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遮霧繞的案子到底破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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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篇咱們分析了楊志弄砸生辰綱的過程,在結尾對於楊志當時尋死覓活的狀態,小生表示了不理解,因為此時的楊志可以說還有很大的概率能夠挽救這件事情,甚至可以說,如果他能成功找回贓物,還能從心理上徹底折服老都管等一眾人等,讓他們在之後與自己的相處中心悅誠服!

  不管咱們如何分析生辰綱的失陷確實是源於楊志自己的裝逼作死行為,但是,這種分析、言辭也只能是我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因為對於身處事件漩渦中的眾人而言,被打劫這個事情確實發生了,所以,從心理層面上來說,他們目前的狀態是可以肯定楊志之前關於「天下不太平」的一番言語與莫名其妙的行為的。

  原文中有寫:老都管道:「你們眾人不聽楊提轄的好言語,今日送了我也!」

  如果此時楊志能拿出擔當,那麼,還能力挽狂瀾,這樣的話,這群人接下來就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楊提轄,一切以楊志為軸心骨,因為經過這件事大家就是共過患難的「好兄弟」了,而且大家還有把柄在提轄手上,確實是你們要買酒吃導致被麻藥麻翻了,你能不多跟楊提轄親近嗎?

  但是,楊志這傢伙好死不死的又選擇撂挑子跑路!這下好了,他一跑,老都管、虞候眾人就都有了現成的解套方法了,怎麼解?自然就是一邊直接去當地官府報官、一邊速速趕回北京留守司首告,現在大家只需要一句「楊志這賊配軍死性不改,夥同賊人謀劫了生辰綱,現在不知道去哪裡做快活山大王去了」就能把鍋全甩到楊志身上去了,原文書中,眾人確實也就是這麼做的。

  就連施老先生都忍不住在原文中作詩一首嘲笑楊楊志的所作所為,小生摘錄下來給大家樂呵樂呵:

  麵皮青毒逞雄豪,白送金珠十一挑。今日為何行急急,不知若個打藤條。

  那麼,想要解釋明白楊志此時只要不跑路,就仍有機會挽回局面,就得先深度的捋清楚,從老都管等人到濟州府首告,一直到黃安梁山泊被擒,整個案件的處理經過!

  這個事件串聯了原著從第十八章「花和尚單打二龍山 青面獸雙奪寶珠寺」到第二十一章「梁山泊義士尊晁蓋 鄆城縣月夜走劉唐」整整四章的內容,施老先生借著生辰綱案子第一次在書中真實細緻描繪出了一幅官僚主義的浮世繪,奈何,施老先生寫這本書是以黑社會的主觀視角進行描寫,再者,這幾章中還穿插著「石竭村七雄戰何濤」「南山寨上林沖大火併」「水泊里初露鋒芒擒黃安」這些火爆刺激的情節,以至於很多讀者都忽略了關於官府這一塊「文戲」的描寫,最後很多讀者反而還覺得施老先生筆力不足,認識不夠,情節編排上是為了熱鬧而熱鬧,為了推動情節而刻意去添加了很多說不通的劇情。

  其實不然,細細研讀、思考之後,小生才恍然大悟,施老先生真是屬於那種即吃過豬肉還看過豬跑的人,原文中每一處咱們看似不合理的劇情,只要代入現實社會中的角度一分析,就完全嚴絲合縫,合情合理,今天咱們就一起來品味一番施老先生的紀實文學之美。

  但是,在分析前,請容小生再次聲明兩個前提:

  一、我們一切分析展開的基石都是書本原著中的內容,不參考任何改變後的影視劇作品劇情。

  二、《水滸傳》作為傳世名著,它不同於現代的武俠、仙俠小說,裡面的每個人都有他的思想、立場、利害關係,包括官兵甲,小嘍囉乙,他們可以是炮灰,但絕對不可能是道具!不是沒有思想任由主角擺弄的木頭,這是我們能去感受這本奇書的基礎認知之一。

  OK,話說黃泥崗生辰綱被劫後,老都管的安排是,先去濟州府首告,留下兩個虞候隨衙聽候,老都管與十一個廂健軍立馬趕回北京大名府報告梁中書,再由梁中書著落文書申覆太師爺。

  前文中有寫楊志等人行到黃泥崗時用了十四五日,而在老都管趕回大名府報告梁中書的話語中說的是「自離了此間五七日後,行到黃泥岡時」這裡並不是施老先生寫文章不精細,留下了大紕漏,而是老都管在心虛、情急之下錯將自己匆忙趕回的時間用在了對梁中書的表述之中,以此能見施老先生對於人物情緒細節的把控實為精湛。

  梁中書在得知事情經過後,隨即下了文書著人星夜趕往濟州府投下催辦案件,同時又寫了家書也著人連夜趕往東京報於蔡太師。蔡太師在收到家書後大怒,隨即押了一紙公文,著一個府幹親自齎了,星夜直奔濟州府,限時捉拿!

