大哭,才能叫涼月把五年前的那件事深藏心底,才能把今日發生的一切,一點點縫在心眼子裡,永遠不想提起。

  涼月其實一直守在顧懷酒身邊,只是剛才去換了件乾淨的衣裳,又重新梳了頭髮。

  就好像瘋爹只是做了個長長的夢,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哎!我有點礙眼了。」

  之前還抱師父大腿呢,親爹待遇就是不一樣。

  花釀默默離開,他心情有些失落,只要有這個瘋子在,徒兒眼裡就容不下別人。

  人族對於血親的執著,比他想像的羈絆要牢固得多,作為異族,他著實不太懂。

  當初在北安城,他是打算把涼月一個人帶走,先養在輕羅館,待再大一些,就送去妖界。

  雖然本身是人族,但能力覺醒之後,她與生俱來的靈力已經足夠叫眾妖族知難而退,不會有性命之危。

  然而,這孩子太執拗了。

  她學法術,是為了保護這瘋子。

  她捉妖,是為了報他讓那瘋子起死回生之恩。

  想拿住這個孩子,根本不需要哄騙威脅。

  拿住顧懷酒的命,這孩子便會乖乖聽話。

  唯一的條件,就是不離開。

  這麼想著,花釀覺得自己這個師父當得實在沒什麼存在感。

  往日裡去看徒兒一眼,還得翻牆爬窗溜縫兒。

  越這麼想,花釀越覺得自己太委屈,像個偷偷摸摸的樑上小賊。

  不行!他得給那瘋子點教訓,讓瘋子明白,徒兒離不開的人,是他,花釀!

  本尊的徒兒,是本尊養大滴,多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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