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速之客
皮探長正在喝一杯熱茶，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日程本，看著需要注意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用鑰匙開別人門的夫妻或者男女是誰，以及那兩起事件之間的聯繫等。
正在此時，座機響起。他隨意地接了電話，然後眉頭若有所思地皺起來，看來有重要的事發生。
門推開，何警官領著「線索」走進來，又倒了一杯水遞給對方。
「這是一個熱心的專業人士，他說有重要的消息提供。」
皮探長點點頭，專注地看著面前的所謂專業人士。這也是他在碼頭上歷練的基本功之一，那就是在拿不準的情況下，儘可能表示出對旁人的尊重。現在何警官也把這些細節學到手。
「不是什麼專業人士，就在這一帶給人算算，餬口而已。」對方謙虛地說，他的年齡大約五六十歲，雖然滿頭銀髮，倒顯得很精神。
「那和這起事件有什麼關係？」皮探長疑惑地問。他突然想到，那幾個人當中，是不是有人到對方那裡算過，倒不失為找到突破口的方式所在。
「說來話長，大約是一個星期以前的事。」那人喝了一口熱水，不緊不慢地說。
「我的工作就是給人算一算，收一點費用，以維持柴米油鹽醬醋茶。在這個年齡段，之前沒有穩定的工作，就算是退休後也不能手停。好在有這個愛好，也算是用本事吃飯。」
「上周的一天，不知是星期幾，生意突然好起來，來了一位大客戶。說是大客戶，不過是六百塊的生意，但這就是很不錯的事。一般來說，算一次一百塊，所以六百塊相比較而言就是值得重視的客戶。」
「老規矩，我攤開對方的八字。這個人很不錯，是個運動員，到現在也不知他為何來到我這裡算命。不管是網上還是街邊都有很多聲名在外的同行中人，現在想起來可能對方就是走到了這裡，正好碰上了。」
「『不錯，請問你是算一百塊還是六百塊的？』我隨意地問對方。」
「他是個很帥氣的小伙子，但也多少有點精明，讓我先隨便說幾條，再決定用哪個價位。」
「『首先，你是個次主力。』我不客氣地說。他沉默了片刻，沒有否認。」
「『為什麼是個次主力？很明顯，因為在你的月令上，有比劫的存在。比劫在官星之上，說明事業是別人的，因此不管如何，你總會排在比劫之後。』」
「他很難受，但控制的很好。舉止得體，而且斯文有禮。『算六百塊的吧，您說的不錯。』」
「『好吧。』我收下他的錢，繼續說。這個人也很率真，才做了一個判斷，他就決定算得全面點。『你的桃花運很好，很招女人喜歡，為什麼？因為子午卯酉四顆桃花星，你的命局之中就有兩顆，一般人有一顆就相當不錯。更何況，大運又給你補上一顆，相當於你在這個大運的命局中已然有三顆桃花星，那就遠遠超過大部分人。」
「他的臉上一紅，這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伙子。據我所知，喜歡他的人越來越多，可以排在前三位。」
皮探長感到扯得有點遠，還沒說到正題上。他迷惑地想到，如果阿溪在就好，她倒是很喜歡研究這方面的學問。
但凡事總會有個原因，既然對方從這裡說起，他是絕對不會打斷的。在這方面，皮探長對於人情世故的實踐不知高出阿溪多少。
「『而且，從明年起，你就不會僅僅是次主力。』我當然看到他明年的天時地利人和所在，忍不住提醒，『明年對你來說可謂六十年一遇，也算是千年等一回。天合、地合、天地鴛鴦和。更為難得的是，明年是你合的官星，而不是比劫。這一次，冠軍是你的，金牌終於是你的，而不是比劫的，望把握住，不要懈怠。』」
「他聽了很受鼓舞，留下一千塊錢，點點頭，感激地往外走去。這時，轉過臉來，我看到門口有一個等了很久的女人，剛才說得太過專注，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存在。」
皮探長聽到要緊處，這才打起精神來。
「哪一個？」他忍不住提前想到，「整起事件涉及到的倒有四五個。」
但何警官已經說了出來，「描述一下？年齡、性情。」
「對方大概四十多歲，有些猶豫。我想她本來不想算的，但從門口過，正好聽到我和那個小伙子的談話，感到有些符合。或者，大概率還是對方心裡本來就有事，只是想以這種方式來測算。」
「你給她算了嗎？」皮探長故作平靜地問。
「她有些困惑，不知該算不該算。我想對於有些拿不準的人來說，一百塊也不是隨便算著好玩的。」那人說得很策略，也很穩妥。
皮探長意識到什麼，他幾乎可以確定是其中的哪一位。
「她想算什麼呢？」
這次，皮探長站起來，給那人泡了一杯上好的熱茶，裡邊放著毛尖。
「天氣太冷，還是喝點熱茶吧。」
對方隨意接過茶來，喝了兩口。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卻搖了搖頭。「不，她在那裡猶豫再三，但是什麼都沒有說，最後還是走開。」
「那你為什麼要過來？」何警官忍不住問，「難道不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很少有人能夠站在這裡聽我講完一個，不進來算一算的。」那人氣定神閒地說，「倒不是我有這個把握，之所以來，我想她的心裡一定有事，而且是比較大的事。再加上這兩天聽到旁人在議論這些，我又看到你們發布的消息，就過來談一談，以求心安。」
「那有什麼好說的呢？」何警官本來想這麼說，但還是忍住。在其眼中，這條線索的價值可以說是null，幾乎不存在。
如果是這麼著，那樓里的人都可以隨時跑過來，之前在電梯裡打過照面，或者是在樓下碰到過，如此這般。
