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形無間
連續廝殺大半天的經驗，他面對這些怪物內心已然平靜似水。
因為每死一次所有怪物都會刷新，完全不用擔心怪殺完了沒地方練經驗，單子良在與怪物的無數次戰鬥中迅速成長。
通過嚴格規劃發力與時機，單子良每次戰鬥都爭取以最小的動作，對敵人造成最大傷害。
往往怪物剛開始攻擊，單子良便開始躲避，看似必死的局面，他總能在緊要關頭躲開。然後瞅准間隙一斧過去，而怪物被砍的不是大動脈就是腦袋。
不知不覺間，單子良自己的屍體堆得比怪物本身還要多。
他幾乎每走一步都會踩在自己的血上，沒走幾步都會踢飛一顆自己的腦袋，或者被自己的腸子絆到。
「我也許很早就死了。」
他以為自己死了，以為自己只是屍體堆的一部分。
甚至於這些或許早就發生過了，回想最初遇到的那具屍體，可能就是曾經的單子良。
不重要了，全都不重要了。
742:04、742:03、742:02……
單子良將消防斧從女老師怪物中拔出，疲憊地依靠在門框。
這個樓層已經沒有怪物了。
可他的嘴裡仍在念叨……
「殺，殺，殺……」
625:40、625:39、625:38……
腳步不停狂奔著撲向怪物們，雙方遭遇的瞬間，斧刃接連劈飛兩顆學生怪物腦袋。
單子良連滾帶爬地衝進第三隻學生怪物的懷裡，在幾乎為零的距離間，把斧刃按進對方的脖子裡。
學生怪物張開雙臂抱了個空，它的一切舉動都被面前的人類所徹底掌握。
電光火石之間，又是兩顆學生怪物腦袋高高飛起。
單子良的力氣已經用到盡頭，大量有氧運動已經讓這具本就燈枯油盡的軀體徹底透支。
更多學生怪物圍了上來，它們揮舞著肢體在樓梯與牆壁上扭曲爬行。
「殺，殺，殺……」
當身體達到極限時，不屈的意志會帶你殺出重圍。
可到最後，他累的連斧頭都舉不起來。
無數怪物將他堵在牆角，肆意撕扯吞咽他身上血肉。
就和吃辣椒一樣，大腦為了抑制疼痛瘋狂分泌著多巴胺。
單子良不再慘嚎，而是扯著嗓子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啊啊啊哈哈！」
……
……
「唔……想去上學。」
「我想吃豬腳飯。」
華聯商廈跨越街道的天橋上，一男一女兩個七八歲的小孩抱著欄杆盤坐，他倆透過冰冷地圍欄望向橋下穿行的人群與小吃街。
烤麵筋、烤冷麵、炸串、燒雞、章魚燒、豬腳飯、雞腿包飯、章魚小丸子、鍋包肉……男孩的目光緊緊盯著行人手中的小吃，時不時吞咽一下口水。
女孩扭頭看了眼男孩，然後重新將目光轉向人群。
「你知道豬腳飯里的飯是什麼嗎？」
「什麼？」男孩不解道。
「飯是什麼？」
「飯？」男孩想了想：「白色的，軟軟糯糯的，能填飽肚子，配鹹菜肉丁一起吃會更好吃。」
女孩聽著男孩的解釋，不由眯起好看的眸子，癟著嘴道：「米飯是稻子剝皮後的芯，然後加水，煮出來的。」
「稻子？又是什麼？」男孩又問。
女孩想了好一陣，旋即神情有些低落：「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去上學嘛，有好多事都不知道，又沒有人問，好難受。」
男孩嘿嘿一笑，出言嘲諷：「飯能吃就行唄，非得了解它怎麼長大有什麼意思？又不能當飯吃~啊呀呀呀呀呀！」
女孩伸手狠掐男孩的腰間，嗔道：「不只是稻子，蘋果、梨子、柿子，他們都是植物，可結出來的果實卻完全不一樣，甚至路邊的大樹就不結果子，你不覺得奇怪嗎？」
男孩強忍著疼不理她，咧著嘴角不吭聲，可沒一會表情管理失敗，扭捏著齜牙咧嘴。
最後他被掐急眼了，起身朝著女孩吼。
「所以吃飯才最重要啊！不吃飽飯就長不大，不長大就不能逃出去，不逃出去就不能掙錢，就不能幫你去上學，去學樹是怎麼長大的，米飯是怎麼做的！」
女孩被吼的愣了愣，然後又將目光投向天橋下的人群，聚焦在背著書包放學的學生身上。
「對不起，可是……我還是想上學。」
見到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男孩心軟了。
他剛想去安慰女孩，眸子的餘光卻瞥見了天橋另一邊。
一個成年男人瞪著他，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他，似是威脅。
