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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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嗎?初一教語文的那個老教師胡揚老師過世了。家裡孩子剛剛上高中。你說冤不冤?下班的路上可能斷定為工傷。」江老師對一臉茫然的我喋喋不休,「醫生說你腦部沒有撞傷,只是輕微腦震盪。也可能是創傷後的應急症。所以你不會失憶。你現在這個狀況都是暫時的。」江老安慰說。

  我依然瞪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望著她。

  「餓了嗎?要不要吃餛飩啊?」她的神情像幼兒園老師。

  我點頭。

  「唉,你現在是小孩狀態,只知道吃和睡。挺好的,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連著兩天來的那個男人是你的前男友,別理他。我趕緊出去幫你打碗,買碗餛飩,再過一會兒,醫院的住院部的門就得關了。」她拿著保溫桶,我微笑著點點頭。

  果然,沈雲漢又來了。我又用愚蠢且清澈的眼睛盯著他。

  他的眼淚噴涌而出,帶著哭腔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變成這樣子?會好起來嗎?醫生說你會好起來的。」

  突然他親昵的拉著我的手親了又親,然後又把他的頭埋在我的手上。我依然用愚蠢的大眼睛盯他,長睫毛依然撲閃撲閃著瞅他。

  「命運的車輪推動著我走,我也沒辦法。可是葉蓁,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的靈魂,我的心都是你的。可是我要拗不過我的父母。美好的前景也誘惑著我。我承認我虛偽,我貪慕權貴。我也知道你的未來一定會挺好,可是你現在變成這樣子應該怎麼辦?……」他哭著像個淚人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被拋棄的人是他。。而我躺著的這個人才是負心漢。

  「你說你該怎麼辦?我該如何放心。」他這哭調?

  我心裡湧出無數鄙視,想翻一萬個白眼。

  我又閉上了眼,眼不見為靜。

  這個三人一間的病房只有我一個人住,小輕傷的兩個出院了。

  所以啊,他可以盡情地表演。

  我真的是累了,眼皮有些重。這時怎麼也抬不起眼皮。

  我還有個傷,就是腿骨折了。傷筋動骨100天,我知道我會在這個房間裡住挺久的。

  「哎,你怎麼又來了?怎麼一到晚上就來嘞?」江老師回來了。

  「這個時候不是不會遇見他的家人嗎?」他囁嚅地說。

  「也難為你了,上了一天的班再開下來。你看她現在這個狀況,你就是天天來,她也領不了你這個情。她現在的智商就是吃吃睡睡。所以你不要做無用工,快回去吧。」江老師作為雙方的朋友挺難的。

  「我看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心裡難受。那麼一個鮮活快樂的人,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他的哭腔又來了,影帝級別呀。

  「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人家只是輕微腦震盪,額頭前的磕破了皮,然後一隻小腿骨折了而已,雖然呢問題挺多的,但是都是小毛病,都能好,能恢復,失憶也是暫時的。哎呀,現在這些呢都不關你的事,對吧?你覺得你倆還能做好朋友嗎?你覺得葉蓁會跟你做好朋友嗎?十點半了,快走,住院部的門要關了。」江賽鳳拉著他往外走。

  「餓了,吃!」我把手指向保溫桶。兩隻手都沒傷。

  拉扯的兩人齊齊看過來,我依然用愚蠢清澈的眼睛望向他倆。

  「她現在智商不足三歲,……」

  護士長走了過來:「葉蓁家屬留一個陪護,另外一個趕緊離開。」

  他還真走了。

  江老師搖高了床駕,把保溫桶中的餛純舀出來。

  「你也吃點吧?阿鳳!」我說。

  「你,你,你沒有失憶?」她驚訝。

  「我只是不想講話。」我接過碗一口一口喝著湯。

  「那傢伙的話都聽見啦?」

  「聽見了,他愛怎麼表演隨他去。」我說。

  吃完餛純我又睡下了。

  他婚訊傳來的那幾天,我被同事熱議,那麼尷尬的時候都經歷過了還怕什麼。

  半個月過去,臉上的疤好得差不多了,我每天都洗漱乾淨,化了淡妝。江老師也上班去了,我媽的店員小妹撥過來照顧我。說起這個小妹宋歌,按輩分應該叫表妹,

  這傢伙一天到晚玩俄羅斯方塊,沒心沒肺的模樣。

  沈雲漢還來,宋歌除了送白眼就是直接送出去。


  他不過是因為我住院了,心懷愧疚。也許跟新婚的妻子過得不太和諧,又想起舊愛。可是翻篇的日曆就是一張廢紙。我又何必去理他呢?

  我終於拆了石膏,整個人輕鬆了很多。醫院配了一副拐杖,我可以自由的上廁所了。或許只有行動不自由的人才懂得我這份欣喜而內心難以抑制的激動。

  這期間學校的行政老師來過。特別暖心的送了一籃水果,並且十分誠懇的說:「等養好了病快回來上課。咱們學校就你一個音樂老師。」

  其實我不大願意回去了。連我媽都動搖了。我媽說那你路遙水迢的,要不就在你姐的『仙樂』當個培訓老師吧?!

  也許吳主任聽到這個傳言,他倒是來了一趟又一趟。當然,我也聽江老師說。吳主任被提拔為吳校長了。他一個新任的校長,需要各種獎盃作為加持項。

  除了江老師,還有這位小妹,不管誰來我都不開口講話。江湖傳言這回車禍對我的傷害很大。花洛中學連損幾名小將,師資力量大減。

  我不過是引導學生得了一次獎項,就算小將?這高帽子戴的。

  「小葉呀,我們行政班組開過會之後是這麼決定的,就是各班的音樂課量減少一半,然後你再去帶初一那個語文老師的課。其實初一語文難點的地方不多。你完全可以勝任,我以前剛來花落學的時候,帶過語文,歷史,政治,總之呢是一顆螺絲釘,哪裡需要哪裡釘。再說評職稱評優秀的時候都是優先考慮主科老師,特別是班主任跟輔導員。這對你的職業發展非常有好處。要是你覺得有難度的話,我可以把我以前做的教案給你看,你可以參考。我們是農村學校,但是上面呢對農村學校也有偏愛的政策。年輕的時候呢,在農村辛苦幾年。以後都是大有前途的。」吳主任在諄諄教導,掏心掏肺的樣子。

  小妹善解人意地又送上了一杯水,他接過去一口喝光,顯得這段話費了不少口水。

  「領導,我說一句啊,她現在這個樣子,聽不懂你說什麼。」小妹其實在逐客,人小鬼大的她知道對方是大人物,所以表達的很委婉。

  「難道她真的失憶了嗎?」這老狐狸簡直把我掃描了好幾遍。

  「醫生說她沒有失憶的,那種,那個什麼病來著,就是心理疾病的一種,創傷應激綜合症。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這小孩前途無量,這小孩的口才吧,就是能把來退貨的人哄的一愣一愣的,然後又買了一堆貨回去。

  他用哀怨憂傷的眼神看著我。意味深長得看了好久。同時小妹神色怪異的看著他。

  他終於覺得到小妹的眼光所以站起身要告別:「好好照顧她。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或者學校打電話。這是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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