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馴獸
今年的夏天似乎很長，當洛格決定要學習馴獸後，他父親洛山便很快地幫他找好了師傅。在赤月村學習馴獸並沒有什麼不好，只不過洛山認為男孩子長大後，需要離開父母一段時間。
這話是說給洛格的，其實他只是想安靜安靜。
黃獸村離赤月村並不算遠，在赤月村的東北方向，步行半小時便可以到達。
洛山給洛格找的師傅便是黃獸村村長，這個村子以馴獸為生。一是訓練好的野獸可以用來開馬戲團，其次每年皇城都派人來挑選訓好的野獸。
所以馴好的野獸也算得上搶手貨，黃獸村也越來越富有。這個活用洛格的話來說，除了髒些臭些，倒是不錯。
當洛格前往黃獸村的時候，他一邊回想自己的好朋友羅音和自己村長學習幻術的事情，一邊想到自己將要和黃獸村村長學習馴獸，他突然覺得命運變得公平了。又覺得自己那天的舉動太小肚雞腸。
黃獸村村長為了接待外邊的來客，將自己的辦公場所建在了顯眼的位置上。和其他村民結伴馴獸不一樣的是，他喜歡一個人訓練野獸。
洛格要到黃獸村這天，黃村長並沒有對這位開出『臭屁』的學生有好感，他只是不知道聽誰說，自己的這個學生和羅音那個開出司雲府的小子關係好，想到這一點他也便上起心來。
畢竟在整個正國，在那星羅棋布的村子裡只有五個少年開出了司雲府。
黃村長現在正躺在窗邊的大石床上，他身體不好，背部發炎，只要自己抬起自己的身體，他整個身體就會咔嚓咔嚓作響。他預感到自己沒有多少年活頭了。所以最近一段日子裡，他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少。
「喂，村長。」黃村長躺在床上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喊他，他半張著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個讓自己心煩的傻小子。
之所以稱那人為傻小子，是因為那小子在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並未馴服任何的野獸。
「發生了什麼？」村長問。
「我……我剛從村外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兩個外村人。」黃村長知道他說的那人是洛山。
他本打算讓洛山他們走到他這裡他才起來。但現在看來，他得到村口去迎接自己的學生。洛山都親自來了，不能失了禮數。
可他這麼一想，心裡又覺得彆扭，畢竟哪有師傅學生第一次見面，師傅要去迎接學生的道理。
在他還在思前想後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來了。
「洛山兄。」黃村長邁著自己的步伐開始走向洛山。他抖抖自己的衣服，似乎是不想那動物的味道留在身上，想要給洛山和洛格一個好的印象。
「孩子就拜託給你了。」洛山說。
「老師好。」洛格調皮的來了一句。
黃村長微微一笑：「這孩子在赤月村的表現我略有耳聞，馴獸講究的是吃苦耐勞。我看送他來我們黃獸村學習乃是天意。」
「吃苦耐勞，乃是天意。」這八個字卻讓洛格的心裡翻江倒海，想著，這老頭的嘴可是真欠。
黃村長並沒有招待洛山，等洛山將自己的孩子留在黃獸村後便離開了。
這一天的氣溫著實有點高，洛格剛剛又和自己的父親走了半小時，有點累了。在他還未到黃獸村的馴獸場，他先在村長的那張床上休息了好一陣子。等村長給他送了一些水後，他才感覺好起來。
等他再起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黃村長坐在床邊一直看著洛格。
「你這是沾染了水獸的氣，只有水獸對一個人鍾意時，他們才會釋放這種氣息。」
「什麼水獸？」洛格問道。
