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玉墟天門·黃昏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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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疆八野各稱雄,膺籙諸天皆可封」——天道碑文·鼎峙紀

  尨彧翻過高聳入雲的山峰,越過密布著樹脂的巨木林,金色的脂淚在林中的深處也在閃閃耀光

  眼前,便是唐曉的鄰國——木之國印雅

  這裡有著不同他國的植物和動物生態,或許你會看到雙腳探入深海的玄木或是稀奇古怪的植物

  百年不曾散去的雲層之上,漂浮的熒水母正用觸鬚編織能夠踏足的雲彩,奠定了印雅獨特的雲層生態系統,這裡的人們深刻懂得與自然和諧相處。

  而仙皇境木之司職神位——尤姆·毗那也,正是位追求自然的女神,她熱愛著鮮花與生命,正如她所說:自然與生命,生生不息。

  順著河流一直向西是雷之國威斯庭,追求今世須臾的仙尊境雷神戈萊多不同於追求永恆的兄長仙帝境土神奧卡丁,他是個總虧待自己的小男孩。

  河流繼續奔跑,盡頭是漫天碧浪的大海,海的中央有個逆流的瀑布,海水從底部由四周向上流去,形成的巨大坑狀水池,名曰:度天池。

  轟鳴的水聲自百里外便震盪著,待真正立於度天池前,方知何為天地倒懸。海水從深淵之眼噴涌而出,在穹頂形成直徑千里的水幕蒼穹,每顆水珠都包裹著微型虹霓,億萬流光將雲層染成琉璃火彩。

  度天池的四方雕以四方石龍,石龍漂浮於水上,方約幾百尺有餘。

  四尊石龍並非靜物——它們的鱗甲由千年沉積的珊瑚玄武岩層疊而成,龍爪抓握著凝固的雷霆,每當水流沖刷過那些晶化閃電,就會在空氣里炸開硫磺氣息的星芒。

  尨彧飛至底部,天池水漣裊裊,四周巨大的水簾幕濾過層層白光,白光從雲端撒下,經過水的折射稀稀散散的落在石麒麟上,似若曲徑通幽,仙家洞府。

  飛至石像跟前尨彧朗聲念訣:請敕諸方,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雙手結陣施咒。

  陣法以麒麟為心展開飛至空中,道道金光符籙乍現,石麒麟眼中迸發出青金石般的光焰,那麒麟背甲裂開七竅,噴出七道不同質感的洪流:赤煉乳狀流漿、銀汞星辰沙、靛藍液態氮...這些異質水先行流在空中交織成星圖。

  麒麟仰天一吼,踏四周漂浮的水珠飛天,踏碎的每一顆水珠都在空中凝結成冰晶蓮花的形態。

  踏至幾十尺後,麒麟又隨陣法重重落下,餘波又震起無數水珠,水珠連同光粒又向上飛去,形成了一株通體白光粒狀的光樹,尨彧結印時,腳下岩盤突而變得透明。

  光樹生長時發出的聲響猶如萬頃竹林在風中共鳴,枝條末端不斷墜落著虹彩水滴,在觸及水面的剎那化作游魚躍向天際。

  待這顆外翡含玉的光樹完全破水而出,探入星圖的剎那,整個海域開始順時針旋轉,十二重環形浪牆拔地而起將天池環繞,整個度天池陷入絕對寂靜,連飛濺的水珠都定格成水晶鈴鐺

  尨彧跨步越過,等他再開眼,背靠先前的光樹,頂上是繁星斑斕若虹,履下是星空倒映似海,人的身影在繁榮的宙宇中顯得更加漆黑撲朔

  一路上有水,水下好像是有玻璃,玻璃映襯著星光,正因如此,身處其中就好像一腳踏入了宇宙。

  此地名曰【降星水】,是前往玉墟天門宮的必經之路,是世界樹的根須,將一切匯聚於此

  尨彧朝前方走了幾步,有些許亮光,當他的靴尖觸碎第一片星芒時,少女的笑聲潮起潮落的漫來,薩琳娜·艾瑪從水鏡倒影中浮出,棕黑色的發間簪著半弦月墜飾將星光紡成銀絲,纏繞在周邊。銀絲微微有著淡藍的光--這是月神獨有的惡作劇前兆