  到此,第一個值得玩味的地方來了:

  我們按老都管的腳力做最大時限來算一下,從濟州府首告到太師府幹到達,時間線應該是報案後濟州府尹約十日左右收到梁中書的公文,約不超過十五日左右收到太師府公文,而當太師府的府幹到達濟州官府時,濟州府尹在幹嘛呢?


  原文有寫:且說濟州府尹自從受了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書札付,每日理論不下。

  這句話蘊含了兩層意思:

  第一層意思是字面上的直白理解:濟州府衙內在收到梁中書文件後每日就案情討論爭執,卻一直沒討論出結果。那麼,是誰跟誰在爭論?為什麼濟州府上下官員收到了梁中書的文書後不抓緊調查破案,卻一味的爭執討論?討論的是什麼?導致這麼多天過去了還爭論不出個結果!

  第二層意思,是字面內容反襯的意思,也就是說在收到梁中書文書前,濟州府衙內一眾管事官員甚至都沒有就案情進行過討論分析,這就奇怪了,老都管眾人首告了案情,還特地留了兩位虞候隨衙聽候,為何濟州府衙卻連案情分析都沒人去管呢?而留侯的虞候也不催促呢?

  答案就是:在收到梁中書的文書前,濟州府衙內管事眾人包括府尹、都頭等都對案情迅速達成了一個共識。

  這個共識就是:老都管等人報的是假案!

  濟州府官員一眾人等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共識呢?因為,在濟州官府看來,楊志夥同賊人劫取生辰綱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理喻!

  楊志,作為一個迭配充軍的「賊配軍」,現在受到了梁中書的賞識,抬舉他去蔡太師府上辦差事,還承諾楊志給他討一封太師爺的敕命回來,這在濟州府一眾官員眼裡代表了什麼?

  這都不能說是天上掉餡餅砸中楊志了,這可以說是天上掉了個印鈔機砸楊志頭上了,因為,不出意外的話,他將要成為梁中書的得力幹將,太師爺點名予以栽培的「賊配軍」!

  看過上一章的朋友應該還記得關於陽穀縣知縣安排武松給他運送金銀去東京用以謀求升轉的事情,陽穀縣知縣為了謀一升轉,付出的是自己到任兩年半攢下的金銀財物,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如果小生在這裡說陽穀縣知縣有能力把這金銀送到太師爺府上,估計各位讀者會啐我一臉,因為,小生你也太給陽穀縣知縣臉上貼金了吧,就他一個小知縣能找到太師爺的門道?

  因此,兩相對比下,楊志這趟差事價值幾何就不用再過多分析了,而老都管等人現在卻報案說楊志為了區區十萬貫的金銀珠寶,把自己大好前程給搭上了,要知道這生辰綱可不全是金銀,其中不乏珠寶絹帛之物,而在被劫了後,這些珠寶器物就變賊贓了,到現在這生辰綱具體還能值多少錢,估計打個七折差不多了,再把七萬貫分成八九份,就算他楊志牛逼占大頭,能拿個兩萬貫就頂天了!現在,楊志為了這兩萬貫,放棄的又有多少,這個實在就不用再去細算了,所以當濟州府一眾官員在聽完老都管的報案後,內心立馬就達成共識:「你們這tm是在這糊弄鬼呢,至於說為什麼老都管等人要報這種假案,那暫時不用管他,反正先拖著唄,萬一,只是說萬一,如果真是梁中書鐵公雞捨不得錢,做局給蔡太師看的,那咱去查這案子,不是自找沒趣嗎?」

  而且,此時留在濟州府隨衙聽候的兩個虞候,雖然書中未有詳細說明,但可想而知,他們兩個自然也是不希望這案子被破案的,因為,要是真的萬一抓到了楊志,到時候再去到梁中書面前與楊志對簿公堂,那麼,他們與老都管的連帶責任照樣也跑不掉。而如果案子不破,那楊志就是頂缸頂的死死的。所以兩個虞候的表現肯定也是沒屌所謂,「誒,我二人雖是中書大人府上虞候,也是這案子首告,但是關於破案細節流程嘛,那自然得聽濟州府各位兄弟的安排,不急,不急,兄弟們務必細細查,慢慢找,話說你們這濟州可有好吃的特產沒有?」

  濟州府官員一看這兩人的態度,肯定就更加確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所以才會在收到梁中書公文前,連案情討論分析都懶得進行了,更別提去查線索破案了。

  那麼,前面所述的另外一個問題,當收到了梁中書催促辦案的札付後,濟州府衙內的官員們為何每日理論不下了呢?誰與誰產生了分歧?分歧的點又是什麼呢?

  其實,分歧的點還是:這案子到底要不要查!產生分歧的兩方是濟州府尹為代表的官與何濤為代表的基層幹警,當梁中書的札付到達濟州府後,案情性質進一步得到了明確,生辰綱確實是在黃泥崗被劫了,楊志這個人也確實在逃,此時就算眾人仍然想不通楊志為何會捨棄大好前途要做賊,但是現實問題擺在眼前,就是梁中書開始親自言辭犀利的催辦案子了,那這個案子在濟州府尹的角度看來,自然就得開始查了。

  可是,在何濤等一眾基層幹警眼裡,這個案子卻是更加查不得了,因為,現在看來,能迫使楊志真的捨命舍前途,策劃了這個案子的原因不外乎兩點:

  其一,楊志受到了一夥亡命之徒的脅迫,被逼無奈只能合作,這群亡命徒帶給楊志的恐懼遠大於丟失大好前途與太師爺、梁中書的雷霆一怒。


  其二,楊志本人真的就是這伙亡命之徒的帶頭大哥,那順著線索查下去最後與這群人刀兵相向,作為基層幹警,在沒有武器方面絕對碾壓的優勢下,你真能保證自己有命活著回來嗎?或者說你能保證自己還是個全乎人的回來嗎?

