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服務好哪個「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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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取不再做一個遲到的爸爸,是許志飛這些天一直在家人的監督下,自我完成轉變的一項「民心工程」。自我白艷梅和女兒出院到家後,換尿布有許志飛身影,洗尿布有許志飛的身影,下廚房給妻子煲湯也還有他的身影。韋曉麗也給了他幾天假,要他脫產在家做個全職爸爸,如今他已是二十四小線,全天上崗。

  對雙方父母來說,許志飛能夠陪伴在妻女身邊就是最大的「民心」,對白艷梅來說,睜開眼能夠看見一家人不再三缺一,自己的老公和孩子一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就是自己想要的「民心」。許志飛的表現,做到了一個父親和丈夫的本該,也做到了雙方父母對他期許的應該。看著雙方父母對自己多了滿意和肯定,看著妻子一直在父母面前努力幫著自己說好話,「遲到」之事算扳了回來。

  聽說許家生了個女兒,許志飛也回村了,原來騰飛箱包廠的同事也一批接著一批來探望小孩,順便和許志飛來熟絡熟絡。因為村里自從許志飛去深圳後,一直傳言他在深圳發達了,掙大錢了,所以這讓很多人聽著都眼紅。

  方意提著一堆禮品來了,近門時他把手中的禮品分了下,分別放在兩邊,並說明了下一堆是自己送的,一堆是替許建國來送的。

  方意的特殊身份,所以他和許志飛的兩人交談一定繞不開許建國。

  「方意,廠子還好嗎?我走了有一段時間了,騰飛廠我也關心的不多了。」

  「廠子自從你離開以後,業務量萎縮也挺厲害。現在有些客戶慢慢地需要我們提供一些認證證明才能和我們開展合作,但我這個老丈人,也就是許建國,他就是一個老木頭,覺得那個冤枉錢不要花,到頭來你看怎樣,人家客戶直接和你說拜拜。」

  聽完方意說完後,兩個男人的感觸是一致的,搖搖頭,然後就是一聲嘆息。

  張芳也來了,除了看孩子以外,她的另一個目的也十分明確,那就是想投奔許志飛。

  「許廠,我看騰飛廠這樣下去是沒有希望的,他許建國多待一天就是把廠子快點往火坑裡推。我可不給他當陪葬。我家裡沒什麼負擔,要不我跟你去深圳吧。」

  許志飛接到這般突如其來的投名狀,煞是有點意外。騰飛廠走下破路他並不意外,但張芳這樣忠實的老員工也會起這般想法,倒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可能騰飛廠真是骨子裡出了大問題。

  等到許靜蔚來找許志飛聊騰飛廠的時候,由於兩家親戚的因素,所以自然也就聊的再開了點。

  「靜蔚,騰飛廠到底怎麼了?」

  「志飛哥,別提了,就那樣。」

  「就那樣,哪樣?」

  「半死不活,死氣沉沉。現在大家心也沒有當初你在的時候這樣齊,很多人也是身的曹營心在漢,想著退路呢。」

  「那你呢,有沒有也想著退啊?」

  「想啊!志飛哥你有好地方介紹嗎?」

  ......

  一個是剛工作不久的女生如此輕鬆地問答,一個卻是越聽越沉重的心境,儘管沒有誰對誰錯,何況「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許志飛也只能默默祝願騰飛廠能度過危機,也隔空對許建國喊著話,希望他能夠真的邁開步走出去看看,有了對比也就自然知道何為不進則退。

  很多這次來見許志飛的人都想著他可能會借這次回家機會去騰飛廠走一走、看一看,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他的理由是既然已經不是騰飛廠的人,就不應該手還是伸的太長,指這指那。

  他和許建國的相見也純屬偶然,在菜場買菜時兩人有了照面,也僅僅是相互點了一下頭,沒有了其它更多地交流。不過就這樣粗略一見,他還是發現了很多許建國的變化。頭上的白髮多了,走路的步子慢了,身上的硬氣沒了,孤獨的神情濃了。

  許志飛有感嘆過自己離開騰飛廠的選擇是對的,但也自責過走之前並沒有最終說通許建國,導致現在廠里種種問題層出不窮。這些都可算是拼過命的兄弟姐妹,許志飛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就當大家都認為許志飛當下表現以及公司給他的照顧,起碼可以待上個把月,誰知客戶電話可沒長眼睛,不知道許志飛眼下還有個全新的身份—父親,偏偏在他最想當一個好父親的間隙拼命響個不停,使勁刷存在感。

  對許志飛來說,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在於這電話到底是接還是不接。因為在雙方父母眼裡,這電話早接晚接都一樣。比如白艷梅和小孩在睡覺休息的時候,許志飛就應該安靜地陪著他們,等她們醒了以後可以再去回電話。可是許志飛自從做了銷售這一行,就一直秉承客戶就是上帝的理念,在他的邏輯里銷售就是服務客戶,而且是主動服務,根本沒有讓客戶服務自己,等著自己一說。可是在父母的眼裡,白艷梅和許可欣就是他們眼中的上帝。此上帝,彼上帝,等待許志飛的決定就是誰先誰後。最終許志飛還是把優先的天平傾斜到了客戶一側。

  決定一下,也就意味著許志飛要開始張落業務,得忙起來了。他也不再避諱在父母面前接聽電話,也不再對白艷梅迴避自己在照顧她們和服務客戶之間的「一心兩用」。白艷梅雖然心裡滿是遺憾,但他清楚許志飛認準的事,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屬於不撞南牆心不死,所以也就由他去了。白艷梅的態度也間接影響著兩邊老人的方向,見她已經放手,老人們也只好隨他去了。不僅這樣,白艷梅還繼續幫著做大人的解釋工作,讓他們可以完全卸下思想的包袱。

  「爸,媽,我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我想信許志飛是愛我們的。他一心撲在事業上,如果事業成功了,我想也算是另一種顧家吧,用成績、業績來回饋我們這個小家。

  許志飛在家的辦公圈也慢慢地從接電話採取移動辦公到不得不又得背起行囊行走在拜訪客戶的路上,因為有些事必須親力為之。比如客戶的合作洽談會,許志飛收到邀約要他親自參加,韋曉麗想讓他多陪陪家人,可以安排其它人代參加。但許志飛思量後認為自己一路跟下來的話,拿下這個客戶的勝算會更大。

  「老婆、爸、媽,我要服務我的上帝去了,可欣這個上帝就麻煩你們了。」

  帶著老婆的理解和支持以及眼下父母對他的最大包容,許志飛又出發了。臨走時,許可欣在嬰兒床上傷心的啼哭似乎是對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最直接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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