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地頭蛇
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天，林海居然被『叮叮叮』的通訊請求吵醒了。
什麼情況，臨時通訊卡也有人找？又是那駭客？中間人？還是老柴？
然後林海一看來電，『莉莉歐街便利店』……什麼鬼？
「你哪位？」
「喂！不是你說有情況就聯繫你們嗎！怎麼推來推去的！老子的情報你要不要了！一千塊啊一千塊！」
然後便利店那個黑人老頭的臉跳出來。
「哦，西卡是吧……」
林海看看手機，睡著時佩羅發來簡訊，說便利店主打電話過來了，有什麼重要情況，但他在外面打工，生怕錯過了出什麼急事，就把林海的通訊方式給對方了。
「行，錢打給你了，什麼情況？」
「乾脆！最近有兩撥人來打聽過托雷斯被槍擊的事，不是之前那個退伍兵，但也不是幫派或條子，我一聞味道就知道。肯定是拿錢替人幹活的。我這還有錄像，你要不要看？」
「你不是沒監控了麼？」
「老子不會買新的麼你個傻子！數據包有點大，全息影像，你那邊看得了不？」
「行吧，我去找你。」
反正閒著也沒活干，林海背上包槍上膛，披上風衣，來到西卡的便利店。
「我去！你穿成這鬼樣幹嘛！嚇老子一跳！」
西卡咋咋呼呼的，從櫥窗里遞了張數據卡，關閉店門，指指店面後排，
「成人用品的架子上，看到個毛絨玩偶了麼，那裡頭是個三維錄像儀，變態偷拍用的。
我偷偷打開了，這數據卡就是當時錄的，已經剪輯過了，直接插進去就能播。」
林海揚起眉毛，
「你辦事還挺利落麼。」
西卡，「那可不是！要不是老子膝蓋中了一炮，高低也能混個中尉！」
真要挨一炮你從脖子往下都沒了吧，應該就是踩雷踩的……
林海也沒拆他的台，就把數據卡插進去一瞧，那毛絨……熊？或者狗？總之就是個卡通玩偶，眼睛閃了閃，在便利店裡投影出光學影像。
第一段是個眼鏡男，相貌打扮沒有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看起來只是尋常顧客，隨便買了些飲料什麼的。但在結帳時，這個人好像聊天似的，開始刻意得把話題往藥販子，槍戰上引，最後乾脆不裝了，拿出一百塊要看監控。被西卡噴了一頓趕走了。
西卡，「瑪德才一百塊！簡直打發要飯的！」
林海暫停了錄像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是個北聯人，沒有很顯著的植入體，眼鏡服飾也不是特別明顯的特徵，隨便變裝就可以換掉，不過這個人背挺得筆直，一板一眼的風格，確實不像是道上吊兒郎當的混子。但要說是山上下來的精英又還差點。
「可能是FISA的特工……」
西卡揚起眉毛，
「唷，你還和安全局打過交道呢？」
其實林海也沒見過真特工，只是單純的感覺，畢竟托雷斯弟兄那件任務，到底是有公司的東西被偷走了，那山上遲早都會派人來查，說不定就是公司報的案。
至於第二段影像是個年輕人，這人戴著兜帽遮臉，是個瘦弱的矮子，進店來就主動打探球場上的藥販子哪去了，看起來就像是單純的癮君子。
西卡點評，
「她在裝，他們做買賣都是線上交易，線下取貨，槍擊的事情早傳開了，這個點最近都不用了，根本不可能跑來找人問。」
林海好奇，
「她？」
西卡嘿嘿笑，