「別，別看了，該……該要飯了。」
空氣陷入死寂。
幾秒種後，女孩轉過身和男孩一起跪下。
兩小隻身前擺著一口破碗，旁邊的白布上寫著幾個大字。
父母雙亡，妹妹重病，求好心人可憐可憐……
……
夜晚，華聯商廈附近的小吃街的行人少了許多，只有小吃商販們還在擺攤，尋思能多掙個仨瓜倆棗。
再等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男孩與女孩也該回家了。
男孩拿著破碗與白布，女孩拿著錢盒子，兩小隻一前一後穿過小吃街往回走。
旁邊美食飄香四溢，令男孩不自覺向旁邊瞟，時不時咽下口水，然後強迫自己別忘那邊看。
女孩看著哥哥的樣子有些心疼，眼神不禁望向懷裡的錢盒子。
「哥，要不，我們……」
「不行。」男孩拒絕地很乾脆。
「就買一點，不會被發現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
女孩被男孩霸道的語氣惹得有些生氣，癟著嘴瞪著好看的大眼睛。
「我不管，我要去買豬腳飯！你愛吃不吃！」
說完女孩轉身就跑，男孩愣了一下，旋即趕緊朝周圍掃去，尋找那個成年男人的身影。
慶幸的是並未看到那人身影，心裡也不由鬆了口氣。
幾分鐘後，女孩將一碗豬腳飯塞到男孩懷裡。
「吶，你噠！」
她眼睛一眯，可愛極了。
捧著熱騰騰地豬腳飯，男孩兩眼都在發光。
「不是吧……」
他吞了吞口水，然後狠扇自己一耳光，似乎是為了確定面前的不是夢。
「哎，你幹嘛呀！」女孩心疼地抓過男孩的說，一臉埋怨。
兩小隻坐在步行街一側的台階上，捧著豬腳飯狼吞虎咽，臉上儘是幸福的笑。
551:02、551:01、550:59……
消防斧狠狠劈進女老師的腦袋，單子良眼中殺意猶如實質，拽出消防斧一腳踹開怪物屍體。
認知逐漸錯亂，意識逐漸癲狂。
他背對著七八頭怪物，悍然將房門反鎖。
「我會活著離開這裡，找到你，供你去上學，未來有吃不完的豬腳飯，學不完的知識。」
「我們會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再也不會被人踩在腳下。」
「然後殺光那些人，一遍，一遍，一遍……」
因為每死一次所有怪物都會刷新，完全不用擔心怪殺完了沒地方練經驗，單子良在與怪物的無數次戰鬥中迅速成長。
通過嚴格規劃發力與時機，單子良每次戰鬥都爭取以最小的動作，對敵人造成最大傷害。
往往怪物剛開始攻擊，單子良便開始躲避，看似必死的局面，他總能在緊要關頭躲開。然後瞅准間隙一斧過去，而怪物被砍的不是大動脈就是腦袋。
不知不覺間，單子良自己的屍體堆得比怪物本身還要多。
他幾乎每走一步都會踩在自己的血上，沒走幾步都會踢飛一顆自己的腦袋，或者被自己的腸子絆到。
「我也許很早就死了。」
他以為自己死了，以為自己只是屍體堆的一部分。
甚至於這些或許早就發生過了，回想最初遇到的那具屍體，可能就是曾經的單子良。
不重要了，全都不重要了。
742:04、742:03、742:02……
單子良將消防斧從女老師怪物中拔出，疲憊地依靠在門框。
這個樓層已經沒有怪物了。
可他的嘴裡仍在念叨……
「殺，殺，殺……」
625:40、625:39、625:38……
腳步不停狂奔著撲向怪物們，雙方遭遇的瞬間，斧刃接連劈飛兩顆學生怪物腦袋。
單子良連滾帶爬地衝進第三隻學生怪物的懷裡，在幾乎為零的距離間，把斧刃按進對方的脖子裡。
學生怪物張開雙臂抱了個空，它的一切舉動都被面前的人類所徹底掌握。
電光火石之間，又是兩顆學生怪物腦袋高高飛起。
單子良的力氣已經用到盡頭，大量有氧運動已經讓這具本就燈枯油盡的軀體徹底透支。
更多學生怪物圍了上來，它們揮舞著肢體在樓梯與牆壁上扭曲爬行。
「殺，殺，殺……」
當身體達到極限時，不屈的意志會帶你殺出重圍。
可到最後，他累的連斧頭都舉不起來。
無數怪物將他堵在牆角，肆意撕扯吞咽他身上血肉。
就和吃辣椒一樣，大腦為了抑制疼痛瘋狂分泌著多巴胺。
單子良不再慘嚎，而是扯著嗓子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啊啊啊哈哈！」
……
……
「唔……想去上學。」
「我想吃豬腳飯。」
華聯商廈跨越街道的天橋上，一男一女兩個七八歲的小孩抱著欄杆盤坐，他倆透過冰冷地圍欄望向橋下穿行的人群與小吃街。
