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當海傾山倒之時
「姐姐，聽說......聽說醫院裡正在有人失蹤，是真的麼？」
幾人身旁，一個被家長抱在懷中的八九歲的小孩脆生生的開口。
還未等周先回答，周邊的人們聽到這話也一下子著急了起來，紛紛圍住人群之中的二人。
或許是想抓住眼前這個「救命稻草」，或許是真的遇到了不得不報的危險情況。
頃刻，周先便被無數的問題徹底包圍。
「真的有人在不斷消失嗎？」
「女士，紅心醫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我們的安全真的能夠得到安全的保障麼？這裡看起來除了大並沒有什麼特殊啊......」
問題相互交雜著，縱使是周先經過強化的聽力也沒聽清楚任何一個問題。
人們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恐懼席捲的土壤，總是能開出瘋狂的花。
你知道破窗效應麼？
一棟廢棄卻仍舊保持設施完好的大樓，只需要一面破碎的窗戶，便能讓其在短時間內成為一個破爛不堪的垃圾場。
同理。
外有【異月】之壓，內有失蹤之謎，高度壓力的環境讓避難的人群再也顧不上什麼禮義廉恥。
從第一個人開始搶著發聲開始，一場聲浪便已經不可避免。
每個人都爭搶著向前擁擠，希望周先能夠先看到他們的臉，能夠先聽到他們的聲。
耳邊全是別人的爭相呼喊，身邊全是他人的擁擠肢體。
袖子連著衣領，鞋子踩過衣擺。
最開始問問題的孩子卻不在其中，他的家長或許還存有幾分理智，早在混亂發生之前便抱著孩子離開了那個擁擠而又瘋狂的地界，免得他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先前相擁而泣的母女此刻卻避無可避，她們一開始便在包圍圈之中。
母親緊緊地抱著女兒，看向周先的眼中只剩祈求。
求您救救我們吧......
踐踏，擠壓，折斷，撕裂。
千頭萬緒一時無法理清，但周先知道，倘若再不行動，恐怕下一秒這些可怕的景象便會出現在眼前。
感受著靠上後背的後背，她清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於是，她抬起槍口。
指向天空。
「砰！！！」
一聲槍響自人群中傳來，瞬間震懾住了這群短暫陷入瘋狂的人們，也將那對母女從一場慘烈的踩踏事故中解脫出來。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問問題一個個來！」
鴨舌帽將視線遮擋，其上專屬於行動隊的標誌卻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周先下令，語氣中不再帶有一絲個人情感，即使經驗再少，她也清楚，這種時候態度越是強硬越是能鎮住人。
剛剛還在瘋狂中無法自拔的人群似乎突然清醒了過來，轟然解散開來。
一個個眼中帶著些許迷茫，似乎在奇怪剛剛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衝動。
人群之中的周先卻並未第一時間放鬆下來。
應該沒碎吧......這可是應急安全屋的標準，要是讓我干碎了......
儘管這一槍已經有所收斂了，但她還是心虛地偷偷看了一眼自己頭上的天花板。
呼~
還好，不僅沒造成大面積破壞，甚至連彈孔都沒留下，原來這裡的防護措施安全係數這麼高嗎......
等等，彈孔都沒留下？
周先一時愣在原地，在她的印象中，就月見市的技術還不可能做到挨她一槍連點痕跡都沒有，所以......
「先姐，是陳哥，我剛才看他在你開槍時也開了一槍。」
一直站在隊長身邊的姜亡突然悄悄開口，畢竟，他的注意力全在周先身上。
周先鳴槍示警之前，她視野盲區的人群已經距離先姐只剩一步之遙，甚至有幾隻手臂已經能夠觸碰到她的髮絲之時，這個一直被旁人認為是「混進來」的少年已經及時地擋在她的身後。
正因如此，他才看到了門口的陳佑的那一槍。
也正是那一槍，子彈與子彈在空中碰撞，兩發子彈中蘊含的能量頃刻爆發，巨大聲浪席捲人群，既達到了震懾的效果，也避免了可能產生的破壞。
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陳佑得意的示意便落在周先眼中。
「不愧是【槍彈】陳佑......這種反應速度和準確......」
並未過多的沉浸在對陳副隊長實力的驚訝之中，周先自後方收回了思緒，眼下，繼續調查才是她該做的事情。
可她和姜亡畢竟還是經驗太少了，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次的鎮壓並非一勞永逸，此刻的一切都不過是下一場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罷了。
......
