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食屍鬼
豐港科技園區，病毒研究中心。
田機迷迷糊糊地醒來。
劇烈的疼痛襲來。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床之上。
一旁立著一個佝僂的男人，身上披著一件被試劑染花的白大褂。
「我是怎麼來的……」
他嘗試扭動自己的四肢，卻被一波波痛感阻止。
「田機同志，你應該感到榮幸。」
一旁響起一道陰冷的聲音。
田機下意識地起了雞皮疙瘩。
在床旁邊的，就是臨時避難所免疫藥物研發中心主任：林天海。
「林天海，你要做啥子嘞？」
在那一瞬間，疼痛似乎變得並不重要。
田機從軟床上一下坐了起來。
林天海眼疾手快，伸手把他按回了床上，並把他的手腳銬住。
田機無奈地扭頭。
床一側的實驗台上，擺著數個培養皿。
每個培養皿中裝著幾隻小鼠。
林天海從試劑瓶裡面抽取一針管黃綠色的粘液。
這是喪屍殘骸中提取的分泌物原液。
隔著針管都能隱約感到腥臭的氣息。
培養皿里的小鼠驚慌起來，上躥下跳。
林天海隨機挑選一隻倒霉蛋，將粘液注射入它的身體。
不到三分鐘，可憐的小鼠便開始渾身抽搐，嘴角溢出泡沫狀的物質。
其餘幾隻小鼠驚慌地盯著裝置的四壁和頂部。
可這樣的抵抗無濟於事。
抽搐的小鼠發出兇猛的嘶吼。
小小的培養皿里，肉塊和血液飛濺。
不出半刻鐘，只剩下幾具枯骨，以及一隻吃飽喝足的喪屍小鼠。
田機的臉頰已然血色全無，牙齒不住地打戰。
林天海憐憫地瞥了一眼這曾經的槓精聖體。
他從另一個試劑瓶里抽取一針管淡綠色的溶液。
取出一個新的培養皿，將溶液注射至其中的小鼠體內。
被注射的小鼠逐漸瘋狂起來。
它們的末端肌群肉眼可見地膨脹起來，嘴角長出了鋒利的獠牙，雙眼射出了貪婪的凶光。
田機將這些注射後的小鼠扔進那隻喪屍小鼠所在的培養皿中。
這些注射小鼠仿佛接到了指令一般，氣勢洶洶地朝著喪屍小鼠撲去。
喪屍小鼠發出絕望的哀嚎。
喪屍一般通過識別新陳代謝的氣味和化學遞質判斷對方是否為同類。
它或許無法理解，這些眼前的「同類」為什麼會如餓狼般攻擊自己。
只一瞬間，它的身體就被掏空。
紫黑色的肺、肝臟被硬生生地甩出。
這些因變異而扭曲惡臭的器官很快就被注射小鼠吞吃得一乾二淨。
喪屍小鼠痛苦地在地面上翻滾。
一隻注射小鼠沖了過來，一口將它的頭部吞入腹中。
培養皿中橫陳著一隻無頭軀體。
「田機兄，這裡面是實驗室加班加點從喪屍粘液中提取的鮮活毒株，經過去感染化處理後得到的病毒抑制劑。」
「就相當於我們平時說的疫苗。」
「很榮幸，你是第一個人類志願者。」
林天海特地強調了「志願者」三字。
四肢被鎖住的田機只得躺在床上苦笑。
「天海大哥……」
「你……這個……抑制劑是用了啥子去感染化的方法哦？」
林天海推了推眼鏡。
「我的團隊加班加點，找到了該喪屍病毒分泌的特異性剪刀蛋白。」
「我們嘗試將這種剪刀蛋白及其衍生物敲除，製備了該抑制劑。」
「其中還添加了阻斷其複製通路的控制因子。」
厚厚的眼鏡片之後，射出凌厲的光芒。
一團濕潤的液體溫暖了襠部。
「別緊張。」
「你應該感到光榮。」
林天海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尖銳的針頭刺破血管，溫涼濕潤的溶液緩緩注入身體。
從最開始的緊張、戰慄，逐漸變得溫和、平靜。
田機感覺一陣眩暈感襲來。
四肢變得酥軟無力。
仿佛大腦失去了對肢體的控制。
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
「唔……」
「好渴……」
視野中的圖樣逐漸退化成了無規的噪聲擾動。
見到田機似乎進入了昏迷狀態，林天海搖了搖頭。