「一個小娘們，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大概是哪個倒霉蛋的馬子吧，聽起來怒氣沖沖的。」
「女的……馬子……」
佩羅倒是說過，托雷斯弟兄因為女人翻臉的，是她麼？但看起來年齡不太對……
「行吧，謝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喂，你真的是傭兵？」
西卡忽然叫住他，還是有點懷疑。
林海從兜里掏出銀星勳章丟給他。
「乖乖！」西卡大驚，「你在哪兒服役的！這麼年青？」
林海吹牛逼，「機甲部隊，單位保密。」
手裡是貨真價實的勳章，也由不得西卡不信，也是感嘆，
「我了個去，看不出你還真有點本事。」
林海也是隨口道，
「我最近要在附近待一段時間，如果你有什麼來錢的活可以幫我介紹。」
想不到西卡眼一亮，
「你還真是ACE機甲駕駛員？能拿一顆銀星這麼厲害……打黑拳嗎？MMF？」
無限機甲格鬥！
林海也是眼一亮，
「打！哪兒有的打！」
「嘿你可問對人了！」
西卡也來了興趣，通訊里丟來一個連結，
「你也知道，就這破店根本賺不了幾個錢，黑道的場子又不能賣藥，都不夠我霍霍的。
我這兒賺錢主要是私人開賭盤，MMF也接下注，你有興趣不？」
林海打開連結看了看，果然是深網直播，回放里的戰鬥地形是山地和礦道，顯然是石林鎮本地的機甲黑拳比賽，登時眼睛都亮了，舔舔嘴唇，
「我更有興趣自己下場！你能安排我下場不！」
西卡想了想，
「安排也談不上，我倒是認識幾個人，可以問問，只是你現在大概也沒自己的機甲吧？要租用莊家的裝備，分成很低哦。而且我還得給你墊付十萬的押金，保證你會出場，萬一你放我鴿子就血本無歸了哦。」
嘿，分成再低能低過一成麼！
「安排安排！我答應你一定出來，這樣吧，不管贏了多少，我都和你對半分！老子好幾天不爆機了，手都癢了啊！」
西卡也是咋舌，
「什麼殺神啊你……行吧，我先聯絡聯絡。」
於是聯絡了一番，西卡就直接把店鎖了，帶林海開車上山。
「你運氣還不錯哦，還真的有比賽給你打。而且我多問了一圈，倒不是什麼規則坑人的大逃殺遊戲，單純就是『獅子』胡安最近被搞了一把，手下死了好幾個高手，沒人可用了。」
「獅子胡安？這裡的老大？」
「屁老大，就一小癟三，仗著家裡的關係看場子罷了，他們格雷羅家族，在大災難之前就是本地的地頭蛇了，方舟都市建設過程中用了很多拉丁裔的工人藍領，格雷羅家的人算是當時工會的頭目吧。
雖然石林鎮現在不行了，但為了穩定住本地人，山上北聯人給了他們家一個區議員的頭銜，算是混出頭了。不過格雷羅家雖然洗白上岸，但依然遙控著黑道的勢力，也就是本地被稱作『戰士幫』的那些黑道，石林鎮最大的幫派。
想在這鎮上做生意，都得他們點頭，托雷斯佩羅他們，不過是格雷羅家小弟的小弟罷了。」
原來如此，黑白兩道通殺，本地的地頭蛇麼，在本地的實力大概比花斗會那群外來黑幫都要高一些。
林海好奇，
「那到底是什麼人，敢得罪這種實力雄厚的土財主？」
西卡聳聳肩，
「還能是什麼人，公司唄。聽說前幾天有人潛入格雷羅家族，大鬧一場，具體刺殺還是盜竊，得沒得手咱們也不清楚。
不過戰士幫的那群嘍囉傾巢出動，四處搜查，在鎮上鬧得可大了呢！格雷羅家的機甲部隊追擊，結果也被全滅了！
要不是死的人太多，打比賽都湊不齊了，你哪兒有下場的機會啊！」
哦，是那個公司的女人……