  所以,此時的何濤肯定要代表一眾幹警的利益,用各種冠冕堂皇的藉口與濟州府尹來拖。比如「我已經安排人去查了呀,只是這夥人做事甚是縝密,至今還是一無所獲,我一定加緊督促下面的人去查」等等,作為濟州府尹,你就算知道何濤在玩敷衍,那你又能怎麼樣呢?你自己跑去查?還是你拿著刀逼著他們去查?此時只是面對梁中書一封催辦的札付,你就往死里逼著我們當差的去拼命,你也太不是人了吧!所以雙方自然只能每日理論不下了。

  然而,直到太師府府幹帶著太師爺的一紙公文來到濟州府,事情終是到了再也沒法迴避的地步,我們先看看這位太師府幹是如何與濟州府尹言語的。

  原文有寫:府幹道:「小人是太師府里心腹人。今奉太師鈞旨,特差來這裡要這一干人。臨行時,太師親自吩咐,教小人到本府,只就州衙里宿歇,立等相公要拿這七個販棗子的並賣酒一人,在逃軍官楊志;各賊正身,限在十日捉拿完備,差人解赴東京。若十日不獲得這件公事時,怕不先來請相公去沙門島走一遭。小人也難回太師府里去,性命亦不知如何。相公不信,請看太師府里行來的鈞帖。」

  意思很明顯,我是太師心腹之人,這件事情現在避是避不開了,太師爺已經發飆了,你也別拿那些官話來敷衍我,我跟你交個底,十天內抓不到九個賊人正身,我的命保不保得住難說了,但是府尹大人你的前途肯定是完蛋了,怕不得只有去沙門島走一遭了!

  面對府幹的言語中的威脅,與太師府的鈞帖,濟州府尹此時也立馬明白了,是禍它躲不過了,但是我的官帽都要丟了,何濤你tmd還跟我在這裡天天打官腔,老子死那也得捎上你一塊啊。於是府尹喚了何濤出來,當著太師府幹的面問了句你是什麼人、黃泥岡的案子歸你管嗎?然後喝罵道「我自進士出身,歷任到這一郡諸侯,非同容易!若還違了限次,我非止罷官,必陷我投沙門島走一遭。你是個緝捕使臣,倒不用心,以致禍及於我。先把你這廝迭配遠惡軍州,雁飛不到去處!」說罷在何濤臉上刺了個填空題,迭配某某州,至此何濤與府尹的命運才真正的系在了一根繩子上,但是!誒,官僚主義其中兩個顯要特點就是: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和法不責眾!

  所以當何濤被刺了面後,回到機密房中,面對一班手下,展示了自己的刺面、表達了自己的苦衷,希望眾兄弟能給出個主意時。

  原文有寫:眾做公的都面面相覷,如箭穿雁嘴,鉤搭魚腮,盡無言語。何濤道:「你們閒常時,都在這房裡賺錢使用。如今有此一事難捉,都不做聲。你眾人也可憐我臉上刺的字樣。」眾人道:「上復觀察:小人們人非草木,豈不省的?只是這一夥做客商的,必是他州外府深山曠野強人遇著,一時劫了他的財寶,自去山寨里快活,如何拿的著?便是知道,也只看得他一看。」

  這裡一眾做公的言辭正好印證了小生前面關於理論不下的分析「這一群人肯定是外地深山的強人遇見,劫了他們的財物,肯定都跑回山寨了,怎麼抓得到,再說就算真的查到他們的窩,也只能看得他一看,何大人你不會真的逼著我們去玩這個命吧,我們人非草木怎麼不懂你的難處,但是兄弟們一個月領多少薪水,你讓兄弟們把頭掛褲腰帶上就為了他蔡太師的幾擔生日禮物,因為這個就逼著兄弟們去拼命,他們爺太不是人了,何大人,你就自認倒霉吧,好嗎?」

  小生在網上看到不少人評說這一段,說何濤沒個心腹之人,出了事手下人都不管他,要不然這個案子破了他何濤就能升官發財了,對於這樣的言論,小生還是得說,誰的命都是命,都有家人,在那個冷兵器時代,警察與賊並沒有武器級別上的碾壓優勢,你換誰站在一眾做公的角度上看這事,都得是這個態度。至於說何濤會開心地認為自己破了這個案子就能升官發財,且不說現在眾人還默認是強寇大盜做的案,就算之後抓了白勝,摸清楚了只是晁蓋這幾個小混混乾的,何濤都沒想過要去繼續破這個案子,我們接著往下看。

  當何濤一臉苦悶的回到家,弟弟何清表示自己有線索知道是誰幹的,何濤一臉陪笑的懇求弟弟救自己一救。

  很多朋友讀到這裡就會認為,何濤的開心是因為弟弟查到了線索,其實不然,讓何濤開心的真正原因是:終於有第三方人物來揭開這個線索,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的裹挾眾人往下走,為什麼這麼說,我們看,關於生辰綱的線索根本不難查,原文中何清說了,政府文書規定,但凡開客店的須要置辦文簿,記錄來往客商,哪裡來,何處去,姓甚名誰,做甚買賣,每月官司都會來查照!


