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獸醫（1）
屠夫就這樣死了。
葬禮那天，屠夫的母親根本不讓秋月靠近屠夫，她眼神惡毒的看著秋月。
「你這個克夫的女人，我兒子本來活得好好的，就因為娶了你，他才死的！」屠夫母親聲淚俱下的哭訴著。
「媽，這咋能怪我呢？」秋月好聲好氣的解釋著，她現在還在月子裡呢，冒著生病的風險來葬禮上。
「不怪你，怪誰？你先頭那個就被你剋死了！哎呀……可憐我兒，命苦呀，就是貪戀你這個狐狸精的樣貌，才落得如此下場啊……」
從此後，秋月克夫便在小鎮的十里八鄉傳開了，她們家裡再也沒有媒人登門為她說親。
秋月父親看著才20歲出頭的秋月，整日愁眉苦臉，秋月父親心想：自己莫不是要養她一輩子呀，女人家總歸要有個歸宿，生兒育女，要不然死了都沒地方埋。
秋月母親更是每日哭天抹淚，動不動就淚眼婆娑，發動家裡的親戚，只要有合適的對象，把秋月遠嫁也無所謂，離得遠很好，這樣就沒有人知道秋月的過往，秋月到婆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這一年秋月已經23歲了，還是沒能如父母所願，嫁出去。
由於國家的政策在一直變動著，秋月從鎮裡富裕人家已經看到了黑白電視，電視新聞里展示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外面的世界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很想出去見識一下花花世界，憑藉自己的雙手與頭腦謀取財富。
於是她來到母親面前，她看著母親鬢角的白髮，秋月有些心疼，母親才4 0幾歲，便開始白髮橫生。
「媽，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啥事？」母親頭也沒抬，坐在炕上搓著麻繩。其實她也有事和秋月說，但是她還是想等到秋月說完後，自個再說。
「我想去城裡打工。」秋月小聲的說。
「打工？打什麼工！我們一個莊稼院人家，在城裡也沒有親戚、朋友，你也啥手藝也不會，出去幹啥？哪家的好姑娘出去得瑟！」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外面的世界，都變天了，國家都支持大家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行！我正好也有事和你說說，你舅舅那個堡子，有一戶人家，口碑還不錯，也算個手藝人，就是年紀有些大點，他願意娶你，過兩天人家來了，相中你了你就嫁過去吧！」
「媽，人家了解我的情況嗎？」秋月還在做無謂的掙扎，「我可是死了兩任丈夫的女人。」
「都是十里八村知根知底的，當然知道了！」
「那他是幹啥的？年紀多大？」
「今年40歲，是一名獸醫。」母親依舊沒有抬頭，在炕上搓著手裡的麻繩，其實母親說謊了，那名獸醫已經45歲了。
「他結過婚？」秋月試探的問母親。
「結婚，說是女方死了，他怕孩子遭罪，他就沒再娶媳婦兒，現在孩子大了，才考慮的。」
「孩子大了……」秋月在嘴裡嘟囔著，她有些懷疑男人的年齡，40歲孩子就大了。
「你別瞎琢磨，人家結婚早！」母親急於打消秋月的顧慮，在她看來，嫁人就是女人唯一的路，現在只要有四肢健全的男的，肯娶秋月，母親都不會拒絕。
就這樣，秋月再一次相親。
秋月娘家的前院的胖嬸，聽說秋月又要相親，她撇著嘴跟一群婦女說：「哎，你們聽說了嗎？那個秋月又要相親了，這回又不知道輪到哪個倒霉鬼了！」
「哎，我聽說是秋月舅舅那個堡子的，人家可是知根知底的！」一名臉色黝黑，身材消瘦的婦女接嘴。
「誰讓秋月那小臉蛋兒長得漂亮呢，哈哈……總會有人想試試，萬一自己沒死呢，這不是享受著了美人兒嘛……」一名戴著圍巾，長著一臉雀斑的女人酸溜溜地說。
「哈哈哈……」幾名坐在大樹下的婦女，哄堂大笑著。