西卡一路和林海講了講規則，其實本來也沒什麼規則，無限格鬥麼，不過鑑於兵工廠的存在，戰士幫舉辦機甲格鬥，主要都是為各種試作版機甲提供一個戰場測試的機會。所以經常會有些公司狗，特工，傭兵來參加比賽，測試武器性能，而戰士幫也得派人參加對戰，充當靶機。當然靶機歸靶機，也不是叫你站著不還手的，本來MMF就要簽生死狀的，何況正經大人物，誰會上前線開機甲啊。
而這次到了地方，有西卡這熟人推薦，幫派也沒理會太多，直接分配給林海的機甲是一台羚式。
果然，無論設計還是塗裝，都和他前幾天在礦區見過的那些一模一樣。看來這小地方也沒那麼多偶然事件的，當初遇到的公司女，顯然就是執行了任務，從格雷羅家逃出來的。
至於具體的比賽目標，這次一共四十八台機甲，限定戰區，實彈演習，自由競技，最後生還者獲勝，獎金一百萬，參賽選手全部使用羚式，不存在什麼性能碾壓，武器也可以自選。而且這次單單戰士幫就出了二十多個機師，其他還有林海這樣的自由傭兵湊數。
看來是擺明了，這次格雷羅家被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揚長而去，顏面掃地，因此這一次機甲比賽，就是把幫派開機甲的都拉出來練兵，有點軍事訓練的意思在了。如果能提拔出機甲高手，大概也可以進一步提拔做格雷羅家族的護衛保鏢吧。
對手都是些道上的混混，平常也就是板磚鋪路開挖掘機的水準，算是簡單模式了，於是林海翻閱電子雜誌，參考測試數據和視頻，挑選著戰士幫提供的各種試驗武器，西卡去辦完了手續，也開著電動輪椅過來囑咐。
「我這邊也講好了，獎金一百萬，不過是『戰士幫』出的黑錢，大概只能在本地用用，而且參賽費，租金定金和人情費要分走四十萬，另外剩下還要扣除修理費咱們才能對半分。所以你可得小心點，別把機甲搞太破了，不然就算你打贏了，那點錢還不夠咱們賠的呢。」
「我懂，黑幫嘛，都這尿性，別想從他們手裡占便宜。」
林海也不指望多少錢，他就是來爽一把的，於是上來先用『裝備鑑定』『弱點識破』，又回憶了一下之前曾經見過的羚式的奔跑，跳躍，閃躲，各種運動參數，找到各處致命弱點後，直接選了一把機載式狙擊槍，和一把散彈槍。
羚式本身也不難打，這畢竟是針對特種地形的設計，移動靠的是下半身的四條腿，加速起步極快，跳躍滯空優異，更別說還能爬上爬下，在凹凸地面落腳，平衡感也極佳。
但機甲這種玩意，終歸只是個武器搭載平台，是載具而不是兵器。所以外型花里胡哨的沒啥用，也不是說你腿越多戰鬥力就越強的，關鍵還是要看槍法。
而要發揮冠軍系統的外掛優勢，拿把狙擊槍在視距外甩狙是最利落的，保證一槍一個，逃都逃不掉。不過以防萬一，如果出現近身廝殺的情況，還得帶把噴子，畢竟機甲目標大，大部分菜鳥連路都走不穩，根本不會側移閃避之類的走位，虐菜局很好用的。
於是林海扭了扭脖子，坐上機甲，把羚式開入賽場，在山地里藏起來就位。
那麼，開始刷分吧。
「冠軍系統，完美演出。」
「FIGHT！ON！」
「唰！」
於是一片寂靜之中，各機甲還在熱機啟動，準備各種雷達和偽裝階段，就只見一台羚式，原地暴跳，高高躍起，然後在場內場外，所有人懵逼的視線中。
開火。
「砰！砰！砰！」
三槍甩狙。
「轟！」「轟！」「轟！」
三台連爆。
破甲彈精準得撕碎護甲薄弱處，在駕駛艙內部爆裂，被點燃的人體組織，被噴發高壓蒸汽裹挾，從彈片炸裂的裂隙間甩飛出去，好像一個迸裂開的櫻桃罐頭，碎肉血火綻放滿地。
