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休倒計時-退休消息
計劃在二零二五年二月某天，退休後夫妻倆的國境線環行正式啟動。出行前改一首老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以壯行色。
《戶外自駕靠雙手》
戶外自駕靠雙手
萬里江山胸中留
國境線環行需夫妻倆同行
妻子離不開夫呀
丈夫離不開妻
夫妻同心一輩子共白頭
手牽手共迎著初升的太陽
妻子離不開夫呀
丈夫離不開妻
夫妻同心一輩子共白頭
手牽手共迎著初升的太陽
時間回到三個月前，二零二四年十一長期剛過不久，技術分析會上，我在黑板前侃侃而談，給實驗員們分析著帕拉尼丁的合成細節，手機響了，一看，是人資何副總的電話，說道：「王總，傍晚請你吃個飯，就我們倆，食堂小餐廳，記住哦。」
除了工作上有些交集，平日裡私交並不深，單獨請吃飯是什麼意思？如誠心請客，得城裡找個有檔次的餐廳，他卻定在公司食堂小餐廳里。我有些奇怪，可聽他說得這般鄭重其事，也就點頭答應了。
下班了，在辦公室喝了一杯茶，等大家都走光了，踱著步來到小餐廳。何總已坐在那裡點好菜了，並開了瓶紅酒倒在醒酒器里。
這是洋酒，記不清什麼牌子，只知這酒是專門招待重要客人的，四百多元一瓶。公司內部應酬，企業的標準是八十元每人，兩人一百六，這酒一看超標了。我忙謙讓道：「何總，得按公司規章制度，不能搞特殊化啊。」
「沒事，這是董事長特批的，儘管喝。」何副總給倒了一杯說：「今天，找你有事聊一聊。」
他把酒倒上道：「工作有幾十年了吧？今天，辦事員給了我你的檔案，我看到你年青時辦過一個從事有毒有害工種提前退休的手續，按照這個手續規定，還有一個月。」
這是多久前的事啊，我想了想，應當是畢業參加工作剛三年，在龍陽化工廠技術科當實驗員時，因為從事的是化工合成實驗，作為福利之一，工廠徵求了我們的意見，說是化工行業天天與毒害品接觸，簽下這個協議，可提前五年拿退休金，很划算的。當時，也搞不清將來會有什麼影響，看同事很多都簽了，也就跟著簽了這協議。時間一久，自個早把它給忘了，想不到它跟著檔案一直在轉，轉到今天。
在行業里兜兜轉轉地換了四五個企業，乾的都是同樣性質的工作。從第四年開始，就負責技術部門，後面的二十多年裡，工作單位在變，實際職能與職務始終不變，都是一個部門的部門長，但名稱卻一直都在變。在工廠里叫科長，工廠改公司後技術科改名為技術部，科長稱呼變主任。過了幾年，又一陣風地變部長。再過了些年，叫總監。緊接著，因環保問題，部分產品外移。有了分公司，公司名稱就成了集團公司，技術部變成技術委員會，莫名地成為了委員長。看戰爭片放到蔣委員長時，常會心一笑。過了些年，名稱又變成了首席科學家，感覺可齊名愛因斯坦。沉思中，何副總道：「王總，你個人對將來怎麼個打算？」
退休了還有什麼打算？捲鋪蓋回去唄。不過，聽他的口音似有另外的選項，那就先聽一聽吧。我喝了口酒，沉默不語。
見我不說話，何副總接著說道：「有幾個選項，我提出來供你參考一下？選項一是返聘，職務讓給年輕人，實際工作內容與待遇不變，合同一年一簽。選項二是掛個閒職，扶一下年青人上馬，關鍵時刻指點一下，雙修，不加班，帶年休假二十天，不過，待遇方面也得降一降。選項三是正式退休，我們給辦個歡送會。」
幾百人的小集團公司里掛了個首席科學家，這些年工資不算高，但也不低。平時日子過得比較小資，除了一套房子外，積蓄也就三十多萬。私企性質的，五險一金按社平工資的六折交的，我用網上公式計算了一下，只四千出頭，夠溫飽而已。
這事不怎麼好定，得回家與妻子商量一下，還有一個月的緩衝期呢。一提出，何副總當即答應道：「等你消息，正式退休日之前告之即可。」
