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巫術
正當岳征苦惱之際，一張面具從破碎的畫面里鑽出。
它蹦蹦跳跳在大祭司的腳邊，岳征竟感覺自己看到了一條小狗，正在搖著尾巴討好他的主人。
不一會兒，大祭司緊繃的面容松下，炸開的髮絲下垂。
面具來到岳征腳下，看著上面的漆色和圖案，岳征認出來是暴君面具。
面具一蹦一蹦，如墨的漆色化為兩隻小巧的手臂不斷朝著岳征揮舞。
「你想讓我戴上？」岳征感覺自己像一個傻子一樣和面具說話。
本以為面具也聽不懂，但沒想到，暴君面具延伸的兩隻小手作了一個「棒」的手勢。
居然真的聽得懂！
岳征戴上了面具，久違的感覺侵襲他的面龐，金屬的冰涼讓人瞳孔微張。
「然後呢？」岳征好奇。
「沒有然後。」大祭司開口。
「你能聽懂了？」岳征驚訝。
「是的。這個孩子是我的心血，它能明白你的意思，我就能明白。」
大祭司將面具叫作他的孩子，北方的一些老瓷匠就喜歡這麼稱呼他們滿意的作品。
「抱歉，把你誤認為是外面的妖怪。」大祭司面露歉意。
岳征看著那張有些稚嫩的臉，問出了自己內心裡的問題，「沒事。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說我的流著暴虐的血液。」
「這是巫術的一種，你的血液里有與妖怪一般的混亂。
你可能不知道混亂是什麼，在我們祭司的眼裡，血液是由秩序和混亂構成的，它們不是簡單的善與惡，而是影響著生命原始行為的衝動。
每一個生命的秩序與混亂的比例是不同的，它們最高是百分百，最低是零。
如果一個生命體的秩序達到了100%，那麼它會擁有無比純粹的維護生命運轉和遠離災厄的衝動。」
「怕死？」岳征皺眉。
「並不是，這種衝動只是不想破壞原有現狀。秩序就是為了維護原有現狀，不希望改變。
而如果一個生命體的混亂達到了100%，那麼它將純粹地渴望『破壞』，也就是改變原有現狀。
甚至一個生命體的混亂與秩序都達到了100%，那它就是一個究極矛盾個體。」
「怎麼會有那樣的存在，這不符合自然演變規律。」岳征仔細聆聽著巫術的知識，巫術其實也就是咒術符文的一種，從前基本上沒有途徑了解這樣寶貴的知識，現在他格外珍惜。
「你忘了一點，自然演變規律本來就是矛盾的，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體都是矛盾的，每一個生物體內都參雜著不同程度的混亂與秩序，這些矛盾的衝動讓它們能夠作出最適應環境的判斷，這是大自然默許的。」
岳征似乎懂了，有點像「陰」與「陽」，但是又不同，「陰」與「陽」講究平衡，秩序與混亂本身就不平衡。
回到正題，岳征說道：「那……你為什麼判斷我是妖怪，不是說每一個生命的秩序與混亂比例都是獨一無二的嗎？」
大祭司耐心解釋，「但是比較不同的種族間的比例差距，同族的差距就很微弱。
比如人類與螞蟻，人類的混亂比例大概處於80%，螞蟻的混亂比例大概處於15%，人類破壞原有現狀的想法可能是毀滅世界，而螞蟻就根本不會想到，它們最多會想讓蟻穴門口天天有豐富的食物。
人和妖怪的秩序比例其實十分相近，但是混亂比例卻差得過遠。你明白嗎？」
「明白。」岳征揉了揉額角。
大祭司突然轉移話題，「我也有一個問題，至今為止許許多多的人都進入過這個幻術世界，為什麼你偏偏能『醒來』。」
「你不是說我是妖怪嗎？也許我的體內真的藏著一個妖怪。」岳征想起內心裡的蒼白眼瞳，開了一個玩笑。
「你的血液絕對不會是普通人類的血液，這個問題你要重視，不然哪天你在意的一切都會被它毀掉。」大祭司嚴肅地抓住岳征的右肩，語重心長地講道。
岳征苦笑。
重視？或許小時候還會重視，但是現在習慣了。況且，他在意的人已經為他而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秦溪？
別傻了，那個精靈古怪的女孩不應該跟著一個怪物過一生，岳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走多遠，他只想把一群邪徒送去地獄。
在這個方面，岳征和他的終生導師項季一模一樣，他們這種人的內心總是燃著一把瘋狂的火。
岳征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他緩緩將大祭司的手從他右肩放下。
「我是否有幸聽聽故事的結局，你們做了一個夢？」
大祭司愣住良久，眼裡的光漸漸消散，破碎的畫面一塊一塊復原。
大祭司從畫面里抽出兩張椅子，示意岳征坐下。
大祭司將長袍的兩側撥開，用很傳統的方式坐下。
