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海
「黑珍珠」號揚帆踏浪,向北疾馳。
二天後,天空突然下起暴雨。狂風夾雜著海浪,打在身上也不知道是雨還是海水。
如此的大雨,斷斷續續地下了四五天,海天早就成一色,分不清東南西北。
天空始終陰沉著,沒有太陽,也沒有星星和月亮。船上唯一一個指北針,傑克船長花費巨金從東方商人那兒購買的寶貝,也在風浪的顛簸中被拋下了海。
大傢伙兒漫無目的的在海上漂泊了十四五天,只感覺天氣越來越冷。
這天早上,星雲早早地被凍醒。雖然他並不怕冷,但外界冷熱的變化卻能比常人更加敏感。
他起身看著阿芙睡的正香,愛麗絲也吧嗒著小嘴,不知在睡夢中吃什麼好吃的。他從戒指里拿出厚被子給阿芙和愛麗絲分別蓋上,免得她們著涼,自己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因為他感覺到,船已經停止了搖㨪。
天還沒亮,卻放晴了。借著微弱的星光,他看見船外是白茫茫的一片——海水一夜之間結冰了!
傑克也披著個棉被哆嗦著跑出來,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跑了一輩子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看著星雲依然穿著那身白袍,傑克道:「你不冷嗎?」
「修行之人,這點兒冷不算什麼。」
「修行真好!」傑克羨慕道,「只是咱們這船沒法走了。」
「無防。天亮後我們給你開道。」
「是了,你們有移山倒海的法術。」傑克裹了裹棉被,「哎喲,不行了。外面太冷了,我進屋暖和暖和。」說罷,一溜小跑躲進了船艙里。
星雲躍出甲板,來到了冰面上。目視之下,冰層足足有三米多,「黑珍珠」號被冰封在冰層里,下部吃水線離冰層有近一米——儘管結冰的速度很快,還是把船體往上推高了。
今天的太陽也起的很早,天放大亮,大傢伙兒紛紛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感受著這寒冷而清新的空氣。
星雲回到甲板,召集大家開會,傑克船長也一起參加。
他首先述說了當前的處境,船被冰封,不知何時才能解開,只有破開冰層,船才能繼續前行。如何破冰?
此時笑笑主動站了出來:「我是火屬性功法,讓我來!」
哪吒也躍躍欲試:「我和敖丙有三昧真火!」
「好,笑笑、哪吒和敖丙在前面開道,傑克開船,其他人負責後勤。」
「我用炸藥炸一下試試。」祥禮也不甘落後。
「嗯,我看行!」
一切部署完畢,眾人各忙各的。飄雪悄悄把星雲叫到一邊:「我的冰屬性功法也幫不上忙,反而添亂。我想藉此地參悟一下冰封千里的氣勢。」
「你不找我,我也正有此意。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參悟一下可惜了。」星雲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去吧,這裡也不缺你一個。」
「謝謝師兄,你給祥禮說聲,我走了。」
「去吧,去吧!」
飄雪縱上雲頭,飛速飛向遠方,很快就消失了。
星雲跳下船來,看見船頭的方向,祥禮接連扔出幾顆雷爆丹,轟得冰層有些鬆動。哪吒和敖丙噴出三昧真火,火在冰上燃燒,效果卻很緩慢。笑笑發動漫天流火,火球分散著落在冰面上,燃燒片刻就熄滅了。
「笑笑,你過來。」笑笑跑到星雲跟前,「你的火球過於分散,你把火球集中在一起,效果會不會更好?」
「嗯,我再試下。」
「另外,這是練功的最好方法,接近於實戰,又沒有危險。你嘗試著在不使用儲靈石的情況下維持住火球,藉此提升你的靈力。記住,靈力枯楬後,才能更飽滿。」
「嗯,我記下了,師兄。」
笑笑朝船頭跑去,此時祥禮的雷爆丹已經初見成效,他和哪吒、敖丙在冰面上炸出了一個個坑。
笑笑再次運起法術,空中出現一團烏雲,烏雲醞釀了半天,才從雲中鑽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從高空直砸向地面。
伴隨著一聲轟鳴,這團火球把冰面砸出一個二三十平方的空洞,海水從洞中溢出了冰面。
笑笑回過頭來遠遠地看著星雲笑,星雲向她豎起大拇指。笑笑高興地迴轉身,繼續運起法術。
星雲向著「黑珍珠」號走去,他繞著船身觀察。笑笑等人打通了冰面,怎麼才能把這艘船移動到海水裡便成了關鍵。
他走到船尾,看到船舵也被冰凍住,硬往外拽勢必會令船舵損壞,船舵若受損,這船也就無法航行了。
此時,笑笑等人已經把冰面打通了近一里,一條長長的通道已經出現了。
星雲靜下心來,把雙手放在船身上,從雙手勞宮穴各放出一絲靈力,讓這兩股靈力慢慢向著船底探去。
這兩股靈力沿著船體前行,鑽進了冰層,在船底的最底部匯合。以這兩股靈力為中心,靈力向著周邊擴散,逐漸把整個船底包裹起來。
星雲源源不斷地催動著靈力,看似消耗巨大,實際上此時精神力的消耗遠遠要大於靈力的消耗,因為他需要精準地控制著這些靈力向著冰層而不是船體。
當靈力把船底全部包裹起來,星雲催動著這些靈力瞬間轉換成煉丹的火焰,大量的蒸汽從船底散出,船底鬆動了。
他修煉「盤古鍛魂經」也有些年數了,但是從來沒有檢驗過效果,這次他準備試下。於是他紮好馬步,把「黑珍珠」號的船體硬生生地從冰層里撥了出來,就這麼舉著往前走去。
船上的人先是感覺到船體上升,後又見到船身在慢慢移動,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引得一片驚呼聲。
「黑珍珠」號被星雲舉著,走到前方打通的海水面前,慢慢被放入海里。這種舉動在普通人看來像是有大法力,但對於一個元嬰期的修士來說根本不足為奇。因為元嬰期的修士普遍都具備了排山倒海的能力。
星雲跳上甲板,告知傑克可以行船了。此時無風,傑克命令所有人都下到底層划船。
雖然船能動了,但破冰的效率還是太慢。而且笑笑的靈力很快就耗盡了,需要長時間恢復。星雲只好上來頂替。
首先要做的是辨別方位,先要脫離這片結冰的海域才是正事。他再次飛升到空中,極目遠眺,終於在一片雪白的盡頭看見了一汪藍色。為確保看到的是海洋,他迅速向那一汪藍色飛去,離得近了,明確了是海,才又飛回來。
大家調整方位,向著那片海行進。
接下來的日子枯燥而無味,每天都是破冰,行船,修正航線。不過,正是在這枯燥的日子裡,笑笑卻是獲得了突破,其元嬰從初期進到中期。而且她在運用法術時,也更得心應手,其法術也能夠連續使用,不再動不動就靈力不夠了。這都是得益於她天天消耗靈力,從她開始修煉始,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消耗。也正是因為原來的消耗不大,所以才導致時不時的靈力不足。
她搞明白了這個道理後,在後來運用靈力時就不再保留,每次都是盡力把靈力消耗乾淨,這也讓她後來為此付出了代價。
再說飄雪,離開「黑珍珠」號後,就一直往南飛。這一日,見到一座巍峨的雪山,便一頭鑽了進去。
落下雲頭,在雪山的半山腰找了一處避風的平台,三面都有屏障,平台有十多平米,正好可以容身。
飄雪坐下來,平心靜氣地修煉,體會著萬里冰封的意境。
幾十天過去了,她已經成了一座冰雕,所在之處被風雪掩蓋成小山包。
她慢慢醒來,對嚴寒的理解有了新的突破,但始終覺得還差那麼一點兒,沒有達到極寒的境界。
突然傳來一聲鳳鳴,飄雪以為出現幻聽,這裡怎麼還會有生物出現?