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
「不。」皮探長果斷地說，「很有價值，讓我們知道，對方心裡是有疑惑的。」
正在此時，座機響起。他隨意地接了電話，然後眉頭若有所思地皺起來，看來有重要的事發生。
門推開，何警官領著「線索」走進來，又倒了一杯水遞給對方。
「這是一個熱心的專業人士，他說有重要的消息提供。」
皮探長點點頭，專注地看著面前的所謂專業人士。這也是他在碼頭上歷練的基本功之一，那就是在拿不準的情況下，儘可能表示出對旁人的尊重。現在何警官也把這些細節學到手。
「不是什麼專業人士，就在這一帶給人算算，餬口而已。」對方謙虛地說，他的年齡大約五六十歲，雖然滿頭銀髮，倒顯得很精神。
「那和這起事件有什麼關係？」皮探長疑惑地問。他突然想到，那幾個人當中，是不是有人到對方那裡算過，倒不失為找到突破口的方式所在。
「說來話長，大約是一個星期以前的事。」那人喝了一口熱水，不緊不慢地說。
「我的工作就是給人算一算，收一點費用，以維持柴米油鹽醬醋茶。在這個年齡段，之前沒有穩定的工作，就算是退休後也不能手停。好在有這個愛好，也算是用本事吃飯。」
「上周的一天，不知是星期幾，生意突然好起來，來了一位大客戶。說是大客戶，不過是六百塊的生意，但這就是很不錯的事。一般來說，算一次一百塊，所以六百塊相比較而言就是值得重視的客戶。」
「老規矩，我攤開對方的八字。這個人很不錯，是個運動員，到現在也不知他為何來到我這裡算命。不管是網上還是街邊都有很多聲名在外的同行中人，現在想起來可能對方就是走到了這裡，正好碰上了。」
「『不錯，請問你是算一百塊還是六百塊的？』我隨意地問對方。」
「他是個很帥氣的小伙子，但也多少有點精明，讓我先隨便說幾條，再決定用哪個價位。」
「『首先，你是個次主力。』我不客氣地說。他沉默了片刻，沒有否認。」
「『為什麼是個次主力？很明顯，因為在你的月令上，有比劫的存在。比劫在官星之上，說明事業是別人的，因此不管如何，你總會排在比劫之後。』」
「他很難受，但控制的很好。舉止得體，而且斯文有禮。『算六百塊的吧，您說的不錯。』」
「『好吧。』我收下他的錢，繼續說。這個人也很率真，才做了一個判斷，他就決定算得全面點。『你的桃花運很好，很招女人喜歡，為什麼？因為子午卯酉四顆桃花星，你的命局之中就有兩顆，一般人有一顆就相當不錯。更何況，大運又給你補上一顆，相當於你在這個大運的命局中已然有三顆桃花星，那就遠遠超過大部分人。」
「他的臉上一紅，這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伙子。據我所知，喜歡他的人越來越多，可以排在前三位。」
皮探長感到扯得有點遠，還沒說到正題上。他迷惑地想到，如果阿溪在就好，她倒是很喜歡研究這方面的學問。
但凡事總會有個原因，既然對方從這裡說起，他是絕對不會打斷的。在這方面，皮探長對於人情世故的實踐不知高出阿溪多少。
「『而且，從明年起，你就不會僅僅是次主力。』我當然看到他明年的天時地利人和所在，忍不住提醒，『明年對你來說可謂六十年一遇，也算是千年等一回。天合、地合、天地鴛鴦和。更為難得的是，明年是你合的官星，而不是比劫。這一次，冠軍是你的，金牌終於是你的，而不是比劫的，望把握住，不要懈怠。』」
「他聽了很受鼓舞，留下一千塊錢，點點頭，感激地往外走去。這時，轉過臉來，我看到門口有一個等了很久的女人，剛才說得太過專注，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存在。」
皮探長聽到要緊處，這才打起精神來。
「哪一個？」他忍不住提前想到，「整起事件涉及到的倒有四五個。」
但何警官已經說了出來，「描述一下？年齡、性情。」
「對方大概四十多歲，有些猶豫。我想她本來不想算的，但從門口過，正好聽到我和那個小伙子的談話，感到有些符合。或者，大概率還是對方心裡本來就有事，只是想以這種方式來測算。」
「你給她算了嗎？」皮探長故作平靜地問。
「她有些困惑，不知該算不該算。我想對於有些拿不準的人來說，一百塊也不是隨便算著好玩的。」那人說得很策略，也很穩妥。
皮探長意識到什麼，他幾乎可以確定是其中的哪一位。
「她想算什麼呢？」
這次，皮探長站起來，給那人泡了一杯上好的熱茶，裡邊放著毛尖。
「天氣太冷，還是喝點熱茶吧。」
對方隨意接過茶來，喝了兩口。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卻搖了搖頭。「不，她在那裡猶豫再三，但是什麼都沒有說，最後還是走開。」
「那你為什麼要過來？」何警官忍不住問，「難道不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很少有人能夠站在這裡聽我講完一個，不進來算一算的。」那人氣定神閒地說，「倒不是我有這個把握，之所以來，我想她的心裡一定有事，而且是比較大的事。再加上這兩天聽到旁人在議論這些，我又看到你們發布的消息，就過來談一談，以求心安。」
「那有什麼好說的呢？」何警官本來想這麼說，但還是忍住。在其眼中，這條線索的價值可以說是null，幾乎不存在。
如果是這麼著，那樓里的人都可以隨時跑過來，之前在電梯裡打過照面，或者是在樓下碰到過，如此這般。
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
「不。」皮探長果斷地說，「很有價值，讓我們知道，對方心裡是有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