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在幹什麼？！」
「過來!」
「你還好嗎？」
一隻貓的身影出現在雪小班眼前。
可雪小班眼前像是蒙了一層半透明的白紗，她看不清面前的貓。
「你還好嗎？？」
「回答我！」
雪小班試著張開嘴，可惜她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喉嚨里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別嚇我啊！你還好嗎？？」
那貓似乎很焦急，可雪小班就像是與他不在同一個世界一樣，看不清他也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貓的聲音越來越輕，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了。
雪小班正不知所措，突然，她的腦海里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那聲音和她的聲音很像，但絕對不是她的聲音。
「億隻嘯喵......我加入洄遊了......」
驚醒。
雪小班在自己的家裡，自己的床上。
原來只是一場夢魘......雪小班想著。可這夢裡的情節，怎麼也不像是自己身上曾經發生的事情。根據自己最後喊出的那句話，可以推斷出那隻貓就是億隻嘯喵。她從認識億隻嘯喵以來就沒有這樣的經歷，至於之前，她連億隻嘯喵都不認識，怎麼會喊出他的名字呢？況且，那個女生的聲音不像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可是是誰，會讓殺人不眨眼的億隻嘯喵如此的擔心？而那句話里的「加入了洄游」又是什麼意思？
雪小班從床上翻下來，打開燈。
在燈光的襯托下，一小塊黃色的四邊形出現了，那四邊形是不規則的，而是一個近似於平行四邊形的梯形。梯形的上底突然向內彎曲了一個弧度，於是這梯形變成了一隻碗。黃色的碗......扁長的碗......這是醋碟麼？醋碟的話，那麼餃子在哪裡呢？
雪小班把燈關掉了。那醋碟在黑暗中更加明亮了。
等等，那好像是一塊陽光。
雪小班拉開了窗簾。陽光灑了進來，均勻的把金色的光輝抹在房間裡，好像一幅陽光的油畫。雪小班的雪白頭髮被映射的熠熠生輝，她用手擋住了太陽，眯起眼睛。但是仍然有絲絲金色的陽光透過指縫，照射在她的臉上。房間一旁的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完完全全浸沒在陽光里，而旁邊灶台上掛著的幾個鏟子和瓶瓶罐罐都在自己身上投影出一個小小的窗戶和小小的雪小班的照片。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嘖......」
雪小班把窗簾拉了回去。屋子裡再次被無邊的黑暗吞噬。雪小班打開檯燈，卻發現燈光比剛剛的陽光昏暗了許多。她纖細的手指按在檯燈的按鈕上，啪嗒一聲按滅了檯燈。接著，雪小班把身子從床的這邊探了一探，就輕鬆的碰到了在床那邊的窗簾。
外面傳來掃地的聲音。可能是鄰居家的林婆婆來打掃了。其實雪小班有時候也想不太明白，在這一間小小不足一百平米的房子裡，是怎麼竟然擠下了三四個住戶。她只知道自己這個房間是最小的一間，不過租金也是最實惠的一間。雪小班的手停在窗簾上，最終也是沒有拉開。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黑暗中，開始思考剛剛她夢到的情節。
她能確定，夢中的自己並不是自己。但雪小班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人是誰。是自己杜撰出的一個人嗎？最後她只能以這種理由自我欺騙。
這時，她的電腦傳來一陣滋滋聲。
是又一次自動啟動了麼？雪小班轉過身去，拉開椅子坐下。她那破舊的電腦是幾星期前入住這裡時買來的便宜貨，就連是幾手的都不清楚。顯示屏上因損壞而顯現的線條五顏六色的，那鍵盤也缺了幾個按鍵，而現在那幾個按鍵被雪小班用鄰居林婆婆送的塑料片補上了。她的手指按了一下顯示屏的開關，隨著一陣嗡嗡聲，顯示屏總算是開了機，顯示出幾個掉色的logo字母——MODR。