緊接著傳來打鬥聲,她睜開眼睛,聲音從遠處的山谷中傳來。
她循聲飛過去,轉過山口,只見一隻巨大的白鳳正同一頭吞天巨蟒斗在一處,巨大的爭鬥聲迴蕩在整個山谷。
那頭吞天巨蟒盤繞在一根雪柱上,探出身子,向著白鳳撲去。白鳳急向後躲避,仍被這巨蟒咬掉了幾根鳳羽,白鳳憤怒地嘯叫著,卻並不敢近前。
一陣異香飄來,飄雪向著谷內看去,見兩者相鬥的旁邊長著一株雪蓮,異香正是來自那裡。看來,這一鳳一蟒相鬥也是因為此物。
此蓮只有兩葉一花,根直插雪山崖壁深處,此時正在盛開,花瓣大而幾近透明,顯得花蕾艷麗無比,放出的花香直透十里。
飄雪只覺渾身血液激盪,神魂似乎比以前更加強悍了。這花香竟能強化神魂和血脈,難怪這兩物為此爭鬥。
白鳳繞著巨蟒盤旋,巨蟒盯著白鳳遊走,兩者相持不下。突然,白鳳一個俯衝抓向巨蟒的後背,巨大的利爪直刺入蟒背,拖起巨蟒飛入高空,那巨蟒渾身扭動,卻始終抬不起頭。
飄雪見白鳳抓著巨蟒飛走,急急地飛進谷內,取了雪蓮就走。剛飛出半里,就聽得後面白鳳憤怒的嘯叫聲。扭頭一看,那白鳳已經追了過來,後面跟著的是那吞天巨蟒。
飄雪一邊急速逃離,一邊用傳音符向星雲等人求救。
白鳳追得急,一連幾次啄向飄雪,被她接連躲過。那吞天巨蟒雖然在雪地上滑行,但速度卻不比白鳳差許多,且聲勢也大,平常雪柱、冰雕都在它巨大的身軀下化為齏粉。它噴出的冰寒之氣更是令飄雪不時陷入困境,幾次都差點兒被它凍住。原來,它倆之前的打鬥並沒有用盡全力,現在追殺偷雪蓮的飄雪才真用了力。
飄雪接連回身揮劍,瞬間冰凍住了白鳳和巨蟒,可惜也只是阻擋住它們片刻。沒有極寒之境,若想冰住它們是很困難的。
眼看著飄雪就要被追上,幾顆雷爆丹炸響,才將她和鳳蟒分開。緊跟著,各種法術齊發,都打在了一鳳一蟒身上,祥禮、星雲、哪吒、敖丙、笑笑和幼娘都來了,飄雪一陣激動。
那白鳳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明顯感受到了威脅,急拍著翅膀飛走了。吞天巨蟒就沒了好運,想走時已經被圍住了。它發一聲吼,就要使出自己的吞天絕技,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血脈被壓制住了,而壓迫來自面前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文縐縐的青衫男子。
吞天巨蟒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不起眼的青衫男子竟然是條真龍,不由的大駭。四周已被封鎖,逃是來不及了。再向周邊看去,見一孩童,手持火尖槍,腳踩風火輪。正欲欺他年少,想從這裡突圍,沒來由的一陣驚懼,那是哪吒屠龍所帶來的威壓,比之先前更勝。
吞天巨蟒內心一陣哀嚎,身子正欲急退,哪吒趕上,用乾坤圈照著頭部就打。那乾坤圈是何物?吞天巨蟒哪經得起這般打,頓時打得腦漿迸裂。
吞天巨蟒的元嬰飛出,趕緊化身一名黃袍青年男子狀小人,跪下哪吒面前高叫:「別打了,別打了。小的修行千年不易,求爺爺們留小的一命!」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眾人都傻了眼,還有這種打不過就下跪的。
眾人都停下來,哪吒也收起了乾坤圈,看著李星雲。星雲走向前去,道:「起來吧,你們為何追飄雪?」
「她偷了小的守護百年的兩葉雪蓮。」
眾人齊齊看向飄雪,飄雪的臉紅了。雪蓮一千年才長出一葉,長出兩葉需要二千年,再有一千年才結出花苞,盛開僅十天,還需要天時地利才能開放,唯開放時效果最佳。飄雪這運氣,也沒誰了。
「怎麼算偷?雪蓮乃天材地寶,當然是誰搶到了算誰的。難不成你守護了百年就成了你的?」飄雪嗆聲道。
吞天巨蟒憋著沒吭聲,大家也覺得飄雪有些強詞奪理,便都默不作聲。
「你叫什麼名字?」星雲見吞天巨蟒幻化的小人威猛而憨厚,甚是喜歡。
「小的自稱阿寶。」
「你這個身體算是回不去了,元嬰離體也堅持不了多久,不如你做我的槍靈如何?我保你以後重塑真身。」
那吞天巨蟒想到此處人煙稀少,即便奪舍都找不到生物,只好跪拜下來:「我願為您的槍靈。」
星雲見他同意,心中自然歡喜,擠出一滴精血餵給吞天巨蟒。那巨蟒飲了這滴精血,頓覺得神魂和體魂瞬間強悍了不少,也是歡喜異常。
「阿寶,還不進到畫戟內,更待何時?」
星雲手持畫戟,口中念訣,那巨蟒全身金光大盛,鑽進了畫戟內。
眾人紛紛前來賀喜,祝他又得一助力。飄雪上前拿出雪蓮,香氣立即引得大家神魂激盪。
「這朵雪蓮是大家的功勞,我不能獨吞。」飄雪把雪蓮遞給了星雲。星雲接過雪蓮,仔細地看了看。
「飄雪,這朵雪蓮雖有冰屬性,但對你的功法無益。」星雲從戒指里掏出「極寒之晶」,「這是『極寒之晶』,它對於你的功法更有益處,你用它來修煉吧。如果能體悟到這份冰寒,你的功法能更進一步。」
飄雪隔著盒子都感受到了冰寒,這才是對她而言最好的禮物,心中歡喜異常:「謝謝師兄!我一定把它用好!」
「沒什麼,一件物品而已,我們每一個人實力的提升,都對我們整體的戰鬥力有幫助。」星雲面向大家道,「另外,以後大家遇到天材地寶,一定要像飄雪那樣,無論適不適合自己用,都要合理地把它取回來。可以到我這裡換嘛。」眾人聽到此話都笑了,飄雪也害羞地低下了頭。
星雲笑著又把雪蓮遞給幼娘,「幼娘,這朵雪蓮適合你吸收,你得感謝飄雪冒險給你搶回來。」
「我?」幼娘詫異道,「也有我一份?」
「你也是我們團隊一份子,哪能顧此失彼?只要有合適的,每個人都有。」
「謝謝師兄,謝謝師妹!」幼娘無比感動,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笑笑,這個給你。」星雲又掏出「極火晶」,把哪吒和敖丙看得火熱,「這個叫『極火晶』,和『極寒之晶』一樣,都是借與你們參悟的,這兩件寶貝都是可以調動軍隊的。」
笑笑歡喜地接過「極火晶」,祥禮心中火熱,把胳膊搭在星雲的肩膀上:「哥們,你給她們每人一件寶貝,有沒有我的?」
「還真沒有適合你的,這樣,那個『極火晶』笑笑參悟完了你也可以參悟。」
「重色輕友!」祥禮鬱悶道。
「飄雪這趟算是白跑了,反而成全了幼娘。」哪吒見沒自己什麼事,有些怨言。
「不能這麼說,我們每個人的成長都是大家的成長。哪吒你得的好處最多,修成實體的你還需要什麼天材地寶?」
一習話說的哪吒啞口無言,他自身就是天材地寶,還有什麼需要的。
「另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緣。如果不是飄雪前去,換成幼娘,又或者其他人,就不一定能得到這朵雪蓮。我們是個整體,做事不要斤斤計較。」
回到船上,因為先前的事情,大家普遍更加團結了。眾人一起齊心協力,終於在兩個月後,打通了航道,令「黑珍珠」號馳入了大海。
「黑珍珠」號乘風破浪,一路向著北方行進,出奇地風平浪靜,就這樣一直不知道行駛了幾萬里。
這一日中午,大家眼看著頭頂的太陽從北邊偏向了南邊,知道這是又跨過了赤道。
再往北方又行駛了五天,星雲看到敖丙這兩天一直立在船頭怔怔地看著這片海,每次都是一站就是大半天。
「你有心事?」
「這裡是二叔南海龍王敖欽的地盤,我許久沒有見到二叔了。」
「海域這麼廣闊,你怎麼能看出來?」
「你們看海,只是廣闊的海域,並看不出有什麼差別。我們龍族卻能根據海水的顏色、海風的味道以及洋流的走向看出不同的海。這片海域海水清澈,海風帶著淡淡的甜味,海水流速和緩,正是我熟悉的味道。」
「要不要去看看你二叔?」
「可以嗎?」
「當然可以。」
「謝謝,謝謝你!」敖丙難掩心中的激動。
「我們是兄弟,你這還客氣什麼?」
「你們也一起嗎?」
「當然,陪你一起逛逛地宮,何樂而不為?」
「好,你通知大家,我們要入海了。」
星雲找到傑克,給他說明了情況,傑克張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攏。
敖丙化身巨龍,在船外低聲吟唱,海水向著兩邊分開。「黑珍珠」號向著海底一頭扎去。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黑珍珠」號像是蒙了一層罩子,把船體和海水隔開。魚兒就在船邊上遊動,卻進不到這層罩子裡面。
阿芙帶著愛麗絲跑到甲板上來看這奇景,眾人也紛紛出來觀看,就連船員們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躇足觀望。
「魚兒,魚兒!」小愛麗絲歡快地把手伸進海水裡,徒手抓住一條小魚,縮回手臂時,小魚也被她拽了回來。小魚突然離了水,吧唧著嘴。
「魚兒離開了水會死的。」阿芙給愛麗絲說。
「那你回去吧,我不讓你死。」
愛麗絲把小魚重新放回水中,小魚又能呼吸了,奇怪地游回來,看著這群人。
敖丙化身巨龍在前面引路,「黑珍珠」號穿過迷宮般的珊瑚礁,很快來到一片宮殿前。
這是一片金壁輝煌的宮殿,正門上寫著「南海龍宮」,有兩個守衛在把守。
敖丙到了近前,恢復了人身落了下來,守衛驚道:「三王子,您怎麼來了?小的們有失遠迎!」
「二叔在不在?」
「在!」
「快快前去通報,就說我敖丙前來拜會。」
「是,是!」
一名守衛前去通報,「黑珍珠」號平穩地降落在大殿前面,罩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罩子包裹著整個宮殿。
大家下了船,好奇地看著這片宮殿,都被這富麗堂皇的水下宮殿群驚呆了。
「我三侄子早被那哪吒殺害,哪裡來的小賊,竟敢冒充我三侄子?」敖欽穿著一身大紅袍,一手拿著閃電錘,另一手攥著引雷釘,怒氣沖沖地跑出來。
「二叔!小侄這廂有禮了!」
敖欽定住腳步,疑惑地上下打量著敖丙。
「你不是被那哪吒扎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二叔,說來話長,等會兒慢慢向您解釋。這是我的一群朋友。」
敖欽在眾多人里,一眼就認出了哪吒:「小賊,你安敢前來!」說著就舉起閃電錘要砸引雷釘,敖丙急忙上前阻止。
「二叔,莫急!且聽我解釋,哪吒現在也是我的朋友。」敖丙把他和哪吒的恩怨,以及雪蓮上仙又是如何化解,雙方各自在星雲處蘊養,最後雙方在「木之心」的幫助下又化為實體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講給敖欽聽。
「三侄啊,看來這幾年你獲得了大機緣,否極泰來啊!」敖欽高興地拍著敖丙,「哪位是李星雲啊?」
「正是在下。」星雲拱手道。
老龍王收起閃電錘和引雷釘,深深地對著星雲一輯,星雲趕忙扶起:「受不得,受不得!」
「你救了我侄兒,當受此一拜!所有侄子侄女中,我最喜歡敖丙這個小子,你把他救回來,就是把我的心頭肉還了回來,我怎麼能不感謝你?」
「二叔!」敖丙感動道。
「都別說了,來來來,快快請進,我今天要大擺宴席,慶祝我侄兒完璧歸來。」
宴席上,海蚌姑娘們跳起了歡快的舞蹈,烏龜也表演了搞笑的雜耍,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
「報!」突然一聲刺耳的叫聲打破了祥和的氣氛,一隻蝦兵帶領幾個殘兵敗將急急忙忙地跑上來,「十萬里加急戰報:西匪軍又攻克我窮涼關,正大舉向我內海挺進,我南海西軍傷亡慘重,西軍主力已被包圍,現正依託饕餮關等待救援。沙將軍冒死衝出重圍,特來請求大王增兵饕餮關,營救西軍主力。」
一名渾身是傷的鯊魚狀軍官向前下跪:「大王,您快點出兵救救西軍吧,京帥也快頂不住了!」
「咣當!」敖欽的酒杯落在了地上。
「西軍十萬大軍,這麼快就不行了?」
「匪軍有大量不知從何而來的食人魚,數量眾多,且體形較小,又兇狠異常。我軍不知如何招架。匪首為一九級的虎鯨,詭計甚多。且有一個鯨眾,多達十幾頭,都是七八級的大妖。我軍難以應付。」沙將軍沉聲道。
「完了,完了!」敖欽跌坐在龍椅上,「饕餮關一失,我軍將毫無天險可守,匪軍可長驅直入內海。難道要我遷都不成?趕快,調集其他三軍增援!」
「大王,不可!」這時龜丞相慢悠悠地走上前來,「大王,現在南方的沙利豚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咱們南方的邊境,東方的蛟正白也不時地作亂,只有北方邊境挨著大老爺敖廣的地盤才算平靜。此時若調集其他三軍,恐怕南方和東方都會乘虛而入。能調動的只有北方軍了。」
「那趕快把北方軍調過去,把京元帥救出來要緊!」
「且慢!」敖丙走了出來,問沙將軍,「京帥現在還有多少人馬?」
「一天前我衝出包圍時還有八萬。」
「二叔!從北方軍到達饕餮關急行軍也需要至少三天的路程。卻不說京元帥能否熬過三天,就是熬過了,三天後北方軍也是人困馬乏。而賊匪以逸待勞,北方軍這般冒然過去,也是情況危矣!」
「這便如何是好?」
丙頓了頓,微微向星雲的方向看了一下,然後毅然決然道:「侄兒不才,願領五千御林軍前往,解救京帥。」
欽還未答話,星雲站了起來。
「大王,敖丙是我等的兄弟,敖丙的事就是我等的事。我等願隨敖丙一同前往破敵。」
「大哥!」丙甚為感動。
「就是,兄弟有難我們豈不幫忙?我哪吒必須沖在最前頭。」哪吒衝過來拍著丙的肩膀,其他人也走上前來,紛紛應戰。
「大王,還有一事。那沙利豚和我有些交情,我可差人修書一封,從此兩邊世代交好,南方就能安定下來。」
「好,好!」欽高興地哈哈大笑,「本來是讓你們前來作客,不曾想卻成了我最大的幫手。有你們幫忙我就放心了!來人哪,給各位將軍們點齊一萬御林軍,即日出征!」
「不用,五千足矣!兵不在多,在精!」星雲道。
欽有些驚訝,丙高興地道:「大哥願意跟隨前往,別說五千御林軍,就是兩千都多了,大哥一人足夠了!」
欽更是驚奇,丙問:「難道二叔沒有聽說過『征南大元帥』的名頭嗎?」
「難道你就是那位傳奇的『征南大元帥』?」
「過獎,過獎!」
「哈哈哈,這下京元帥有救了!李星雲聽令,任你為中軍大元帥,統領御林軍,前去救援西軍。」
「李星雲領命!只是這大元帥一職未免有些高了。」
「不高,不高。你若救下京帥,京帥的部隊暫時也由你指揮。總得給你個官職,免得到時出現混亂。」
星雲只得領命。
沙將軍雖然剛從前線歸來,但心中救人急切。懇求星雲作為先導部隊,為大軍探路。星雲因其熟悉道路,便應允了。
當下,星雲修書一封,派莫可多帶著「豚」字令牌前往聖安妮島。莫可多是巴克拉的徒弟,李斯的徒孫,沙利豚必不會為難他。莫可多臨行前,祥禮又送給他眾多雷爆丹,讓他一路小心。
愛麗絲、金駁、小滿、蝦球和傑克船長等非戰鬥人員留在宮裡。本也要留下阿芙,誰知她摩拳擦掌、興奮異常。
「你是愛神,不是戰神!」
「打仗比撮合婚姻好玩兒,再說現在也沒有需要我撮合的。」
她堅持要跟著上戰場,星雲拗不過她,最後也只好同意了。他現在很後悔讓阿芙帶過兵,這個女人從來都不安分,現在更是一聽到有仗可打就興奮!