  既然有這麼明顯的線索點,只要警察去問詢走訪一下,肯定能查到,可還是上面的原因,你何濤叫下面的人去查,下面的人會糊弄你,你何濤自己去查,下面的人會記恨你,何濤就這樣被架住了,現在第三方人物來檢舉這個線索,那一眾公人就沒法迴避了,也就只能配合何濤往下走了,至於出工不出力,那是肯定的!而且何濤自己也是一樣的出工不出力,畢竟現在已經往下走了一步了,至於說最後能走到哪,那就只能再說了!

  基於以上原因,何濤在得到線索後,他並沒有自己帶著線索回衙門行動,而是公事公辦的帶著何清來見府尹,緊接著果然抓住了白勝並搜繳到了部分贓物,眾人審訊之下才知道原來就是幾個小混混腦袋一熱犯下了這案子,大家恍然大悟,合著之前都是在自己嚇自己呀!

  看到這裡,小生還得順帶說一說白勝,不少讀者說白勝不講義氣,出賣了晁蓋眾人,所以之後排座次的時候他作為梁山泊集團元老之一居然排到了末尾。

  其實呢,梁山後來排座次的依據從來就不是先來後到,功勞大小,而是你上山前的社會地位、江湖名望、實力大小,我們只要看梁山創始人之一的朱貴、杜遷,協助宋江打下祝家莊的孫立、顧大嫂等人的排位就能明白了。所以,最後白勝能夠擺脫小嘍囉的命運,位於地煞星之列已經很了不起了。

  至於小生在這裡跟大家要聊白勝的點,是白勝被抓後招供的過程,其實白勝從頭到尾都是官府知道多少他說多少,並不存在主動出賣晁蓋一說,原文有寫:卻好五更天明時分,把白勝押到廳前,便將索子捆了。問他主情造意,白勝抵賴,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連打三四頓,打的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府尹喝道:「告的正主招了贓物,捕人已知是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了,你這廝如何賴得過!你快說那六人是誰,便不打你了。」白勝又捱了一歇,打熬不過,只得招道:「為首的是晁保正。他自同六人來糾合白勝與他挑酒,其實不認得那六人。」知府道:「這個不難。只拿住晁保正,那六人便有下落。」先取一面二十斤死枷枷了白勝。他的老婆也鎖了,押去女牢里監收。

  白勝跟老婆被抓後,直被打的皮開肉綻也沒鬆口,直到府尹喝到,捕頭們已知是鄆城晁蓋,他才招認,說為首的是晁蓋,至於其餘六人自己實在是不認識!

  當雷橫朱仝夜闖晁家莊私放了晁蓋並一眾莊客,有那不走的莊客,之後被鄰里抓捕招認出一者本鄉里教書的吳學究,一個全真道人公孫勝,一姓劉黑大漢,三個石竭村姓阮的打魚人,而後鄆城縣交割兩個莊客於何濤帶回濟州府與白勝對口供。

  原文有寫:且說這眾人與何濤押解了兩個莊客,連夜回到濟州,正值府尹升廳。何濤引了眾人到廳前,稟說晁蓋燒莊在逃一事,再把莊客口詞說一遍。府尹道:「既是恁地說時,再拿出白勝來!」問道:「那三個姓阮的,端的住在那裡?」白勝抵賴不過,只得供說:「三個姓阮的:一個叫做立地太歲阮小二,一個叫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個是活閻羅阮小七。都在石碣湖村里住。」知府道:「還有那三個姓甚麼?」白勝告道:「一個是智多星吳用,一個是入雲龍公孫勝,一個叫做赤發鬼劉唐。」知府聽了,便道:「既有下落,且把白勝依原監了,收在牢里。」隨即又喚何觀察,差去石碣村,緝捕這幾個賊人。

  由此可見,白勝從頭到尾都沒有主動招過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更談不上出賣晁蓋等人,一直都是官府拿到了什麼程度的實證,他就招認什麼,這也是非常符合上道的小混混行事的邏輯,所以說施老先生對於現實社會、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的拿捏是非常真實到位的!

  咱們再說回何濤,當何濤被刺了面,好不容易抓到白勝得到線索,追查到了鄆城縣後,第二個值得玩味的地方來了!

  何濤帶著兩個虞候並十來二十個做公的到了鄆城縣後反而顯得不著急了,他把虞候與一眾做公的安排在酒店裡,自己帶著兩個人居然悠閒的坐在衙門前茶館裡吃起茶來。

  讀到這裡不少讀者就奇怪了,前一刻還苦悶著自己不知道會被發配去哪的何濤怎麼這一刻又是這番表現,難道施老先生這麼寫就為了引出孝義黑三郎?這也太刻意了吧!

