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遺產
四周是一片黑暗。
理雨獨自一人漂泊在無垠的空間中。
「我在哪裡……？」
迷濛中，一片天地逐漸從濃霧中顯現。
最開始，理雨看見了無垠的大地，大地之上是浩瀚如海的森林，無數細小河流穿插在森林之中。
天空中鳥群飛舞，倒下的巨木上長著蘑菇，青蛙在草叢間跳躍。
好一派生機盎然！
在這片茂盛的雨林中，有一塊巨大的空地。
空地中，坐落著一尊宏大的石制神廟，這神廟由一萬三千塊大石砌成，每塊大石足足有六米長，三米寬。
這神廟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坐落在雨林中，甚至那高聳入雲處，還有淡淡雲霧繚繞。
儘管上面已經長滿青苔和藤蔓，但依舊給人巍峨，沉穩的感覺。
任憑風吹雨打，滄海桑田，它永遠都靜靜地在這裡。
難以想像，這神廟究竟什麼來歷，又是為何人所修建？
不等理雨感嘆，一張黃金面具陡然出現在理雨的視野中間！
「這是……方才那個！」理雨瞪大眼睛，驚懼不已，「不對，這個面具，更為滄桑一些。」
這張剛出現的黃金面具就像那神廟般歲月悠久，表面斑駁，左側還長著幾根藤蔓，顯然比剛才在房間裡所見到的那個更為古老。理雨仔細觀看，發現就連二者的造型，也有一些微微的區別。
這張古老黃金面具，同樣是一張沉睡著的臉，不過卻是一張女人的臉，並且要更為精緻華麗！面具邊緣一圈刻有細小精巧的符文，兩隻眼睛下方還各鑲嵌了一顆鑽石。
如果拋開歲月侵蝕的痕跡，這副女神一般的面具那是要比西裝男所引動出來的面具華美得多的。
不知怎地，理雨看著這張黃金女神面具，漸漸就入了迷。
它的每一道痕跡，每一個凸起和凹陷，都是那麼完美，那麼精妙，隱隱間，簡直就像是蘊含了整個宇宙的奧秘。理雨越看越是沉醉，漸漸的，整個人都沉浸在了這副面具里！
理雨就如此觀想著，不知不覺間，有一股神秘超然的力量開始進入他的四肢百骸，滋養著他身體虧空受損的部分。
常年在海上幹活，讓理雨的身體十分結實，可早年的流浪經歷，卻也將身體的底子消耗了許多，本來照此發展下去，他大概會在三十五歲以後就一身病痛，最終不得不將多年積蓄全部拿去做昂貴的蒸汽改造手術，以期獲得正常的身體功能。
可是現在，這股神秘力量在逐漸修補他的這些虧損。
幼年虧空的部分，漸漸變得充盈起來。
如果說，之前理雨的身體力大無比，可外強中乾，裡面的生命之湖已經漸漸乾涸，部分地方都露出了河床。
那麼現在，這股神秘力量就是化作了一條小溪，開始注入他的生命之湖裡了！
可是，理雨沒有注意到，這股神秘力量不僅注入了他的身體之中，還漸漸包裹了他頭中的那一隻蟲子……
天上星盤流轉，一瞬之間不知多少時間過去……
等他再次甦醒時，看到的是一張充滿著關切的漂亮面容。那漆黑的長髮，濃密的睫毛，擔憂的眼神……
「菲莉歐女士？」理雨迷濛道。
他猛然起身，驚訝地打量四周，那古老的通天神廟消失了，雨林和黃金面具也不見蹤影。
可理雨知道，那絕不是一場夢，那感覺實在過於真實！
「面具男呢？比納斯叔叔和大家呢？」理雨驚坐而起，不過下一刻，一道溫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撒入眼睛。
白色的床，實木地板，量杯和針管，黃銅輸液架……
這裡，似乎是醫院？
看著裝潢，似乎是東南碼頭的聖保羅醫院。
想到這裡，理雨不顧菲莉歐的勸阻，強行起身。
菲莉歐有一些驚訝，沒想到理雨好的這麼快。
「他們在隔壁的病床……」菲莉歐回答道。
接著，理雨便順著病床之間的過道朝著外邊走，這屋子裡有兩排床尾相對的病床，床之間用窗簾隔開，以確保隱私。穿著白色病號服的理雨看到他隔壁病床上也躺著一個人，正在床上小聲呻喚著。
再往前走，還有一個床位旁有一個護士，理雨望向她，她溫柔地對理雨說道：「小喬斯先生，你已經醒了啊？不要勉強自己哦，覺得不舒服就回去躺著吧。」
理雨點點頭，「謝謝你。」
剛轉身要走，他便又聽得護士喃喃自語：「真好啊，總算有幾個人從那黑夜殺手的手裡活下來了。」
理雨聞言，心中一動，卻並未聲張。
出了門，外邊兒是過道。
並非是那種白色牆壁白色天花板的水泥醫院，這裡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莊園，過道都是華美的橡木地板，牆壁也是看起來很高級的木牆。