而在這遍地血花綻放的瞬間，羚式輕快得踏步，毫無遲疑，跳躍起步，甩狙開火。
「砰！砰！砰！」
「轟！」「轟！」「轟！」
又是三台擊毀。
周圍的羚式開始有所反應，驚慌四散。然而……
「砰！砰！砰！」
第三次跳躍，清空彈匣，開局擊墜！羚式九機！
而這只是屠殺的開始。
因為林海選的是老式射彈步槍，不用等磁軌加速，不用擔心離子過熱，咔嚓，換個彈匣，九發高爆穿甲彈又上膛了。
於是虐殺繼續。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西卡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傢伙的離譜程度，對方把銀星勳章拿出來，砸在自己臉上的時候，他甚至還隱隱覺得這小子可能只是從垃圾堆里撿的。但當鋼鐵死神跳躍著在山嶺中，無情收割著生靈的血肉，他才意識到這是把猛虎放回了山林。
不，是把四十七隻雞，和老虎關進一個籠子裡了。
「咔嚓」
開局不到一分鐘！十八台羚式擊墜，槍無虛發，瞬瞄瞬發，就尼瑪離譜！
根本沒有傻子膽敢向對方還擊，剩餘沒有被開局點名的幸運兒，掉頭就跑！
於是接下來就變成了一面倒的追獵和屠殺。
林海蹦躂得不高不矮，路線和彈道都是精心推算過的，保證自己有充足的射擊視界，可以吃到時間膨脹加成，遊刃有餘得把三發子彈打出去，同時確保滯空和停留的時間不會太長，維持著高速機動，不斷變位，時而衝刺，時而跳躍，卡著臨界點保證不會被羚式的機載火控雷達照射鎖定。
而雷達甚至鎖不住對方這一點，甚至直到他打空四個彈匣，清空場中一半的機甲，才有人反應過來。這傢伙居然是無鎖定盲射甩狙的！可反應過來又怎麼樣呢？第一時間不衝上來近身圍毆，現在拉開了距離，這場遊戲的性質，其實就變成賽跑了。
和死神比賽，誰能先跑出場外，宣告棄權。
「砰！」
「轟！」
結果當然是死神贏了。
羚式，擊墜數四十七。
『戰鬥勝利，冠軍點獲得』
『連戰連捷，冠軍點獲得』
『以弱凌強，冠軍點獲得』
『無損無傷，冠軍點獲得』
『驚艷三殺，冠軍點獲得』
『狂暴四殺，冠軍點獲得』
『超神五殺，冠軍點獲得』
『以一敵十，冠軍點獲得』*4
看來偶爾虐虐菜，刷刷分也不錯麼。
林海是殺爽了，西卡差點被嚇死，生怕周圍的黑幫輸紅了眼，一槍把他這殘廢老頭從輪椅上蹦飛出去。
不過格雷羅家那邊其實也是膽顫心驚，畢竟聯邦一個標準編制的合成營，也差不多就四五十台機甲吧？居然被單兵掃了？要不要這麼離譜？
而更離譜的是對方槍槍駕駛艙，所以機甲其實沒啥事，修一修還能開，只殺你人，不燒你錢，擺明了是手下留情了……
這些道上混的自然不是群傻子，傻子早就死在街頭了，活下來的就是想太多，於是越想越覺得這才得罪了公司，又被人找上門來打臉下馬威，肯定不是什麼偶然，於是越發不敢撕破臉。居然老老實實支付了賞金，把林海這尊瘟神打發走了。
「給，租金付清了，這是你贏的六十萬。」
西卡乖巧得把黑金晶片遞過來。
「不是對半分麼？而且你也有押金吧？」
西卡趕緊搖頭，
「不必了不必了，其實我在你身上下注，已經贏了一筆了……」
林海把晶片遞過去，
「按咱們說好的，對半分，另外，幫我給戰士幫遞個話，我需要機甲，需要武器，需要彈藥。
我想他們也用得上好手幹活，或許大家可以合作。」
西卡皺眉，
「你真的要給格雷羅家打工？這是與虎謀皮啊……」
「別這麼說，人家不是洗白了麼，正兒八經的聯邦地區議員啊。」
