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區別對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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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4章 區別對待(求月票)

  覃雲給張家送禮了。

  張巒回到家中,就見到院子裡擺著大箱小箱的東西,而覃雲還在正堂等候。

  「覃千戶,你這是作甚?」

  張巒走進房裡,環顧左右沒見到自己小兒子身影,只能由他自己出面接待覃雲。

  覃雲笑道:「您先前對家伯有恩,於是我家伯父就差遣小人給您送了些禮物來,還望您不要嫌棄。」

  「覃公公?」

  張巒皺眉,疑惑不解地道:「剛要與他一起去問案,他怎麼就……」

  覃雲默然,心想,或許陛下不安排你和我伯父一起去問李文祥的案子,他還不會給你送這麼厚重的禮物呢!

  張巒道:「哦對了,陛下還說讓我查查梁芳的案子……梁芳已送到京城來了嗎?也是被看押在詔獄內?」

  「啊!?」

  覃雲先是吃了一驚,隨即搖頭,「小人尚未聽說此事。」

  「哦。」

  張巒釋然地點了點頭。

  覃雲強忍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問道:「不知梁公公的案子,張大人要如何過問?」

  張巒輕捻下巴的鬍鬚,若有所思:「可能就是問問,朝中什麼人與他勾連,還有便是他憑啥有膽量去盤算天家大事……覃千戶,這事是由你來負責的嗎?」

  「覃公公還沒吩咐下來……尚不知由何人協同查案。」

  覃雲趕緊道。

  「咦,覃昌不是你伯父嗎?」

  張巒有些疑惑,「你稱呼他為覃公公,是不是顯得太過生分了?」

  「沒……沒什麼……平時稱呼習慣了……且工作時最好稱呼職務……」

  覃雲勉強解釋完,不由搖頭苦笑。

  心裡在想,你是不知道,以前我能去見我伯父一面都不容易。

  現在也就是沾了你外戚張家的光,他都把我當個人才看待了……嗯,看來以後還是得往你家這邊靠攏才行,看看現在連我伯父都跑來巴結你了!

  張巒道:「吾兒……我是說,延齡在哪兒,覃千戶你知道嗎?」

  「二公子應該是有要事在忙……您要找他的話,還是問問自家人比較好。」覃雲耐心解釋道,「小人前來後,並未見到他。」

  「行行行。」

  張巒點頭道,「東西就先放在那兒吧,等我問過延齡那孩子,再決定收與不收……你去忙你的吧。」

  「卑職先行告辭。」

  覃雲一副謙卑恭謹的模樣,彎著腰退了出去,仿佛眼前張巒才是他的伯父,甚至是他親爹一般。

  ……

  ……

  張巒讓人把覃昌送來的禮物,暫時收攏起來。

  然後他便親自去找兒子,卻在距離自家不遠的一處民宅內,見到了正在裡邊埋頭做實驗的張延齡。

  「爹?你來作甚?」

  張延齡趕緊把手裡的試管放下,隨即從屋裡走了出來。

  張巒往裡邊探頭看了看,想到以前見過兒子的試驗,一堆不知道什麼東西混合在一起,裡邊液體「咕嚕嚕」直冒泡泡,甚至有時候還會有顏色上的快速變化,最後液體甚至還變成了固體,種種神異的現象,不一而足……

  想到這些,他便不由一陣心悸,趕緊把頭給縮了回來。

  「這不是你姐夫,讓我去查一下樑芳案嗎……我得先來問問你的意見,以避免犯錯……」張巒介紹完情況,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兒子,催促道,「你快給個意見吧。」

  張延齡淡淡一笑,搖頭道:「梁芳這種中官,一旦失去皇帝的庇護,什麼都不是。在這時候,他的地位甚至還不如下獄的李華和倪岳。」

  張巒奇怪地問道:「這中間有什麼說法嗎?」

  「一個是家僕,一個是主家僱請回來的長工或者匠人,你說呢?」張延齡道。

  「哦。」

  張巒點頭道,「一個是給皇家做事,一個是給朝廷做事……很有道理啊!為父現在也搞不明白了,我是在給皇家做事,還是為朝廷做事?咱這算家僕,還是算長工或者匠人呢?」


  張延齡白了他一眼,扁扁嘴道:「爹,你還真有閒情逸緻,居然有心思琢磨這種事?」

  「嘿嘿。」

  張巒笑道,「你的意思是說,那梁芳,我就不用去管了,隨便覃昌折騰就行?不過,我怎麼覺得,你姐夫是想從梁芳身上獲取什麼消息,藉此來懲治一些人……你覺得呢?」

  張延齡卻道:「審問太監這種事,爹你怎麼都得迴避一下,別捲入其中,讓覃昌看情形來決定分寸,你把握不好的。」

  「我不是有你相助麼?就算我把握不好,你總該沒問題吧?」張巒道。

  「不行。」

  張延齡斷然搖頭,「我也把握不好……照理說,以梁芳謀廢太子這件事的惡劣程度,太子登基後,應該將他大卸八塊才是……但因為他是給先皇辦差,以咱這位陛下的性格,就不太可能會殺他……你說這麼個人,該如何論他的罪?」

  「不殺?」

  張巒顯得很不理解。

  就算不滅九族,居然連人都不殺?

  「對,基本是不會殺的。」

  張延齡篤定地道,「這是太子的性子使然……但凡能饒恕的,他基本都會寬赦。且梁芳之前一直聽命於先皇,幾乎都是按照先皇的意思行事,在講究忠孝的太子看來,懲辦先皇時期寵信的中官,就相當於是他對先皇的背叛……太子不太可能會為自己謀個不孝的名聲。」

  張巒搖頭道:「你這樣說可就大錯特錯了……殺奸臣,還講什麼孝與不孝?