「它們通常生活在水裡，只有極少情況下會露出水面，至於是什麼水獸，現在我也不清楚。」黃村長說完又接著說。
「它們很喜歡你，之後會見面的。」
洛格突然間有了興趣。
「那我要什麼時候開始學習馴獸呢？」洛格問。
「現在還不行！」要學習馴獸，得先從雜貨店的售貨員做起。」
***
黃村長將村口雜貨店的重要性，在第一次見到洛格的時候便告訴了他。
村長將雜貨店描述為了解外面信息的一個窗口，他給洛格說，現在的世界是信息戰，信息多了底氣就足。
洛格聽了心裡很美，但等他來到雜貨店裡報導的時候，卻發現了端倪，雜貨店在村口，在那裡待著怎麼看都像是保安。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心裡認栽。對黃村長這個心機老男人又多了一層恨意。
雜貨店後有個小房，洛格的生活起居便在那裡，有時會有外村的人不買東西只是來問路。他還要耐心地解釋一番，並用地圖給這些人指方向。
他在黃獸村呆了將近一個星期，除了黃村長外，他唯一見到的別人便是那個來給他送飯的人。如果被別人誤以為來做保安，他還能忍，但這每天被人來餵飯這事，讓他有了蹲在局子裡被探監的感受。
不過後來他想明白了，作為黃獸村的『保安』不是說完全的爛事一樁。
雜貨店的東西玲琅滿目，但卻賣不出去，東西放著不用也會過期，他便開始做雜貨店的清道夫。
有了這樣的想法，再行動起來便要輕鬆多了。雜貨店確實很少有人光顧，所以大部分時間，若是你去了雜貨店，你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寂寞無聊的少年正嘴裡叼著零食，呆呆的目光看向遠方，免不了會讓人誤以為是哪個人家的傻兒子。
有時清理到發霉的，年久的生活物品時他會緊捏著鼻子。若是清理時帶來的灰塵過大，他也會在灰塵里起舞。沒過幾天，黃獸村的村民才反應過來，原來隔壁村是將一傻貨送到了這裡。
來雜貨店的第十天，黃村長讓那個讓他心煩的傻小子來給洛格送飯時，他正好就看到了洛格在陽光下的灰塵里上蹦下跳的場景。
他哭了，他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從未覺得自己的眼前出現過光，現在看到這一幕，他無法再忍住自己的淚水。
「先把飯放下再哭。」洛格停了下來，開口說道。
傻小子的名字叫黃新，就是那天向村長報告那人。他一聽到洛格說的話便止住了哭聲。
「為什麼哭？另外黃村長還沒說什麼時候讓我回去馴獸？」
「看到了朋友，心裡開心。」黃新說著激動，看他又打算哭。洛格打斷他。
「回答下一個問題。」
「至少沒有告訴我。」
「沒有也沒關係，回去幫我帶個話，就說該往雜貨店裡進貨了。」
「話我肯定給你傳達到。」黃新傻傻一笑。「但前提條件是我們得交個朋友。」
***
洛格在村中雜貨店做售貨員這件事，黃村長早就拋諸腦後。他現在一心想著巨龍出洞這件事。
好幾十年過去了，他也只是在自己小的時候看到過巨龍出洞，一想到自己作為村長，在自己所剩無多的日子裡，並沒有把握將巨龍引出山洞來，他便著急。
若是能將巨龍引出山洞賣給皇城，他自己或者他的後代鐵定能進入到皇城的議會裡。
黃獸村所在的地形很好，四周被凸起的小山環繞。據說巨龍就在這山里，不過具體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夜深人靜，月光不太明亮，樹葉在微風搖曳中沙沙作響。黃村長披了一件皮製大衣從自己的屋子裡出來。
雖然每次這種裝扮都讓人想到賊，但他自己從來沒有這種感受。反而覺得自己的穿著引領了時尚。
他不想驚動其他人，想悄悄地和黑影人做筆交易。
其實洛格來後沒幾天，黃村長便收到了黑影人的信息。這群人既不是來自皇城，也不是來自各個村落。換句話來說，他們是遊蕩在正國里無處可去的人。
他們幾天前給黃村長帶來了消息---想要引出巨龍出洞，是少了兩樣東西，一樣是香料，一樣是符咒。這才使得黃村長燃起了希望。