聲音飄渺，如夢似幻。
「那你必須先了解一個概念。」
「精神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而每一個精神世界都是由個體創造的，也就是每一個精神世界都是獨立的個體，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精神世界是什麼嗎？
是夢。
在我們巫師眼中，每一個生物的精神頻率是獨一無二的，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生物做夢的時候都會發出同一種精神頻率，這種精神頻率肯定來源於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我的老師甚至作出了一個荒謬的假想——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可能來自一個祖先。
不過我不認同他的觀點，我更覺得是那位存在的精神世界太強而影響了全世界，亦或者所有生物的精神意識都是來源於它，由它分裂。
額……扯遠了。
總而言之，我將我所有的精神都附著在了四副面具上了，也就是這四副面具承載著我的精神世界。」
岳征皺眉，若有所思，「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在那時就已經死了，我說的死是指精神與肉體分離的死亡，或者說，四副面具才是真正的你。」
「嗯……」大祭司思考了一會，「可以這麼理解，你很適合學巫術哦！」
「但是我的職業是御師，就是和你遇見的那些收服了『妖怪』的『外人』一樣。」岳征表示遺憾。
「可是，我覺得二者也並不矛盾，雖然我並不喜歡妖怪，但是我覺得如果巫術作用在妖怪身上的話一定會發生很神奇的事。」
「好了，好了。你又跑題了。」岳征提醒。
「跑題？」大祭司這樣的原始人聽不懂這個詞。
「就是，我們現在繼續談談故事的結局。」岳征扶額，雖然很想學習巫術，也想了解知識，但是時間可能不允許自己這麼做了，他隱隱約約覺得現實的自己快要醒過來了，他必須快點知道最重要的事——
故事的結局。
好的故事需要結局，壞的故事也需要結局，有始有終的故事就像因果本身一樣讓人著迷。
它蹦蹦跳跳在大祭司的腳邊，岳征竟感覺自己看到了一條小狗，正在搖著尾巴討好他的主人。
不一會兒，大祭司緊繃的面容松下，炸開的髮絲下垂。
面具來到岳征腳下，看著上面的漆色和圖案，岳征認出來是暴君面具。
面具一蹦一蹦，如墨的漆色化為兩隻小巧的手臂不斷朝著岳征揮舞。
「你想讓我戴上？」岳征感覺自己像一個傻子一樣和面具說話。
本以為面具也聽不懂，但沒想到，暴君面具延伸的兩隻小手作了一個「棒」的手勢。
居然真的聽得懂！
岳征戴上了面具，久違的感覺侵襲他的面龐，金屬的冰涼讓人瞳孔微張。
「然後呢？」岳征好奇。
「沒有然後。」大祭司開口。
「你能聽懂了？」岳征驚訝。
「是的。這個孩子是我的心血，它能明白你的意思，我就能明白。」
大祭司將面具叫作他的孩子，北方的一些老瓷匠就喜歡這麼稱呼他們滿意的作品。
「抱歉，把你誤認為是外面的妖怪。」大祭司面露歉意。
岳征看著那張有些稚嫩的臉，問出了自己內心裡的問題，「沒事。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說我的流著暴虐的血液。」
「這是巫術的一種，你的血液里有與妖怪一般的混亂。
你可能不知道混亂是什麼，在我們祭司的眼裡，血液是由秩序和混亂構成的，它們不是簡單的善與惡，而是影響著生命原始行為的衝動。
每一個生命的秩序與混亂的比例是不同的，它們最高是百分百，最低是零。
如果一個生命體的秩序達到了100%，那麼它會擁有無比純粹的維護生命運轉和遠離災厄的衝動。」
「怕死？」岳征皺眉。
「並不是，這種衝動只是不想破壞原有現狀。秩序就是為了維護原有現狀，不希望改變。
而如果一個生命體的混亂達到了100%，那麼它將純粹地渴望『破壞』，也就是改變原有現狀。
甚至一個生命體的混亂與秩序都達到了100%，那它就是一個究極矛盾個體。」
「怎麼會有那樣的存在，這不符合自然演變規律。」岳征仔細聆聽著巫術的知識，巫術其實也就是咒術符文的一種，從前基本上沒有途徑了解這樣寶貴的知識，現在他格外珍惜。
「你忘了一點，自然演變規律本來就是矛盾的，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體都是矛盾的，每一個生物體內都參雜著不同程度的混亂與秩序，這些矛盾的衝動讓它們能夠作出最適應環境的判斷，這是大自然默許的。」
