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阿溪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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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人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吃中飯的時候,阿溪接到皮探長的電話,她每一個神經末梢的細胞都機警起來。

  「這不是想著你在這方面比較拿手嗎?算,算,算,如果當時你能看到他說話的表情就好。有條不紊,成竹在胸。說實話,如果他和我隨口胡謅一個點,在那種氛圍中,沒準我可以相信。」

  「但他說的那個次主力的事,就足以看出此人有些深度,可以抓住關鍵所在。一般的人通常鬍子眉毛一把抓,不分主次,容易造成混淆。」

  「好吧。」人一旦形成基本的印象和判斷,就會很難改變,皮探長也概莫能外。他從內心深處對那些玄之又玄的說詞不感興趣。「那你先吃飯吧,我們一會還有個碰頭會。」

  阿溪的面前放著一份炒乾絲,外加上清炒的油菜。本來,這完全不是她以下飯為本的飲食風格,但這是工作日,並不是周末,還沒有出去買菜。在過去,無論炒乾絲還是清炒油菜,從來不是阿溪吃飯的首選。她現在已經知道周末要吃點什麼,那就是大補,蓮藕排骨湯,或者是熱乎乎的火鍋,肥牛卷、土豆片、豆皮、蒿子杆外加上火腿腸。

  她從來沒有看不起火腿腸的意思,事實上,火腿腸無論放醬油炒還是在火鍋里都很不錯,適配性十足,其實中午哪怕有點火腿腸也好。吃過飯後,她再次回想到皮探長之前的話,很明顯他們已然達成共識,站在那人的門口徘徊不去的是誰,現在已然呼之欲出。

  而其中她真正感興趣的,卻是對方關於「次主力」的判斷。當然,主力,天選之子,天降紫薇,是很少的,說是萬中選一,或是十萬中選一也不為過。能夠成為次主力,已然說明達到相當的水準,即使隨時是以替補的身份出現。

  為什麼是次主力?她回想到對方的分析,因為月令上有個比劫的存在。的確,比劫當前,如果先自己一步,合了財官,可不就只能是次主力。所以只有當流年來的財官為自己所合,而不是比劫,這個時候才是自己的。

  真是寶貴的機會。她又想到那句老話,有的人一年半載才有一次機會的出現,更多的人十年都不見得會有一個機會。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要踩到點上,誰能管這只是流年,既然命局中本來就有這個缺失。然而世間萬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

  流年得到的,天和地和,也是決定性的。

  並不需要很費力,自然而然地,她把注意力轉向那個門口的人。為何駐足?想必在那時聽到一個關鍵詞,頗為貼合當下的心境。

  阿溪再次把皮探長的描述從頭到尾細細回憶一遍,「次主力,月令比劫,比劫在官星之上,以及,流年。」到底是哪一個呢?

  而且對方終於什麼都沒有算,是手頭緊,還是終於釋然?

  阿溪終於意識到,都是算,男人大概率問的是事業、前景,很少有女人會為著事業如此固執,拿不準的時候一定要去問。十之八九,只有感情上的輾轉反覆,才能讓其如此之難以抉擇。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選擇權根本不在對方手裡。

  午後的陽光照過來,即使在冬日的十二月初,也好像有了一些暖意。阿溪依稀看到一個影子慢慢地走進。

  好像一縷光照進整個屋子,她已經模模糊糊地知道箇中滋味。

  但動機呢?

  阿溪打開那十九種排列組合的名單,把上邊有幾個人打了個著重號。

  下午,喝了一杯法國香草,皮探長又打開記事本,開始思考,但此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原來是阿溪,她很少在上班的時候打電話,自從沒有工作以來,工作日不打擾他人是很好的做派。

  「怎麼啦?」皮探長不解地問。

  「上次樓道里的第二起事件,大概是什麼情況?」這幾天都沒有聽皮探長提起,雖然顯得不太重要,但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也不能忽略不計。

  「哦,好像沒有太多的關聯。一個年輕的女人,在附近上班。似乎和這層樓的其它人沒有往來。單位里的同事認為她熱愛公益,經常做一些熱心的事。看,如此之年輕,才二十多歲,不知是怎麼回事。」

  「是這一帶的治安不太好嗎?」

  「也不是,至少幾十年來沒有連著發生過。」皮探長嘆氣,「有些事是說不準,不可測的。」

  「那是因為到年底了?總得有所圖,或者有個動機。」

  「似乎沒有動機。她因為就在附近上班,中午回來吃飯,可能看電梯等的時間長,就走了樓道,然後不知碰上誰。總而言之,時間不相關,性別不相關。沒有任何財物上或其它的損失。」


  皮探長搖搖頭,今天中午在食堂里吃飯的時候,他看到一則新聞,南美洲不知哪個國家的辣椒漲價,這就很蹊蹺。如果雞蛋漲價,還可以解釋為有個原因,全球的雞蛋禁止出口和進口。辣椒漲價,不能說因為和雞蛋漲價發生在同一時間段,就有著內在聯繫。

  「也可能是兩起獨立事件。」他想了想,補充說。

  「我有個想法。」阿溪決定試一試,她把自己的打算簡單地說給皮探長聽,當然需要對方的配合,不然如果自己冒然地過去詢問,大概率只是不得其門而入。

  「可是,為什麼是拿給名單上的女的看,而不是男人?」皮探長還是不能理解,沒有理由排除掉其中的一部分。

  「當然,拿給所有牽涉進來的人,都可以。但一方面,精力是寶貴的,現在我認為可以逐步縮小範圍;另一方面,如果每個人都按部就班地問到,容易讓其中的一部分人即時產生防備之心,現在要做到的就是先讓其中的一些人不設防。」

  「不可理喻。」皮探長本來想這麼說,但他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

  但阿溪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質疑,「比如,我要徑直問你一個問題,你會不會產生莫名的抵抗心理,或是說是壓力?」

  「有時會。」皮探長不置可否。

  「如果你是相關方,那就肯定會。」阿溪慢條斯理地說,「但如果是問你旁邊的人一個問題呢?是不是你就會感覺到事不關己,輕鬆很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要打草驚蛇,或者說曲徑通幽?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皮探長的古文功底是越來越好了,真是個不錯的學院派。

  文科出身的阿溪對此很滿意,她輕輕地笑了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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