  「尨哥哥!」

  少女靈動的聲氣緩緩顯出,她的眼眸幽暗而神秘,右眼眼眶角有痣,性子倒是活潑生動,

  提起綴滿星屑的裙擺躍出水面,足尖點在凝固的光粒上,每一步都綻開曇花狀的光暈。

  尨彧不太記得來者是誰,恍恍惚間,瞥見少女背後,那些隨她奔跑飄落的銀白色髮絲狀物,在空中劃出彗星尾跡般的磷光帶

  ----「你是?」

  ----「是我呀,小月亮!」

  她?月與夢的真主,暮娜的永夜女王,眼前之人便是十大元素司職神之一:次仙祖境月之司職神薩琳娜·艾瑪,薩琳娜拂動尨彧腰間垂掛的玉珏,一團水珠從中冒出凝成一隻透明的團雀棲息在她的肩頭。這個動作讓尨彧想起兩百年前那個只會賴在哥哥賀拉提斯後面偷捏避水訣的嬌羞小女孩


  「小月亮!?」

  話音未落,些許水珠突然蒸騰為金色蒸汽。賀拉提斯從突顯的日晷中顯形,耳垂上的太陽形耳墜投射出十道火環,當他用手輕敲了敲月神的腦瓜裝作不滿時,這些火環化作十隻小金烏才照清楚了他的臉

  眼角微濕,神情略談憂傷,臉頰飽滿英氣,由內到外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稍稍捲曲、凌亂、飄逸的金色與鎏金蘇白相間的長衣相稱,不笑時有引人憐愛的憂鬱,一笑卻又具備了少年郎的甜與陽光。一位溫柔的神--次仙祖境日之司職神:賀拉提斯

  「喲,這不是那位狠心將哥哥獨自拋下的小魔女嗎」

  賀拉提斯將頭微微傾斜,雙手抱在胸前,刻意將聲線帶著神殿銅鐘般的迴響,掩不住似笑非笑的表情,似翹非翹的嘴角,就差將寵溺寫在臉上卻硬是憋出了個生氣樣。逗得艾瑪不禁笑出了聲。

  之後三人決定同行....

  光的盡頭便是【埠璃城】,作為唯一一座由主神統轄的城市,人對它的稱呼天花亂墜:說是繁榮至極,瓦縫是參差不齊,復道行空高眺,雲中不時有雙龍盤繞戲珠,巍峨的宮殿樓房矗而挺拔,只能略見其方約有幾千萬落,直欄橫檻,管弦嘔啞,小兒嬉戲,千騎擁高牙。

  三人一路有說有笑,四處逛聞,當然,今日的主題熱門肯定都是新主神天統登基:

  「聽說了嗎?新主神不過兩千歲,換成人類不過十歲小兒」

  「此話當真?怕不是有一天我也能去坐坐那主神的位子」

  「誒,別瞎說!萬一被其他神官聽見,可是犯了死罪!」

  「這主神登基熱鬧倒是熱鬧,可要不是那幾位大能誰還會給主神面子」

  「好無聊,淨搞些冠冕堂皇的,這高天皇座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聽著各種各樣的抱怨,人群在路途中不斷增加擁擠。