「雖然我現在並不清楚紅心醫院內的種種情況原因何在，但請相信我們......」
周先和姜亡的聲音迴蕩在人群之中，安撫著大家慌亂的內心。
可哭泣，訴苦，寬慰，真誠的聲音之間，卻總有些不知來自何處的雜音。
「果然，又是個什麼都不知道了的小丫頭片子......」
「還什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哼，明明身在安全防護設施內還能存在危險，真不知道那些建造這裡的資源究竟用給了什麼達官顯貴......」
「不知道外面到底怎麼樣了，當時我們在街上遇到那種東西的時候也不知道行動隊都在哪，倒是來了安全屋後就一個個出現了......」
「該不會，他們根本就是來安全屋避難的吧，還假模假樣的在這裡裝做安保人員......」
「請大家相信我們，行動隊仍在進行各淪陷區的營救工作......」
周先試圖辯解，可根本抵不過那些「舉一反三」的荒謬言論。
甚至，正是因為兩人的不斷辯解，才讓那些瑣碎的言語找到了「莫須有」的漏洞。
不知何時起，流言的聲浪越來越大，甚至一度蓋過了他們詢問與安撫的聲音。
「這是人民的聲音，她們這種只會堵嘴的怎麼會懂，又怎麼想懂......」
「呵，不過是為了錢而賣命的人，你能指望他們傾聽你的心聲，可笑......」
「連這種人都能加入行動隊，月見市完了......」
老人們的話語不再遮遮掩掩，肆無忌憚的惡意來無影，去無蹤。
無始無終的流言在人群中肆意傳播，一股難以抵擋的洶湧浪潮即將降臨。
那是一股，假借「民意」之名的純粹惡意。
周先愣在原地，她的意志甚至產生了動搖，但她還是制止了姜亡準備去將那幾個管不住嘴巴更管不住腦子的人揪出來揍一頓的動作。
太多了，也......太晚了。
她只是想著......
拯救這樣的人，真的值得麼？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清脆、稚嫩，卻帶著萬夫不當的堅定。
「你們夠了！」
幾人身旁，一個被家長抱在懷中的八九歲的小孩脆生生的開口。
還未等周先回答，周邊的人們聽到這話也一下子著急了起來，紛紛圍住人群之中的二人。
或許是想抓住眼前這個「救命稻草」，或許是真的遇到了不得不報的危險情況。
頃刻，周先便被無數的問題徹底包圍。
「真的有人在不斷消失嗎？」
「女士，紅心醫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我們的安全真的能夠得到安全的保障麼？這裡看起來除了大並沒有什麼特殊啊......」
問題相互交雜著，縱使是周先經過強化的聽力也沒聽清楚任何一個問題。
人們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恐懼席捲的土壤，總是能開出瘋狂的花。
你知道破窗效應麼？
一棟廢棄卻仍舊保持設施完好的大樓，只需要一面破碎的窗戶，便能讓其在短時間內成為一個破爛不堪的垃圾場。
同理。
外有【異月】之壓，內有失蹤之謎，高度壓力的環境讓避難的人群再也顧不上什麼禮義廉恥。
從第一個人開始搶著發聲開始，一場聲浪便已經不可避免。
每個人都爭搶著向前擁擠，希望周先能夠先看到他們的臉，能夠先聽到他們的聲。
耳邊全是別人的爭相呼喊，身邊全是他人的擁擠肢體。
袖子連著衣領，鞋子踩過衣擺。
最開始問問題的孩子卻不在其中，他的家長或許還存有幾分理智，早在混亂發生之前便抱著孩子離開了那個擁擠而又瘋狂的地界，免得他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先前相擁而泣的母女此刻卻避無可避，她們一開始便在包圍圈之中。
母親緊緊地抱著女兒，看向周先的眼中只剩祈求。
求您救救我們吧......