林海在指尖彈著銀星勳章，
「有的事恐怕我一個人確實辦不到，那就多找些朋友，大家互幫互助吧。」
什麼情況，臨時通訊卡也有人找？又是那駭客？中間人？還是老柴？
然後林海一看來電，『莉莉歐街便利店』……什麼鬼？
「你哪位？」
「喂！不是你說有情況就聯繫你們嗎！怎麼推來推去的！老子的情報你要不要了！一千塊啊一千塊！」
然後便利店那個黑人老頭的臉跳出來。
「哦，西卡是吧……」
林海看看手機，睡著時佩羅發來簡訊，說便利店主打電話過來了，有什麼重要情況，但他在外面打工，生怕錯過了出什麼急事，就把林海的通訊方式給對方了。
「行，錢打給你了，什麼情況？」
「乾脆！最近有兩撥人來打聽過托雷斯被槍擊的事，不是之前那個退伍兵，但也不是幫派或條子，我一聞味道就知道。肯定是拿錢替人幹活的。我這還有錄像，你要不要看？」
「你不是沒監控了麼？」
「老子不會買新的麼你個傻子！數據包有點大，全息影像，你那邊看得了不？」
「行吧，我去找你。」
反正閒著也沒活干，林海背上包槍上膛，披上風衣，來到西卡的便利店。
「我去！你穿成這鬼樣幹嘛！嚇老子一跳！」
西卡咋咋呼呼的，從櫥窗里遞了張數據卡，關閉店門，指指店面後排，
「成人用品的架子上，看到個毛絨玩偶了麼，那裡頭是個三維錄像儀，變態偷拍用的。
我偷偷打開了，這數據卡就是當時錄的，已經剪輯過了，直接插進去就能播。」
林海揚起眉毛，
「你辦事還挺利落麼。」
西卡，「那可不是！要不是老子膝蓋中了一炮，高低也能混個中尉！」
真要挨一炮你從脖子往下都沒了吧，應該就是踩雷踩的……
林海也沒拆他的台，就把數據卡插進去一瞧，那毛絨……熊？或者狗？總之就是個卡通玩偶，眼睛閃了閃，在便利店裡投影出光學影像。
第一段是個眼鏡男，相貌打扮沒有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看起來只是尋常顧客，隨便買了些飲料什麼的。但在結帳時，這個人好像聊天似的，開始刻意得把話題往藥販子，槍戰上引，最後乾脆不裝了，拿出一百塊要看監控。被西卡噴了一頓趕走了。
西卡，「瑪德才一百塊！簡直打發要飯的！」
林海暫停了錄像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是個北聯人，沒有很顯著的植入體，眼鏡服飾也不是特別明顯的特徵，隨便變裝就可以換掉，不過這個人背挺得筆直，一板一眼的風格，確實不像是道上吊兒郎當的混子。但要說是山上下來的精英又還差點。
「可能是FISA的特工……」
西卡揚起眉毛，
「唷，你還和安全局打過交道呢？」
其實林海也沒見過真特工，只是單純的感覺，畢竟托雷斯弟兄那件任務，到底是有公司的東西被偷走了，那山上遲早都會派人來查，說不定就是公司報的案。
至於第二段影像是個年輕人，這人戴著兜帽遮臉，是個瘦弱的矮子，進店來就主動打探球場上的藥販子哪去了，看起來就像是單純的癮君子。
西卡點評，
「她在裝，他們做買賣都是線上交易，線下取貨，槍擊的事情早傳開了，這個點最近都不用了，根本不可能跑來找人問。」
林海好奇，
「她？」
西卡嘿嘿笑，
「一個小娘們，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大概是哪個倒霉蛋的馬子吧，聽起來怒氣沖沖的。」
「女的……馬子……」
佩羅倒是說過，托雷斯弟兄因為女人翻臉的，是她麼？但看起來年齡不太對……