  但孩子們即使在再怎麼擁擠的地方也能有自個的小小世界

  與自己的小夥伴在那玩樂,他們沒有大人們的思考,唯一關心新的主神小大人是不是也喜歡拿著炮竹肆意歡喜。

  伴著鳥雀的鳴奏與人群喧囂的合曲漸漸遠去、低迷,三人便來到了神界三大宮之首【玉墟天門宮】,這玉墟天門宮估摸九萬多座殿宇

  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碧沉沉琉璃造就,明晃晃寶玉狀成。

  宮前方有四位守衛神將,體長百八十米不止,肥頭大耳,長有三綹長髯,怒目圓睜,身材威武頗為壯碩但肚子明顯凸出,手持兵器雙銅、長槍、巨錘、寶劍

  碩大的宮門渡上了金漆紅釉,新任主神天統身披九龍白絲金袍,手拿翡翠玉如意,頭戴紫晶十二行珠冕旒冠而位居正位。

  殿中十八根盤龍柱左右各九個,金龍盤柱,鸞鳳和鳴,白霧飄渺於地,仙之人兮列如麻

  日月水三神依次向天統行三跪九拜之禮。

  「彧卿!我…不,朕早知水神是仁義之主,今日得見果是如此!」

  天統到底還是個孩子並未適應主神的身份,還未正經三秒就兩眼放光,心懷期待的說道

  「下次帶朕去唐曉玩玩,如何?」

  「不行的話多和朕聊聊什麼人間趣事......」

  「玩歸玩,可別考朕施法理政哦!還有...」

  「咳咳..」

  秩序之神朴虛元打斷了天統的心思,儼然一副諫官模樣,看起來不大的年紀,卻老是板著一副臉。

  「額,失態、失態了」

  天統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腦袋又笑著讓尨彧就了坐。

  已經入席的其他七位元素神早已按耐不住,尨彧剛剛入席,問候的話語便嘰嘰喳喳響動起來,接連不斷:

  「彧兄!」

  「好久不見!大哥!」

  「你是不是瘦了,快給我分享下」

  「尨小兄弟咱們上次的比試不算數,回頭我們再比試一番!」

  .........

  次仙祖境冰之司職神位加伏婭,仙神境火之司職神御京孝弦,仙尊境風之司職神提雅則菈,仙帝境金之神位圖坦卡蒙...

  他們十個人像是一家人一般,每個人都很開心,平日裡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讓十個人坐在一起喝著酒聊著瑣事...


  盤龍柱上卯時的饕餮紋正轉為辰時的敦煌飛天紋,檐角的青銅編鐘化作金甲衛侍加入待命的儀仗

  宮門大開,瑣碎的慶典開始了,按照規矩,天統要先去充斥著煙火氣息的【天飲廟】祭奠歷代主神

  天飲廟裡供奉著天統之前的15位主神,不過很可惜,每一任主神只有自己的封號,比如【天統】就是個封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叫什麼,可能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之後,天統須獨自一人到【朝蒼承天宮】敬拜【天道】,完事又要轉乘浮世之舟環巡天界

  不過一會兒又去【赤昌玉瓊宮】更查天地曆法,再會又要去【拂世青蓮】采蕊中新露,往【長階府】宣命年號聽三百六十五路神位一一匯報工作........

  別說是個孩子,其他神明瞌睡迷離、心不在焉的也比比皆是

  難怪天統沒多久便吵著鬧著想要休息。

  但最終也是只能乖乖繼續。

  只因他是主神,一舉一態都代表著整個神界,代表著高天皇座,代表著天庭,因此他也不得不乖乖就做,這是他的使命...

  不知過了多久視線終於回到了天門宮,雖然很餓但天統也只好按著規矩吃些仙桃瓊露就算他一點也不喜歡。

  無奈,規矩有時真的像一把枷鎖壓著人難以呼吸......

  視線轉到埠璃城神武大街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客棧,

  士卒低聲跪地,前身匍匐,身體抖顫著輕聲詢問

  「殿下,這麼做,真.....真不怕…怪罪?」

  對面的男子倚靠在椅子上並未說話,定睛一看,見其右耳戴著五彩羽毛裝飾的耳飾,衣右衽、腰襟肥大,袖子寬長,衣領、襟邊、袖口、下擺等處多以細毛皮和些許彩布鑲邊。

  他有著一頭略略遮額的黑髮,雙眼如同寒冬中的狼眼般銳利

  俊俏的臉龐、稍稍黝黑的皮膚

  挺拔的身姿即使毫無暴露,肌肉的線條也十分清晰。

  這男子看上去就像是鄰家兄長,不知者甚以為其是個寬厚、和善的人

  他略笑道

  「若不這麼做,如何騙得過【天道】?」

  剎那間這男子便化作一團粘稠的黑煙消散......