  其實大家誤會施老先生了,何濤此時的表現,才是最符合現實,符合情理的,這就是官僚主義,我們來看,現在案子破到這一步,對於濟州府的官員來說,我們破了案了呀,你看,抓到了一個賊人,還搜回了部分賊贓,好說歹說,在場面上,何濤等人算是差不離可以交代過去了, 而且證據顯示現在其餘團伙成員是鄆城縣管轄下的人,雖說我們是上級部門,但是既然到了別人的地面上,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打草驚蛇了那可不好,所以自然要足夠的尊重鄆城縣的辦案權嘛,線索我交給你們,至於如何抓捕,何時抓捕,那肯定還是你們說了算,當然,我們肯定會積極配合你們縣裡行動的!


  那作為鄆城縣的官吏們得到這個消息後內心會怎麼想呢?他們肯定會想「噢,你們濟州府的人命是命,我們鄆城縣的人命就不是命了?想慫恿我們沖在前面去玩命?想的美吧你!是,證據顯示賊人是我們這裡的人沒錯,但是這都事發多久了,我們趕過去後,人跑了,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呀,誰叫你們前面拖了這麼久呢,蔡太師爺官再大也得講理吧,真要找人問罪,那也是濟州府辦案不力在前,管我們屁事!」,其實,這也就是宋江得知消息後,立馬決定去報信的原因,因為吏道純熟的宋江自然在聽完何濤的講述後第一時間就能想明白這個道理,而且他去報信,讓晁蓋等人事先跑路,也是給濟州官差、鄆城官差都解套的行為,還能賺晁蓋一個大人情,一箭三雕,宋江手段可見一斑!要不怎麼說衙門裡面好修行呢?

  我們在這裡還得仔細讀一下原文,何濤與宋江二人在茶肆里的對話,施老先生這裡描寫的大為精妙,切實體現了什麼叫「聽話聽音」,而且這一段從側面展現了宋江一個小縣城的押司,為何能在江湖上擁有如此巨大的聲望。

  原文寫道:只見這何觀察當街迎住,叫道:「押司,此間請坐拜茶。」宋江見他似個公人打扮,慌忙答禮道:「尊兄何處?」何濤道:「且請押司到茶坊裡面吃茶說話。」宋公明道:「謹領。」兩個入到茶坊里坐定,伴當都叫去門前等候。

  二人相見兩句寒暄後,便都明白接下來的對話需儘量私密,於是各自將伴當隨行都吩咐去門外等候。

  宋江道:「不敢拜問尊兄高姓?」何濤答道:「小人是濟州府緝捕使臣何觀察的便是。不敢動問押司高姓大名?」宋江道:「賤眼不識觀察,少罪。小吏姓宋名江的便是。」何濤倒地便拜,說道:「久聞大名,無緣不曾拜識。」宋江道:「惶恐。觀察請上坐。」何濤道:「小人安敢占上?」宋江道:「觀察是上司衙門的人,又是遠來之客。」兩個謙讓了一回,宋江坐了主位,何濤坐了客席。

  這裡何濤首次展示了之後江湖人士遇見宋江的標準動作「倒地便拜、納頭便拜、拜了再拜」,何濤是上司衙門觀察使,而宋江只是下屬縣城小吏,何濤會對宋江行此大禮,就是何濤心裡明白,今天這事情能碰到宋江,以宋江練達的人情世故自己算是能解套了

  我們看,何濤表示「小人安敢占上」宋江推卻道「雖然我是江湖大哥,但是畢竟你是上司衙門的人,關鍵你遠道而來是客,我是主人,理應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你嘛,還是你來坐上位」最後,還是何濤坐了下首,宋江坐了主位,大家千萬別小看了這主次座位,既然彼此客套謙讓之後還是這樣坐了,就代表何濤是真認了自己來客的身份,宋江身為此地之主的性質,而這,就為接下來雙方的對話、行為做了主次上的背書。

  宋江道:「觀察到敝縣,不知上司有何公務?」何濤道:「實不相瞞,來貴縣有幾個要緊的人。」宋江道:「莫非賊情公事否?」何濤道:「有實封公文在此,敢煩押司作成。」宋江道:「觀察是上司差來捕盜的人,小吏怎敢怠慢?不知為甚麼賊情緊事?」

  何濤直接遞上封了皮的公文,按公事公辦的流程來說,公文既然封了皮,就說明小吏是沒有權利在公文投下前探知公文內容的,何濤遞給宋江,宋江此時就得選擇是不是要現在帶著何濤直接進去當廳呈給知縣。而宋江立馬就表示,你是上司派來的人,我當然不敢怠慢了,但是你剛才還給我拜下認大哥,那現在就跟大哥先說說吧,這案子到底是什麼情況?大哥看接下來怎麼辦最合適。要知道現在何濤那臉上還刺著填空題呢,雖然不知道何濤有沒有拿個東西遮一遮,但是文章內沒有相關言語,我們就當他沒遮了,那以宋江的精明看到這東西,心裡自然知道何濤此時應該是被這案子逼到死角了。