輸入密碼，進入桌面，壁紙是系統自帶的一張草地圖片，除了有些模糊之外並不影響使用。而在屏幕左下角，閃閃跳動的是如今的時間：星元2165年4月25日。突然，一個淡灰色的窗口跳了出來：一個未知的用戶通過網絡給雪小班發送了一個可執行文件。雪小班的心縮了一下。如今距離第三次菲亞自管區戰爭過去不久，有網絡都已經算好事情了，誰還會管你在網上發什麼呢。但是到了接收端這邊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雪小班記得之前的一個新聞，一位男子在自己家裡接受了一個文件，他的位置就被公開到了網上，沒幾天哪裡就只剩下家徒四壁和一具屍體——連屍體上的血肉都被「清潔工」收割，僅剩皚皚白骨了。
雖說現在是在「以太教團」的自管區，但是畢竟自管區上面就是達克聯邦政府的行政區，而且附近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天堂」在監視著，誰知道這封文件來自何方。作為戰亂時期的人，誰會掉以輕心呢？
如果是半年前的自己，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打開這個文件，雪小班想。畢竟，如果一個人失去了一切，那麼他又有什麼可留戀的呢？
雪小班把那個文件放到了名為「代辦」的文件夾中，關掉了電腦。
星元2139年6月1日，菲亞，黑域
雪小班坐在椅子上，喝著紅茶。她看著那濃的發黑的紅茶，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在上古文獻中紅茶也叫做「黑茶」。
「你好些了麼？」
是岩田薰的聲音。雪小班喝著紅茶，思緒飄回了她和岩田薰的初遇。
岩田薰是雪小班來到黑域後最先見到的一個活人。與她預想的黑域不同，這裡似乎安靜的出奇，似乎和她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連早晨的雞鳴也省去了。但是極度安靜換來的是極度的危險，她並不知道下一秒路邊會跳出什麼。也許，是「清潔工」？那些披著人皮的機械怪物的確是不少人的死因。道路兩旁是排列無序外形如同墓碑一般的黑灰色樓房，通體深灰，濃烈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看著那些低矮的樓房，雪小班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白川值子。
雪小班並沒有三歲前的記憶。從她記事起，她的父親雪思淼就很少在家。只要每次父親回來，家裡人總會包一頓餃子，為他接風洗塵。而雪小班發現，每當這時，家中成員的談話絕對會往一個方向發展：「洄游計劃」。雪小班對這個計劃了解甚少，她只清楚父親是這個計劃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並且處於一種不可取代的地位。之所以這麼認為，是因為她曾經多次從父親的包中翻找出許多文件，上面用鮮紅的印章印著「絕密」字樣。雪小班的觀察力從小就異於常人，於是她又發現了些蛛絲馬跡：幾乎所有人對父親的稱呼都是「研究員先生」或者「雪前輩」，只有母親會稱呼他為「笨蛋」和「家外居士」。她記得最清楚的是一次吃飯，母親因為不滿父親半個月半個月不回家，於是鬧起脾氣說他是「把家當成了旅店」，還親昵的敲了父親的頭。從那時起，雪小班就發現母親似乎只是把父親當成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並且極度的討厭父親的工作。因此父親幾乎從來不在家裡談工作。
而幾天前她從家中逃出來時，因為母親死在了家中，於是不得不為她豎起了一塊簡陋的墓碑，碑的材料是她的小黑板，上面用幼稚的筆跡歪歪扭扭的寫著「白川值子之墓」。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塊黑板早就被「清潔工」連同他母親屍體上的血肉一起帶走了。
菲亞就是這樣的，死亡不是痛苦的終點，就是一種狀態的轉變，僅此而已。