正在他顫顫巍巍地前去和黑影人會面時，他聽到了後面傳來腳步聲，一回頭，看到的是洛格展現出的笑嘻嘻的臉頰。
這話是說給洛格的，其實他只是想安靜安靜。
黃獸村離赤月村並不算遠，在赤月村的東北方向，步行半小時便可以到達。
洛山給洛格找的師傅便是黃獸村村長，這個村子以馴獸為生。一是訓練好的野獸可以用來開馬戲團，其次每年皇城都派人來挑選訓好的野獸。
所以馴好的野獸也算得上搶手貨，黃獸村也越來越富有。這個活用洛格的話來說，除了髒些臭些，倒是不錯。
當洛格前往黃獸村的時候，他一邊回想自己的好朋友羅音和自己村長學習幻術的事情，一邊想到自己將要和黃獸村村長學習馴獸，他突然覺得命運變得公平了。又覺得自己那天的舉動太小肚雞腸。
黃獸村村長為了接待外邊的來客，將自己的辦公場所建在了顯眼的位置上。和其他村民結伴馴獸不一樣的是，他喜歡一個人訓練野獸。
洛格要到黃獸村這天，黃村長並沒有對這位開出『臭屁』的學生有好感，他只是不知道聽誰說，自己的這個學生和羅音那個開出司雲府的小子關係好，想到這一點他也便上起心來。
畢竟在整個正國，在那星羅棋布的村子裡只有五個少年開出了司雲府。
黃村長現在正躺在窗邊的大石床上，他身體不好，背部發炎，只要自己抬起自己的身體，他整個身體就會咔嚓咔嚓作響。他預感到自己沒有多少年活頭了。所以最近一段日子裡，他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少。
「喂，村長。」黃村長躺在床上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喊他，他半張著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個讓自己心煩的傻小子。
之所以稱那人為傻小子，是因為那小子在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並未馴服任何的野獸。
「發生了什麼？」村長問。
「我……我剛從村外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兩個外村人。」黃村長知道他說的那人是洛山。
他本打算讓洛山他們走到他這裡他才起來。但現在看來，他得到村口去迎接自己的學生。洛山都親自來了，不能失了禮數。
可他這麼一想，心裡又覺得彆扭，畢竟哪有師傅學生第一次見面，師傅要去迎接學生的道理。
在他還在思前想後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來了。
「洛山兄。」黃村長邁著自己的步伐開始走向洛山。他抖抖自己的衣服，似乎是不想那動物的味道留在身上，想要給洛山和洛格一個好的印象。
「孩子就拜託給你了。」洛山說。
「老師好。」洛格調皮的來了一句。
黃村長微微一笑：「這孩子在赤月村的表現我略有耳聞，馴獸講究的是吃苦耐勞。我看送他來我們黃獸村學習乃是天意。」
「吃苦耐勞，乃是天意。」這八個字卻讓洛格的心裡翻江倒海，想著，這老頭的嘴可是真欠。
黃村長並沒有招待洛山，等洛山將自己的孩子留在黃獸村後便離開了。
這一天的氣溫著實有點高，洛格剛剛又和自己的父親走了半小時，有點累了。在他還未到黃獸村的馴獸場，他先在村長的那張床上休息了好一陣子。等村長給他送了一些水後，他才感覺好起來。
等他再起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黃村長坐在床邊一直看著洛格。
「你這是沾染了水獸的氣，只有水獸對一個人鍾意時，他們才會釋放這種氣息。」
「什麼水獸？」洛格問道。
「它們通常生活在水裡，只有極少情況下會露出水面，至於是什麼水獸，現在我也不清楚。」黃村長說完又接著說。
「它們很喜歡你，之後會見面的。」
洛格突然間有了興趣。
「那我要什麼時候開始學習馴獸呢？」洛格問。