  天門宮內,品級低下的司職神位也開始了他們的朝賀,天統無趣的坐在皇位之上,宮內雲霧環繞,燭火明華。

  天門宮九重玉階之上,流雲織就的簾幕在鎏金蟠龍柱間流轉。天統支著下頜斜倚神座,十二旒白玉珠隨著晃動的赤金舄叮咚作響,翡翠如意在指尖旋出青碧弧光。

  階下千神朝賀,衣袂翻飛若百鳥朝鳳。墨綠蛟綃與霞紅鮫綃交相輝映,九尾妖神瓔珞垂地,孔雀明王寶冠生輝。唯獨神座之上,主神袞服永遠凝固著莊重的五色雲紋。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天統望了望身旁的朴虛元,眼中滿是對休息的渴望。

  「陛下,該…」朴虛元的聲音古井無波。

  天統想要開口,宮門轟然洞開,黑霧挾裹著鐵鏽味漫捲殿宇,無數士兵提刀弄槍,看上去倒不像是神族的士兵卻與剛才的男子服飾相近。

  「臣,孛兒只斤·涅普·蒙克,泰坦神族之皇,仙祖境泰坦正位神——泰坦比蒙,叩見陛下」

  眼前,正是先前客棧中的男子,他彎腰行禮,他的眼神就如同狼的眼睛,在此時此刻死死盯著他的獵物

  泰坦比蒙還未起身,針對他的謾罵便鋪天蓋地般席捲而來

  「大膽小兒,見主神為何不拜!」

  「誰允許你帶兵入殿?」

  「咋的?泰坦神族要造反」

  ......

  與往常不同,這些神位也難得為主神說話,若換做平常不當面取笑都算他們有禮貌了,也難怪,畢竟威脅到了神族的面子。

  尨彧側身望了望朴虛元,一向鐵打不動老是講規矩的秩序之神朴虛元此時此刻毫無任何反應只是無動於衷的站在主神身旁

  泄了氣?欺軟怕硬?他可是武神出身呢!

  而天統小朋友也只是呆呆的看著啃著手中的果子.....

  沒辦法天庭部門總經理朴虛元先生不管事

  集團道天境四大股東——古神大權神位又常年不上線,甚至這次連主神登基都沒來!!


  總裁天統又是小朋友,作為小小的「集團護衛部門」的老大,尨彧只好自己上

  尨彧語氣冰冷,故作傲慢,憑藉自身的身高優勢俯瞰言道

  「泰坦比蒙,你這是何意?」

  雙方頓時劍拔弩張,恨不得把對方五馬分屍、開棺鞭屍、挫骨揚灰。

  殿內霎時劍鳴隱隱。金神圖坦卡蒙的巨斧在玉磚劃出火星,日神賀拉提斯周圍竄出些許火苗…九大元素神位法器嗡鳴,在雲海中激盪起千重漣漪。

  「哈哈哈...臣,不過與諸位開個玩笑罷了」

  泰坦比蒙的態度冷不丁的來了個360度大轉彎,搞得眾人都驚訝了一會,泰坦比蒙轉而起身,黑氣瞬時散去

  「臣不過是來恭賀天統大人今登上位,居域中之大,罷也」

  他那自覺違心的話音剛落,無數泰坦神族兵士就化刀戈為禮錢,齊聲大呼陛下萬歲三次。

  坊間傳聞泰坦神族生性暴躁煞氣極重,尨彧的眉頭變得犀利,兩眉之間的縫隙似乎被膠水封鎖,他的嘴唇緊閉,嘴角下垂,屏息間散發出沉重而又短促的呼吸聲,不敢放鬆警惕死死的盯著對面的易暴躁老哥。

