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洛陽城東初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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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孩兒不想嫁給曹左丞!」

  「反了你了,曹左丞可是武皇帝的養子、當今陛下的族叔、曹大將軍的親弟,人家能看得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豈能如此不識抬舉?!」

  當夏侯環得知父親夏侯文寧想將自己配給曹璠當繼室之後,頓時就慌了神,她為了不嫁給曹璠這個劣跡斑斑之人,一回府就和父親夏侯文寧硬剛了起來。

  夏侯文寧見女兒如此不聽話,頓時氣的火冒三丈,只見他以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威嚇道:

  「為父常年身在梁沛之地,此次好不容易回了趟京城,你卻如此忤逆頂撞於我,你這個不肖女,真真要氣死你的親老子嗎?!」

  淚流滿面的夏侯環此刻心悲不已,她雖然明白世家女子大多都會為政治聯姻服務,可就算湊合,她也不想找曹璠這樣又老又壞的老貪官湊合,只見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抵在自己脖子上哭著反抗道:

  「父親,無論如何,孩兒都不願嫁給曹璠,您如果再逼孩兒的話,孩兒寧願死在您的面前!」

  夏侯文寧見狀,頓時被氣的顫抖了起來,他雖然不會同意女兒的退婚請求,但畢竟也不願看到女兒橫死府上,見夏侯環竟動了死志,夏侯文寧只得選擇暫時欺騙女兒:

  「環兒,你快放下簪子,不想嫁就不嫁,你又何必自尋短見呢?乖,父親答應你還不行嗎?」

  見父親鬆了話頭,夏侯環這才放鬆了警惕,就在這時,夏侯文寧瞅準時機,飛起一腳就將夏侯環手中的玉簪踢飛了出去,緊接著他便面目猙獰的吩咐下人道:

  「不肖女,你竟敢如此氣我,來人啊,將小姐身上的金玉飾物全都換掉,將她屋內的堅硬之物全都搬走,將她好生看管,倘若在出嫁之前出了任何意外,我要你們的腦袋!」

  「是,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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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真是一個非常愛惜羽毛的人,他身為武皇帝曹操最喜愛最器重的養子、文皇帝的好兄弟兼託孤重臣,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身後名。

  甚至每次打了勝仗,他都會將賞賜分給麾下的兄弟們。

  可現如今,他那一把歲數、本就名聲不佳的親弟弟曹璠,竟想要娶夏侯氏的豆蔻女子當自己的續弦,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就算別人沒有流言蜚語,曹真自己也接受不了。

  「玄兒,我這就將曹璠那個畜生叫來問話,你速速去你伯父夏侯文寧家中一趟,就說這樁婚事,我曹真堅決不答應,曹璠也已經打消了聯姻之念!」

  「是,舅舅,玄兒這就去見文寧伯父!」

  見目標已經達成,夏侯玄心中竊喜,急忙拜別了舅舅,朝著伯父夏侯文寧的家中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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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一個炸裂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洛陽城:尚書左丞曹璠被他大哥曹真親自動手用鞋底抽了一頓,而曹璠和夏侯文寧的聯姻也就此正式做了廢。

  「崔兄,怎麼樣,這件事情辦的還算靠譜吧?」

  「夏侯兄,你真是我的好哥哥,兄弟在此謝過你啦!」

  夏侯玄和崔諒玩笑了幾句後,這才正色對崔諒悄悄說道:

  「崔兄,實不相瞞,我那從妹特意央求了我,說是想當面感謝你的搭救之恩,她告訴我說,務必讓你今夜去城東的蘇家茶肆一趟!」

  見崔諒紅著臉沉默不語,夏侯玄飲了杯醇酒,而後笑道:

  「崔兄,你不知道,我去文寧伯父寓所後,差點就吃了個閉門羹,若不是我再三說明,我是奉了大舅曹真之命前來傳話的話,只怕我那文寧伯父打死也不會給我開門吶!」

  崔諒聞言後,心中滿是難以言說的激動之情,他鄭重的對夏侯玄一字一句的說道:

  「夏侯兄,此事真是難為你了,你放心,我今夜一定會去的!」

  夏侯玄聞言,這才滿意的笑了笑,他拍了拍崔諒的肩膀,而後笑著說道:

  「崔兄,還有一個好消息,我要告知於你,半月後,我大舅將趕赴雍州提防蜀虜偷襲,他麾下的七品大將軍騎兵掾,數日前由於舊傷復發離職養病去了,因此我就趁勢向他舉薦了你,我舅舅他似乎對你印象不錯,說是打算收你做他的大將軍騎兵曹掾!」

  崔諒聞言後,雙目頓時一亮,要知道大將軍曹真可是曹魏數一數二的宗室名將,自己若是能跟在他麾下,何愁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不等崔諒出言致謝,夏侯玄就給崔諒端了一樽酒,然後一臉認真的說道:


  「崔兄啊,說實話,我這個人結交朋友是很慎重的,可我自去歲在邙山之頂與你相會後,一眼就看出你不是池中之物,如若你有朝一日與我從妹環兒結了連理,你可千萬要對她好一點吶!」

  崔諒聞言後,臉頰微微一紅,舉樽與夏侯玄碰了碰,而後鄭重的向夏侯玄保證道:

  「夏侯兄,你放心,我崔諒一定不會辜負任何一個誠心待我之人!更不會辜負你和環兒的深情厚誼!」

  ——————

  洛陽城東,蘇家茶肆。

  一身男子裝扮、臉戴紗巾的夏侯環,此刻正在閣樓之上自斟自飲。

  夜色初降,窗外的洛陽東市和陽渠水畔,此刻燈火未熄、甚是熱鬧。

  不一會兒,一個青袍革帶、佩劍掛玉的少年公子登上了閣樓,夏侯環一眼就看到了來人腰間的朱雀玉珩,認出眼前之人正是一年前在白馬寺中救了自己性命的崔諒。

  不等崔諒開口,夏侯環便淺笑著打招呼道:

  「崔郎君,上次一別,不覺已經年矣!」

  崔諒這才意識到眼前的清瘦蒙面『男子』,正是自己時常掛念的夏侯環。

  「崔諒見過夏侯姑娘!」

  夏侯環輕輕取下自己的面罩,淺淺一笑,離席欠身答禮道:

  「崔郎不必客氣,快請入座!」

  兩人雖然早就有些交集,但這卻是崔郎頭一回見到夏侯環本人,兩人四目相對之際,各自竟生出了幾分羞怯之意。

  兩人相對而坐,沉默了片刻後,夏侯環主動為崔諒倒了一杯熱茶:

  「崔郎,多謝你此次想方設法助我擺脫這場婚約,環兒以茶代酒,在此謝過你了!」

  「此番環姑娘得以解除婚約,其實是多虧了令兄夏侯兄,崔諒何德何能,豈敢受姑娘之謝!」

  兩人說著,便對飲了一杯清茶。

  見崔諒似乎有些侷促,夏侯環不禁低頭淺笑道:

  「崔郎是馳騁疆場的英雄好漢,怎麼今日一見,卻是個不苟言笑的羞怯少年郎?」

  崔諒聞言,臉上的紅暈更深,柔聲應答道:

  「諒雖不懼千槍萬刃,但卻生怕唐突了佳人......」

  夏侯環聽了崔諒這話後,頓時撲哧笑出了聲,她笑罷後,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崔郎,環兒今日約你至此,其實是有句心裡話要與你講!」

  聽了夏侯環這句話後,不知為何,崔諒的心跳頓時就加速跳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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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志·魏書》:惟爽從弟文叔早亡,妻夏侯氏,青年無子,乃父夏侯文寧,欲令女改嫁,女名令女,號泣不從,甚至截耳出血,誓不他適。】

  時為曹魏太和二年,蜀漢建興六年,東吳黃武七年。228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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