岳征似乎懂了，有點像「陰」與「陽」，但是又不同，「陰」與「陽」講究平衡，秩序與混亂本身就不平衡。
回到正題，岳征說道：「那……你為什麼判斷我是妖怪，不是說每一個生命的秩序與混亂比例都是獨一無二的嗎？」
大祭司耐心解釋，「但是比較不同的種族間的比例差距，同族的差距就很微弱。
比如人類與螞蟻，人類的混亂比例大概處於80%，螞蟻的混亂比例大概處於15%，人類破壞原有現狀的想法可能是毀滅世界，而螞蟻就根本不會想到，它們最多會想讓蟻穴門口天天有豐富的食物。
人和妖怪的秩序比例其實十分相近，但是混亂比例卻差得過遠。你明白嗎？」
「明白。」岳征揉了揉額角。
大祭司突然轉移話題，「我也有一個問題，至今為止許許多多的人都進入過這個幻術世界，為什麼你偏偏能『醒來』。」
「你不是說我是妖怪嗎？也許我的體內真的藏著一個妖怪。」岳征想起內心裡的蒼白眼瞳，開了一個玩笑。
「你的血液絕對不會是普通人類的血液，這個問題你要重視，不然哪天你在意的一切都會被它毀掉。」大祭司嚴肅地抓住岳征的右肩，語重心長地講道。
岳征苦笑。
重視？或許小時候還會重視，但是現在習慣了。況且，他在意的人已經為他而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秦溪？
別傻了，那個精靈古怪的女孩不應該跟著一個怪物過一生，岳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走多遠，他只想把一群邪徒送去地獄。
在這個方面，岳征和他的終生導師項季一模一樣，他們這種人的內心總是燃著一把瘋狂的火。
岳征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他緩緩將大祭司的手從他右肩放下。
「我是否有幸聽聽故事的結局，你們做了一個夢？」
大祭司愣住良久，眼裡的光漸漸消散，破碎的畫面一塊一塊復原。
大祭司從畫面里抽出兩張椅子，示意岳征坐下。
大祭司將長袍的兩側撥開，用很傳統的方式坐下。
聲音飄渺，如夢似幻。
「那你必須先了解一個概念。」
「精神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而每一個精神世界都是由個體創造的，也就是每一個精神世界都是獨立的個體，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精神世界是什麼嗎？
是夢。
在我們巫師眼中，每一個生物的精神頻率是獨一無二的，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生物做夢的時候都會發出同一種精神頻率，這種精神頻率肯定來源於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我的老師甚至作出了一個荒謬的假想——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可能來自一個祖先。
不過我不認同他的觀點，我更覺得是那位存在的精神世界太強而影響了全世界，亦或者所有生物的精神意識都是來源於它，由它分裂。
額……扯遠了。
總而言之，我將我所有的精神都附著在了四副面具上了，也就是這四副面具承載著我的精神世界。」
岳征皺眉，若有所思，「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在那時就已經死了，我說的死是指精神與肉體分離的死亡，或者說，四副面具才是真正的你。」
「嗯……」大祭司思考了一會，「可以這麼理解，你很適合學巫術哦！」
「但是我的職業是御師，就是和你遇見的那些收服了『妖怪』的『外人』一樣。」岳征表示遺憾。
「可是，我覺得二者也並不矛盾，雖然我並不喜歡妖怪，但是我覺得如果巫術作用在妖怪身上的話一定會發生很神奇的事。」
「好了，好了。你又跑題了。」岳征提醒。
「跑題？」大祭司這樣的原始人聽不懂這個詞。
「就是，我們現在繼續談談故事的結局。」岳征扶額，雖然很想學習巫術，也想了解知識，但是時間可能不允許自己這麼做了，他隱隱約約覺得現實的自己快要醒過來了，他必須快點知道最重要的事——
故事的結局。
好的故事需要結局，壞的故事也需要結局，有始有終的故事就像因果本身一樣讓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