在走過了幾間樓房後，她終於看到了一個活物。在她略微的掃了一眼後，驚奇的發現那傢伙竟然是一個人的背影。雪小班心中產生了一絲的慰藉。其實，無論那東西是什麼，就算是一隻狗，也能給予同樣的效果——因為那本身就只是緩解了雪小班內心的一點孤獨感。只不過上天並不是那麼好心，當雪小班興高采烈的走過去想要和那個身影打招呼時，那個身影突然機械地轉過頭來，然後，向雪小班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一瞬間，雪小班呆在原地。頃刻後，她拔腿就跑。因為那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台「清潔工」。那扭曲的發霉的長滿了蛆的腐爛人臉已經不知道在他臉上粘了幾天了，隱隱約約露出那張臉皮下的機械組織。一瞬間，她發了瘋似的奔跑，想著快點離開這裡。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還是「清潔工」的那雙鐵鉤劃破空氣的聲音，她不敢回頭。
突然，在她身前閃過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真正的人影，只不過她手上拿的是槍。
這下完了。雪小班想著。
突然，那人影舉起了槍。要死掉了麼？雪小班想著。她迅速地回顧了自己的一生，除了童年時代，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一聲槍響，雪小班感到震驚。她沒死。那人影向她招了招手，於是出於一個十歲孩子的好奇心，她跟了上去。
「你在想什麼？」岩田薰的聲音打斷了回憶。於是雪小班放下了紅茶，才發現此時茶杯里已經空空如也了。「再給我來一杯吧。」
「小孩子不要多喝啊。」岩田薰說道。
忽然，門開了，走進來一位渾身酒氣的男人和一位女士。
「過來!」
「你還好嗎？」
一隻貓的身影出現在雪小班眼前。
可雪小班眼前像是蒙了一層半透明的白紗，她看不清面前的貓。
「你還好嗎？？」
「回答我！」
雪小班試著張開嘴，可惜她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喉嚨里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別嚇我啊！你還好嗎？？」
那貓似乎很焦急，可雪小班就像是與他不在同一個世界一樣，看不清他也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貓的聲音越來越輕，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了。
雪小班正不知所措，突然，她的腦海里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那聲音和她的聲音很像，但絕對不是她的聲音。
「億隻嘯喵......我加入洄遊了......」
驚醒。
雪小班在自己的家裡，自己的床上。
原來只是一場夢魘......雪小班想著。可這夢裡的情節，怎麼也不像是自己身上曾經發生的事情。根據自己最後喊出的那句話，可以推斷出那隻貓就是億隻嘯喵。她從認識億隻嘯喵以來就沒有這樣的經歷，至於之前，她連億隻嘯喵都不認識，怎麼會喊出他的名字呢？況且，那個女生的聲音不像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可是是誰，會讓殺人不眨眼的億隻嘯喵如此的擔心？而那句話里的「加入了洄游」又是什麼意思？
雪小班從床上翻下來，打開燈。
在燈光的襯托下，一小塊黃色的四邊形出現了，那四邊形是不規則的，而是一個近似於平行四邊形的梯形。梯形的上底突然向內彎曲了一個弧度，於是這梯形變成了一隻碗。黃色的碗......扁長的碗......這是醋碟麼？醋碟的話，那麼餃子在哪裡呢？
雪小班把燈關掉了。那醋碟在黑暗中更加明亮了。
等等，那好像是一塊陽光。
雪小班拉開了窗簾。陽光灑了進來，均勻的把金色的光輝抹在房間裡，好像一幅陽光的油畫。雪小班的雪白頭髮被映射的熠熠生輝，她用手擋住了太陽，眯起眼睛。但是仍然有絲絲金色的陽光透過指縫，照射在她的臉上。房間一旁的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完完全全浸沒在陽光里，而旁邊灶台上掛著的幾個鏟子和瓶瓶罐罐都在自己身上投影出一個小小的窗戶和小小的雪小班的照片。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嘖......」
雪小班把窗簾拉了回去。屋子裡再次被無邊的黑暗吞噬。雪小班打開檯燈，卻發現燈光比剛剛的陽光昏暗了許多。她纖細的手指按在檯燈的按鈕上，啪嗒一聲按滅了檯燈。接著，雪小班把身子從床的這邊探了一探，就輕鬆的碰到了在床那邊的窗簾。
