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請孟子來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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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很快定下,交由治吏令、治戶令協同蔡重一同來做。

  司馬錯司馬恆父子,還有蔡重離開寢宮,嬴盪卻將公輸楠給單獨留了下來。

  「回大王,宮內府庫,臣定會與少府商議,謹慎取用,也會留存一些,為大王大婚之用,還請大王莫為此憂心!」

  公輸楠一看,秦王將他單獨留下來,還能是因為什麼呢,總不是心疼錢財,大王成婚在即,是得花點兒錢了。

  嬴盪聽了這話,不由得抽了抽嘴巴。

  「寡人心中,只有國事,國事跟前,豈會徇私,治戶令放心,寡人府庫,盡可取用,留下你治戶令,並非是有國事相商,而是因為你是儒家弟子?」

  儒家弟子?

  公輸楠有些納悶。

  上次一番攀談,他就知道秦王儒學深厚,為此還專程修書一封,給老師孟軻和其餘師兄弟們,說了秦王所見,到如今,這信是送出去了,可還是沒有收到來信,難道大王又要論道儒學。

  「臣不明,還請大王明示?」

  「這紙張,乃寡人所思,蔡重所作,取名秦蔡紙,今大興造紙作,這一來是為我秦國所用,剛才御史令俱已經言明,至於這其二,你可知道是為何?」

  聞言,公輸楠認真的思付了半響。

  「回大王,適才臣聽御史令所言,紙張便於記載、存運,又有大王所言,可裝訂成書,莫非大王興這造紙廠,就是為了成書,記載這百家之言,秦之律令,大王之煌煌?」

  秦王點了點頭,示意公輸楠繼續。

  「想我儒家一門,乃先聖孔丘所創,孔丘一生修學,長時修書,我儒家典籍《詩》、《書》、《禮》、《樂》、《易》、《春秋》皆乃先聖人修訂,大王此番說起紙張成書,莫不是想讓我儒家,再行修書之事?」

  饒是他再有想像力,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他何嘗能想到,秦王真正的目的。

  「修書乃是其一,育人為之重也,孔丘有雲,有教無類,何為無類,便是不分人也,不管出身高低,相貌美醜,威武懦懦,甚至男子婦老,皆可教之,此稱之為有教無類。

  寡人意欲一統天下,此乃世人共知,可這一統天下之後,又該如何,如今,我秦國還能與諸國之爭,能爭方能進也,可此後,不出二十年,天下必只此我秦之一國,又如何相爭,如何能進,為此,只有教化也!

  黔首能讀書,群臣能知法,世人能知禮,人人有其德,此才是天朝上國,儒家之學,重於禮,重於德,重教化,重人興,如今我秦國,以法為尊,法可安天下,但所缺,正是德禮也!

  德為先行,法為其後,至於禮,君王用之,統御四海,此才是天朝上國,你可知寡人之志?」

  秦王氣勢斐然,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霸氣十足。

  公輸楠聽之,贊同之情,溢於其表。

  早在任命公輸楠的時候,嬴盪和公輸楠就有過這樣的對話,秦國該以道德約束的地方,盡皆以法律為約束,被稱之為酷刑,也算不得過。

  荀子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要長治久安,秦國上下,從現在開始,就要開始被一點點地調教。

  「臣明白了,如今天下之文,盡在竹簡之上,如此不能久存,也不便於遠行,正是如此,阻礙了民眾教化。

  有大王秦蔡紙成書,便無此之苦,也能夠教化於民,成大王之說的天朝上國,秦國人才濟濟,國力蒸蒸日上,但臣有一問,大王就不怕山東諸國效仿之?」

  秦王一笑。

  「哈哈,寡人所思,常人難學,等他們能學會的時候,就離滅國不遠了。」

  嬴盪能如此自信,皆是因為這兩千年來的思想代差,哪有這麼容易就能補上來的,六國真要是這麼好學,那為什麼不徹底地學學商鞅呢,還不是因為缺少了孝公。

  「臣明白了,大王要臣做什麼?」

  「黔首缺教化,有兩難,缺少紙張為書是一難,還有一難,便是文字之難,如今諸國文字,互不相同,而且極難書寫辨認,黔首如何能人人明詩書,人人讀文字,寡人意欲改寫秦國文字,行簡之,只有解決了這兩難,才能教化於民?」

  這秦國文字的簡化的工作,嬴盪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只是需得一擅長此事的人,來做秦國的教育總長,專門推行此事。

  秦王心儀的人選,當然是儒家,如今這秦國大臣,儒家就只有公輸楠一人,勢力有些單薄,要是能再招收上幾個,在行教化的同時,也能在秦國成為一股儒家勢力。


  到這個時候,借著這股東風,秦國的秦律,也可以依次地減輕了,最起碼別人亂丟垃圾,你總不能將他們的鼻子給割掉吧。

  「臣明白了,諸子百家,也只有我儒家以育人見長,大王是想臣舉薦一人,專門來推行這教化於民的大王新政。

  我師孟軻,正在魏國大梁講學,只要大王下了國書,邀請我師,臣可親自去一趟大梁,將我師請來,為大王出謀劃策!」

  公輸楠是一臉的興奮。

  孟軻!

  這……

  嬴盪是想要一個儒家弟子,但也沒說要將孟軻請來。

  這個老夫子來了,只讓他去做教育,他甘心嗎?

  還有,他以抨擊君王而出名,到時候寡人和他鬧了意見,說又說不過他,更不敢宰了他,這豈不是自找麻煩,畢竟這老夫子可是天下名士啊。

  至於嚇唬他,讓他聽寡人的話,人家可是說出了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這話的人,他能怕什麼呢?

  這就有點兒棘手了。

  可再細一想,還是有可為的。

  儒家一道,源自孔丘,孔丘是誰的弟子,是老聃的弟子,老聃說過啥話,先立德,其立功,後立言,孟軻想不想當官呢,想啊,一輩子都在想,東奔西走,不就是為了宣揚自己的政治主張。

  先是去見梁惠王,也就是魏惠王,魏惠王不採納,後來聽說老魏王死了,新魏王是個萌新,應該很好說話,但這都去了好幾次魏國了,也沒見魏嗣有什麼動靜。

  這個一次都沒來過秦國的老夫子,寡人去請他,他真的會來嗎?

  公輸楠舉薦其師,也因為他一生不得志,正好聽到秦王有此想法,便趕緊推薦孟軻來。

  「孟軻之才,來推行此事,豈不是屈才?」

  嬴盪試探性的問道。

  「大王不知,我師早年其志在主政,晚年在教育,上次大王與臣交談,臣將大王之論,修書於老師,想必老師聽了大王之見,必定對大王是神往之。

  我師之名,世人皆知,若是他與大王能席地而坐,一番論道,縱然事情不成,但也可讓山東士子盡知,大王並非殘暴之君,乃是英明仁君也!」

  這叫啥,借著孟軻的名聲,給自己打一波GG?

  寡人怎麼就沒有想到,誰都知道,好話壞話,都被他們儒家說完了。

  孟子見梁惠王的篇章,直接就定性了魏惠王這個人,若是寡人的英武也能被記載下來,那真就流傳千古了!

  哈哈,弱冠之年的天才,諸國爭雄的翹楚,坐擁西部的主人,華夏文明的傳承人,上至兩千年,下至兩千年的仁義之君,真是個好名頭!

  儒家臣子,忠義啊!

  「那就趕緊請孟老夫子來咸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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