因企業屬性，公司距市區都遠。喝了酒，不能開車，叫代駕又不方便。正為難間，何副總道：「坐我的車，我已叫駕駛員留下了，明早上班我來接你。」
一路無話。到家後，與妻子一說，她道：「退休吧，人過了五十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再幹下去，什麼時間才屬於自己的？」
我給分析道：「理是這個理，可一退休，經濟收入必將大減。一月差二萬呢，晚一年就是二三十萬。」
「就算有幾百萬錢放在手上，一生病進口藥一用，還是一場空。」妻子倒想得開，給舉例道：「好好享受幾年，沒錢就刷醫保，該走的時候，就像瓊瑤一樣走唄。」
這說的倒也是事實，自個的父親就是個例子。因我是藥企的，搞個治癌新藥的門路倒還是有的，錢花了不少，命延了幾個月，可該走的最多錢也留不住。人生自有定數，要活就高質量地活著，要死就瀟灑地揮揮手。
兩人有一個夢想，想用輪子量一量中國有多大。曾規划過好多次沿國境線作一次深度游。不是一天幾百公里的繞國境線一圈，而是那種每經過一個縣城都停下來，體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後再下一站的深度游。不是打量中國，而是呼吸中國，體驗中國。
正式退休得十一月，距過年很近了，春暖花開時開始我們的行程比較好。夏至海南，冬至北方，體驗一下中國之大，天氣變化之多，才是繞行國境線的正確打開方法。這麼一核計，我對妻子說：「就回人資說返聘三個月，扶年青人一程？」
妻子不無擔心地道：「返聘是一年一簽，只簽三個月老闆會同意嗎？」
「不用擔心，這點面子老闆會給的，你好好地做個國境線規劃，三萬公里人家走一百天，我們計劃三百天。」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道：「確定不後悔？明早搭車時，我就這樣回人資何總了。」
「不後悔，今天，你酒喝多了，先好好休息。」妻子打開手機，開始查路線道：「我先簡單地規劃一下。」
《戶外自駕靠雙手》
戶外自駕靠雙手
萬里江山胸中留
國境線環行需夫妻倆同行
妻子離不開夫呀
丈夫離不開妻
夫妻同心一輩子共白頭
手牽手共迎著初升的太陽
妻子離不開夫呀
丈夫離不開妻
夫妻同心一輩子共白頭
手牽手共迎著初升的太陽
時間回到三個月前，二零二四年十一長期剛過不久，技術分析會上，我在黑板前侃侃而談，給實驗員們分析著帕拉尼丁的合成細節，手機響了，一看，是人資何副總的電話，說道：「王總，傍晚請你吃個飯，就我們倆，食堂小餐廳，記住哦。」
除了工作上有些交集，平日裡私交並不深，單獨請吃飯是什麼意思？如誠心請客，得城裡找個有檔次的餐廳，他卻定在公司食堂小餐廳里。我有些奇怪，可聽他說得這般鄭重其事，也就點頭答應了。
下班了，在辦公室喝了一杯茶，等大家都走光了，踱著步來到小餐廳。何總已坐在那裡點好菜了，並開了瓶紅酒倒在醒酒器里。
這是洋酒，記不清什麼牌子，只知這酒是專門招待重要客人的，四百多元一瓶。公司內部應酬，企業的標準是八十元每人，兩人一百六，這酒一看超標了。我忙謙讓道：「何總，得按公司規章制度，不能搞特殊化啊。」
「沒事，這是董事長特批的，儘管喝。」何副總給倒了一杯說：「今天，找你有事聊一聊。」
他把酒倒上道：「工作有幾十年了吧？今天，辦事員給了我你的檔案，我看到你年青時辦過一個從事有毒有害工種提前退休的手續，按照這個手續規定，還有一個月。」
這是多久前的事啊，我想了想，應當是畢業參加工作剛三年，在龍陽化工廠技術科當實驗員時，因為從事的是化工合成實驗，作為福利之一，工廠徵求了我們的意見，說是化工行業天天與毒害品接觸，簽下這個協議，可提前五年拿退休金，很划算的。當時，也搞不清將來會有什麼影響，看同事很多都簽了，也就跟著簽了這協議。時間一久，自個早把它給忘了，想不到它跟著檔案一直在轉，轉到今天。