「行吧，謝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喂，你真的是傭兵？」
西卡忽然叫住他，還是有點懷疑。
林海從兜里掏出銀星勳章丟給他。
「乖乖！」西卡大驚，「你在哪兒服役的！這麼年青？」
林海吹牛逼，「機甲部隊，單位保密。」
手裡是貨真價實的勳章，也由不得西卡不信，也是感嘆，
「我了個去，看不出你還真有點本事。」
林海也是隨口道，
「我最近要在附近待一段時間，如果你有什麼來錢的活可以幫我介紹。」
想不到西卡眼一亮，
「你還真是ACE機甲駕駛員？能拿一顆銀星這麼厲害……打黑拳嗎？MMF？」
無限機甲格鬥！
林海也是眼一亮，
「打！哪兒有的打！」
「嘿你可問對人了！」
西卡也來了興趣，通訊里丟來一個連結，
「你也知道，就這破店根本賺不了幾個錢，黑道的場子又不能賣藥，都不夠我霍霍的。
我這兒賺錢主要是私人開賭盤，MMF也接下注，你有興趣不？」
林海打開連結看了看，果然是深網直播，回放里的戰鬥地形是山地和礦道，顯然是石林鎮本地的機甲黑拳比賽，登時眼睛都亮了，舔舔嘴唇，
「我更有興趣自己下場！你能安排我下場不！」
西卡想了想，
「安排也談不上，我倒是認識幾個人，可以問問，只是你現在大概也沒自己的機甲吧？要租用莊家的裝備，分成很低哦。而且我還得給你墊付十萬的押金，保證你會出場，萬一你放我鴿子就血本無歸了哦。」
嘿，分成再低能低過一成麼！
「安排安排！我答應你一定出來，這樣吧，不管贏了多少，我都和你對半分！老子好幾天不爆機了，手都癢了啊！」
西卡也是咋舌，
「什麼殺神啊你……行吧，我先聯絡聯絡。」
於是聯絡了一番，西卡就直接把店鎖了，帶林海開車上山。
「你運氣還不錯哦，還真的有比賽給你打。而且我多問了一圈，倒不是什麼規則坑人的大逃殺遊戲，單純就是『獅子』胡安最近被搞了一把，手下死了好幾個高手，沒人可用了。」
「獅子胡安？這裡的老大？」
「屁老大，就一小癟三，仗著家裡的關係看場子罷了，他們格雷羅家族，在大災難之前就是本地的地頭蛇了，方舟都市建設過程中用了很多拉丁裔的工人藍領，格雷羅家的人算是當時工會的頭目吧。
雖然石林鎮現在不行了，但為了穩定住本地人，山上北聯人給了他們家一個區議員的頭銜，算是混出頭了。不過格雷羅家雖然洗白上岸，但依然遙控著黑道的勢力，也就是本地被稱作『戰士幫』的那些黑道，石林鎮最大的幫派。
想在這鎮上做生意，都得他們點頭，托雷斯佩羅他們，不過是格雷羅家小弟的小弟罷了。」
原來如此，黑白兩道通殺，本地的地頭蛇麼，在本地的實力大概比花斗會那群外來黑幫都要高一些。
林海好奇，
「那到底是什麼人，敢得罪這種實力雄厚的土財主？」
西卡聳聳肩，
「還能是什麼人，公司唄。聽說前幾天有人潛入格雷羅家族，大鬧一場，具體刺殺還是盜竊，得沒得手咱們也不清楚。
不過戰士幫的那群嘍囉傾巢出動，四處搜查，在鎮上鬧得可大了呢！格雷羅家的機甲部隊追擊，結果也被全滅了！
要不是死的人太多，打比賽都湊不齊了，你哪兒有下場的機會啊！」
哦，是那個公司的女人……
西卡一路和林海講了講規則，其實本來也沒什麼規則，無限格鬥麼，不過鑑於兵工廠的存在，戰士幫舉辦機甲格鬥，主要都是為各種試作版機甲提供一個戰場測試的機會。所以經常會有些公司狗，特工，傭兵來參加比賽，測試武器性能，而戰士幫也得派人參加對戰，充當靶機。當然靶機歸靶機，也不是叫你站著不還手的，本來MMF就要簽生死狀的，何況正經大人物，誰會上前線開機甲啊。