除了煙紅,不論青衣也好,凱特琳也好,都是對星雲言聽計從,只有這個阿芙,老是不給他臉面,他還拿她一點兒辦法沒有。
星雲正生著阿芙的悶氣,敖丙騎著一隻海龍,手持方天畫戟,身披黃金鎖子甲,威風凜凜地跑過來,當真也是一表人才!
「果然,回到家裡就是不一樣啊!」星雲笑道。
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三分長相七分打扮。丙這身打扮令幼娘怦然心動,不由的臉紅心跳。
阿芙看在眼裡,有意成全這一對,便暗暗對星雲道:「呆會兒編組把敖丙和馮幼娘編一組。」
星雲不解,阿芙笑道:「你聽我的准沒錯,你也說了,我還是愛神!」
星雲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一切安排妥當,五千御林軍也準備就緒,大軍即刻出發。
海底世界和陸地世界差不多,也有草原、高山、峽谷、沙漠,就是沒有森林。但是海藻群撲天蓋日,也和森林差不多。海底還有大片的珊瑚組成的珊瑚礁,連綿成片。
大軍在靠近海底的水中行走了大半日,眼看離饕餮關不遠了。前方探子突然來報:「報!前方為海底火山頻發區,雖然現在是火山休眠期,但安全起見,沙將軍仍然建議大軍繞行。」
「若是繞行,需多久才能到達?」
「需多繞行兩個時辰的路程。」
「通知部隊:全員上浮,快速前進。我們從上面過去,不要驚擾火山。」
「是。」
大軍向上浮,從火山頂上穿行。行至中間時,星雲看到下方翻滾的紅色岩漿和瞬間汽化的海水,突然有了主意。
「祥禮,過了這片區域後,你帶五百人埋伏在這一帶兩邊。待我軍過後,敵軍來到時引爆岩漿。」
「得令!」
祥禮和飄雪領命在這片火山區埋伏了下來。大軍繼續向前行進。
行進了約一個時辰,見沙將軍在前方等著。
「沙將軍,為何不走了?」
「回元帥,前方過了這條深溝,就是饕餮關了。此溝深不見底,常有暗流出沒。須我等引大軍通過。」
「大軍停止前進。哪吒、敖丙,咱們三個隨著沙將軍前去看看情況。阿芙、笑笑、幼娘,領軍後退一里,隨時做好攻擊準備。沙將軍,前方帶路。」
「我也要去!」幼娘請命道。
「幼娘,行軍打仗不是過家家。你們的任務也挺重,聽命令!」
幼娘看了敖丙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示,似乎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便沒再說什麼。
「沒事,你們放心去吧,這邊有我們呢。」阿芙打著哈哈,化解著尷尬。
沙將軍施了一禮,縱身騎上避水獸,率探路小隊向著深溝行去,星雲等緊隨其後。
星雲等走後,阿芙看見幼娘滿臉的失望,笑著拉著她的手:「幼娘,這行軍打仗,講究個令行禁止,統帥那是說一不二的。這時候不要插話,也不要打斷下令的人。你的心思我知道,敖丙那傻小子雖說是上古大神,可心思還是個雛兒,還沒開竅呢。這種事急不得,放心,有我呢,准給你促成這件好事。」
一席話說的幼娘滿臉通紅:「嫂子,你說什麼呢!」
笑笑驚喜道:「師姐,你看上敖丙了?那感情好,他是個好人。」
這番話說的幼娘的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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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暗流湧來,吹得眾人人仰馬翻,好在有驚無險,暗流不是很大,只是受了些驚嚇,眾人便順利地通過了海溝。
過了海溝行不多遠,便聞到濃烈的血腥味,海水也被染成了紅色。可見前方戰事多麼的慘烈!
前方一座巍峨的城堡挺立,城堡很堅固,卻不見人影的存在。沙將軍解釋軍隊都藏於城堡內部,城堡有陣法保護,才能勉強抵禦敵軍。現在陣法尚有能量維持,一旦能量消失,陣法也隨即消失,西方軍就只能同敵軍肉搏。
圍繞城堡的是看似巴掌大小的魚群。這種魚看起來不大,卻牙齒外露,嘴巴大張著,看起來就像只有牙齒,身子小的近乎不見。且數量多的驚人,正繞著城堡飛速旋轉。
如此龐大的魚群,至少有億萬之多。魚群所過之處,生靈塗炭,魚群的下方一片骷髏,沒有一隻活物。顯然它們無所不吃,只要是活的,就難逃它們之口。
被這樣的魚群圍攻,必顧此失彼,難怪京元帥在倉促之間難以禦敵。
魚群的上方還夾雜著幾條虎鯨,其中最大一條有上百米長,緩緩游弋在城堡周圍。
圍攻的魚群中,有一股魚群正在撞擊陣法,顯然是在消耗陣法的能量。從陣法時明時暗來看,它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星雲看著這情況,不免也有些頭疼。這些小魚如此兇猛又數量眾多,若要一網打盡,最好的辦法是火燒。但現在是在海里,用火顯然不行。
這時,一條落單的食人魚泳過來,在離眾人五六米遠的地方發現了他們,猛然加速沖了過來,被敖丙用方天畫戟的戟尖插住。
丙拿近畫戟看去,這條魚被插著魚身,還在左右搖晃著,上下開合著嘴巴,好像還要咬人似的。
「就是普通的魚,沒有靈力波動。」丙說道。
「即使普通的魚,數量多了也成災啊!」星雲道,轉身問沙將軍,「原來見沒見過這種魚?」
「從未聽說過。這是從西邊過來的,以前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種怪魚。」
「這就是外來物種了!」星雲突然想起洞內世界對外來物種的描述,「沒有天敵,所以繁盛。這種東西怎麼會跑到這邊來?」
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如何解決它才是關鍵。
星雲想了想,把手一揮,從四色手鐲里調出「金」字軍。
「擎天柱聽候主人調遣!」
「看到前面的魚群了嗎?你帶領你的部隊,逆魚群方向衝擊,務必斬殺魚眾,一個不留!」
「遵命!」
擎天柱的隊伍大概有一千餘眾,全是各種金屬合成,顏色鮮艷,質地堅硬,由他們出手對付食人魚最合適不過了。畢竟,再兇猛的魚類也是血肉之軀,如何同金屬對抗?
