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珍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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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園遠離市內,而且現在是深夜,想來即使是蒙面法師也無暇顧及。

  任何未被特許的施法者在阿斯卡特拉施法都會被視為違法。蒙面法師會則是為安姆政府服務的官方組織,成員通常會隱藏身份。

  施法者與一個被承認的宗教派系有聯繫或者得到蒙面法師會的承認才被允許施法。

  它們監聽著整座城市的魔法波動,會用傳送的方式來到非法施法者的身邊,很少有個人或團體有能力反抗它們,龐大的權力也帶了來數不盡的財富。

  只有少數地點不受蒙面法師會鉗制,墓園區就是其中之一,如果華生沒猜錯的話,女士的吸血鬼公會就隱藏在這裡。

  「昆恩。」

  ...

  「這樣做好嗎...」

  「噓!小聲點。」

  看著興致勃勃的蘭,菲爾在思考這樣是否符合晨曦神殿的教義。

  深夜。

  兩人特意換上了深色的斗篷與襯衣,菲爾也沒有像平時一樣裝備護甲。

  這是皮特姑媽的宅邸,庭院外的兩人鬼鬼祟祟。

  …

  在休整過一天後菲爾與蘭馬上對委託展開了調查。據騎士所述他的姑媽阿米娜夫人最近越來越憔悴了。

  白天三人約好一起行動,只是並沒有太大的進展。

  以看望為由,皮特帶領兩人在白天訪問過宅邸,阿米娜夫人雖然同意接見自己的侄子,但她本人拒絕從房間裡出來,即使是皮特騎士也只能在門外與其交流。

  ...

  「阿米娜姑媽從小對我特別好...」

  「記得...兒時被盜賊人口販子抓住,在危機時刻被騎士團的聖武士所救,也是姑媽為了我能了解世間險惡精心準備的劇本。」

  「劇本?」蘭有些不解。

  「是的,雖然姑媽瞞著我,但我親眼看見她在碼頭與那人交談,隨後假裝離開...」

  「果然,之後幾天一位聖武士解放了所有孩子,我也從此結識了萊恩·托爾爵士,走上了聖武士的道路。」

  ......

  「而且為了我能專心成為聖武士,她獨自一人包攬了家族的遠洋貿易...那本來是我的責任與義務。」

  夕陽下的騎士身影稍顯憂愁,聽到騎士的故事菲爾也不禁為皮特姑媽的偉大動容,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幫助他們!

  蘭沉默不語。

  ...

  「真的要這樣嗎?」

  「當然。」

  翻過圍牆蘭拍了拍手,緊跟其後的菲爾有些緊張。

  據皮特騎士描述,阿米娜夫人告訴他,她每時每刻都感到自己被一雙無形的眼睛盯著。

  不管在哪,參加宴會也好,與人約會也好,甚至在自己的宅邸用餐也好,都無法擺脫那種感覺...

  也邀請過牧師和法師對自己身體與宅邸進行檢查,高額的出場費卻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只有阿米娜夫人獨自將自己鎖在房間裡時,這種窺視感才會消失。

  沿著精心修剪過的園藝植物,兩人圍著宅邸四處觀察,阿米娜女士的宅邸守衛並不多,貴族區的治安相當良好,白天黑夜都有安姆士兵巡邏。

  這是一幢二層豪宅,屋頂是半圓形,在阿斯卡特拉這是相當普遍的風格,圓形屋頂上裝飾著球狀尖頂。

  在大體形狀不變的情況下,屋頂的立體花紋,弧度;尖頂的幾何形狀,顏色成為了裝修的關鍵點。

  只剩零星的守衛在打轉,沒人注意到兩人。悄悄移動到靠近阿米娜女士二樓窗邊的位置。

  緊握聖徽,以此為中心蘭偷偷施放了三道法術,首先是:

  「偵察魔法。」

  沒有任何生物展現只有施法者可見的靈光,也沒有魔法物品的微弱靈光。

  「偵察毒素。」

  同樣沒有任何發現,至少排除一項。

  每次施法後蘭都會休息一會,最後是:

  「偵察邪惡。」

  少數守衛展現了極微弱的紅光,這不意外。法術沒有驚動他們,不是每個人都能發現微弱的法術波動。


  「有發現了!」

  蘭有些興奮,拉著菲爾的手腕朝花園移動,那裡有處閃爍劇烈靈光的身影。

  「這...」

  「這也不意外。」

  失望的蘭在心裡小聲誹議。

  阿米娜女士的外貌與她的侄子略像,只是臉部更為狹長,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兩人還是認出了她。

  「阿米娜女士?」

  「噓——」

  阿米娜女士穿著阿斯卡特拉貴族女性流行的常見長裙,眼神微閉,靠在花園中的露台。透明的高腳杯和紅色的液體,她在品嘗美酒。

  月光下皮特的姑媽神態悠閒,並沒有騎士說的那麼憔悴。

  在被發現之前,蘭和菲爾悄悄離開。

  ...

  「哈欠———」

  「皮特騎士的姑媽看起來比我有精神。」

  菲爾揉了揉眼睛,身體心理都有些疲勞。

  「確實...奇怪。」

  順著回神殿道路,蘭對今晚的事十分疑惑。

  「那是!...」

  菲爾興奮的拉起蘭的袖子,順著菲爾手指的方向望去,蘭決定還是晚點在思考!