而這次到了地方，有西卡這熟人推薦，幫派也沒理會太多，直接分配給林海的機甲是一台羚式。
果然，無論設計還是塗裝，都和他前幾天在礦區見過的那些一模一樣。看來這小地方也沒那麼多偶然事件的，當初遇到的公司女，顯然就是執行了任務，從格雷羅家逃出來的。
至於具體的比賽目標，這次一共四十八台機甲，限定戰區，實彈演習，自由競技，最後生還者獲勝，獎金一百萬，參賽選手全部使用羚式，不存在什麼性能碾壓，武器也可以自選。而且這次單單戰士幫就出了二十多個機師，其他還有林海這樣的自由傭兵湊數。
看來是擺明了，這次格雷羅家被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揚長而去，顏面掃地，因此這一次機甲比賽，就是把幫派開機甲的都拉出來練兵，有點軍事訓練的意思在了。如果能提拔出機甲高手，大概也可以進一步提拔做格雷羅家族的護衛保鏢吧。
對手都是些道上的混混，平常也就是板磚鋪路開挖掘機的水準，算是簡單模式了，於是林海翻閱電子雜誌，參考測試數據和視頻，挑選著戰士幫提供的各種試驗武器，西卡去辦完了手續，也開著電動輪椅過來囑咐。
「我這邊也講好了，獎金一百萬，不過是『戰士幫』出的黑錢，大概只能在本地用用，而且參賽費，租金定金和人情費要分走四十萬，另外剩下還要扣除修理費咱們才能對半分。所以你可得小心點，別把機甲搞太破了，不然就算你打贏了，那點錢還不夠咱們賠的呢。」
「我懂，黑幫嘛，都這尿性，別想從他們手裡占便宜。」
林海也不指望多少錢，他就是來爽一把的，於是上來先用『裝備鑑定』『弱點識破』，又回憶了一下之前曾經見過的羚式的奔跑，跳躍，閃躲，各種運動參數，找到各處致命弱點後，直接選了一把機載式狙擊槍，和一把散彈槍。
羚式本身也不難打，這畢竟是針對特種地形的設計，移動靠的是下半身的四條腿，加速起步極快，跳躍滯空優異，更別說還能爬上爬下，在凹凸地面落腳，平衡感也極佳。
但機甲這種玩意，終歸只是個武器搭載平台，是載具而不是兵器。所以外型花里胡哨的沒啥用，也不是說你腿越多戰鬥力就越強的，關鍵還是要看槍法。
而要發揮冠軍系統的外掛優勢，拿把狙擊槍在視距外甩狙是最利落的，保證一槍一個，逃都逃不掉。不過以防萬一，如果出現近身廝殺的情況，還得帶把噴子，畢竟機甲目標大，大部分菜鳥連路都走不穩，根本不會側移閃避之類的走位，虐菜局很好用的。
於是林海扭了扭脖子，坐上機甲，把羚式開入賽場，在山地里藏起來就位。
那麼，開始刷分吧。
「冠軍系統，完美演出。」
「FIGHT！ON！」
「唰！」
於是一片寂靜之中，各機甲還在熱機啟動，準備各種雷達和偽裝階段，就只見一台羚式，原地暴跳，高高躍起，然後在場內場外，所有人懵逼的視線中。
開火。
「砰！砰！砰！」
三槍甩狙。
「轟！」「轟！」「轟！」
三台連爆。
破甲彈精準得撕碎護甲薄弱處，在駕駛艙內部爆裂，被點燃的人體組織，被噴發高壓蒸汽裹挾，從彈片炸裂的裂隙間甩飛出去，好像一個迸裂開的櫻桃罐頭，碎肉血火綻放滿地。
而在這遍地血花綻放的瞬間，羚式輕快得踏步，毫無遲疑，跳躍起步，甩狙開火。
「砰！砰！砰！」
「轟！」「轟！」「轟！」
又是三台擊毀。
周圍的羚式開始有所反應，驚慌四散。然而……
「砰！砰！砰！」