「是菲莉歐女士幫我們弄過來的吧。」理雨想。
之後要好好感謝一下菲莉歐女士。
過道上星星兩兩有幾個護士和病人，理雨並未在意，立刻跑到隔壁病房。
在入口附近的床簾緊緊拉著，病床上很黑，都沒有人。
理雨大步往裡走，他看到維克多叔叔站在窗邊，正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說著什麼。
「很抱歉，這種併發症我們也沒有見過，我們聖保羅醫院已經是朗頓最好的醫院之一，如果我們束手無策，別人也不會有辦法的。不過，我希望你們可以留在醫院進一步觀察，說不定我們能找到辦法，拯救他們。」
白大褂的人禿頂，戴著昂貴的金絲圓眼鏡，看起來像是個主任或者副院長之類的高級醫生。
一旁的維克多叔叔滿臉愁容，不過，他像是早就決定好如何回答一樣，搖搖頭：「不了，醫生，我們打算回家去休息。」
在這個時代，生病了在家休息也是一種很常見的情況，因此，醫生也並未過多挽留，「好吧，那到時候一會兒會有人來帶你們辦手續。」
醫生說完，轉頭離開，當他看到理雨已經生龍活虎的站著的時候，臉上有一些驚訝。
「小喬斯先生，雖然你的傷勢是最輕微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多多休息。」醫生又關心地說了一句。
「我會的，醫生。」理雨說完，醫生點點頭，才離開。
理雨立刻跑過去，只見比納斯正包的像個粽子一樣躺在床上，右腿全部消失不見，左手的蒸汽義肢也不知所蹤。理雨眼睛立刻紅了起來，一股怒意和悲傷同時湧上心頭。
比納斯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似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要不是偶爾看見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理雨甚至都不敢肯定他還活著。
左邊靠窗的床位上，躺著娜莉，對面則是星宿。
娜莉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可臉色慘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星宿的左眼被包紮了起來，眼角還露出一絲恐怖的抓痕。
「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理雨望著維克多叔叔，又氣又難過的問。
維克多搖搖頭，「當然是被那怪物襲擊了，第一個照面你就昏過去了，比納斯勉強和它戰鬥了一番，我們弄出來的動靜驚動了附近巡邏的督察兵，他們呼叫增援，全部包圍過來，那些怪物便逃走了。」
理雨心裡呼了一口氣，他看見所有人都還在，覺得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可是，比納斯叔叔卻失去了右腿，並且再一次丟掉了左臂。
身上還有無數傷痕，看到這裡，理雨心裡難過極了。
「別看這樣，比納斯的傷勢反而是最輕的。」維克多叔叔倒是看得開，還能打趣出來。
理雨聞言，十分不解，明明就只有比納斯叔叔缺胳膊少腿了，怎會是最輕的？
「娜莉和星宿的傷口都遭到了感染，」這時，背後一個女聲響起，理雨回頭一看，原來是菲莉歐女士，她那中性低沉的聲音遺憾地說道：「娜莉的腹部和星宿的左眼都開始無法停止的潰爛，這不是普通醫術能夠治癒的，這是神秘術。雖然比納斯失去了左手和右腿，但卻並沒有感染這種潰爛，所以反而是最輕的。」
理雨聽完，感覺天都要塌了：「那他們會怎樣？」
菲莉歐搖搖頭：「潰爛會不斷擴散，直到全身而亡。」
理雨瞬間急了，「菲莉歐女士，你懂那麼多東西，有什麼辦法的吧！」
「嗯。」菲莉歐點點頭，「我的力量雖然不足以治癒它，卻可以暫時抑制住這種感染蔓延，不過需要特殊調配的魔藥才行。」
理雨聽完，心裡放心一些，可菲莉歐緊接著又說，「但這種魔藥太過特殊，它的原材料里有一項是顛茄汁，我手裡已經不多了，這種顛茄數量稀少，整個朗頓也沒有生產的，只是偶爾有游商至此，才能買上幾根。」
「那您手裡的還能用多久？」
「我想想……保守估計一個月多一些，在此之前，必須有新的顛茄。」菲莉歐用纖細的手指捏住秀氣的下巴，思考說道。