「嘖嘖……」
「是劑量不夠嘛……」
「可能對人類來說，需要提高注射量……」
林天海又抽取了一管抑制劑，注射入田機體內。
針筒只推到一半，躺在床上的田機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林天海連忙將針頭撤出。
田機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
他被注射的那一段手臂，布滿青筋的肌肉隆起。
渾身好像充盈著力量。
儘管四肢被牢牢鎖住，臂膀上的肌肉逐漸開始扭曲，一點點地向軀體擴散。
奇怪的是，這種肌肉的變異與擴散並不均勻。
靠近右側的肢體，明顯膨脹。
而左側的肢體，沒有明顯變大，但是卻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給我……$@%……」
田機嘗試用語言交流，最終只發出一些意義不清的咕噥。
林天海從台子上取出一把手術刀。
與此同時，他又製備了一隻屍變小鼠。
用手術刀刺穿它的胸膛，將這隻喪屍鼠一把提起。
「想吃嘛？」
林天海將喪屍小鼠在空中晃了晃。
小鼠絕望地掙扎著。
可是它越抵抗，手術刀插入身體越深。
「嗷嗚～」
田機露出了饑渴的眼神。
仿佛獵豹看到了綿羊，田機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強壯的右手竟然將鎖鏈掙破，順便將禁錮左手的鎖鏈砸開。
沒等林天海反應過來，田機一躍而起，將喪屍小鼠，連帶著手術刀一起吞噬。
實驗台上還有好幾個培養皿。
這些可憐的小鼠噩夢來了。
田機如同餓狼一般撲向實驗台。
不管這些小鼠變異與否，田機捉住一個就往血盆大口中扔去。
風捲殘雲一番，田機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他轉向林天海。
實驗室白色的燈光下，他的神色看不真切。
「吼……」
田機的舌頭變長了三倍。
仿佛眼鏡蛇吐著信子，他伸出舌頭探測前方的環境。
遲疑片刻後，他一瘸一拐地沖了過來。
由於四肢變異不協調，田機無法長時間保持平衡。
林天海從實驗服內側掏出一把電棍。
「我警告你！」
「不要過來……」
沒等他話說完，田機直接原地起跳飛撲而來。
林天海將電棍猛地往田機腹部一抽。
受到高壓電擊之後，田機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林天海趁機給他重新戴好手銬腳鏈。
「很好……」
「食屍鬼一號誕生了……」
「只是性子有點過於剛烈，看來光敲除蛋白作用不大……」
林天海撫摸著茂密的絡腮鬍，陷入了沉思。
剛剛安靜下來的田機雙眼凶光射出。
趁林天海不備，他上身向前彎曲呈90度，用鋒利的獠牙死死咬住林天海的實驗服。
林天海用力掙脫。
慌亂間，實驗服被硬生生撕成兩半。
藏在裡面的核銃掉落在地面。
田機試圖用嘴將核銃叼起來。
林天海搶先一步，拾起核銃，對準田機頭部就是哐哐兩槍。
「一號樣本，實驗失敗。」
「可能需要對毒株進行人為基因編輯。」
林天海翻開一頁嶄新的實驗記錄本。
【叮咚！】
【系統提示：檢測到初代病毒抑制劑研發成功，然而藥效較差，副作用明顯。】
腦海中響起了科技樹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決定，先預支鹼基片段分析提取儀（精確度高）。】
【剩餘50經驗值等到第二代抑制劑研發完成後可領取，視為任務完成。】
實驗台上，一片狼藉。
打碎的試管和培養皿，混雜著血污和粘液，組成了一幅詭異的圖畫。
在這片混亂旁，卻是一台嶄新的鹼基分析提取儀，通體散發著光芒。
「不錯，不錯……」
