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師徒
拉爾去上課時總感覺怪怪的，仔細打量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是周圍看著自己的視線變多了。
雖然拉爾已經習慣了別人鄙夷嘲弄的視線，但這些矜持驕傲的學生們一般不會這麼不加掩飾地直接把頭扭向最後一排。
愛瑪跟他解釋過，說這樣回頭的舉動粗俗無禮之類的，拉爾認真聽了半天后並沒有理解粗俗在哪，只當是貴族們又一條無聊的陳規。
可今天他們竟然打破了這樣的陳規，拉爾警覺了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檢查了自己的座位，並沒有下毒的跡象，周圍也沒有布置陷阱，難道是什麼邪惡的黑魔法嗎？
打破這種僵局的是有著一頭金色短髮的青年，雖然發色和聖子卡爾相同，但來人給拉爾的感覺和卡爾截然不同。
卡爾像是溫暖和煦的陽光，平和包容，讓人心生親近；這個青年像是沉默的火山，表面的平靜下是隨時噴涌而出的岩漿。
他是暴怒大公的長子阿爾薩斯，同樣參加了昨晚的武鬥比賽，並以碾壓的態勢獲得了晉級，在愛瑪給拉爾的資料上，眼前的男人是足以和辛西婭匹敵的怪物。
阿爾薩斯居高臨下地看著拉爾:「拉爾·亞彌爾，我聽說了你在昨晚的表現，你和那些低賤的貧民不一樣，不一樣，你有資格跟隨我的腳步，做我的僕從。」
拉爾以前一直覺得自己跟貴族們相處不來，聽到阿爾薩斯的發言後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剖開他們的腦袋看看裡面的構造到底和所謂的賤民到底有什麼區別。
拉爾簡斷直截地拒絕了他:「我沒興趣。」
阿爾薩斯說：「做我的家臣遠比做個商女的面首有前途，那種貨色根本就是哪邊有錢往哪倒的牆頭草。你很有潛力，所以我破例給你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拉爾再度乾脆地拒絕：「我沒興趣。」
阿爾薩斯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死死地盯著拉爾，周圍安靜得出奇。
他的聲音壓抑著憤怒：「你這賤民根本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
從阿爾薩斯背後傳來的聲音則將他的一切情緒都給壓了下去，甚至讓他驚出一身冷汗：「那麼，你告訴我，這孩子錯過了什麼？」
阿爾薩斯慌忙回身鞠躬致歉：「我很抱歉，教授，我們只是在做平常的交流。」
福亞那蒼老威嚴的目光越發陰翳，投下了一片陰云：「暴怒大公？斯圖亞特王國立國之初有七個傳世大公，可歷經政變叛亂和改廢，七個傳世大公只剩下兩個，暴怒和怠惰，呵，你父親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愚蠢粗魯。如果你把他表現出來的蠢樣當真，暴怒的血脈就可以在你這代終結了。」
阿爾薩斯把頭埋得更低：「感謝您的教誨。」
福亞掃視眾人：「儘管我不指望你們這些廢物聽得懂人話，但我還是要盡到老師的責任，回到你們的座位上，開始上課吧。」
下課之後，在門口等待著拉爾的愛瑪一臉錯愕地看到福亞教授竟然和學生一起離開教室，那永遠威嚴冷峻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可以稱之為慈祥的表情。
福亞停下了腳步，在他一旁的拉爾說：「教授，我和她有約在先，一會要去一起吃飯。」
愛瑪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撕下來安到拉爾的身上，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福亞用一種彆扭的柔和的語氣問道：「愛瑪，你介意添置一副刀叉嗎？」
愛瑪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勝榮幸。」
福亞看向拉爾：「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拉爾回答：「我沒意見。」
福亞走在前面：「走吧，去我們上次吃的那家店，我請客。」
愛瑪落在福亞身後，貼著拉爾的耳邊問:「上次?你們什麼時候見過面了，怎麼沒和我說?」