沙將軍看著這全金屬的隊伍,原本向下彎曲的嘴巴也變成了大大的下彎的月牙。
擎天柱一馬當先,逆勢衝進魚群。他把右臂變身為螺旋槳,飛速地絞殺著食人魚。海水立該變成了紅色,魚肉四濺。
沒有被絞殺的食人魚衝上來一口咬住他的身體,卻是連牙也嘣飛了。也有咬住他的身體不放的,不一會兒身上就掛滿了這種小魚。雖然不能給他造成傷害,但卻是影響了他的速度。
擎天柱再次變身,利用變身時曲軸的伸縮把這些小魚擠下身體。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這隻部隊的出現引起了虎鯨們的注意,那條最大的虎鯨朝著擎天柱遊了過來,被隨後跟上來的星雲攔住,而哪吒和敖丙則在後面朝著魚群噴射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乃是精、氣、神煉成,只可用真水撲滅,凡水奈何不得。這些小魚本是凡軀,故沾著真火,即刻就被焚燒殆盡。
「嗷!~~」眼見魚群就被打散,那條最大的虎鯨憤怒地咆哮著,化成人形,立在星雲面前,是個成年壯漢的模樣,只是渾身死氣纏繞,手中提著兩把開山斧。
「你是何人?敢在此搗亂?」
「我是南海龍王侄兒的好友,李星雲。你又是何人?為何無故侵犯別人的領地?」
「我叫鯨哲虎。人類,莫干涉妖族的事情。」
「驚著虎?好名字。你把這個物種帶到這個地方來,給這裡造成生靈塗炭。不論人、妖,都不該做這種有傷天和之事!」
「哈哈哈,我只是把一小群這種魚驅趕到這裡,沒想到一路繁殖下來,竟變成了億萬之多。這種魚雖然小,卻是極為美味。我只是放牧罷了,管他什麼有傷天和?」
星雲無語,這難大規模的入侵,在敵人眼裡不過是放牧!只是人類放牧牛羊,吃得是草,他所放牧的食人魚,卻是吃的其他活著的所有生物。
「我只是奇怪,你們怎麼做到這些兇殘的魚類不攻擊你們?」
鯨哲虎眼珠轉了轉,無聲地笑了:「這豈能讓你知道。」
星雲放出神識,發現在眾多體型差不多的小魚中,有幾條魚明顯比其他的小魚要大,而且他們有靈力波動。顯然這幾條魚不僅隱隱起著領頭的作用,還有一定的修為。只不過他們的修為都太低,不過是些三四級的妖獸。
「我知道了。放牧羊群有頭羊,這裡面也有頭魚。你只要控制住頭魚,其他魚就會形成羊群效應。的確很高明!」
鯨哲虎的用意被星雲識破,惱羞成怒:「你識破了又怎樣,還不是一樣去死?」說罷,持斧一指,一群小魚游過來,沖向星雲,瞬間把他吞沒。
星雲的身體強度堪比鋼鐵,與擎天柱對掌也不曾輸,豈會怕這些小魚的嘶咬。
靈力向外放去,頓時衝擊的這些小魚身軀四分五裂,如一層血霧般爆裂開來。
爆開的靈力正好擋住了鯨哲虎的板斧,原來他趁著食人魚圍攻星雲之時,向著他砍下一斧。
「你也算九級大妖,還做這種偷襲的把戲!」星雲譏諷道。
「你竟能抵住我一斧?這不可能,你不過是個元嬰期的修士!」鯨哲虎大驚,隨後急急後退,恢復真身後,用尾巴猛烈拍過來,其攪動的海水猶如急流向著星雲砸來。
星雲立定身子,用方天畫戟死死抵住,急流向著兩邊分開。由於太過於狂暴,竟令他足足後退了九步。
狂暴的急流沖向魚群,竟也令那些食人魚死傷無數。
「此處不益打鬥,你且隨我來!」鯨哲虎口吐著人言,向著上方游去,星雲緊緊跟上。
鯨哲虎游出水面,化為人形跳上半空,星雲也跟著跳上半空。
「你倒是挺自信,竟然主動放棄自己的優勢。」星雲繼續嘲諷。
「雖然在半空,這裡依然是大海。人類,若在陸地上,興許你更有優勢。但在這大海上空,還是我的主場。」
「那可不一定!」
星雲說完,拿起石彈子就扔了過去。
「呀呀呀,你石彈子大爺來了!」
石彈子狂叫著,衝著鯨哲虎的腦袋就飛了過去,他扭頭躲過,石彈子擦著鯨哲虎的肩膀向後飛去,還不忘了「哇哇」亂叫。
就在鯨哲虎扭頭愣神的空檔,板磚也悄無聲息的飛過來,重重地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把他拍的一個趔趄。
碧波仙子做了板磚的器靈後,比哪吒腦子要靈活的多。她知道有個主人有個石彈子,便和它商量由它吸引敵方的注意力,真正砸向敵方的由碧波仙子來實施。
兩者配合之下屢屢得手,石彈子也樂見其成。不用以身犯險,當然樂意了。
板磚對鯨哲虎來說,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鯨哲虎直接被氣笑了。
「你這都。。。」
「轟!」
雷爆丹在鯨哲虎的腳下爆炸,掀起的巨大能量波動把他連翻了幾個跟斗。這是最新款的雷爆丹,已經能對九級大妖造成傷害,雖然傷害極其有限。
鯨哲虎狂怒:「啊,啊,啊。。。」
「轟!」
又是一聲爆炸響起,鯨哲虎翻著跟斗時恢復了真身。穩住了身形後,立即衝著星雲怒吼。巨大的聲浪把星雲剛扔出去的雷爆丹直接在空中引爆,雷爆丹再次在他的身邊炸響,狂暴的靈力把他掀翻了出去。
「鬱悶!又出現這種情況。」星雲定住身形,拄著畫戟,自言自語道。
「人類,你成功地激怒了我!」鯨哲虎暴怒了,高喊道,「千滔萬刃!」
頓時,烏雲密布,海平面掀起巨浪,風浪翻滾著向著星雲撲來,到得跟前化為一根根利刃,直衝著他刺去。
星雲輪起畫戟,把個畫戟旋轉地如車輪般,堪堪抵住了這第一波攻擊。然而,海浪卻似無窮盡般地湧來,如鐵的利刃也似無窮盡般。
眼見他力有不逮,忽地化成一道輕風,飄離了攻擊範圍,在數十米之後現出身形。
鯨哲虎一愣,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是什麼法術?」
「七十二變嘍。」
「躲是吧!我看你往哪裡躲!」鯨哲虎一邊怒道一邊變換著功法,「冥海冰魄!」
一陣陰風吹起,大海變了顏色,從海浪中飛起萬千個幽魂向著星雲撲來,所過之處連空氣都凍得結冰了。
星雲正欲急閃,怎奈這些幽魂速度極快,「呼」地一下就到了近前,他的身體瞬間就被冰封了,連帶著石彈子和板磚,一起被封在原地。
「這回你躲不過去了吧?哈哈哈!」鯨哲虎大笑,笑聲卻戛然而止,「嗯?」
只見從星雲體內暴發出一道金光,結在身上的冰「卡卡」地裂開。這些幽魂遇到金光,也如雪遇到太陽般地消散了。
原來,星雲一身神血,正是克制這些陰邪之物的克星。此時,他金光大放,驅散了一切陰霾。
刺眼的光芒,令鯨哲虎身上的死氣也迅速消散,功力亦隨之一再下滑,迅速跌落至八階、七階,直到五階才勉強穩定了下來。
「你,你做了什麼?」鯨哲虎驚慌失措。
星雲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大盛。見鯨哲虎境界跌落至此,所謂「趁你病,要你命!」他拿起方天畫戟,向著鯨哲虎就全力劈去。
鯨哲虎絕望地架起開山斧阻擋,但此時兩人的境界相差太大。眼看著畫戟就要把他斬落,一槍一刀阻住了畫戟的落下。
十幾名長相與鯨哲虎頗為相似,只是有大有小,身材各異的人出現在他身邊,原來是那十幾條虎鯨也趕過來了。
「大哥,你沒事吧?」有鯨關切地問道。
「沒事。他身上的金光古怪,你等要小心!」
「我們一起上,還怕拿不下他!」
這十幾條虎鯨各展法術,向著星雲打來。
「人多欺負人少是吧!」星雲一邊抵抗一邊暗暗調動四色手鐲里的戰力。
除了在下面正與食人魚戰鬥的金屬人外,四色手鐲內的高端戰力被他全部叫出來,足足有近百人。
這近百人一出來,就把虎鯨們團團圍住。
「給我一起上,圍毆它們!」
一百多人圍攻十幾個,光境界高出虎鯨們的就好幾個,不一會兒就揍的虎鯨們哭爹喊娘。
一個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虎鯨被封了修為,用捆仙繩綁了,押到星雲面前。
「殺不殺?」有人問。
「不,我們不殺俘。把它們留給南海龍王來處理。」星雲道,「先押到火域,讓它們也受點兒罪!」
「哈哈,進了火域它們豈不會變成烤魚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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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金屬人同食人魚的戰鬥。
金屬人一個個如同絞肉機般的對食人魚進行著殺戮,引起了食人魚的恐慌,原本繞著城堡的魚群開始四散而逃,對城堡的攻擊也減弱了下來。
為首的是個四級的食人魚妖獸,它見子孫們被金屬人如此屠戮,從一開始的憤怒,到最後的恐懼,知道大勢已去,卻又心有不甘。
此時,它看到正在一旁觀戰的沙將軍,便發一聲吼,向著沙將軍就撲過去。
沙將軍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金屬人屠戮食人魚,突然看到魚群轉向,衝著他過來,嚇得掉頭就往回跑。這要被食人魚追上了,還不分分鐘變成渣渣?
沙將軍也不管海溝里存在的危險了,拼命向著來時的路往回跑,魚群緊追著不放。
擎天柱突然發現周圍的魚變少了,停下看時,卻見龐大的魚群都去追沙將軍去了。哪吒和敖丙也發現了這種情況。
星雲的命令是除「魚」務盡!魚群是追沙將軍也好,逃離也好,都還沒有除盡,擎天柱的任務就算沒有完成。這對完成任務近乎有種執念的擎天柱來說都是不可容忍的。於是,沒有任何猶豫,他迅速追了過去。
沙將軍在前面逃,後面是一大群魚在追,再後面的是金屬人追魚群。哪吒和敖丙停了下來,看著這奇怪的現象。
阿芙等人正在海溝對面一里處嚴陣以待,看見沙將軍騎著避水獸飛速跑來,邊跑還邊喊:
「救我,快來救我!」
再看沙將軍身後,一大群魚緊追著他不放,魚群的龐大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所有人都給沙將軍緊急避讓,瞬間一條通道就給他讓了出來。沙將軍無比鬱悶,只得快速通過通道。哪知魚群不理睬兩邊的人群,一心只追著他不放。
龐大的魚群通過人群的通道足足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過去,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若魚群攻擊他們,也是分分鐘的事情。追一個人總比全軍覆滅要好。
後面緊跟著金屬人過來,御林軍沒見過金屬人,不知他們是敵是友,看著他們也迅速通過了通道。
沙將軍只得沿著來時的路繼續逃跑,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火山區。正在逃亡之際,忽聽耳邊傳來祥禮的聲音:「沙將軍,往這邊跑。」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逃去,下面就是炙熱的岩漿,時明時暗地在翻湧著。
前面一個人影出現,沙將軍仔細看去,正是祥禮,他已經等待多時了。
沙將軍此時狂喜,大喊道:「宋將軍救我!」說罷,便急速跑過祥禮的身邊。只聽到身後轟鳴聲不斷,掀起的海水把他翻捲起來,掀離了坐騎,順著激起的暗流飄出去很遠才穩住身形。
再看身後,許多股岩漿噴涌而出,沸騰的海水令四周變得炙熱,他趕緊爬上避水獸,逃離到遠處。
接連不斷的爆炸震耳欲聾,有雷爆丹的爆炸聲,也有火山的噴發聲。雷爆丹徹底引爆了這片區域的火山。
海底火山的噴發整整持續了兩天才平靜了下來。
在火山噴發的地方,出現了一座新島。
魚群徹底消失不見了,新島四周的海平面上漂浮著大量的食人魚的屍體,這是被炙熱的海水燙熟的。海鳥們聚集在新島的周邊大塊朵頤。
戰爭結束了,除少數在火山區投擲雷爆丹的戰士因躲閃不及被燙死外,戰損極少。戰後,御林軍的士兵前去迎接西方軍,西方軍竟然遲遲不肯解除防禦法陣。
御林軍搬師回營,南海龍王狂喜之下,大肆犒賞三軍。
阿芙為這次出行未能上陣殺敵而感到遺憾,但她卻成功地促成了敖丙和幼娘這對情人,也算是不虛此行。
莫克多也回來了,不但出行順利,還帶回來了沙利豚世代交好的書信。
星雲把鯨哲虎等戰犯交給了南海龍王,交付時個個萎靡不振,真的像是魚乾一樣。原來,雖然外面只是過去兩三天,但在火域裡他們卻是度過了好幾年的時間。若不是星雲早就交待不許殺俘,他們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戰事完成,眾人又在南海龍宮盤桓了幾日,便起程前往梵羅。南海龍王派軍隊一路護送到邊境。
二天後,天空突然下起暴雨。狂風夾雜著海浪,打在身上也不知道是雨還是海水。
如此的大雨,斷斷續續地下了四五天,海天早就成一色,分不清東南西北。
天空始終陰沉著,沒有太陽,也沒有星星和月亮。船上唯一一個指北針,傑克船長花費巨金從東方商人那兒購買的寶貝,也在風浪的顛簸中被拋下了海。
大傢伙兒漫無目的的在海上漂泊了十四五天,只感覺天氣越來越冷。
這天早上,星雲早早地被凍醒。雖然他並不怕冷,但外界冷熱的變化卻能比常人更加敏感。
他起身看著阿芙睡的正香,愛麗絲也吧嗒著小嘴,不知在睡夢中吃什麼好吃的。他從戒指里拿出厚被子給阿芙和愛麗絲分別蓋上,免得她們著涼,自己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因為他感覺到,船已經停止了搖㨪。
天還沒亮,卻放晴了。借著微弱的星光,他看見船外是白茫茫的一片——海水一夜之間結冰了!