林天海小心翼翼地戴上防化手套。
田機迷迷糊糊地醒來。
劇烈的疼痛襲來。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床之上。
一旁立著一個佝僂的男人，身上披著一件被試劑染花的白大褂。
「我是怎麼來的……」
他嘗試扭動自己的四肢，卻被一波波痛感阻止。
「田機同志，你應該感到榮幸。」
一旁響起一道陰冷的聲音。
田機下意識地起了雞皮疙瘩。
在床旁邊的，就是臨時避難所免疫藥物研發中心主任：林天海。
「林天海，你要做啥子嘞？」
在那一瞬間，疼痛似乎變得並不重要。
田機從軟床上一下坐了起來。
林天海眼疾手快，伸手把他按回了床上，並把他的手腳銬住。
田機無奈地扭頭。
床一側的實驗台上，擺著數個培養皿。
每個培養皿中裝著幾隻小鼠。
林天海從試劑瓶裡面抽取一針管黃綠色的粘液。
這是喪屍殘骸中提取的分泌物原液。
隔著針管都能隱約感到腥臭的氣息。
培養皿里的小鼠驚慌起來，上躥下跳。
林天海隨機挑選一隻倒霉蛋，將粘液注射入它的身體。
不到三分鐘，可憐的小鼠便開始渾身抽搐，嘴角溢出泡沫狀的物質。
其餘幾隻小鼠驚慌地盯著裝置的四壁和頂部。
可這樣的抵抗無濟於事。
抽搐的小鼠發出兇猛的嘶吼。
小小的培養皿里，肉塊和血液飛濺。
不出半刻鐘，只剩下幾具枯骨，以及一隻吃飽喝足的喪屍小鼠。
田機的臉頰已然血色全無，牙齒不住地打戰。
林天海憐憫地瞥了一眼這曾經的槓精聖體。
他從另一個試劑瓶里抽取一針管淡綠色的溶液。
取出一個新的培養皿，將溶液注射至其中的小鼠體內。
被注射的小鼠逐漸瘋狂起來。
它們的末端肌群肉眼可見地膨脹起來，嘴角長出了鋒利的獠牙，雙眼射出了貪婪的凶光。
田機將這些注射後的小鼠扔進那隻喪屍小鼠所在的培養皿中。
這些注射小鼠仿佛接到了指令一般，氣勢洶洶地朝著喪屍小鼠撲去。
喪屍小鼠發出絕望的哀嚎。
喪屍一般通過識別新陳代謝的氣味和化學遞質判斷對方是否為同類。
它或許無法理解，這些眼前的「同類」為什麼會如餓狼般攻擊自己。
只一瞬間，它的身體就被掏空。
紫黑色的肺、肝臟被硬生生地甩出。
這些因變異而扭曲惡臭的器官很快就被注射小鼠吞吃得一乾二淨。
喪屍小鼠痛苦地在地面上翻滾。
一隻注射小鼠沖了過來，一口將它的頭部吞入腹中。
培養皿中橫陳著一隻無頭軀體。
「田機兄，這裡面是實驗室加班加點從喪屍粘液中提取的鮮活毒株，經過去感染化處理後得到的病毒抑制劑。」
「就相當於我們平時說的疫苗。」
「很榮幸，你是第一個人類志願者。」
林天海特地強調了「志願者」三字。
四肢被鎖住的田機只得躺在床上苦笑。
「天海大哥……」
「你……這個……抑制劑是用了啥子去感染化的方法哦？」
林天海推了推眼鏡。
「我的團隊加班加點，找到了該喪屍病毒分泌的特異性剪刀蛋白。」
「我們嘗試將這種剪刀蛋白及其衍生物敲除，製備了該抑制劑。」
「其中還添加了阻斷其複製通路的控制因子。」
厚厚的眼鏡片之後，射出凌厲的光芒。
一團濕潤的液體溫暖了襠部。
「別緊張。」
「你應該感到光榮。」
林天海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尖銳的針頭刺破血管，溫涼濕潤的溶液緩緩注入身體。
從最開始的緊張、戰慄，逐漸變得溫和、平靜。
田機感覺一陣眩暈感襲來。
四肢變得酥軟無力。
仿佛大腦失去了對肢體的控制。
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
「唔……」
「好渴……」
視野中的圖樣逐漸退化成了無規的噪聲擾動。
見到田機似乎進入了昏迷狀態，林天海搖了搖頭。
「嘖嘖……」
「是劑量不夠嘛……」
「可能對人類來說，需要提高注射量……」
林天海又抽取了一管抑制劑，注射入田機體內。