  「再說了,那鄧常恩和趙玉芝等人,先皇在時照樣得到寵信,現在不也一樣被下了詔獄?聽說還會定死罪呢!哦對了,還有繼曉和尚……很多人都遭殃了!我覺得,你姐夫做事還是挺果斷的。」

  「呵呵。」

  張延齡笑了笑道,「那是父親你跟陛下接觸得不多,不了解他的性子。你覺得,他是那種殺伐果斷的人嗎?」

  「這……」

  張巒想到女婿對自己那和顏悅色的模樣,便覺得不真實。

  再想想兒子的話,他終於明白過來,兒子並不是在誆騙他。

  「行了爹,你先去辦事,等你見過人,問出點兒什麼來,我們再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張延齡道,「我這邊試驗到了關鍵時期,你少過來打擾……我還等著給姐姐和姐夫賺點兒零花錢呢。」

  「嘿,你姐夫是皇帝,姐姐很快就將是皇后,用得著你來賺錢?別瞎操心了!就算你賺到徽商那麼多的錢,也不可能會對大明朝廷有實質性的幫助……為父真的不是打擊你,一個國家的收入,遠不是區區商賈可以比擬的,你一定要認清現實啊,兒子!」

  張巒這會兒又拿出老氣橫秋的口吻,說得好像他多有人生經驗一般。

  ……

  ……

  城內一處官宅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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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芳和韋興被單獨看押,二人如喪考妣,均知大限將至,各自盤算著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也就在他們到京的當天下午,臨近日落時分,張巒和覃昌來到了這處地方。

  「張先生,都乃咱家的一點小心意,您不介懷就好。」

  覃昌諂媚地笑道,「先前多虧您在太皇太后和陛下面前美言,還有在先皇跟前……這才讓在下能繼續為朝廷辦事,效忠陛下。」

  張巒心說,我那時候幫的你,怎麼到現在你才想起來給我送禮的?

  但再一想,好像時間間隔也沒多遠,先前都在忙著給薨逝的皇帝辦喪事,選山陵,恐怕沒顧得上這些。

  張巒道:「實在是受之有愧啊!朝中有幾人能像覃公公這般老成持重?過渡時期有如此深厚的人脈和本事?其實應該是我給你送禮才對,多謝你之前的照顧……東西我會讓人給你送回去。」

  「千萬別。」

  覃昌急忙阻止,「要是您退回來,以後在下都不好意思在您面前抬頭了。」

  「覃公公,你也是……唉!」

  「張先生,您收下就好,只是一點私人饋贈,咱家絕對沒有旁的意思,他人也不會隨便說什麼。」

  覃昌生怕張巒太過正直,連一點私人饋贈都不敢收,心裡惴惴不安。

  張巒嘆道:「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以後覃公公您有事,只管說,我能辦到的,一定效勞。」


  「好,好。那以後,在下也不跟您客氣。」

  覃昌心說,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眼下正要與你一起辦事,你別給我找麻煩,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

  ……

  二人進了官宅大門,就在那兒交談。

  附近看著這一幕的廠衛人員,還以為兩位大人物在談論什麼要緊事,卻不知二人只是為了送禮的一點小事,在那兒爭得你來我往,最後的結果也僅僅是你送出手了我只好答應收下來,彼此相安無事。

  「怎麼樣了?」

  覃昌走進正房,本要把北鎮撫司鎮撫使叫過來問問情況,卻見裡邊出來的赫然是錦衣衛指揮使朱驥,不由很好奇。

  朱驥急忙上前見禮:「見過覃公公,見過張侍郎。」

  張巒伸手示意一下,意思是,覃公公,你比較有經驗,你來說。

  覃昌微微頷首,然後緩步上前問道:「怎麼樣?有提前問過話嗎?」

  「還沒有。」

  朱驥謹慎地道,「因為不知應該問什麼,以及問到什麼程度……之前只是派人盯著,防止其有什麼不軌之舉。」

  張巒笑問:「能有多不軌?難道是怕他們自我了斷?」

  朱驥道:「張侍郎所言極是,正是怕他們畏罪自盡……還有可能他們也怕牽扯出別的同黨,索性犧牲自己成全家人,讓得他庇護的人保護好他們的家小。」

  「言重了,言重了。」

  張巒趕緊擺擺手,又帶著歉意望向覃昌。

  覃昌道:「這樣吧,你先安排一下,讓韋興過來見上一面。其實認真說起來,咱家跟韋興之前還有些交情,實在不忍心看到他淪落到如此境地。」

  「是。」

  隨即朱驥就去安排了。

  等朱驥親自去帶人過來時,覃昌還不忘問道:「張先生,您看,這韋興也是罪惡滔天,是否該用刑呢?」

  「罪再大,到底也是聽命辦事。」

  張巒道,「再說了,不管怎麼樣他都罪不至死吧?」

  「罪不至死?」

  覃昌好像明白到什麼,笑道,「您真是寬宏大度。他們之前可是害過您的。」

  「我倒是無妨,他們怎樣針對我都行,就是對太子……當今陛下那邊……他們怎麼都不該亂來,唉……」

  張巒謹記兒子所說的話,儘可能抱著寬容的心態來面對梁芳和韋興,不要跟個怨婦一樣,一上來就想著如何去報復。

  覃昌聽了張巒的話,頓時覺得張巒為人寬容豁達,笑著道:「您可真是高風亮節。不過還得問問,他們緣何敢對東宮頻頻使用陰謀詭計,大逆不道!」

  張巒一臉期冀地問道:「他們能實話實說嗎?」

  覃昌笑道:「他們為求自保,或許會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就看他們怎麼說了。這兩個傢伙,背後黨羽遍布朝野,也別指望一時間能審出什麼結果來……慢慢來吧,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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