傑克也披著個棉被哆嗦著跑出來,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跑了一輩子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看著星雲依然穿著那身白袍,傑克道:「你不冷嗎?」
「修行之人,這點兒冷不算什麼。」
「修行真好!」傑克羨慕道,「只是咱們這船沒法走了。」
「無防。天亮後我們給你開道。」
「是了,你們有移山倒海的法術。」傑克裹了裹棉被,「哎喲,不行了。外面太冷了,我進屋暖和暖和。」說罷,一溜小跑躲進了船艙里。
星雲躍出甲板,來到了冰面上。目視之下,冰層足足有三米多,「黑珍珠」號被冰封在冰層里,下部吃水線離冰層有近一米——儘管結冰的速度很快,還是把船體往上推高了。
今天的太陽也起的很早,天放大亮,大傢伙兒紛紛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感受著這寒冷而清新的空氣。
星雲回到甲板,召集大家開會,傑克船長也一起參加。
他首先述說了當前的處境,船被冰封,不知何時才能解開,只有破開冰層,船才能繼續前行。如何破冰?
此時笑笑主動站了出來:「我是火屬性功法,讓我來!」
哪吒也躍躍欲試:「我和敖丙有三昧真火!」
「好,笑笑、哪吒和敖丙在前面開道,傑克開船,其他人負責後勤。」
「我用炸藥炸一下試試。」祥禮也不甘落後。
「嗯,我看行!」
一切部署完畢,眾人各忙各的。飄雪悄悄把星雲叫到一邊:「我的冰屬性功法也幫不上忙,反而添亂。我想藉此地參悟一下冰封千里的氣勢。」
「你不找我,我也正有此意。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參悟一下可惜了。」星雲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去吧,這裡也不缺你一個。」
「謝謝師兄,你給祥禮說聲,我走了。」
「去吧,去吧!」
飄雪縱上雲頭,飛速飛向遠方,很快就消失了。
星雲跳下船來,看見船頭的方向,祥禮接連扔出幾顆雷爆丹,轟得冰層有些鬆動。哪吒和敖丙噴出三昧真火,火在冰上燃燒,效果卻很緩慢。笑笑發動漫天流火,火球分散著落在冰面上,燃燒片刻就熄滅了。
「笑笑,你過來。」笑笑跑到星雲跟前,「你的火球過於分散,你把火球集中在一起,效果會不會更好?」
「嗯,我再試下。」
「另外,這是練功的最好方法,接近於實戰,又沒有危險。你嘗試著在不使用儲靈石的情況下維持住火球,藉此提升你的靈力。記住,靈力枯楬後,才能更飽滿。」
「嗯,我記下了,師兄。」
笑笑朝船頭跑去,此時祥禮的雷爆丹已經初見成效,他和哪吒、敖丙在冰面上炸出了一個個坑。
笑笑再次運起法術,空中出現一團烏雲,烏雲醞釀了半天,才從雲中鑽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從高空直砸向地面。
伴隨著一聲轟鳴,這團火球把冰面砸出一個二三十平方的空洞,海水從洞中溢出了冰面。
笑笑回過頭來遠遠地看著星雲笑,星雲向她豎起大拇指。笑笑高興地迴轉身,繼續運起法術。
星雲向著「黑珍珠」號走去,他繞著船身觀察。笑笑等人打通了冰面,怎麼才能把這艘船移動到海水裡便成了關鍵。
他走到船尾,看到船舵也被冰凍住,硬往外拽勢必會令船舵損壞,船舵若受損,這船也就無法航行了。
此時,笑笑等人已經把冰面打通了近一里,一條長長的通道已經出現了。
星雲靜下心來,把雙手放在船身上,從雙手勞宮穴各放出一絲靈力,讓這兩股靈力慢慢向著船底探去。
這兩股靈力沿著船體前行,鑽進了冰層,在船底的最底部匯合。以這兩股靈力為中心,靈力向著周邊擴散,逐漸把整個船底包裹起來。
星雲源源不斷地催動著靈力,看似消耗巨大,實際上此時精神力的消耗遠遠要大於靈力的消耗,因為他需要精準地控制著這些靈力向著冰層而不是船體。
當靈力把船底全部包裹起來,星雲催動著這些靈力瞬間轉換成煉丹的火焰,大量的蒸汽從船底散出,船底鬆動了。
他修煉「盤古鍛魂經」也有些年數了,但是從來沒有檢驗過效果,這次他準備試下。於是他紮好馬步,把「黑珍珠」號的船體硬生生地從冰層里撥了出來,就這麼舉著往前走去。
船上的人先是感覺到船體上升,後又見到船身在慢慢移動,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引得一片驚呼聲。
「黑珍珠」號被星雲舉著,走到前方打通的海水面前,慢慢被放入海里。這種舉動在普通人看來像是有大法力,但對於一個元嬰期的修士來說根本不足為奇。因為元嬰期的修士普遍都具備了排山倒海的能力。
星雲跳上甲板,告知傑克可以行船了。此時無風,傑克命令所有人都下到底層划船。
雖然船能動了,但破冰的效率還是太慢。而且笑笑的靈力很快就耗盡了,需要長時間恢復。星雲只好上來頂替。
首先要做的是辨別方位,先要脫離這片結冰的海域才是正事。他再次飛升到空中,極目遠眺,終於在一片雪白的盡頭看見了一汪藍色。為確保看到的是海洋,他迅速向那一汪藍色飛去,離得近了,明確了是海,才又飛回來。
大家調整方位,向著那片海行進。
接下來的日子枯燥而無味,每天都是破冰,行船,修正航線。不過,正是在這枯燥的日子裡,笑笑卻是獲得了突破,其元嬰從初期進到中期。而且她在運用法術時,也更得心應手,其法術也能夠連續使用,不再動不動就靈力不夠了。這都是得益於她天天消耗靈力,從她開始修煉始,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消耗。也正是因為原來的消耗不大,所以才導致時不時的靈力不足。
她搞明白了這個道理後,在後來運用靈力時就不再保留,每次都是盡力把靈力消耗乾淨,這也讓她後來為此付出了代價。
再說飄雪,離開「黑珍珠」號後,就一直往南飛。這一日,見到一座巍峨的雪山,便一頭鑽了進去。
落下雲頭,在雪山的半山腰找了一處避風的平台,三面都有屏障,平台有十多平米,正好可以容身。
飄雪坐下來,平心靜氣地修煉,體會著萬里冰封的意境。
幾十天過去了,她已經成了一座冰雕,所在之處被風雪掩蓋成小山包。
她慢慢醒來,對嚴寒的理解有了新的突破,但始終覺得還差那麼一點兒,沒有達到極寒的境界。
突然傳來一聲鳳鳴,飄雪以為出現幻聽,這裡怎麼還會有生物出現?