針筒只推到一半，躺在床上的田機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林天海連忙將針頭撤出。
田機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
他被注射的那一段手臂，布滿青筋的肌肉隆起。
渾身好像充盈著力量。
儘管四肢被牢牢鎖住，臂膀上的肌肉逐漸開始扭曲，一點點地向軀體擴散。
奇怪的是，這種肌肉的變異與擴散並不均勻。
靠近右側的肢體，明顯膨脹。
而左側的肢體，沒有明顯變大，但是卻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給我……$@%……」
田機嘗試用語言交流，最終只發出一些意義不清的咕噥。
林天海從台子上取出一把手術刀。
與此同時，他又製備了一隻屍變小鼠。
用手術刀刺穿它的胸膛，將這隻喪屍鼠一把提起。
「想吃嘛？」
林天海將喪屍小鼠在空中晃了晃。
小鼠絕望地掙扎著。
可是它越抵抗，手術刀插入身體越深。
「嗷嗚～」
田機露出了饑渴的眼神。
仿佛獵豹看到了綿羊，田機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強壯的右手竟然將鎖鏈掙破，順便將禁錮左手的鎖鏈砸開。
沒等林天海反應過來，田機一躍而起，將喪屍小鼠，連帶著手術刀一起吞噬。
實驗台上還有好幾個培養皿。
這些可憐的小鼠噩夢來了。
田機如同餓狼一般撲向實驗台。
不管這些小鼠變異與否，田機捉住一個就往血盆大口中扔去。
風捲殘雲一番，田機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他轉向林天海。
實驗室白色的燈光下，他的神色看不真切。
「吼……」
田機的舌頭變長了三倍。
仿佛眼鏡蛇吐著信子，他伸出舌頭探測前方的環境。
遲疑片刻後，他一瘸一拐地沖了過來。
由於四肢變異不協調，田機無法長時間保持平衡。
林天海從實驗服內側掏出一把電棍。
「我警告你！」
「不要過來……」
沒等他話說完，田機直接原地起跳飛撲而來。
林天海將電棍猛地往田機腹部一抽。
受到高壓電擊之後，田機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林天海趁機給他重新戴好手銬腳鏈。
「很好……」
「食屍鬼一號誕生了……」
「只是性子有點過於剛烈，看來光敲除蛋白作用不大……」
林天海撫摸著茂密的絡腮鬍，陷入了沉思。
剛剛安靜下來的田機雙眼凶光射出。
趁林天海不備，他上身向前彎曲呈90度，用鋒利的獠牙死死咬住林天海的實驗服。
林天海用力掙脫。
慌亂間，實驗服被硬生生撕成兩半。
藏在裡面的核銃掉落在地面。
田機試圖用嘴將核銃叼起來。
林天海搶先一步，拾起核銃，對準田機頭部就是哐哐兩槍。
「一號樣本，實驗失敗。」
「可能需要對毒株進行人為基因編輯。」
林天海翻開一頁嶄新的實驗記錄本。
【叮咚！】
【系統提示：檢測到初代病毒抑制劑研發成功，然而藥效較差，副作用明顯。】
腦海中響起了科技樹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決定，先預支鹼基片段分析提取儀（精確度高）。】
【剩餘50經驗值等到第二代抑制劑研發完成後可領取，視為任務完成。】
實驗台上，一片狼藉。
打碎的試管和培養皿，混雜著血污和粘液，組成了一幅詭異的圖畫。
在這片混亂旁，卻是一台嶄新的鹼基分析提取儀，通體散發著光芒。
「不錯，不錯……」
林天海小心翼翼地戴上防化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