踐踏，擠壓，折斷，撕裂。
千頭萬緒一時無法理清，但周先知道，倘若再不行動，恐怕下一秒這些可怕的景象便會出現在眼前。
感受著靠上後背的後背，她清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於是，她抬起槍口。
指向天空。
「砰！！！」
一聲槍響自人群中傳來，瞬間震懾住了這群短暫陷入瘋狂的人們，也將那對母女從一場慘烈的踩踏事故中解脫出來。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問問題一個個來！」
鴨舌帽將視線遮擋，其上專屬於行動隊的標誌卻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周先下令，語氣中不再帶有一絲個人情感，即使經驗再少，她也清楚，這種時候態度越是強硬越是能鎮住人。
剛剛還在瘋狂中無法自拔的人群似乎突然清醒了過來，轟然解散開來。
一個個眼中帶著些許迷茫，似乎在奇怪剛剛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衝動。
人群之中的周先卻並未第一時間放鬆下來。
應該沒碎吧......這可是應急安全屋的標準，要是讓我干碎了......
儘管這一槍已經有所收斂了，但她還是心虛地偷偷看了一眼自己頭上的天花板。
呼~
還好，不僅沒造成大面積破壞，甚至連彈孔都沒留下，原來這裡的防護措施安全係數這麼高嗎......
等等，彈孔都沒留下？
周先一時愣在原地，在她的印象中，就月見市的技術還不可能做到挨她一槍連點痕跡都沒有，所以......
「先姐，是陳哥，我剛才看他在你開槍時也開了一槍。」
一直站在隊長身邊的姜亡突然悄悄開口，畢竟，他的注意力全在周先身上。
周先鳴槍示警之前，她視野盲區的人群已經距離先姐只剩一步之遙，甚至有幾隻手臂已經能夠觸碰到她的髮絲之時，這個一直被旁人認為是「混進來」的少年已經及時地擋在她的身後。
正因如此，他才看到了門口的陳佑的那一槍。
也正是那一槍，子彈與子彈在空中碰撞，兩發子彈中蘊含的能量頃刻爆發，巨大聲浪席捲人群，既達到了震懾的效果，也避免了可能產生的破壞。
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陳佑得意的示意便落在周先眼中。
「不愧是【槍彈】陳佑......這種反應速度和準確......」
並未過多的沉浸在對陳副隊長實力的驚訝之中，周先自後方收回了思緒，眼下，繼續調查才是她該做的事情。
可她和姜亡畢竟還是經驗太少了，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次的鎮壓並非一勞永逸，此刻的一切都不過是下一場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罷了。
......
「雖然我現在並不清楚紅心醫院內的種種情況原因何在，但請相信我們......」
周先和姜亡的聲音迴蕩在人群之中，安撫著大家慌亂的內心。
可哭泣，訴苦，寬慰，真誠的聲音之間，卻總有些不知來自何處的雜音。
「果然，又是個什麼都不知道了的小丫頭片子......」
「還什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哼，明明身在安全防護設施內還能存在危險，真不知道那些建造這裡的資源究竟用給了什麼達官顯貴......」
「不知道外面到底怎麼樣了，當時我們在街上遇到那種東西的時候也不知道行動隊都在哪，倒是來了安全屋後就一個個出現了......」
「該不會，他們根本就是來安全屋避難的吧，還假模假樣的在這裡裝做安保人員......」
「請大家相信我們，行動隊仍在進行各淪陷區的營救工作......」
周先試圖辯解，可根本抵不過那些「舉一反三」的荒謬言論。
甚至，正是因為兩人的不斷辯解，才讓那些瑣碎的言語找到了「莫須有」的漏洞。
不知何時起，流言的聲浪越來越大，甚至一度蓋過了他們詢問與安撫的聲音。
「這是人民的聲音，她們這種只會堵嘴的怎麼會懂，又怎麼想懂......」
「呵，不過是為了錢而賣命的人，你能指望他們傾聽你的心聲，可笑......」
「連這種人都能加入行動隊，月見市完了......」
老人們的話語不再遮遮掩掩，肆無忌憚的惡意來無影，去無蹤。
無始無終的流言在人群中肆意傳播，一股難以抵擋的洶湧浪潮即將降臨。
那是一股，假借「民意」之名的純粹惡意。
周先愣在原地，她的意志甚至產生了動搖，但她還是制止了姜亡準備去將那幾個管不住嘴巴更管不住腦子的人揪出來揍一頓的動作。
太多了，也......太晚了。
她只是想著......
拯救這樣的人，真的值得麼？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清脆、稚嫩，卻帶著萬夫不當的堅定。
「你們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