緊接著傳來打鬥聲,她睜開眼睛,聲音從遠處的山谷中傳來。
她循聲飛過去,轉過山口,只見一隻巨大的白鳳正同一頭吞天巨蟒斗在一處,巨大的爭鬥聲迴蕩在整個山谷。
那頭吞天巨蟒盤繞在一根雪柱上,探出身子,向著白鳳撲去。白鳳急向後躲避,仍被這巨蟒咬掉了幾根鳳羽,白鳳憤怒地嘯叫著,卻並不敢近前。
一陣異香飄來,飄雪向著谷內看去,見兩者相鬥的旁邊長著一株雪蓮,異香正是來自那裡。看來,這一鳳一蟒相鬥也是因為此物。
此蓮只有兩葉一花,根直插雪山崖壁深處,此時正在盛開,花瓣大而幾近透明,顯得花蕾艷麗無比,放出的花香直透十里。
飄雪只覺渾身血液激盪,神魂似乎比以前更加強悍了。這花香竟能強化神魂和血脈,難怪這兩物為此爭鬥。
白鳳繞著巨蟒盤旋,巨蟒盯著白鳳遊走,兩者相持不下。突然,白鳳一個俯衝抓向巨蟒的後背,巨大的利爪直刺入蟒背,拖起巨蟒飛入高空,那巨蟒渾身扭動,卻始終抬不起頭。
飄雪見白鳳抓著巨蟒飛走,急急地飛進谷內,取了雪蓮就走。剛飛出半里,就聽得後面白鳳憤怒的嘯叫聲。扭頭一看,那白鳳已經追了過來,後面跟著的是那吞天巨蟒。
飄雪一邊急速逃離,一邊用傳音符向星雲等人求救。
白鳳追得急,一連幾次啄向飄雪,被她接連躲過。那吞天巨蟒雖然在雪地上滑行,但速度卻不比白鳳差許多,且聲勢也大,平常雪柱、冰雕都在它巨大的身軀下化為齏粉。它噴出的冰寒之氣更是令飄雪不時陷入困境,幾次都差點兒被它凍住。原來,它倆之前的打鬥並沒有用盡全力,現在追殺偷雪蓮的飄雪才真用了力。
飄雪接連回身揮劍,瞬間冰凍住了白鳳和巨蟒,可惜也只是阻擋住它們片刻。沒有極寒之境,若想冰住它們是很困難的。
眼看著飄雪就要被追上,幾顆雷爆丹炸響,才將她和鳳蟒分開。緊跟著,各種法術齊發,都打在了一鳳一蟒身上,祥禮、星雲、哪吒、敖丙、笑笑和幼娘都來了,飄雪一陣激動。
那白鳳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明顯感受到了威脅,急拍著翅膀飛走了。吞天巨蟒就沒了好運,想走時已經被圍住了。它發一聲吼,就要使出自己的吞天絕技,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血脈被壓制住了,而壓迫來自面前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文縐縐的青衫男子。
吞天巨蟒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不起眼的青衫男子竟然是條真龍,不由的大駭。四周已被封鎖,逃是來不及了。再向周邊看去,見一孩童,手持火尖槍,腳踩風火輪。正欲欺他年少,想從這裡突圍,沒來由的一陣驚懼,那是哪吒屠龍所帶來的威壓,比之先前更勝。
吞天巨蟒內心一陣哀嚎,身子正欲急退,哪吒趕上,用乾坤圈照著頭部就打。那乾坤圈是何物?吞天巨蟒哪經得起這般打,頓時打得腦漿迸裂。
吞天巨蟒的元嬰飛出,趕緊化身一名黃袍青年男子狀小人,跪下哪吒面前高叫:「別打了,別打了。小的修行千年不易,求爺爺們留小的一命!」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眾人都傻了眼,還有這種打不過就下跪的。
眾人都停下來,哪吒也收起了乾坤圈,看著李星雲。星雲走向前去,道:「起來吧,你們為何追飄雪?」
「她偷了小的守護百年的兩葉雪蓮。」
眾人齊齊看向飄雪,飄雪的臉紅了。雪蓮一千年才長出一葉,長出兩葉需要二千年,再有一千年才結出花苞,盛開僅十天,還需要天時地利才能開放,唯開放時效果最佳。飄雪這運氣,也沒誰了。
「怎麼算偷?雪蓮乃天材地寶,當然是誰搶到了算誰的。難不成你守護了百年就成了你的?」飄雪嗆聲道。
吞天巨蟒憋著沒吭聲,大家也覺得飄雪有些強詞奪理,便都默不作聲。
「你叫什麼名字?」星雲見吞天巨蟒幻化的小人威猛而憨厚,甚是喜歡。
「小的自稱阿寶。」
「你這個身體算是回不去了,元嬰離體也堅持不了多久,不如你做我的槍靈如何?我保你以後重塑真身。」
那吞天巨蟒想到此處人煙稀少,即便奪舍都找不到生物,只好跪拜下來:「我願為您的槍靈。」
星雲見他同意,心中自然歡喜,擠出一滴精血餵給吞天巨蟒。那巨蟒飲了這滴精血,頓覺得神魂和體魂瞬間強悍了不少,也是歡喜異常。
「阿寶,還不進到畫戟內,更待何時?」
星雲手持畫戟,口中念訣,那巨蟒全身金光大盛,鑽進了畫戟內。
眾人紛紛前來賀喜,祝他又得一助力。飄雪上前拿出雪蓮,香氣立即引得大家神魂激盪。
「這朵雪蓮是大家的功勞,我不能獨吞。」飄雪把雪蓮遞給了星雲。星雲接過雪蓮,仔細地看了看。
「飄雪,這朵雪蓮雖有冰屬性,但對你的功法無益。」星雲從戒指里掏出「極寒之晶」,「這是『極寒之晶』,它對於你的功法更有益處,你用它來修煉吧。如果能體悟到這份冰寒,你的功法能更進一步。」
飄雪隔著盒子都感受到了冰寒,這才是對她而言最好的禮物,心中歡喜異常:「謝謝師兄!我一定把它用好!」
「沒什麼,一件物品而已,我們每一個人實力的提升,都對我們整體的戰鬥力有幫助。」星雲面向大家道,「另外,以後大家遇到天材地寶,一定要像飄雪那樣,無論適不適合自己用,都要合理地把它取回來。可以到我這裡換嘛。」眾人聽到此話都笑了,飄雪也害羞地低下了頭。
星雲笑著又把雪蓮遞給幼娘,「幼娘,這朵雪蓮適合你吸收,你得感謝飄雪冒險給你搶回來。」
「我?」幼娘詫異道,「也有我一份?」
「你也是我們團隊一份子,哪能顧此失彼?只要有合適的,每個人都有。」
「謝謝師兄,謝謝師妹!」幼娘無比感動,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笑笑,這個給你。」星雲又掏出「極火晶」,把哪吒和敖丙看得火熱,「這個叫『極火晶』,和『極寒之晶』一樣,都是借與你們參悟的,這兩件寶貝都是可以調動軍隊的。」
笑笑歡喜地接過「極火晶」,祥禮心中火熱,把胳膊搭在星雲的肩膀上:「哥們,你給她們每人一件寶貝,有沒有我的?」
「還真沒有適合你的,這樣,那個『極火晶』笑笑參悟完了你也可以參悟。」
「重色輕友!」祥禮鬱悶道。
「飄雪這趟算是白跑了,反而成全了幼娘。」哪吒見沒自己什麼事,有些怨言。
「不能這麼說,我們每個人的成長都是大家的成長。哪吒你得的好處最多,修成實體的你還需要什麼天材地寶?」
一習話說的哪吒啞口無言,他自身就是天材地寶,還有什麼需要的。
「另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緣。如果不是飄雪前去,換成幼娘,又或者其他人,就不一定能得到這朵雪蓮。我們是個整體,做事不要斤斤計較。」
回到船上,因為先前的事情,大家普遍更加團結了。眾人一起齊心協力,終於在兩個月後,打通了航道,令「黑珍珠」號馳入了大海。
「黑珍珠」號乘風破浪,一路向著北方行進,出奇地風平浪靜,就這樣一直不知道行駛了幾萬里。
這一日中午,大家眼看著頭頂的太陽從北邊偏向了南邊,知道這是又跨過了赤道。
再往北方又行駛了五天,星雲看到敖丙這兩天一直立在船頭怔怔地看著這片海,每次都是一站就是大半天。
「你有心事?」
「這裡是二叔南海龍王敖欽的地盤,我許久沒有見到二叔了。」
「海域這麼廣闊,你怎麼能看出來?」
「你們看海,只是廣闊的海域,並看不出有什麼差別。我們龍族卻能根據海水的顏色、海風的味道以及洋流的走向看出不同的海。這片海域海水清澈,海風帶著淡淡的甜味,海水流速和緩,正是我熟悉的味道。」
「要不要去看看你二叔?」
「可以嗎?」
「當然可以。」
「謝謝,謝謝你!」敖丙難掩心中的激動。
「我們是兄弟,你這還客氣什麼?」
「你們也一起嗎?」
「當然,陪你一起逛逛地宮,何樂而不為?」
「好,你通知大家,我們要入海了。」
星雲找到傑克,給他說明了情況,傑克張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攏。
敖丙化身巨龍,在船外低聲吟唱,海水向著兩邊分開。「黑珍珠」號向著海底一頭扎去。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黑珍珠」號像是蒙了一層罩子,把船體和海水隔開。魚兒就在船邊上遊動,卻進不到這層罩子裡面。
阿芙帶著愛麗絲跑到甲板上來看這奇景,眾人也紛紛出來觀看,就連船員們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躇足觀望。
「魚兒,魚兒!」小愛麗絲歡快地把手伸進海水裡,徒手抓住一條小魚,縮回手臂時,小魚也被她拽了回來。小魚突然離了水,吧唧著嘴。
「魚兒離開了水會死的。」阿芙給愛麗絲說。
「那你回去吧,我不讓你死。」
愛麗絲把小魚重新放回水中,小魚又能呼吸了,奇怪地游回來,看著這群人。
敖丙化身巨龍在前面引路,「黑珍珠」號穿過迷宮般的珊瑚礁,很快來到一片宮殿前。
這是一片金壁輝煌的宮殿,正門上寫著「南海龍宮」,有兩個守衛在把守。
敖丙到了近前,恢復了人身落了下來,守衛驚道:「三王子,您怎麼來了?小的們有失遠迎!」
「二叔在不在?」
「在!」
「快快前去通報,就說我敖丙前來拜會。」
「是,是!」
一名守衛前去通報,「黑珍珠」號平穩地降落在大殿前面,罩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罩子包裹著整個宮殿。
大家下了船,好奇地看著這片宮殿,都被這富麗堂皇的水下宮殿群驚呆了。
「我三侄子早被那哪吒殺害,哪裡來的小賊,竟敢冒充我三侄子?」敖欽穿著一身大紅袍,一手拿著閃電錘,另一手攥著引雷釘,怒氣沖沖地跑出來。
「二叔!小侄這廂有禮了!」
敖欽定住腳步,疑惑地上下打量著敖丙。
「你不是被那哪吒扎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二叔,說來話長,等會兒慢慢向您解釋。這是我的一群朋友。」
敖欽在眾多人里,一眼就認出了哪吒:「小賊,你安敢前來!」說著就舉起閃電錘要砸引雷釘,敖丙急忙上前阻止。
「二叔,莫急!且聽我解釋,哪吒現在也是我的朋友。」敖丙把他和哪吒的恩怨,以及雪蓮上仙又是如何化解,雙方各自在星雲處蘊養,最後雙方在「木之心」的幫助下又化為實體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講給敖欽聽。
「三侄啊,看來這幾年你獲得了大機緣,否極泰來啊!」敖欽高興地拍著敖丙,「哪位是李星雲啊?」
「正是在下。」星雲拱手道。
老龍王收起閃電錘和引雷釘,深深地對著星雲一輯,星雲趕忙扶起:「受不得,受不得!」
「你救了我侄兒,當受此一拜!所有侄子侄女中,我最喜歡敖丙這個小子,你把他救回來,就是把我的心頭肉還了回來,我怎麼能不感謝你?」
「二叔!」敖丙感動道。
「都別說了,來來來,快快請進,我今天要大擺宴席,慶祝我侄兒完璧歸來。」
宴席上,海蚌姑娘們跳起了歡快的舞蹈,烏龜也表演了搞笑的雜耍,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
「報!」突然一聲刺耳的叫聲打破了祥和的氣氛,一隻蝦兵帶領幾個殘兵敗將急急忙忙地跑上來,「十萬里加急戰報:西匪軍又攻克我窮涼關,正大舉向我內海挺進,我南海西軍傷亡慘重,西軍主力已被包圍,現正依託饕餮關等待救援。沙將軍冒死衝出重圍,特來請求大王增兵饕餮關,營救西軍主力。」
一名渾身是傷的鯊魚狀軍官向前下跪:「大王,您快點出兵救救西軍吧,京帥也快頂不住了!」
「咣當!」敖欽的酒杯落在了地上。
「西軍十萬大軍,這麼快就不行了?」
「匪軍有大量不知從何而來的食人魚,數量眾多,且體形較小,又兇狠異常。我軍不知如何招架。匪首為一九級的虎鯨,詭計甚多。且有一個鯨眾,多達十幾頭,都是七八級的大妖。我軍難以應付。」沙將軍沉聲道。
「完了,完了!」敖欽跌坐在龍椅上,「饕餮關一失,我軍將毫無天險可守,匪軍可長驅直入內海。難道要我遷都不成?趕快,調集其他三軍增援!」
「大王,不可!」這時龜丞相慢悠悠地走上前來,「大王,現在南方的沙利豚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咱們南方的邊境,東方的蛟正白也不時地作亂,只有北方邊境挨著大老爺敖廣的地盤才算平靜。此時若調集其他三軍,恐怕南方和東方都會乘虛而入。能調動的只有北方軍了。」
「那趕快把北方軍調過去,把京元帥救出來要緊!」
「且慢!」敖丙走了出來,問沙將軍,「京帥現在還有多少人馬?」
「一天前我衝出包圍時還有八萬。」
「二叔!從北方軍到達饕餮關急行軍也需要至少三天的路程。卻不說京元帥能否熬過三天,就是熬過了,三天後北方軍也是人困馬乏。而賊匪以逸待勞,北方軍這般冒然過去,也是情況危矣!」
「這便如何是好?」
丙頓了頓,微微向星雲的方向看了一下,然後毅然決然道:「侄兒不才,願領五千御林軍前往,解救京帥。」
欽還未答話,星雲站了起來。
「大王,敖丙是我等的兄弟,敖丙的事就是我等的事。我等願隨敖丙一同前往破敵。」
「大哥!」丙甚為感動。
「就是,兄弟有難我們豈不幫忙?我哪吒必須沖在最前頭。」哪吒衝過來拍著丙的肩膀,其他人也走上前來,紛紛應戰。
「大王,還有一事。那沙利豚和我有些交情,我可差人修書一封,從此兩邊世代交好,南方就能安定下來。」
「好,好!」欽高興地哈哈大笑,「本來是讓你們前來作客,不曾想卻成了我最大的幫手。有你們幫忙我就放心了!來人哪,給各位將軍們點齊一萬御林軍,即日出征!」
「不用,五千足矣!兵不在多,在精!」星雲道。
欽有些驚訝,丙高興地道:「大哥願意跟隨前往,別說五千御林軍,就是兩千都多了,大哥一人足夠了!」
欽更是驚奇,丙問:「難道二叔沒有聽說過『征南大元帥』的名頭嗎?」
「難道你就是那位傳奇的『征南大元帥』?」
「過獎,過獎!」
「哈哈哈,這下京元帥有救了!李星雲聽令,任你為中軍大元帥,統領御林軍,前去救援西軍。」
「李星雲領命!只是這大元帥一職未免有些高了。」
「不高,不高。你若救下京帥,京帥的部隊暫時也由你指揮。總得給你個官職,免得到時出現混亂。」
星雲只得領命。
沙將軍雖然剛從前線歸來,但心中救人急切。懇求星雲作為先導部隊,為大軍探路。星雲因其熟悉道路,便應允了。
當下,星雲修書一封,派莫可多帶著「豚」字令牌前往聖安妮島。莫可多是巴克拉的徒弟,李斯的徒孫,沙利豚必不會為難他。莫可多臨行前,祥禮又送給他眾多雷爆丹,讓他一路小心。
愛麗絲、金駁、小滿、蝦球和傑克船長等非戰鬥人員留在宮裡。本也要留下阿芙,誰知她摩拳擦掌、興奮異常。
「你是愛神,不是戰神!」
「打仗比撮合婚姻好玩兒,再說現在也沒有需要我撮合的。」
她堅持要跟著上戰場,星雲拗不過她,最後也只好同意了。他現在很後悔讓阿芙帶過兵,這個女人從來都不安分,現在更是一聽到有仗可打就興奮!