秋月剛好打完醬油，正好從幾人身邊路過，她本想低著頭，裝作沒看見幾人，就這樣過去了，她知道農村的父母最愛扯老婆舌，她可不想遭人非議。
「秋月，打醬油去了？」胖嬸見秋月準備開溜，故意叫住了她。
「胖嬸，我媽讓我打醬油。」秋月不萌再裝作看不見幾人。
「秋月，聽說你又要找婆家了，對方還是個獸醫，以後嬸家有事找你，你可要幫著點啊！」
「嬸，八字還沒走一撇呢！」秋月連忙快步走過幾人，她不想再面對幾名婦女，秋月能從幾人的目光感受到一種嘲諷、奚落……
胖嬸看著秋月急匆匆的步子，她有些不滿：「得意啥呀，能過的長久才是真的！哼……」
這句話真真的落在秋月耳朵里，她很難過，強忍著淚水，回到了家。
下午，前來相親的獸醫騎著二八自行車，來到秋月家中。
秋月看著彎腰駝背的男人，臉頰上布滿了褶皺，臉色有些灰暗的男人，她有一種錯覺，自己是在和男人的兒子相親嗎？
「秋月——」母親的一聲呼喊，把秋月帶到了現實中。
「媽，怎麼了？」
「你愣啥神？人家跟你說話呢！」
秋月這才反應過來，獸醫伸出手，準備和秋月問好。
秋月的臉一紅，不知道如何和對方打招呼，只能碰了對方收一下，就算是握手了。
秋月父親對這個獸醫的年紀還是有些嫌棄，畢竟對方只比自己小三歲。
秋月母親卻覺得沒啥，秋月目前的狀態，還有資格挑三揀四嘛，有人要就不錯了，最起碼獸醫還能掙點零花錢，秋月日後的日子，在花錢方面不會很拮据。
最後，獸醫對秋月很滿意，兩家人定好了結婚日子，便是下個月。
這時，獸醫還有個要求，他希望秋月能夠和他登記結婚，畢竟秋月的年紀，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齡。
秋月的父母對此提議，沒有任何牴觸，畢竟登記結婚才能受到法律保護。
登記那天，秋月看著結婚證書上，獸醫的出生年月日，她才發現獸醫的年齡是45歲，給自己當爹也沒有任何違和感，她為此還大哭了一場，母親只能勸她，男人年紀大會疼人，而且現在兩人已經合法了，難不成還能去離婚嗎？
秋月聽到母親的話，她沉默了……
葬禮那天，屠夫的母親根本不讓秋月靠近屠夫，她眼神惡毒的看著秋月。
「你這個克夫的女人，我兒子本來活得好好的，就因為娶了你，他才死的！」屠夫母親聲淚俱下的哭訴著。
「媽，這咋能怪我呢？」秋月好聲好氣的解釋著，她現在還在月子裡呢，冒著生病的風險來葬禮上。
「不怪你，怪誰？你先頭那個就被你剋死了！哎呀……可憐我兒，命苦呀，就是貪戀你這個狐狸精的樣貌，才落得如此下場啊……」
從此後，秋月克夫便在小鎮的十里八鄉傳開了，她們家裡再也沒有媒人登門為她說親。
秋月父親看著才20歲出頭的秋月，整日愁眉苦臉，秋月父親心想：自己莫不是要養她一輩子呀，女人家總歸要有個歸宿，生兒育女，要不然死了都沒地方埋。
秋月母親更是每日哭天抹淚，動不動就淚眼婆娑，發動家裡的親戚，只要有合適的對象，把秋月遠嫁也無所謂，離得遠很好，這樣就沒有人知道秋月的過往，秋月到婆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這一年秋月已經23歲了，還是沒能如父母所願，嫁出去。
由於國家的政策在一直變動著，秋月從鎮裡富裕人家已經看到了黑白電視，電視新聞里展示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外面的世界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很想出去見識一下花花世界，憑藉自己的雙手與頭腦謀取財富。
於是她來到母親面前，她看著母親鬢角的白髮，秋月有些心疼，母親才4 0幾歲，便開始白髮橫生。
「媽，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啥事？」母親頭也沒抬，坐在炕上搓著麻繩。其實她也有事和秋月說，但是她還是想等到秋月說完後，自個再說。
「我想去城裡打工。」秋月小聲的說。