拉爾說:「上星期二下課你有事不在，就是那時候見的面。因為和你沒什麼關係，就沒有告訴你。」
愛瑪往他腰間輕輕錘了一拳。
福亞帶著兩人離開學院，去到了那家頗有歷史感的餐館。
他輕車熟路到了自己平時的座位，把菜單推給愛瑪:「你來點菜吧，你旁邊那個孩子根本什麼都看不懂。」
愛瑪乖巧地應了一聲。
福亞接著說:「有機會的話帶他多看看多吃吃，不要一直像個呆頭鵝一樣。」
愛瑪有些懵，但還是乖乖點頭。
然後福亞就旁若無人地和拉爾開始對話:「我已經把西蒙開除了。我讓他滾的時候，他竟然滿臉眼淚地和我說，你答應過他，只要幫他解決了你的事，我就會既往不咎，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拉爾說:「我告訴他的只是事情會有轉機，事實上我的問題確實解決了。至於他的事，誰能動搖您的意志呢？」
福亞說:「我沒想到你這呆頭鵝還會騙人。」
拉爾回答:「在我生活的地方，不會騙人的人早就死光了。」
福亞說:「你自己做好承受代價的準備就好。」
拉爾說:「好。」
福亞接著說:「那個下毒的學生已經徹底消失了。」
拉爾說:「這麼嚴重麼？」
福亞說:「我加大了點力度。」
拉爾說:「謝謝。」
福亞轉移了視線：「愛瑪，點好了麼？」
豎著耳朵旁聽的愛瑪將菜單推回去：「已經點好了，您看看有什麼要添改的麼。」
福亞看都沒看一眼：「不必了，這裡的東西都不差。」
他問拉爾：「阿爾薩斯說，你昨天參加了武鬥大賽，而且還晉級了？」
拉爾點頭。
福亞說：「看來你喝下了我給你的那瓶藥。」
拉爾說：「它對我的提升十分巨大，沒有它的話，我應該已經被淘汰了。」
福亞問：「副作用呢？」
拉爾說：「除了撕裂身體和意識的劇痛讓我昏迷一晚之外，沒有發現其他副作用。」
福亞接著提問：「你有嘗試過解析它麼？」
拉爾說：「除了我交上去的材料，還有猩紅之眼和安寧呼吸，還有三種我認了出來但不知道是什麼。我留下了一毫升藥液，準備用於以後解析。」
福亞摸著鬍鬚笑了起來：「我都沒有吩咐，你竟然記得主動解析，甚至分析出五種材料。期末之前我要你將分析成果給我，我會給你一些小獎勵。」
拉爾說：「謝謝。」
愛瑪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覺得他們分明就是親傳的師徒。
雖然拉爾已經習慣了別人鄙夷嘲弄的視線，但這些矜持驕傲的學生們一般不會這麼不加掩飾地直接把頭扭向最後一排。
愛瑪跟他解釋過，說這樣回頭的舉動粗俗無禮之類的，拉爾認真聽了半天后並沒有理解粗俗在哪，只當是貴族們又一條無聊的陳規。
可今天他們竟然打破了這樣的陳規，拉爾警覺了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檢查了自己的座位，並沒有下毒的跡象，周圍也沒有布置陷阱，難道是什麼邪惡的黑魔法嗎？
打破這種僵局的是有著一頭金色短髮的青年，雖然發色和聖子卡爾相同，但來人給拉爾的感覺和卡爾截然不同。
卡爾像是溫暖和煦的陽光，平和包容，讓人心生親近；這個青年像是沉默的火山，表面的平靜下是隨時噴涌而出的岩漿。
他是暴怒大公的長子阿爾薩斯，同樣參加了昨晚的武鬥比賽，並以碾壓的態勢獲得了晉級，在愛瑪給拉爾的資料上，眼前的男人是足以和辛西婭匹敵的怪物。
阿爾薩斯居高臨下地看著拉爾:「拉爾·亞彌爾，我聽說了你在昨晚的表現，你和那些低賤的貧民不一樣，不一樣，你有資格跟隨我的腳步，做我的僕從。」
拉爾以前一直覺得自己跟貴族們相處不來，聽到阿爾薩斯的發言後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剖開他們的腦袋看看裡面的構造到底和所謂的賤民到底有什麼區別。
拉爾簡斷直截地拒絕了他:「我沒興趣。」
阿爾薩斯說：「做我的家臣遠比做個商女的面首有前途，那種貨色根本就是哪邊有錢往哪倒的牆頭草。你很有潛力，所以我破例給你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拉爾再度乾脆地拒絕：「我沒興趣。」
阿爾薩斯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死死地盯著拉爾，周圍安靜得出奇。
他的聲音壓抑著憤怒：「你這賤民根本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