除了煙紅,不論青衣也好,凱特琳也好,都是對星雲言聽計從,只有這個阿芙,老是不給他臉面,他還拿她一點兒辦法沒有。
星雲正生著阿芙的悶氣,敖丙騎著一隻海龍,手持方天畫戟,身披黃金鎖子甲,威風凜凜地跑過來,當真也是一表人才!
「果然,回到家裡就是不一樣啊!」星雲笑道。
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三分長相七分打扮。丙這身打扮令幼娘怦然心動,不由的臉紅心跳。
阿芙看在眼裡,有意成全這一對,便暗暗對星雲道:「呆會兒編組把敖丙和馮幼娘編一組。」
星雲不解,阿芙笑道:「你聽我的准沒錯,你也說了,我還是愛神!」
星雲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一切安排妥當,五千御林軍也準備就緒,大軍即刻出發。
海底世界和陸地世界差不多,也有草原、高山、峽谷、沙漠,就是沒有森林。但是海藻群撲天蓋日,也和森林差不多。海底還有大片的珊瑚組成的珊瑚礁,連綿成片。
大軍在靠近海底的水中行走了大半日,眼看離饕餮關不遠了。前方探子突然來報:「報!前方為海底火山頻發區,雖然現在是火山休眠期,但安全起見,沙將軍仍然建議大軍繞行。」
「若是繞行,需多久才能到達?」
「需多繞行兩個時辰的路程。」
「通知部隊:全員上浮,快速前進。我們從上面過去,不要驚擾火山。」
「是。」
大軍向上浮,從火山頂上穿行。行至中間時,星雲看到下方翻滾的紅色岩漿和瞬間汽化的海水,突然有了主意。
「祥禮,過了這片區域後,你帶五百人埋伏在這一帶兩邊。待我軍過後,敵軍來到時引爆岩漿。」
「得令!」
祥禮和飄雪領命在這片火山區埋伏了下來。大軍繼續向前行進。
行進了約一個時辰,見沙將軍在前方等著。
「沙將軍,為何不走了?」
「回元帥,前方過了這條深溝,就是饕餮關了。此溝深不見底,常有暗流出沒。須我等引大軍通過。」
「大軍停止前進。哪吒、敖丙,咱們三個隨著沙將軍前去看看情況。阿芙、笑笑、幼娘,領軍後退一里,隨時做好攻擊準備。沙將軍,前方帶路。」
「我也要去!」幼娘請命道。
「幼娘,行軍打仗不是過家家。你們的任務也挺重,聽命令!」
幼娘看了敖丙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示,似乎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便沒再說什麼。
「沒事,你們放心去吧,這邊有我們呢。」阿芙打著哈哈,化解著尷尬。
沙將軍施了一禮,縱身騎上避水獸,率探路小隊向著深溝行去,星雲等緊隨其後。
星雲等走後,阿芙看見幼娘滿臉的失望,笑著拉著她的手:「幼娘,這行軍打仗,講究個令行禁止,統帥那是說一不二的。這時候不要插話,也不要打斷下令的人。你的心思我知道,敖丙那傻小子雖說是上古大神,可心思還是個雛兒,還沒開竅呢。這種事急不得,放心,有我呢,准給你促成這件好事。」
一席話說的幼娘滿臉通紅:「嫂子,你說什麼呢!」
笑笑驚喜道:「師姐,你看上敖丙了?那感情好,他是個好人。」
這番話說的幼娘的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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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暗流湧來,吹得眾人人仰馬翻,好在有驚無險,暗流不是很大,只是受了些驚嚇,眾人便順利地通過了海溝。
過了海溝行不多遠,便聞到濃烈的血腥味,海水也被染成了紅色。可見前方戰事多麼的慘烈!
前方一座巍峨的城堡挺立,城堡很堅固,卻不見人影的存在。沙將軍解釋軍隊都藏於城堡內部,城堡有陣法保護,才能勉強抵禦敵軍。現在陣法尚有能量維持,一旦能量消失,陣法也隨即消失,西方軍就只能同敵軍肉搏。
圍繞城堡的是看似巴掌大小的魚群。這種魚看起來不大,卻牙齒外露,嘴巴大張著,看起來就像只有牙齒,身子小的近乎不見。且數量多的驚人,正繞著城堡飛速旋轉。
如此龐大的魚群,至少有億萬之多。魚群所過之處,生靈塗炭,魚群的下方一片骷髏,沒有一隻活物。顯然它們無所不吃,只要是活的,就難逃它們之口。
被這樣的魚群圍攻,必顧此失彼,難怪京元帥在倉促之間難以禦敵。
魚群的上方還夾雜著幾條虎鯨,其中最大一條有上百米長,緩緩游弋在城堡周圍。
圍攻的魚群中,有一股魚群正在撞擊陣法,顯然是在消耗陣法的能量。從陣法時明時暗來看,它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星雲看著這情況,不免也有些頭疼。這些小魚如此兇猛又數量眾多,若要一網打盡,最好的辦法是火燒。但現在是在海里,用火顯然不行。
這時,一條落單的食人魚泳過來,在離眾人五六米遠的地方發現了他們,猛然加速沖了過來,被敖丙用方天畫戟的戟尖插住。
丙拿近畫戟看去,這條魚被插著魚身,還在左右搖晃著,上下開合著嘴巴,好像還要咬人似的。
「就是普通的魚,沒有靈力波動。」丙說道。
「即使普通的魚,數量多了也成災啊!」星雲道,轉身問沙將軍,「原來見沒見過這種魚?」
「從未聽說過。這是從西邊過來的,以前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種怪魚。」
「這就是外來物種了!」星雲突然想起洞內世界對外來物種的描述,「沒有天敵,所以繁盛。這種東西怎麼會跑到這邊來?」
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如何解決它才是關鍵。
星雲想了想,把手一揮,從四色手鐲里調出「金」字軍。
「擎天柱聽候主人調遣!」
「看到前面的魚群了嗎?你帶領你的部隊,逆魚群方向衝擊,務必斬殺魚眾,一個不留!」
「遵命!」
擎天柱的隊伍大概有一千餘眾,全是各種金屬合成,顏色鮮艷,質地堅硬,由他們出手對付食人魚最合適不過了。畢竟,再兇猛的魚類也是血肉之軀,如何同金屬對抗?