「現在還不行！」要學習馴獸，得先從雜貨店的售貨員做起。」
***
黃村長將村口雜貨店的重要性，在第一次見到洛格的時候便告訴了他。
村長將雜貨店描述為了解外面信息的一個窗口，他給洛格說，現在的世界是信息戰，信息多了底氣就足。
洛格聽了心裡很美，但等他來到雜貨店裡報導的時候，卻發現了端倪，雜貨店在村口，在那裡待著怎麼看都像是保安。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心裡認栽。對黃村長這個心機老男人又多了一層恨意。
雜貨店後有個小房，洛格的生活起居便在那裡，有時會有外村的人不買東西只是來問路。他還要耐心地解釋一番，並用地圖給這些人指方向。
他在黃獸村呆了將近一個星期，除了黃村長外，他唯一見到的別人便是那個來給他送飯的人。如果被別人誤以為來做保安，他還能忍，但這每天被人來餵飯這事，讓他有了蹲在局子裡被探監的感受。
不過後來他想明白了，作為黃獸村的『保安』不是說完全的爛事一樁。
雜貨店的東西玲琅滿目，但卻賣不出去，東西放著不用也會過期，他便開始做雜貨店的清道夫。
有了這樣的想法，再行動起來便要輕鬆多了。雜貨店確實很少有人光顧，所以大部分時間，若是你去了雜貨店，你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寂寞無聊的少年正嘴裡叼著零食，呆呆的目光看向遠方，免不了會讓人誤以為是哪個人家的傻兒子。
有時清理到發霉的，年久的生活物品時他會緊捏著鼻子。若是清理時帶來的灰塵過大，他也會在灰塵里起舞。沒過幾天，黃獸村的村民才反應過來，原來隔壁村是將一傻貨送到了這裡。
來雜貨店的第十天，黃村長讓那個讓他心煩的傻小子來給洛格送飯時，他正好就看到了洛格在陽光下的灰塵里上蹦下跳的場景。
他哭了，他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從未覺得自己的眼前出現過光，現在看到這一幕，他無法再忍住自己的淚水。
「先把飯放下再哭。」洛格停了下來，開口說道。
傻小子的名字叫黃新，就是那天向村長報告那人。他一聽到洛格說的話便止住了哭聲。
「為什麼哭？另外黃村長還沒說什麼時候讓我回去馴獸？」
「看到了朋友，心裡開心。」黃新說著激動，看他又打算哭。洛格打斷他。
「回答下一個問題。」
「至少沒有告訴我。」
「沒有也沒關係，回去幫我帶個話，就說該往雜貨店裡進貨了。」
「話我肯定給你傳達到。」黃新傻傻一笑。「但前提條件是我們得交個朋友。」
***
洛格在村中雜貨店做售貨員這件事，黃村長早就拋諸腦後。他現在一心想著巨龍出洞這件事。
好幾十年過去了，他也只是在自己小的時候看到過巨龍出洞，一想到自己作為村長，在自己所剩無多的日子裡，並沒有把握將巨龍引出山洞來，他便著急。
若是能將巨龍引出山洞賣給皇城，他自己或者他的後代鐵定能進入到皇城的議會裡。
黃獸村所在的地形很好，四周被凸起的小山環繞。據說巨龍就在這山里，不過具體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夜深人靜，月光不太明亮，樹葉在微風搖曳中沙沙作響。黃村長披了一件皮製大衣從自己的屋子裡出來。
雖然每次這種裝扮都讓人想到賊，但他自己從來沒有這種感受。反而覺得自己的穿著引領了時尚。
他不想驚動其他人，想悄悄地和黑影人做筆交易。
其實洛格來後沒幾天，黃村長便收到了黑影人的信息。這群人既不是來自皇城，也不是來自各個村落。換句話來說，他們是遊蕩在正國里無處可去的人。
他們幾天前給黃村長帶來了消息---想要引出巨龍出洞，是少了兩樣東西，一樣是香料，一樣是符咒。這才使得黃村長燃起了希望。
正在他顫顫巍巍地前去和黑影人會面時，他聽到了後面傳來腳步聲，一回頭，看到的是洛格展現出的笑嘻嘻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