第三次跳躍，清空彈匣，開局擊墜！羚式九機！
而這只是屠殺的開始。
因為林海選的是老式射彈步槍，不用等磁軌加速，不用擔心離子過熱，咔嚓，換個彈匣，九發高爆穿甲彈又上膛了。
於是虐殺繼續。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西卡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傢伙的離譜程度，對方把銀星勳章拿出來，砸在自己臉上的時候，他甚至還隱隱覺得這小子可能只是從垃圾堆里撿的。但當鋼鐵死神跳躍著在山嶺中，無情收割著生靈的血肉，他才意識到這是把猛虎放回了山林。
不，是把四十七隻雞，和老虎關進一個籠子裡了。
「咔嚓」
開局不到一分鐘！十八台羚式擊墜，槍無虛發，瞬瞄瞬發，就尼瑪離譜！
根本沒有傻子膽敢向對方還擊，剩餘沒有被開局點名的幸運兒，掉頭就跑！
於是接下來就變成了一面倒的追獵和屠殺。
林海蹦躂得不高不矮，路線和彈道都是精心推算過的，保證自己有充足的射擊視界，可以吃到時間膨脹加成，遊刃有餘得把三發子彈打出去，同時確保滯空和停留的時間不會太長，維持著高速機動，不斷變位，時而衝刺，時而跳躍，卡著臨界點保證不會被羚式的機載火控雷達照射鎖定。
而雷達甚至鎖不住對方這一點，甚至直到他打空四個彈匣，清空場中一半的機甲，才有人反應過來。這傢伙居然是無鎖定盲射甩狙的！可反應過來又怎麼樣呢？第一時間不衝上來近身圍毆，現在拉開了距離，這場遊戲的性質，其實就變成賽跑了。
和死神比賽，誰能先跑出場外，宣告棄權。
「砰！」
「轟！」
結果當然是死神贏了。
羚式，擊墜數四十七。
『戰鬥勝利，冠軍點獲得』
『連戰連捷，冠軍點獲得』
『以弱凌強，冠軍點獲得』
『無損無傷，冠軍點獲得』
『驚艷三殺，冠軍點獲得』
『狂暴四殺，冠軍點獲得』
『超神五殺，冠軍點獲得』
『以一敵十，冠軍點獲得』*4
看來偶爾虐虐菜，刷刷分也不錯麼。
林海是殺爽了，西卡差點被嚇死，生怕周圍的黑幫輸紅了眼，一槍把他這殘廢老頭從輪椅上蹦飛出去。
不過格雷羅家那邊其實也是膽顫心驚，畢竟聯邦一個標準編制的合成營，也差不多就四五十台機甲吧？居然被單兵掃了？要不要這麼離譜？
而更離譜的是對方槍槍駕駛艙，所以機甲其實沒啥事，修一修還能開，只殺你人，不燒你錢，擺明了是手下留情了……
這些道上混的自然不是群傻子，傻子早就死在街頭了，活下來的就是想太多，於是越想越覺得這才得罪了公司，又被人找上門來打臉下馬威，肯定不是什麼偶然，於是越發不敢撕破臉。居然老老實實支付了賞金，把林海這尊瘟神打發走了。
「給，租金付清了，這是你贏的六十萬。」
西卡乖巧得把黑金晶片遞過來。
「不是對半分麼？而且你也有押金吧？」
西卡趕緊搖頭，
「不必了不必了，其實我在你身上下注，已經贏了一筆了……」
林海把晶片遞過去，
「按咱們說好的，對半分，另外，幫我給戰士幫遞個話，我需要機甲，需要武器，需要彈藥。
我想他們也用得上好手幹活，或許大家可以合作。」
西卡皺眉，
「你真的要給格雷羅家打工？這是與虎謀皮啊……」
「別這麼說，人家不是洗白了麼，正兒八經的聯邦地區議員啊。」
林海在指尖彈著銀星勳章，
「有的事恐怕我一個人確實辦不到，那就多找些朋友，大家互幫互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