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夏侯巧計救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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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崔兄和我一樣,是為我從妹的婚事發愁啊!」

  夏侯玄聽了崔諒的悄悄話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一想到自己的從妹就要嫁給那臭名昭著的曹璠,他就有些渾身不自在。

  舉起酒樽灌了一大口烈酒後,夏侯玄又用他那因微醉而泛紅的鳳眸盯著崔諒,然後微笑著調侃道:

  「去年邙山對酒之時,我就覺得你我有緣,可我實在是沒想到,你竟會對我從妹有意,早知如此,我便該早些去找我那文寧伯父,在他面前多多的說說你的好話!」

  崔諒聞言後,苦笑著飲了一樽烈酒,然後用他那雙滿是英氣的虎目看著夏侯玄,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道:

  「夏侯兄,其實你今日去,也不算遲!」

  夏侯玄聞言後,酒頓時醒了一半,他微微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陷入了沉思。

  洛陽的熟人都知道,他這個伯父夏侯文寧,與自己的亡父夏侯尚,為了夏侯氏大宗族長的位置,明爭暗鬥了好多年,兩家不和睦已成了公開的秘密。

  而那沛國國相夏侯文寧的亡父,是整個夏侯家族中威望極高的族長,還曾經擔任過譙郡的太守,要知道,譙沛之地是曹氏與夏侯氏的祖籍龍興之地,他們家能夠連續兩代擔任這譙沛的長官,足以說明其威望之高。

  那夏侯文寧才一向看不起為情所困、憂鬱致死的自家父親夏侯尚,又如何能將自己這個父蔭的後輩侯爵放在眼裡?

  崔諒若是知曉這兩夏侯家族之間的矛盾,自然不會給夏侯玄放這個為難。但他卻恰好不明白這其中的波折。

  夏侯玄不是不願幫忙,而是實在沒有把握,但他看著一臉期待的崔諒,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拒絕。

  畢竟這是崔諒頭一回央求他辦事,他又豈能推辭呢?

  夏侯玄思慮已定,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笑著答應崔諒道:

  「崔兄,我又何嘗不希望從妹她能找一個像你一樣的少年英雄做歸宿?這樁事情,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

  離開崔府後,夏侯玄並沒有選擇去拜訪伯父夏侯文寧,而是轉頭去了舅舅曹真的大將軍邵陵侯府。

  一路上,夏侯玄思量了很多。

  他斷定,自己如若去找伯父夏侯文寧,非但不能促成崔諒的好事,反而有可能會起反作用,讓伯父對崔諒生出惡感。

  這婚約又不是夏侯文寧一家就能決定的,那曹璠是自己的二舅,一向懼怕大舅曹真的凜然之威,倘若大舅曹真不同意這門婚事,二舅自然就無法迎娶從妹了!

  夏侯玄思慮已定,臉上浮過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他跑去南市上買了些禮品後,立即就朝著大將軍府的方向奔去了。

  「玄弟?你怎麼有空來了?來來來,表兄我剛好擺了酒宴、請了幾個朋友,快快入席,咱們兄弟今天不醉不歸!」

  一見表弟夏侯玄到訪,夏侯玄的大表兄、曹真的長子——曹爽曹昭伯頓時就熱情的招呼了起來,雖然表兄這一番盛情難卻,但夏侯玄有要事在身,自然不敢耽擱,他抓著曹爽的胳膊笑著解釋道:

  「表兄,弟弟我有要事要找大舅商量,改日再陪你喝酒,改日嗷!」

  不等曹爽挽留,夏侯玄便一溜風跑去了大將軍府的後堂書房,下人見夏侯玄來訪,便立即進屋稟告去了。

  不一會兒,那下人便開了書房門,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夏侯玄可以進去了。

  夏侯玄一進屋,正斜倚在榻旁的憑几之上、一邊看著兵書、一邊飲著烈酒的曹真頓時就笑著坐起了身,他急忙擺手招呼道:

  「玄兒來了?快坐坐坐,正好陪舅舅喝兩杯!」

  曹真的妹子——德陽鄉主曹玦,乃是夏侯玄的生身母親,曹真和夏侯玄的亡父夏侯尚也是過命的交情,兩家一向聯繫很深。

  不僅如此,夏侯玄才名遠播,是曹真最看重的外甥,兩人關係最熟,因此夏侯玄並不客氣,微微一笑便在曹真的對面端坐了下來。

  「舅舅,這是外甥在南市上特意給您買的束甲革帶,據說是用南邊雲夢澤一帶的鱷魚皮做的,極其堅韌,您快試試合不合適?」

  曹真是個勇冠三軍、喜歡親自沖陣的猛將,一條結實堅韌的束甲帶,自然是最合適的禮物。

  曹真一聽這話,頓時就笑著起了身,從夏侯玄手中接過了禮物,他隨手扯了扯,發現那革帶確實質地堅韌,他往腰間一圍,發現尺寸雖闊,但卻剛好為鎧甲留了餘地,看得出來,這個禮物,曹真的確非常喜歡。


  「玄兒啊,這不逢年不過節的,你小子特意給舅舅送禮,不會是又有什麼事情,要舅舅幫忙給你辦吧?」

  夏侯玄見狀,嘿嘿一笑,走上前去,一邊為曹真捏著肩膀,一邊微笑道:

  「舅舅真是明察秋毫,外甥什麼也瞞不過您的眼。是這樣的,從妹環兒寄居我府上已有兩年,我妹子羽兒和環兒一向姐妹情深,如今環兒即將出閣,羽兒自然是萬般不舍,整日間又哭又鬧的,我這個做哥哥的實在是不忍心啊,所以外甥這才來求舅舅,能不能將這樁婚事往後放放呢......」

  曹真聞言後,頓時面露異色,他反問夏侯玄道:

  「婚事?什麼婚事?我怎麼不知道,再者,環兒出閣,你不應該去問你文寧伯父嗎,怎麼跑來問我來了?」

  夏侯玄見狀,繼續揣著明白裝起了糊塗,他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驚異的說道:

  「二舅想續弦,文寧伯父打算將環兒配給二舅,這件事半個洛陽城的人都聽說了,怎麼,舅舅您竟不知道麼......」

  「荒唐!荒唐!簡直就是胡鬧!」

  曹真聞言後,頓時大怒,他順手抓起案上那隻黃銅酒樽,砰的一聲就在地板上砸出了一個大窟窿,他余怒未消,氣呼呼的說道:

  「曹璠這個畜生,一把歲數,竟也敢學人家老牛吃嫩草!細算過來,環兒和我曹家也是親戚,他竟敢瞞著我動這樣的歪心思,豈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夏侯玄見計劃成功,心中竊喜的同時,急忙為舅舅捶起了背:

  「舅舅,您消消氣,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您若是不滿意這樁婚事,大可叫二舅來勸他退婚就是了,何必大動肝火呢?」

  ——————

  【《三國志·魏書·任蘇杜鄭倉傳第十六》:(杜)恕上疏極諫曰:伏見尚書郎廉昭奏左丞曹璠以罰當關不依詔,坐判問。又雲「諸當坐者別奏」。尚書令陳矯自奏不敢辭罰,亦不敢以處重為恭,意至懇惻。臣竊憫然為朝廷惜之!夫聖人不擇世而興,不易民而治,然而生必有賢智之佐者,蓋進之以道,率之以禮故也。】

  時為曹魏太和二年,蜀漢建興六年,東吳黃武七年。228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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