在行業里兜兜轉轉地換了四五個企業，乾的都是同樣性質的工作。從第四年開始，就負責技術部門，後面的二十多年裡，工作單位在變，實際職能與職務始終不變，都是一個部門的部門長，但名稱卻一直都在變。在工廠里叫科長，工廠改公司後技術科改名為技術部，科長稱呼變主任。過了幾年，又一陣風地變部長。再過了些年，叫總監。緊接著，因環保問題，部分產品外移。有了分公司，公司名稱就成了集團公司，技術部變成技術委員會，莫名地成為了委員長。看戰爭片放到蔣委員長時，常會心一笑。過了些年，名稱又變成了首席科學家，感覺可齊名愛因斯坦。沉思中，何副總道：「王總，你個人對將來怎麼個打算？」
退休了還有什麼打算？捲鋪蓋回去唄。不過，聽他的口音似有另外的選項，那就先聽一聽吧。我喝了口酒，沉默不語。
見我不說話，何副總接著說道：「有幾個選項，我提出來供你參考一下？選項一是返聘，職務讓給年輕人，實際工作內容與待遇不變，合同一年一簽。選項二是掛個閒職，扶一下年青人上馬，關鍵時刻指點一下，雙修，不加班，帶年休假二十天，不過，待遇方面也得降一降。選項三是正式退休，我們給辦個歡送會。」
幾百人的小集團公司里掛了個首席科學家，這些年工資不算高，但也不低。平時日子過得比較小資，除了一套房子外，積蓄也就三十多萬。私企性質的，五險一金按社平工資的六折交的，我用網上公式計算了一下，只四千出頭，夠溫飽而已。
這事不怎麼好定，得回家與妻子商量一下，還有一個月的緩衝期呢。一提出，何副總當即答應道：「等你消息，正式退休日之前告之即可。」
因企業屬性，公司距市區都遠。喝了酒，不能開車，叫代駕又不方便。正為難間，何副總道：「坐我的車，我已叫駕駛員留下了，明早上班我來接你。」
一路無話。到家後，與妻子一說，她道：「退休吧，人過了五十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再幹下去，什麼時間才屬於自己的？」
我給分析道：「理是這個理，可一退休，經濟收入必將大減。一月差二萬呢，晚一年就是二三十萬。」
「就算有幾百萬錢放在手上，一生病進口藥一用，還是一場空。」妻子倒想得開，給舉例道：「好好享受幾年，沒錢就刷醫保，該走的時候，就像瓊瑤一樣走唄。」
這說的倒也是事實，自個的父親就是個例子。因我是藥企的，搞個治癌新藥的門路倒還是有的，錢花了不少，命延了幾個月，可該走的最多錢也留不住。人生自有定數，要活就高質量地活著，要死就瀟灑地揮揮手。
兩人有一個夢想，想用輪子量一量中國有多大。曾規划過好多次沿國境線作一次深度游。不是一天幾百公里的繞國境線一圈，而是那種每經過一個縣城都停下來，體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後再下一站的深度游。不是打量中國，而是呼吸中國，體驗中國。
正式退休得十一月，距過年很近了，春暖花開時開始我們的行程比較好。夏至海南，冬至北方，體驗一下中國之大，天氣變化之多，才是繞行國境線的正確打開方法。這麼一核計，我對妻子說：「就回人資說返聘三個月，扶年青人一程？」
妻子不無擔心地道：「返聘是一年一簽，只簽三個月老闆會同意嗎？」
「不用擔心，這點面子老闆會給的，你好好地做個國境線規劃，三萬公里人家走一百天，我們計劃三百天。」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道：「確定不後悔？明早搭車時，我就這樣回人資何總了。」
「不後悔，今天，你酒喝多了，先好好休息。」妻子打開手機，開始查路線道：「我先簡單地規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