  何濤道:「押司是當案的人,便說也不妨,敝府管下黃泥岡上一夥賊人,共是八個,把蒙汗藥麻翻了北京大名府梁中書差遣送蔡太師的生辰綱軍健一十五人,劫去了十一擔珍珠寶貝,計該十萬貫正贓。今捕得從賊一名白勝,指說七個正賊,都在貴縣。這是太師府特差一個幹辦,在本府立等要這件公事,望押司早早維持。」

  何濤表示,大哥,現在這案子已經鬧大了,小弟實在是兜不住了,太師爺派下來的人在那盯著呢,不然小弟也不至於說拉著貴縣的兄弟來趟這渾水。

  宋江道:「休說太師處著落,便是觀察自齎公文來要,敢不捕送?只不知道白勝供指那七人名字?」何濤道:「不瞞押司說:是貴縣東溪村晁保正為首。更有六名從賊,不識姓名,煩乞用心。」

  咱們看宋江說話的水平,此時是何濤被逼著辦案,換個角度說,站在鄆城縣縣衙眾人的立場,自然是不摻和最佳,宋江自然也可以隨便找藉口,拖也好,推也罷,但是,宋江卻明確的表示,兄弟,別說太師爺催著,就是兄弟你自己來找我,我宋江也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定然也是全力相助。


  宋江道:「晁蓋這廝,奸頑役戶,本縣內上下人,沒一個不怪他。今番做出來了,好教他受!」

  宋江這裡表面上把晁蓋損了一頓,其實呢,潛台詞就是告訴何濤,問題不大,哥哥我能幫你搞定,往下看:

  何濤道:「相煩押司便行此事。」宋江道:「不妨,這事容易,『瓮中捉鱉,手到拿來。』只是一件,這實封公文,須是觀察自己當廳投下,本官看了,便好施行發落,差人去捉,小吏如何敢私下擅開?這件公事,非是小可,不當輕泄於人。」何濤道:「押司高見極明,相煩引進。」

  何濤馬上就領會了宋江的潛台詞,便說「麻煩哥哥幫忙搞定這件事」而宋江的言語翻成大白話,意思是這樣的:「兄弟不用擔心,這事不難,只是官面上的程序,咱還是得走,不然到時候程序上被人抓了把柄,你我二人都脫不了干係,兄弟切記!」,所以,宋江除了再次告訴何濤自己現在攬下這件事情了,你別擔心,另外,也暗示了何濤,他不打算從官方程序上著手解決事情,那麼肯定是打算從一些踩線的方面去辦。

  宋江道:「本官發放一早晨事務,倦怠了少歇。觀察略待一時,少刻坐廳時,小吏來請。」何濤道:「望押司千萬作成。」宋江道:「理之當然,休這等說話。小吏略到寒舍,分撥了些家務便到,觀察少坐一坐。」何濤道:「押司尊便,小弟只在此專等。」

  當宋江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何濤肯定就已經猜到,宋江接下來就是去晁家莊報信,讓晁蓋等人趕緊跑路了。

  那麼,此時,這件事如果就這樣結束了,上報導太師爺那,正常來說,濟州官府與鄆城縣兩邊也都能交代過去,因為,濟州官府已經抓到了一個犯人,追回了部分贓款,鄆城縣呢,我們配合何濤,直搗黃龍,追查到了主犯的家中,可惜,這夥人實在是太狡猾了,已經舉家外逃了,咱們充公了晁蓋的地產、家私等物,折合多少多少錢,而太師爺呢,雖說心裡可能還是有氣,但是畢竟過個生日女婿送了十萬貫,還被搶了,這事兒好說不好聽,現在既然抓到了一個賊,追回了部分贓款,那也就只能這麼滴了。

  至於說,宋江跑去給晁蓋報信的行為,真是如他嘴裡說的那般「兄弟是心腹兄弟,我舍著條性命來救你」嗎?其實不然,如果說他這報信是舍著條命救晁蓋,那雷橫朱仝之後在都打到家門口的情況下,還爭著要做人情放晁蓋跑,那得是舍著幾條命才幹得出來呢?

  原文有寫:朱仝見後面沒人,方才敢說道:「保正,你兀自不見我好處:我怕雷橫執迷,不會做人情,被我賺他打你前門,我在後面等你出來放你。你見我閃開條路,讓你過去。你不可投別處去,只除梁山泊可以安身。晁蓋道:「深感救命之恩,異日必報!」

  雷橫也趕了一直回來,心內尋思道:「朱仝和晁蓋最好,多敢是放了他去,我沒來由做甚麼惡人。我也有心亦要放他,今已去了,只是不見了人情。晁蓋那人,也不是好惹的。」

  可見,生辰綱的案子到此已經被兩地官兵給攪成一灘爛泥吧帳了,大家都可以平安解套了!