烤麵筋、烤冷麵、炸串、燒雞、章魚燒、豬腳飯、雞腿包飯、章魚小丸子、鍋包肉……男孩的目光緊緊盯著行人手中的小吃，時不時吞咽一下口水。
女孩扭頭看了眼男孩，然後重新將目光轉向人群。
「你知道豬腳飯里的飯是什麼嗎？」
「什麼？」男孩不解道。
「飯是什麼？」
「飯？」男孩想了想：「白色的，軟軟糯糯的，能填飽肚子，配鹹菜肉丁一起吃會更好吃。」
女孩聽著男孩的解釋，不由眯起好看的眸子，癟著嘴道：「米飯是稻子剝皮後的芯，然後加水，煮出來的。」
「稻子？又是什麼？」男孩又問。
女孩想了好一陣，旋即神情有些低落：「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去上學嘛，有好多事都不知道，又沒有人問，好難受。」
男孩嘿嘿一笑，出言嘲諷：「飯能吃就行唄，非得了解它怎麼長大有什麼意思？又不能當飯吃~啊呀呀呀呀呀！」
女孩伸手狠掐男孩的腰間，嗔道：「不只是稻子，蘋果、梨子、柿子，他們都是植物，可結出來的果實卻完全不一樣，甚至路邊的大樹就不結果子，你不覺得奇怪嗎？」
男孩強忍著疼不理她，咧著嘴角不吭聲，可沒一會表情管理失敗，扭捏著齜牙咧嘴。
最後他被掐急眼了，起身朝著女孩吼。
「所以吃飯才最重要啊！不吃飽飯就長不大，不長大就不能逃出去，不逃出去就不能掙錢，就不能幫你去上學，去學樹是怎麼長大的，米飯是怎麼做的！」
女孩被吼的愣了愣，然後又將目光投向天橋下的人群，聚焦在背著書包放學的學生身上。
「對不起，可是……我還是想上學。」
見到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男孩心軟了。
他剛想去安慰女孩，眸子的餘光卻瞥見了天橋另一邊。
一個成年男人瞪著他，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他，似是威脅。
「別，別看了，該……該要飯了。」
空氣陷入死寂。
幾秒種後，女孩轉過身和男孩一起跪下。
兩小隻身前擺著一口破碗，旁邊的白布上寫著幾個大字。
父母雙亡，妹妹重病，求好心人可憐可憐……
……
夜晚，華聯商廈附近的小吃街的行人少了許多，只有小吃商販們還在擺攤，尋思能多掙個仨瓜倆棗。
再等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男孩與女孩也該回家了。
男孩拿著破碗與白布，女孩拿著錢盒子，兩小隻一前一後穿過小吃街往回走。
旁邊美食飄香四溢，令男孩不自覺向旁邊瞟，時不時咽下口水，然後強迫自己別忘那邊看。
女孩看著哥哥的樣子有些心疼，眼神不禁望向懷裡的錢盒子。
「哥，要不，我們……」
「不行。」男孩拒絕地很乾脆。
「就買一點，不會被發現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
女孩被男孩霸道的語氣惹得有些生氣，癟著嘴瞪著好看的大眼睛。
「我不管，我要去買豬腳飯！你愛吃不吃！」
說完女孩轉身就跑，男孩愣了一下，旋即趕緊朝周圍掃去，尋找那個成年男人的身影。
慶幸的是並未看到那人身影，心裡也不由鬆了口氣。
幾分鐘後，女孩將一碗豬腳飯塞到男孩懷裡。
「吶，你噠！」
她眼睛一眯，可愛極了。
捧著熱騰騰地豬腳飯，男孩兩眼都在發光。
「不是吧……」
他吞了吞口水，然後狠扇自己一耳光，似乎是為了確定面前的不是夢。
「哎，你幹嘛呀！」女孩心疼地抓過男孩的說，一臉埋怨。
兩小隻坐在步行街一側的台階上，捧著豬腳飯狼吞虎咽，臉上儘是幸福的笑。
551:02、551:01、550:59……
消防斧狠狠劈進女老師的腦袋，單子良眼中殺意猶如實質，拽出消防斧一腳踹開怪物屍體。
認知逐漸錯亂，意識逐漸癲狂。
他背對著七八頭怪物，悍然將房門反鎖。
「我會活著離開這裡，找到你，供你去上學，未來有吃不完的豬腳飯，學不完的知識。」
「我們會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再也不會被人踩在腳下。」
「然後殺光那些人，一遍，一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