  ...

  盜賊的模樣十分年輕,她的敏捷與力量遠超華生,只是格鬥技巧並不是很老練,話雖如此,華生也沒學過什麼招式,靠著法印勉強與對方不相上下。

  滾到一旁,躲開盜賊的匕首,靠近陵墓,華生觀察到白色的是玫瑰花叢,每次倒地或華生被逼退到快要踐踏到花叢時,盜賊都會停止追擊。

  「怎麼了?小偷。」

  她在故意挑釁對手使其遠離花叢,只是十分稚嫩。

  「有趣...」

  摘起一朵白色的玫瑰,體力消耗導致肌肉有些顫抖,手指被莖刺劃開。

  看到華生的行為盜賊緊繃的雙眉難掩憤怒,大步向其走來。

  「伊格尼法印。」

  瞳孔放大,盜賊避開了華生的類法術。

  「下次就不是對著你了...」

  她知道華生指什麼,拳頭忍不住緊握。

  「東西給我,我離開,小鬼。」

  沒有人喜歡被威脅,與華生一樣,盜賊拳頭顫抖,顯然兩人的原因各不相同。

  搓了搓手指,指尖的火焰顯得華生有些不耐煩。

  ...

  「我會殺了你,我發誓。」

  華生猜對了,玫瑰花叢對盜賊意義非凡,她回到了陵墓。

  蓄勢待發防備著盜賊可能的小動作,直到她將次元袋丟過來。

  「或許下次。」

  華生打開次元袋,掏出獵人之槍。

  「或許沒有下次。」

  「砰。」

  貧困窟也好,墓園也好,每個成為盜賊的孩子或許都有自己的苦衷,被拐賣也好,仇殺失去家人也罷。

  玫瑰花是親人的遺物嗎,是與自己回憶唯一的系帶嗎?

  無所謂。這和華生有什麼關係呢,華生懶得思考。

  「當你凝視深淵時...」

  就像老實人被惡霸欺凌後做出極端反擊,最後被法律制裁毀掉了一生。

  亦或者無法反抗凌駕秩序的權力階級,反而對無辜人進行無差別攻擊。

  在他們看來,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混亂總是在滋生新的混亂。

  「這個蠢貨居然沒將樹莓一起帶上來!」

  華生有些生氣,走進陵墓,簡陋的「臥室」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樹莓還剩不少,餅乾沒有了,果醬還剩一半。

  盜賊站在原地發呆,用槍聲吸引注意的同時華生使用了亞克西法印,心靈異能得到了加強。

  踩爛花叢所有的玫瑰,再讓她醒來,然後在身後開槍結束她的生命...

  或者,讓她親眼看見自己用火焰將其燒乾淨,隨後與失智的盜賊在打一場,身體的淤傷與新鮮的疼痛刺激著華生。


  哪個更好呢?踐踏他人珍視的事物,異樣的情緒令華生有些病態。

  真的要這麼做嗎?

  按照熱學第二定律,世間萬物總是走向混亂、無序?

  獵人的思緒亂七八糟。

  走到盜賊面前,華生嘗試聚集自己微弱的「氣」,也不知成功與否。

  「鐺。」

  盜賊被一腳踢飛,撞到陵墓的石牆上,巨大的疼痛使她清醒,嘴角流出鮮血,沒有關心傷勢,眼神快速掃過花叢。

  華生接著開了一槍,打在空處。

  「原諒你了,小鬼。」

  盜賊直勾勾盯著華生消失在夜色中。

  對於沒有追上來的盜賊華生有些慶幸,和一絲失望,或許她能不長眼一點...

  華生想了想,生命生存即是對抗熵增,混亂則像病毒一樣,尤其是一個這樣的世界。

  「或許...」

  該找個神拜拜了,踐行神明的教義,作為一個錨點,依教條來規範行為,這是一個避免混亂的好辦法。

  ...

  在回神殿的路上,華生發現兩個身披斗篷的可疑人物在跟蹤自己,已經沒力氣戰鬥了...

  體力不支的華生很快被逮到了。

  「華生你怎麼了...是摔跤了嗎?」

  眼圈烏青,鼻子留下血液乾涸的痕跡,顯然不是摔倒的原因。

  見到華生的菲爾十分開心。

  沒理會菲爾,蘭歪著腦袋看著華生。

  是被那三個傢伙霸凌了嗎?我們的獵人第一份工作不怎麼順利啊。還是...

  「華生,你仗著那個法術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嗎?」

  蘭語氣嚴肅,狠狠盯著華生。肯定是做了什麼才會遭到報復的!摸了摸口袋中的聖徽,蘭忍住沒有使用偵察邪惡的神術。

  ...

  三人見面時已經是要接近黎明了。樹莓經過一晚依舊新鮮,華生沒有在意騎士與牧師的失禮。

  在三人消滅樹莓之後,華生向兩人提到,表示想更加了解晨曦之主的教義。

  果然是發生了什麼!不要指望每次做了壞事教會都會原諒你。

  蘭手握聖徽,悄悄落後一步。

  「偵察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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