  可是,好死不死,大家碰到晁蓋這個二百五,宋江大早上的叫他跑路,他不跑,劉唐、吳用都撂挑子立馬跑到了石竭村,他晁蓋硬是拖到了晚上,雷橫、朱仝都打上門了還在家裡收拾,小生猜想晁蓋肯定是在那看著這一片家業,悔的腸子都青了,心想要是能再給他一次機會,看到劉唐被吊著時直接抄著棍子就是一頓胖揍「我tm讓你出來害人!」

  其實晁蓋的情緒在宋江報信那一段,就已經開始崩潰了,當時宋江跑來報信,讓晁蓋趕緊跑路,晁蓋卻拉著宋江給他引見吳用、劉唐、公孫勝,同時還把已經分贓回家的三阮都給報了,此時晁老闆已經開始懊悔了,你們都tm光腳不怕穿鞋的,老子這諾大一份家業,真是被鬼迷了心了,我們看看原文中宋江見到晁蓋是如何轉述案情的:

  宋江道:「哥哥不知,兄弟是心腹弟兄,我舍著條性命來救你。如今黃泥岡事發了!白勝已自拿在濟州大牢里了,供出你等七人。濟州府差一個何緝捕,帶著若干人,奉著太師府鈞帖並本州文書,來捉你等七人,道你為首。天幸撞在我手裡,我只推說知縣睡著,且教何觀察在縣對門茶坊里等我。以此飛馬而來,報導哥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若不快走時,更待甚麼?我回去引他當廳下了公文,知縣不移時便差人連夜下來,你們不可耽擱,倘有些疏失,如之奈何!休怨小弟不來救你。」

  這段言語除了表明案發了趕緊跑之外,我們設身處地的站在晁老闆的角度,各位覺得關鍵詞是哪個?是的,晁蓋耳朵里聽到的關鍵詞必然是「道你為首」晁蓋心裡肯定一萬個憋屈堵的難受,因為啥叫我是匪首啊,路子是劉唐帶來的,計謀是吳用定的,三阮也是吳用拉過來的,我頂多算個從犯啊


  所以晁蓋立馬就拉著宋江說「七個人,三個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已得了財,自回石碣村去了。後面有三個在這裡,賢弟且見他一面。」將宋江引到劉唐、吳用、公孫勝面前逐一仔細介紹「這三位:一個吳學究;一個公孫勝,薊州來的;一個劉唐,東潞州人。」

  可宋江哪管你晁蓋這套事兒啊,拱手打個揖,轉身就走!當晁蓋安排莊客打點生辰綱財物跟著劉唐、吳用先行去往石竭村的時候,施老先生還特意點明了一下財物數量「吳用、劉唐把這生辰綱打劫的金珠寶貝,做五六擔裝了,叫五六個莊客,一發吃了酒食。吳用袖了銅鏈,劉唐提了朴刀,監押著五七擔,一行十數人,投石碣村來。」我們可以看到,三阮加白勝基本分掉了生辰綱的一半,因為十一擔珠寶金銀,現在也就做五六七擔挑了,這裡再去掉劉唐、吳用、公孫勝要分的,最後晁蓋能剩下的有多少呢?他晁蓋忙活了大半天最後還落了個「匪首」的罪名,就圖來這點玩意,想必當眾人走後,晁蓋肯定是看著滿屋家業悔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最後搞到大半夜官兵都打上門了,兀自收拾未了!

  晁蓋這二百五的行為直接把本來已經解套的濟州官差們又給拴進套里去了!

  如果在宋江報信後,晁蓋立馬帶著眾人跑路,那接下來屁事都沒有,可他偏不,通過細密的分析,我們也要表示理解,畢竟好好的土財主結果因為愛與黑道眉來眼去最後玩的得丟家舍業、亡命江湖,心裡悔恨、難捨那確實是「情理之中」!

  之前原文在描寫吳用去石竭村拉三阮入伙時寫道過,石竭村離晁蓋家有百十里路程,當時吳用是三更出發,晌午時分到了石竭村,也就是說,在早上收到宋江報信後,吳用劉唐應該是下午就到了石竭村,而晁蓋晚上被官兵追趕出來,到了石竭村應該也差不多次日中午了,這整整二十來小時裡,吳用劉唐肯定內心會咒罵晁蓋一萬遍「你真是個土財主,你tm跑路都不知道抓緊時間嗎?」

  也就是晁蓋耽誤了這二十來個小時,何濤帶著濟州府的官兵共五百餘人來到石竭村,居然還是堵到了晁蓋一眾人等,何濤此時也只能仰天長嘆,「奈何我何濤命里該有此劫,竟然遇到這麼一群二逼!」把眾人堵在石竭村的結果就是五百名官兵把命都交代在這了,何濤被割了雙耳才撿了條命回到濟州,這五百個官差的孩子,老婆,父母他們肯定會想,如果當初這個案子破不了,該有多好!何濤會想,如果我碰到的不是晁蓋這群二逼,那該有多好!可世界哪有如果,案子就這麼破了,晁蓋就是這麼個二貨,能有什麼辦法呢?