這些話菲莉歐應該早就給維克多說過了，只見後者對理雨道：
「聽好了，理雨，我需要你出海一趟，去那蘇島，那裡有賣顛茄的，去買一些回來。」維克多望著菲莉歐，「具體是買多少來著？」
「十五根。」菲莉歐纖細的手比出一個拳頭和一個五，「差不多是用一年的量。」
「嗯，對，就是十五根。」維克多附和道，「我們先把它買了，穩住感染蔓延，爭取到時間之後再去想怎麼治癒。怎樣，你願意去嗎？雖然醫生剛說你病癒不久，但我們實在是沒有別的人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目前比納斯，娜莉，星宿三個人都昏迷不醒，需要照顧，而且水產店也需要照看，必須留人在這裡才行。
因此，就是自己出去買材料回來，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理雨毫不猶豫地點頭，「交給我吧，維克多叔叔。」
終於有用到自己的地方，理雨怎麼可能推辭？他只想大家趕緊好起來。
「可你說的那什麼……那蘇島在哪裡？」
「那蘇島在翡翠海的西部邊境，乘船到那裡需要兩個星期，回來乘著洋流會快一些，只需要十天，加上你上島去購買的時間，也足以趕回來了。」
到翡翠海的西部邊境？那麼遠的地方……
要知道，他們所在的這片大海，就叫翡翠之海。
西邊的盡頭，便是唯一沒有被濃霧包裹的大漩渦。
不知怎的，理雨的心中忽然冒出一股緊張和興奮。
他從小到大就在安頓區的街頭混跡，被比納斯撿回去以後，儘管天天出海捕魚，可那都只是在近海的地方捕魚，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海岸線，就連翡翠海也只是偶爾進入一些就快速折返。
如今，他卻要跨越整個翡翠之海，幾乎快抵達大漩渦了。
那充滿著風暴的兇惡海域……
心情不由得激動起來。
「放心吧，維克多叔叔，我會把顛茄買回來的！」
「嗯。」維克多叔叔忽然湊近一些，交給了理雨一把做工精緻的轉輪手槍，「你拿好這個，有什麼事用它防身。記住，就算睡覺的時候，也要把它放在枕頭下。外面魚龍混雜，難免有非分之徒。」
「好。」理雨接過銀色手槍。
理雨獨自一人漂泊在無垠的空間中。
「我在哪裡……？」
迷濛中，一片天地逐漸從濃霧中顯現。
最開始，理雨看見了無垠的大地，大地之上是浩瀚如海的森林，無數細小河流穿插在森林之中。
天空中鳥群飛舞，倒下的巨木上長著蘑菇，青蛙在草叢間跳躍。
好一派生機盎然！
在這片茂盛的雨林中，有一塊巨大的空地。
空地中，坐落著一尊宏大的石制神廟，這神廟由一萬三千塊大石砌成，每塊大石足足有六米長，三米寬。
這神廟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坐落在雨林中，甚至那高聳入雲處，還有淡淡雲霧繚繞。
儘管上面已經長滿青苔和藤蔓，但依舊給人巍峨，沉穩的感覺。
任憑風吹雨打，滄海桑田，它永遠都靜靜地在這裡。
難以想像，這神廟究竟什麼來歷，又是為何人所修建？
不等理雨感嘆，一張黃金面具陡然出現在理雨的視野中間！
「這是……方才那個！」理雨瞪大眼睛，驚懼不已，「不對，這個面具，更為滄桑一些。」
這張剛出現的黃金面具就像那神廟般歲月悠久，表面斑駁，左側還長著幾根藤蔓，顯然比剛才在房間裡所見到的那個更為古老。理雨仔細觀看，發現就連二者的造型，也有一些微微的區別。
這張古老黃金面具，同樣是一張沉睡著的臉，不過卻是一張女人的臉，並且要更為精緻華麗！面具邊緣一圈刻有細小精巧的符文，兩隻眼睛下方還各鑲嵌了一顆鑽石。
如果拋開歲月侵蝕的痕跡，這副女神一般的面具那是要比西裝男所引動出來的面具華美得多的。
不知怎地，理雨看著這張黃金女神面具，漸漸就入了迷。
它的每一道痕跡，每一個凸起和凹陷，都是那麼完美，那麼精妙，隱隱間，簡直就像是蘊含了整個宇宙的奧秘。理雨越看越是沉醉，漸漸的，整個人都沉浸在了這副面具里！
理雨就如此觀想著，不知不覺間，有一股神秘超然的力量開始進入他的四肢百骸，滋養著他身體虧空受損的部分。
常年在海上幹活，讓理雨的身體十分結實，可早年的流浪經歷，卻也將身體的底子消耗了許多，本來照此發展下去，他大概會在三十五歲以後就一身病痛，最終不得不將多年積蓄全部拿去做昂貴的蒸汽改造手術，以期獲得正常的身體功能。
可是現在，這股神秘力量在逐漸修補他的這些虧損。