「打工？打什麼工！我們一個莊稼院人家，在城裡也沒有親戚、朋友，你也啥手藝也不會，出去幹啥？哪家的好姑娘出去得瑟！」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外面的世界，都變天了，國家都支持大家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行！我正好也有事和你說說，你舅舅那個堡子，有一戶人家，口碑還不錯，也算個手藝人，就是年紀有些大點，他願意娶你，過兩天人家來了，相中你了你就嫁過去吧！」
「媽，人家了解我的情況嗎？」秋月還在做無謂的掙扎，「我可是死了兩任丈夫的女人。」
「都是十里八村知根知底的，當然知道了！」
「那他是幹啥的？年紀多大？」
「今年40歲，是一名獸醫。」母親依舊沒有抬頭，在炕上搓著手裡的麻繩，其實母親說謊了，那名獸醫已經45歲了。
「他結過婚？」秋月試探的問母親。
「結婚，說是女方死了，他怕孩子遭罪，他就沒再娶媳婦兒，現在孩子大了，才考慮的。」
「孩子大了……」秋月在嘴裡嘟囔著，她有些懷疑男人的年齡，40歲孩子就大了。
「你別瞎琢磨，人家結婚早！」母親急於打消秋月的顧慮，在她看來，嫁人就是女人唯一的路，現在只要有四肢健全的男的，肯娶秋月，母親都不會拒絕。
就這樣，秋月再一次相親。
秋月娘家的前院的胖嬸，聽說秋月又要相親，她撇著嘴跟一群婦女說：「哎，你們聽說了嗎？那個秋月又要相親了，這回又不知道輪到哪個倒霉鬼了！」
「哎，我聽說是秋月舅舅那個堡子的，人家可是知根知底的！」一名臉色黝黑，身材消瘦的婦女接嘴。
「誰讓秋月那小臉蛋兒長得漂亮呢，哈哈……總會有人想試試，萬一自己沒死呢，這不是享受著了美人兒嘛……」一名戴著圍巾，長著一臉雀斑的女人酸溜溜地說。
「哈哈哈……」幾名坐在大樹下的婦女，哄堂大笑著。
秋月剛好打完醬油，正好從幾人身邊路過，她本想低著頭，裝作沒看見幾人，就這樣過去了，她知道農村的父母最愛扯老婆舌，她可不想遭人非議。
「秋月，打醬油去了？」胖嬸見秋月準備開溜，故意叫住了她。
「胖嬸，我媽讓我打醬油。」秋月不萌再裝作看不見幾人。
「秋月，聽說你又要找婆家了，對方還是個獸醫，以後嬸家有事找你，你可要幫著點啊！」
「嬸，八字還沒走一撇呢！」秋月連忙快步走過幾人，她不想再面對幾名婦女，秋月能從幾人的目光感受到一種嘲諷、奚落……
胖嬸看著秋月急匆匆的步子，她有些不滿：「得意啥呀，能過的長久才是真的！哼……」
這句話真真的落在秋月耳朵里，她很難過，強忍著淚水，回到了家。
下午，前來相親的獸醫騎著二八自行車，來到秋月家中。
秋月看著彎腰駝背的男人，臉頰上布滿了褶皺，臉色有些灰暗的男人，她有一種錯覺，自己是在和男人的兒子相親嗎？
「秋月——」母親的一聲呼喊，把秋月帶到了現實中。
「媽，怎麼了？」
「你愣啥神？人家跟你說話呢！」
秋月這才反應過來，獸醫伸出手，準備和秋月問好。
秋月的臉一紅，不知道如何和對方打招呼，只能碰了對方收一下，就算是握手了。
秋月父親對這個獸醫的年紀還是有些嫌棄，畢竟對方只比自己小三歲。
秋月母親卻覺得沒啥，秋月目前的狀態，還有資格挑三揀四嘛，有人要就不錯了，最起碼獸醫還能掙點零花錢，秋月日後的日子，在花錢方面不會很拮据。
最後，獸醫對秋月很滿意，兩家人定好了結婚日子，便是下個月。
這時，獸醫還有個要求，他希望秋月能夠和他登記結婚，畢竟秋月的年紀，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齡。
秋月的父母對此提議，沒有任何牴觸，畢竟登記結婚才能受到法律保護。
登記那天，秋月看著結婚證書上，獸醫的出生年月日，她才發現獸醫的年齡是45歲，給自己當爹也沒有任何違和感，她為此還大哭了一場，母親只能勸她，男人年紀大會疼人，而且現在兩人已經合法了，難不成還能去離婚嗎？
秋月聽到母親的話，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