  「不過...」

  泰坦比蒙故作停頓,轉頭又跪拜請奏

  故作誠懇道:「懇請陛下封臣為神祇位,臣必將永護陛下周全...」

  他的夢想似乎還沒有提出,就已經註定被世俗否決,唏噓聲此起彼伏。

  神祇位,古神之下眾司職之首位同宰相

  「你算哪個蔥!」

  金神圖坦卡蒙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起身丟下酒杯,一副要上去干架的模樣,掄起斧子就想向泰坦比蒙砍去

  雷神戈萊多,日神賀拉提斯,火神御京孝弦,土神奧卡丁,四位男性神連忙將他拽住。

  「冷靜!冷靜!卡蒙叔,冷靜!!」賀拉提斯拉著圖坦卡蒙的肩膀,試圖安撫。

  御京孝賢拽著斧柄戈,奧卡丁攔著雙臂,萊多更是情急之下抓住了圖坦卡蒙的雙腿

  四個神邊拉邊勸,圖坦卡蒙生怕怠慢誤傷了哪位兄弟,才在四神邊哄邊勸下,勉勉強強的坐了回去。

  可他們的老大尨彧卻早已滿臉陰沉恨不得剮了對方,臉上的青筋被氣的明顯

  「若是如此,我,仙祖境水神——尨彧,願與你好好切磋一番」

  司職神位於主神、古神大權、神祇位之下,地域神之上,分為仙祖、次仙祖、仙神、仙帝、仙尊、先皇、仙王、仙君,幾大境界

  而泰坦比蒙的泰坦正位神、尨彧的水神,和幾百年前就空缺的罪伐神位都是司職神憑藉自身所能到達的最強境界——仙祖境。

  死亡般的微笑,加上手中一爪被捏爛的萬品玄鐵核桃,所有人都被他的語氣鎮住,尨彧施展法天象地,一氣呵成力壓泰坦比蒙散出的戾氣。

  泰坦比蒙同樣不甘示弱釋放自己的泰坦真身,藍與黑的氣息互不相讓…兩股威壓相撞的剎那,穹頂星圖竟現裂痕。

  「好了,好了,不就是個神祇位嘛~」

  稚嫩嗓音帶著天道威壓盪開,天統懸浮半空,三重神環在身後輪轉:秩序金輪切割時空,時間銀輪倒轉因果,毀滅血輪吞吐混沌。

  只見天統略略抬手,眾人再次睜眼,尨彧雙方先前爭鋒的氣場瞬散

  明明剛繼承神位,卻僅在一瞬就化解了雙方的神技,在主神神力的加持下,近乎所有的神都感覺到肩上有著萬般壓力,動彈不得。

  「明明他才剛剛繼承主神神位呀!」

  但我們的天統大神並沒有給他們緩解驚愕的時間,天統雙眼亮起,一道道從他身體中散發出的王霸之氣無不使眾人驚嘆,

  少年主神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繪出太古神紋:

  「朕敕令:自今日始,神庭當懸賞塵世十個神祇位!」

  三色神環炸裂成光瀑,穹頂浮現十座燃燒的玄鐵王座,「血染三十三重天者——」

  十股明光自天地四處而來,經由世界樹的匯聚從天統的掌心緩緩升起

  「可踏著諸神骸骨,來取這生殺予奪之權!」

  「天上地下,諸神百鬼,黃昏血戰只論輸贏!」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轉身望向天統,黃昏血戰意味著主神允許諸位神明互相討伐哪怕身死...

  神血契約散入天地的剎那,九霄驚雷撕破長空。殿外雲海翻湧如血,映得諸神臉色明滅不定。

  天統隨手扯斷頸間玉石,萬千星辰隨之明滅,「諸天見證——」

  最後半句竟帶著天道共鳴的重音:

  「此戰,至死方休。」

  天曆五萬五千一百二十一年新任主神天統登基,黃昏血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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