幼年虧空的部分，漸漸變得充盈起來。
如果說，之前理雨的身體力大無比，可外強中乾，裡面的生命之湖已經漸漸乾涸，部分地方都露出了河床。
那麼現在，這股神秘力量就是化作了一條小溪，開始注入他的生命之湖裡了！
可是，理雨沒有注意到，這股神秘力量不僅注入了他的身體之中，還漸漸包裹了他頭中的那一隻蟲子……
天上星盤流轉，一瞬之間不知多少時間過去……
等他再次甦醒時，看到的是一張充滿著關切的漂亮面容。那漆黑的長髮，濃密的睫毛，擔憂的眼神……
「菲莉歐女士？」理雨迷濛道。
他猛然起身，驚訝地打量四周，那古老的通天神廟消失了，雨林和黃金面具也不見蹤影。
可理雨知道，那絕不是一場夢，那感覺實在過於真實！
「面具男呢？比納斯叔叔和大家呢？」理雨驚坐而起，不過下一刻，一道溫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撒入眼睛。
白色的床，實木地板，量杯和針管，黃銅輸液架……
這裡，似乎是醫院？
看著裝潢，似乎是東南碼頭的聖保羅醫院。
想到這裡，理雨不顧菲莉歐的勸阻，強行起身。
菲莉歐有一些驚訝，沒想到理雨好的這麼快。
「他們在隔壁的病床……」菲莉歐回答道。
接著，理雨便順著病床之間的過道朝著外邊走，這屋子裡有兩排床尾相對的病床，床之間用窗簾隔開，以確保隱私。穿著白色病號服的理雨看到他隔壁病床上也躺著一個人，正在床上小聲呻喚著。
再往前走，還有一個床位旁有一個護士，理雨望向她，她溫柔地對理雨說道：「小喬斯先生，你已經醒了啊？不要勉強自己哦，覺得不舒服就回去躺著吧。」
理雨點點頭，「謝謝你。」
剛轉身要走，他便又聽得護士喃喃自語：「真好啊，總算有幾個人從那黑夜殺手的手裡活下來了。」
理雨聞言，心中一動，卻並未聲張。
出了門，外邊兒是過道。
並非是那種白色牆壁白色天花板的水泥醫院，這裡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莊園，過道都是華美的橡木地板，牆壁也是看起來很高級的木牆。
「是菲莉歐女士幫我們弄過來的吧。」理雨想。
之後要好好感謝一下菲莉歐女士。
過道上星星兩兩有幾個護士和病人，理雨並未在意，立刻跑到隔壁病房。
在入口附近的床簾緊緊拉著，病床上很黑，都沒有人。
理雨大步往裡走，他看到維克多叔叔站在窗邊，正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說著什麼。
「很抱歉，這種併發症我們也沒有見過，我們聖保羅醫院已經是朗頓最好的醫院之一，如果我們束手無策，別人也不會有辦法的。不過，我希望你們可以留在醫院進一步觀察，說不定我們能找到辦法，拯救他們。」
白大褂的人禿頂，戴著昂貴的金絲圓眼鏡，看起來像是個主任或者副院長之類的高級醫生。
一旁的維克多叔叔滿臉愁容，不過，他像是早就決定好如何回答一樣，搖搖頭：「不了，醫生，我們打算回家去休息。」
在這個時代，生病了在家休息也是一種很常見的情況，因此，醫生也並未過多挽留，「好吧，那到時候一會兒會有人來帶你們辦手續。」
醫生說完，轉頭離開，當他看到理雨已經生龍活虎的站著的時候，臉上有一些驚訝。
「小喬斯先生，雖然你的傷勢是最輕微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多多休息。」醫生又關心地說了一句。
「我會的，醫生。」理雨說完，醫生點點頭，才離開。
理雨立刻跑過去，只見比納斯正包的像個粽子一樣躺在床上，右腿全部消失不見，左手的蒸汽義肢也不知所蹤。理雨眼睛立刻紅了起來，一股怒意和悲傷同時湧上心頭。
比納斯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似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要不是偶爾看見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理雨甚至都不敢肯定他還活著。
左邊靠窗的床位上，躺著娜莉，對面則是星宿。
娜莉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可臉色慘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星宿的左眼被包紮了起來，眼角還露出一絲恐怖的抓痕。