沙將軍看著這全金屬的隊伍,原本向下彎曲的嘴巴也變成了大大的下彎的月牙。
擎天柱一馬當先,逆勢衝進魚群。他把右臂變身為螺旋槳,飛速地絞殺著食人魚。海水立該變成了紅色,魚肉四濺。
沒有被絞殺的食人魚衝上來一口咬住他的身體,卻是連牙也嘣飛了。也有咬住他的身體不放的,不一會兒身上就掛滿了這種小魚。雖然不能給他造成傷害,但卻是影響了他的速度。
擎天柱再次變身,利用變身時曲軸的伸縮把這些小魚擠下身體。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這隻部隊的出現引起了虎鯨們的注意,那條最大的虎鯨朝著擎天柱遊了過來,被隨後跟上來的星雲攔住,而哪吒和敖丙則在後面朝著魚群噴射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乃是精、氣、神煉成,只可用真水撲滅,凡水奈何不得。這些小魚本是凡軀,故沾著真火,即刻就被焚燒殆盡。
「嗷!~~」眼見魚群就被打散,那條最大的虎鯨憤怒地咆哮著,化成人形,立在星雲面前,是個成年壯漢的模樣,只是渾身死氣纏繞,手中提著兩把開山斧。
「你是何人?敢在此搗亂?」
「我是南海龍王侄兒的好友,李星雲。你又是何人?為何無故侵犯別人的領地?」
「我叫鯨哲虎。人類,莫干涉妖族的事情。」
「驚著虎?好名字。你把這個物種帶到這個地方來,給這裡造成生靈塗炭。不論人、妖,都不該做這種有傷天和之事!」
「哈哈哈,我只是把一小群這種魚驅趕到這裡,沒想到一路繁殖下來,竟變成了億萬之多。這種魚雖然小,卻是極為美味。我只是放牧罷了,管他什麼有傷天和?」
星雲無語,這難大規模的入侵,在敵人眼裡不過是放牧!只是人類放牧牛羊,吃得是草,他所放牧的食人魚,卻是吃的其他活著的所有生物。
「我只是奇怪,你們怎麼做到這些兇殘的魚類不攻擊你們?」
鯨哲虎眼珠轉了轉,無聲地笑了:「這豈能讓你知道。」
星雲放出神識,發現在眾多體型差不多的小魚中,有幾條魚明顯比其他的小魚要大,而且他們有靈力波動。顯然這幾條魚不僅隱隱起著領頭的作用,還有一定的修為。只不過他們的修為都太低,不過是些三四級的妖獸。
「我知道了。放牧羊群有頭羊,這裡面也有頭魚。你只要控制住頭魚,其他魚就會形成羊群效應。的確很高明!」
鯨哲虎的用意被星雲識破,惱羞成怒:「你識破了又怎樣,還不是一樣去死?」說罷,持斧一指,一群小魚游過來,沖向星雲,瞬間把他吞沒。
星雲的身體強度堪比鋼鐵,與擎天柱對掌也不曾輸,豈會怕這些小魚的嘶咬。
靈力向外放去,頓時衝擊的這些小魚身軀四分五裂,如一層血霧般爆裂開來。
爆開的靈力正好擋住了鯨哲虎的板斧,原來他趁著食人魚圍攻星雲之時,向著他砍下一斧。
「你也算九級大妖,還做這種偷襲的把戲!」星雲譏諷道。
「你竟能抵住我一斧?這不可能,你不過是個元嬰期的修士!」鯨哲虎大驚,隨後急急後退,恢復真身後,用尾巴猛烈拍過來,其攪動的海水猶如急流向著星雲砸來。
星雲立定身子,用方天畫戟死死抵住,急流向著兩邊分開。由於太過於狂暴,竟令他足足後退了九步。
狂暴的急流沖向魚群,竟也令那些食人魚死傷無數。
「此處不益打鬥,你且隨我來!」鯨哲虎口吐著人言,向著上方游去,星雲緊緊跟上。
鯨哲虎游出水面,化為人形跳上半空,星雲也跟著跳上半空。
「你倒是挺自信,竟然主動放棄自己的優勢。」星雲繼續嘲諷。
「雖然在半空,這裡依然是大海。人類,若在陸地上,興許你更有優勢。但在這大海上空,還是我的主場。」
「那可不一定!」
星雲說完,拿起石彈子就扔了過去。
「呀呀呀,你石彈子大爺來了!」
石彈子狂叫著,衝著鯨哲虎的腦袋就飛了過去,他扭頭躲過,石彈子擦著鯨哲虎的肩膀向後飛去,還不忘了「哇哇」亂叫。
就在鯨哲虎扭頭愣神的空檔,板磚也悄無聲息的飛過來,重重地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把他拍的一個趔趄。
碧波仙子做了板磚的器靈後,比哪吒腦子要靈活的多。她知道有個主人有個石彈子,便和它商量由它吸引敵方的注意力,真正砸向敵方的由碧波仙子來實施。
兩者配合之下屢屢得手,石彈子也樂見其成。不用以身犯險,當然樂意了。
板磚對鯨哲虎來說,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鯨哲虎直接被氣笑了。
「你這都。。。」
「轟!」
雷爆丹在鯨哲虎的腳下爆炸,掀起的巨大能量波動把他連翻了幾個跟斗。這是最新款的雷爆丹,已經能對九級大妖造成傷害,雖然傷害極其有限。
鯨哲虎狂怒:「啊,啊,啊。。。」
「轟!」
又是一聲爆炸響起,鯨哲虎翻著跟斗時恢復了真身。穩住了身形後,立即衝著星雲怒吼。巨大的聲浪把星雲剛扔出去的雷爆丹直接在空中引爆,雷爆丹再次在他的身邊炸響,狂暴的靈力把他掀翻了出去。
「鬱悶!又出現這種情況。」星雲定住身形,拄著畫戟,自言自語道。
「人類,你成功地激怒了我!」鯨哲虎暴怒了,高喊道,「千滔萬刃!」
頓時,烏雲密布,海平面掀起巨浪,風浪翻滾著向著星雲撲來,到得跟前化為一根根利刃,直衝著他刺去。
星雲輪起畫戟,把個畫戟旋轉地如車輪般,堪堪抵住了這第一波攻擊。然而,海浪卻似無窮盡般地湧來,如鐵的利刃也似無窮盡般。
眼見他力有不逮,忽地化成一道輕風,飄離了攻擊範圍,在數十米之後現出身形。
鯨哲虎一愣,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是什麼法術?」
「七十二變嘍。」
「躲是吧!我看你往哪裡躲!」鯨哲虎一邊怒道一邊變換著功法,「冥海冰魄!」
一陣陰風吹起,大海變了顏色,從海浪中飛起萬千個幽魂向著星雲撲來,所過之處連空氣都凍得結冰了。
星雲正欲急閃,怎奈這些幽魂速度極快,「呼」地一下就到了近前,他的身體瞬間就被冰封了,連帶著石彈子和板磚,一起被封在原地。
「這回你躲不過去了吧?哈哈哈!」鯨哲虎大笑,笑聲卻戛然而止,「嗯?」
只見從星雲體內暴發出一道金光,結在身上的冰「卡卡」地裂開。這些幽魂遇到金光,也如雪遇到太陽般地消散了。
原來,星雲一身神血,正是克制這些陰邪之物的克星。此時,他金光大放,驅散了一切陰霾。
刺眼的光芒,令鯨哲虎身上的死氣也迅速消散,功力亦隨之一再下滑,迅速跌落至八階、七階,直到五階才勉強穩定了下來。
「你,你做了什麼?」鯨哲虎驚慌失措。
星雲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大盛。見鯨哲虎境界跌落至此,所謂「趁你病,要你命!」他拿起方天畫戟,向著鯨哲虎就全力劈去。
鯨哲虎絕望地架起開山斧阻擋,但此時兩人的境界相差太大。眼看著畫戟就要把他斬落,一槍一刀阻住了畫戟的落下。
十幾名長相與鯨哲虎頗為相似,只是有大有小,身材各異的人出現在他身邊,原來是那十幾條虎鯨也趕過來了。
「大哥,你沒事吧?」有鯨關切地問道。
「沒事。他身上的金光古怪,你等要小心!」
「我們一起上,還怕拿不下他!」
這十幾條虎鯨各展法術,向著星雲打來。
「人多欺負人少是吧!」星雲一邊抵抗一邊暗暗調動四色手鐲里的戰力。
除了在下面正與食人魚戰鬥的金屬人外,四色手鐲內的高端戰力被他全部叫出來,足足有近百人。
這近百人一出來,就把虎鯨們團團圍住。
「給我一起上,圍毆它們!」
一百多人圍攻十幾個,光境界高出虎鯨們的就好幾個,不一會兒就揍的虎鯨們哭爹喊娘。
一個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虎鯨被封了修為,用捆仙繩綁了,押到星雲面前。
「殺不殺?」有人問。
「不,我們不殺俘。把它們留給南海龍王來處理。」星雲道,「先押到火域,讓它們也受點兒罪!」
「哈哈,進了火域它們豈不會變成烤魚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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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金屬人同食人魚的戰鬥。
金屬人一個個如同絞肉機般的對食人魚進行著殺戮,引起了食人魚的恐慌,原本繞著城堡的魚群開始四散而逃,對城堡的攻擊也減弱了下來。
為首的是個四級的食人魚妖獸,它見子孫們被金屬人如此屠戮,從一開始的憤怒,到最後的恐懼,知道大勢已去,卻又心有不甘。
此時,它看到正在一旁觀戰的沙將軍,便發一聲吼,向著沙將軍就撲過去。
沙將軍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金屬人屠戮食人魚,突然看到魚群轉向,衝著他過來,嚇得掉頭就往回跑。這要被食人魚追上了,還不分分鐘變成渣渣?
沙將軍也不管海溝里存在的危險了,拼命向著來時的路往回跑,魚群緊追著不放。
擎天柱突然發現周圍的魚變少了,停下看時,卻見龐大的魚群都去追沙將軍去了。哪吒和敖丙也發現了這種情況。
星雲的命令是除「魚」務盡!魚群是追沙將軍也好,逃離也好,都還沒有除盡,擎天柱的任務就算沒有完成。這對完成任務近乎有種執念的擎天柱來說都是不可容忍的。於是,沒有任何猶豫,他迅速追了過去。
沙將軍在前面逃,後面是一大群魚在追,再後面的是金屬人追魚群。哪吒和敖丙停了下來,看著這奇怪的現象。
阿芙等人正在海溝對面一里處嚴陣以待,看見沙將軍騎著避水獸飛速跑來,邊跑還邊喊:
「救我,快來救我!」
再看沙將軍身後,一大群魚緊追著他不放,魚群的龐大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所有人都給沙將軍緊急避讓,瞬間一條通道就給他讓了出來。沙將軍無比鬱悶,只得快速通過通道。哪知魚群不理睬兩邊的人群,一心只追著他不放。
龐大的魚群通過人群的通道足足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過去,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若魚群攻擊他們,也是分分鐘的事情。追一個人總比全軍覆滅要好。
後面緊跟著金屬人過來,御林軍沒見過金屬人,不知他們是敵是友,看著他們也迅速通過了通道。
沙將軍只得沿著來時的路繼續逃跑,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火山區。正在逃亡之際,忽聽耳邊傳來祥禮的聲音:「沙將軍,往這邊跑。」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逃去,下面就是炙熱的岩漿,時明時暗地在翻湧著。
前面一個人影出現,沙將軍仔細看去,正是祥禮,他已經等待多時了。
沙將軍此時狂喜,大喊道:「宋將軍救我!」說罷,便急速跑過祥禮的身邊。只聽到身後轟鳴聲不斷,掀起的海水把他翻捲起來,掀離了坐騎,順著激起的暗流飄出去很遠才穩住身形。
再看身後,許多股岩漿噴涌而出,沸騰的海水令四周變得炙熱,他趕緊爬上避水獸,逃離到遠處。
接連不斷的爆炸震耳欲聾,有雷爆丹的爆炸聲,也有火山的噴發聲。雷爆丹徹底引爆了這片區域的火山。
海底火山的噴發整整持續了兩天才平靜了下來。
在火山噴發的地方,出現了一座新島。
魚群徹底消失不見了,新島四周的海平面上漂浮著大量的食人魚的屍體,這是被炙熱的海水燙熟的。海鳥們聚集在新島的周邊大塊朵頤。
戰爭結束了,除少數在火山區投擲雷爆丹的戰士因躲閃不及被燙死外,戰損極少。戰後,御林軍的士兵前去迎接西方軍,西方軍竟然遲遲不肯解除防禦法陣。
御林軍搬師回營,南海龍王狂喜之下,大肆犒賞三軍。
阿芙為這次出行未能上陣殺敵而感到遺憾,但她卻成功地促成了敖丙和幼娘這對情人,也算是不虛此行。
莫克多也回來了,不但出行順利,還帶回來了沙利豚世代交好的書信。
星雲把鯨哲虎等戰犯交給了南海龍王,交付時個個萎靡不振,真的像是魚乾一樣。原來,雖然外面只是過去兩三天,但在火域裡他們卻是度過了好幾年的時間。若不是星雲早就交待不許殺俘,他們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戰事完成,眾人又在南海龍宮盤桓了幾日,便起程前往梵羅。南海龍王派軍隊一路護送到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