  濟州府尹與太師府幹見到何濤敗得一塌糊塗,只得再次整備軍馬,又差團練使黃安領了一千軍馬前去梁山泊剿匪,結果黃安被生擒,所去軍官又被殺死不知其數,濟州府尹的烏紗帽也被蔡太師給摘了,至此,生辰綱的案子才算是告一段落,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一千五百名官兵傷亡,一名觀察重傷,一名團練使被活捉,一名府尹被撤職查辦,這代價不可謂不慘痛!

  然而白道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後,新官上任的濟州新府尹,面對太師爺尚未追回的生日禮物,面對前任折在這坑裡的一大票人員、費用(要知道這一千五百名傷亡官兵,當地政府肯定是要給家屬派發撫恤金的,少說一家五十兩,這也的折進去7萬5千兩銀子)

  新任府尹的安排是「請將一員新調來鎮守濟州的軍官來,當下商議招軍買馬,集草屯糧,招募悍勇民夫,智謀賢士,準備收捕梁山泊好漢;一面申呈中書省,轉行牌仰附近州郡,並力剿捕;一面自行下文書所屬州縣,知會收剿,及仰屬縣,著令守御本境。」

  招軍買馬、積草屯糧,這說明向上申請了大筆經費,招募悍勇民夫,智謀賢士,這代表向下對當地各豪紳大族、商賈也是要人、要錢,再一邊向上申請要求周邊州郡配合剿匪(這是為以後萬一上面追問自己留有餘地)一邊下行文書道所屬州縣知會收剿,(這是催促下面各知縣,守御本境所需的軍馬錢糧該收的不該收的給我抓緊,要有人唧唧歪歪沒眼力見的,給我好好查一查,看他們家是不是有通匪的情況!按阮小二說的,就是下到鄉來,倒把好人家的雞鴨豬鵝先給拿了)至於說,拿匪?我們都知道,從這之後梁山鬧的動靜再大,濟州府也從來沒有主動去招惹過梁山!當然,之後蔡太師再過生日,每年迎來送往的隊伍也再沒被劫過了!

  我們終於可以說回來了!而這些代價要追溯到源頭,就是楊志的沒擔當造成的!

  我們說回最最最初的那個問題,楊志當時如何做才能大概率的挽回局面呢?

  答案就是「狐假虎威,親力親為」

  總而言之,我是給梁中書辦事,是給蔡太師辦事,遭劫之後,率領老都管等人撞開濟州府尹的衙門,把梁中書的札付拍在府尹桌子上,告訴他「看到沒,這是太師爺家的老奶工,梁中書府上的老都管,現在我們中書大人送給太師爺的財物在你管轄的地面上被劫了,我這顆人頭肯定是保不住了,至於你的烏紗帽能不能保得住,那就得看你的道行有多深了。現在我還有個法子,或許能挽救一二,這伙賊人推著七個太平車的珠寶一時半會肯定跑不遠,你立馬召集本地的幹警力量,並且授予我指揮權,我們沿途追查,定能查到蹤跡,追回財物之後,我保證,這事就到此為止,梁中書、太師爺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當然,你我也算是一場患難之交,以後府尹大人能有用得上我楊志的地方,我也必將全力相助!」

  濟州府尹面對這樣的楊志一眾人等,自然只能全力配合,然後楊志跟老都管虞候同一眾廂禁軍帶隊追查線索,他們自己必然不會懈怠、和稀泥,他們肯定得玩命的帶著濟州府、鄆城縣一眾公人追查,至於其他人出工不出力,那沒所謂,只要能一直站在楊志後面充門面就行。因為這樣一番操作下來,事情就還控制在基於潛規則行動的範圍內,最後肯定能搶到寶貴的時間帶隊把晁蓋等人堵在莊上。

  當然,也許依然會付出一定的代價,但是相比之下,這代價肯定會小上很多,甚至說在堵住晁蓋等人時,楊志挺身而出,進莊與晁蓋進行談判

  「之前黃泥崗上我粗心大意,我認栽了,現在你們得手後跑不掉被我查到,那你們也得認,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外面的人馬你們也看到了,今天你們誰想全乎人的跑掉都不容易,不如我提個建議,現在這件事情官府還沒立案,一切以追回財物為主,你把東西還給我,我保證這事到此為止就算結束了,官府也不會再追究你們兄弟,各位與楊志以後江湖再見,就各展所長了,當然,你們要看得起我楊志!以後到了大名府咱們喝個英雄酒,依然是弟兄,怎麼樣?如何抉擇,晁天王,你給個痛快話吧!」如此這般操作的話,最後兵不血刃的解決了這個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奈何,他楊志哪有這樣的擔當與魄力呢?

  到此,關於生辰綱的前前後後我們用四集的篇幅講完了,在編輯文案再次閱讀原著時,小生又一次被施老先生妙筆生花,見識之廣所驚艷!借著這次整理文案,能再給自己一個機會細讀這本傳世奇書,小生本人也是受益良多!

  當然,小生還是希望各位看官們夜能多多幫我點讚、關注、轉發,原創不易,您每一次數據上的支持同樣是我前進中最大的動力,小生再次拜謝了!

  接下來,我們將進入一個全新的篇章,來讀一讀那個讓我孩童時無比崇拜的水滸人物:豹子頭林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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