「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理雨望著維克多叔叔，又氣又難過的問。
維克多搖搖頭，「當然是被那怪物襲擊了，第一個照面你就昏過去了，比納斯勉強和它戰鬥了一番，我們弄出來的動靜驚動了附近巡邏的督察兵，他們呼叫增援，全部包圍過來，那些怪物便逃走了。」
理雨心裡呼了一口氣，他看見所有人都還在，覺得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可是，比納斯叔叔卻失去了右腿，並且再一次丟掉了左臂。
身上還有無數傷痕，看到這裡，理雨心裡難過極了。
「別看這樣，比納斯的傷勢反而是最輕的。」維克多叔叔倒是看得開，還能打趣出來。
理雨聞言，十分不解，明明就只有比納斯叔叔缺胳膊少腿了，怎會是最輕的？
「娜莉和星宿的傷口都遭到了感染，」這時，背後一個女聲響起，理雨回頭一看，原來是菲莉歐女士，她那中性低沉的聲音遺憾地說道：「娜莉的腹部和星宿的左眼都開始無法停止的潰爛，這不是普通醫術能夠治癒的，這是神秘術。雖然比納斯失去了左手和右腿，但卻並沒有感染這種潰爛，所以反而是最輕的。」
理雨聽完，感覺天都要塌了：「那他們會怎樣？」
菲莉歐搖搖頭：「潰爛會不斷擴散，直到全身而亡。」
理雨瞬間急了，「菲莉歐女士，你懂那麼多東西，有什麼辦法的吧！」
「嗯。」菲莉歐點點頭，「我的力量雖然不足以治癒它，卻可以暫時抑制住這種感染蔓延，不過需要特殊調配的魔藥才行。」
理雨聽完，心裡放心一些，可菲莉歐緊接著又說，「但這種魔藥太過特殊，它的原材料里有一項是顛茄汁，我手裡已經不多了，這種顛茄數量稀少，整個朗頓也沒有生產的，只是偶爾有游商至此，才能買上幾根。」
「那您手裡的還能用多久？」
「我想想……保守估計一個月多一些，在此之前，必須有新的顛茄。」菲莉歐用纖細的手指捏住秀氣的下巴，思考說道。
這些話菲莉歐應該早就給維克多說過了，只見後者對理雨道：
「聽好了，理雨，我需要你出海一趟，去那蘇島，那裡有賣顛茄的，去買一些回來。」維克多望著菲莉歐，「具體是買多少來著？」
「十五根。」菲莉歐纖細的手比出一個拳頭和一個五，「差不多是用一年的量。」
「嗯，對，就是十五根。」維克多附和道，「我們先把它買了，穩住感染蔓延，爭取到時間之後再去想怎麼治癒。怎樣，你願意去嗎？雖然醫生剛說你病癒不久，但我們實在是沒有別的人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目前比納斯，娜莉，星宿三個人都昏迷不醒，需要照顧，而且水產店也需要照看，必須留人在這裡才行。
因此，就是自己出去買材料回來，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理雨毫不猶豫地點頭，「交給我吧，維克多叔叔。」
終於有用到自己的地方，理雨怎麼可能推辭？他只想大家趕緊好起來。
「可你說的那什麼……那蘇島在哪裡？」
「那蘇島在翡翠海的西部邊境，乘船到那裡需要兩個星期，回來乘著洋流會快一些，只需要十天，加上你上島去購買的時間，也足以趕回來了。」
到翡翠海的西部邊境？那麼遠的地方……
要知道，他們所在的這片大海，就叫翡翠之海。
西邊的盡頭，便是唯一沒有被濃霧包裹的大漩渦。
不知怎的，理雨的心中忽然冒出一股緊張和興奮。
他從小到大就在安頓區的街頭混跡，被比納斯撿回去以後，儘管天天出海捕魚，可那都只是在近海的地方捕魚，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海岸線，就連翡翠海也只是偶爾進入一些就快速折返。
如今，他卻要跨越整個翡翠之海，幾乎快抵達大漩渦了。
那充滿著風暴的兇惡海域……
心情不由得激動起來。
「放心吧，維克多叔叔，我會把顛茄買回來的！」
「嗯。」維克多叔叔忽然湊近一些，交給了理雨一把做工精緻的轉輪手槍，「你拿好這個，有什麼事用它防身。記住，就算睡覺的時候，也要把它放在枕頭下。外面魚龍混雜，難免有非分之徒。」
「好。」理雨接過銀色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