從阿爾薩斯背後傳來的聲音則將他的一切情緒都給壓了下去，甚至讓他驚出一身冷汗：「那麼，你告訴我，這孩子錯過了什麼？」
阿爾薩斯慌忙回身鞠躬致歉：「我很抱歉，教授，我們只是在做平常的交流。」
福亞那蒼老威嚴的目光越發陰翳，投下了一片陰云：「暴怒大公？斯圖亞特王國立國之初有七個傳世大公，可歷經政變叛亂和改廢，七個傳世大公只剩下兩個，暴怒和怠惰，呵，你父親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愚蠢粗魯。如果你把他表現出來的蠢樣當真，暴怒的血脈就可以在你這代終結了。」
阿爾薩斯把頭埋得更低：「感謝您的教誨。」
福亞掃視眾人：「儘管我不指望你們這些廢物聽得懂人話，但我還是要盡到老師的責任，回到你們的座位上，開始上課吧。」
下課之後，在門口等待著拉爾的愛瑪一臉錯愕地看到福亞教授竟然和學生一起離開教室，那永遠威嚴冷峻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可以稱之為慈祥的表情。
福亞停下了腳步，在他一旁的拉爾說：「教授，我和她有約在先，一會要去一起吃飯。」
愛瑪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撕下來安到拉爾的身上，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福亞用一種彆扭的柔和的語氣問道：「愛瑪，你介意添置一副刀叉嗎？」
愛瑪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勝榮幸。」
福亞看向拉爾：「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拉爾回答：「我沒意見。」
福亞走在前面：「走吧，去我們上次吃的那家店，我請客。」
愛瑪落在福亞身後，貼著拉爾的耳邊問:「上次?你們什麼時候見過面了，怎麼沒和我說?」
拉爾說:「上星期二下課你有事不在，就是那時候見的面。因為和你沒什麼關係，就沒有告訴你。」
愛瑪往他腰間輕輕錘了一拳。
福亞帶著兩人離開學院，去到了那家頗有歷史感的餐館。
他輕車熟路到了自己平時的座位，把菜單推給愛瑪:「你來點菜吧，你旁邊那個孩子根本什麼都看不懂。」
愛瑪乖巧地應了一聲。
福亞接著說:「有機會的話帶他多看看多吃吃，不要一直像個呆頭鵝一樣。」
愛瑪有些懵，但還是乖乖點頭。
然後福亞就旁若無人地和拉爾開始對話:「我已經把西蒙開除了。我讓他滾的時候，他竟然滿臉眼淚地和我說，你答應過他，只要幫他解決了你的事，我就會既往不咎，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拉爾說:「我告訴他的只是事情會有轉機，事實上我的問題確實解決了。至於他的事，誰能動搖您的意志呢？」
福亞說:「我沒想到你這呆頭鵝還會騙人。」
拉爾回答:「在我生活的地方，不會騙人的人早就死光了。」
福亞說:「你自己做好承受代價的準備就好。」
拉爾說:「好。」
福亞接著說:「那個下毒的學生已經徹底消失了。」
拉爾說:「這麼嚴重麼？」
福亞說:「我加大了點力度。」
拉爾說:「謝謝。」
福亞轉移了視線：「愛瑪，點好了麼？」
豎著耳朵旁聽的愛瑪將菜單推回去：「已經點好了，您看看有什麼要添改的麼。」
福亞看都沒看一眼：「不必了，這裡的東西都不差。」
他問拉爾：「阿爾薩斯說，你昨天參加了武鬥大賽，而且還晉級了？」
拉爾點頭。
福亞說：「看來你喝下了我給你的那瓶藥。」
拉爾說：「它對我的提升十分巨大，沒有它的話，我應該已經被淘汰了。」
福亞問：「副作用呢？」
拉爾說：「除了撕裂身體和意識的劇痛讓我昏迷一晚之外，沒有發現其他副作用。」
福亞接著提問：「你有嘗試過解析它麼？」
拉爾說：「除了我交上去的材料，還有猩紅之眼和安寧呼吸，還有三種我認了出來但不知道是什麼。我留下了一毫升藥液，準備用於以後解析。」
福亞摸著鬍鬚笑了起來：「我都沒有吩咐，你竟然記得主動解析，甚至分析出五種材料。期末之前我要你將分析成果給我，我會給你一些小獎勵。」
拉爾說：「謝謝。」
愛瑪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覺得他們分明就是親傳的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