外面傳來掃地的聲音。可能是鄰居家的林婆婆來打掃了。其實雪小班有時候也想不太明白，在這一間小小不足一百平米的房子裡，是怎麼竟然擠下了三四個住戶。她只知道自己這個房間是最小的一間，不過租金也是最實惠的一間。雪小班的手停在窗簾上，最終也是沒有拉開。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黑暗中，開始思考剛剛她夢到的情節。
她能確定，夢中的自己並不是自己。但雪小班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人是誰。是自己杜撰出的一個人嗎？最後她只能以這種理由自我欺騙。
這時，她的電腦傳來一陣滋滋聲。
是又一次自動啟動了麼？雪小班轉過身去，拉開椅子坐下。她那破舊的電腦是幾星期前入住這裡時買來的便宜貨，就連是幾手的都不清楚。顯示屏上因損壞而顯現的線條五顏六色的，那鍵盤也缺了幾個按鍵，而現在那幾個按鍵被雪小班用鄰居林婆婆送的塑料片補上了。她的手指按了一下顯示屏的開關，隨著一陣嗡嗡聲，顯示屏總算是開了機，顯示出幾個掉色的logo字母——MODR。
輸入密碼，進入桌面，壁紙是系統自帶的一張草地圖片，除了有些模糊之外並不影響使用。而在屏幕左下角，閃閃跳動的是如今的時間：星元2165年4月25日。突然，一個淡灰色的窗口跳了出來：一個未知的用戶通過網絡給雪小班發送了一個可執行文件。雪小班的心縮了一下。如今距離第三次菲亞自管區戰爭過去不久，有網絡都已經算好事情了，誰還會管你在網上發什麼呢。但是到了接收端這邊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雪小班記得之前的一個新聞，一位男子在自己家裡接受了一個文件，他的位置就被公開到了網上，沒幾天哪裡就只剩下家徒四壁和一具屍體——連屍體上的血肉都被「清潔工」收割，僅剩皚皚白骨了。
雖說現在是在「以太教團」的自管區，但是畢竟自管區上面就是達克聯邦政府的行政區，而且附近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天堂」在監視著，誰知道這封文件來自何方。作為戰亂時期的人，誰會掉以輕心呢？
如果是半年前的自己，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打開這個文件，雪小班想。畢竟，如果一個人失去了一切，那麼他又有什麼可留戀的呢？
雪小班把那個文件放到了名為「代辦」的文件夾中，關掉了電腦。
星元2139年6月1日，菲亞，黑域
雪小班坐在椅子上，喝著紅茶。她看著那濃的發黑的紅茶，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在上古文獻中紅茶也叫做「黑茶」。
「你好些了麼？」
是岩田薰的聲音。雪小班喝著紅茶，思緒飄回了她和岩田薰的初遇。
岩田薰是雪小班來到黑域後最先見到的一個活人。與她預想的黑域不同，這裡似乎安靜的出奇，似乎和她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連早晨的雞鳴也省去了。但是極度安靜換來的是極度的危險，她並不知道下一秒路邊會跳出什麼。也許，是「清潔工」？那些披著人皮的機械怪物的確是不少人的死因。道路兩旁是排列無序外形如同墓碑一般的黑灰色樓房，通體深灰，濃烈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看著那些低矮的樓房，雪小班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白川值子。
雪小班並沒有三歲前的記憶。從她記事起，她的父親雪思淼就很少在家。只要每次父親回來，家裡人總會包一頓餃子，為他接風洗塵。而雪小班發現，每當這時，家中成員的談話絕對會往一個方向發展：「洄游計劃」。雪小班對這個計劃了解甚少，她只清楚父親是這個計劃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並且處於一種不可取代的地位。之所以這麼認為，是因為她曾經多次從父親的包中翻找出許多文件，上面用鮮紅的印章印著「絕密」字樣。雪小班的觀察力從小就異於常人，於是她又發現了些蛛絲馬跡：幾乎所有人對父親的稱呼都是「研究員先生」或者「雪前輩」，只有母親會稱呼他為「笨蛋」和「家外居士」。她記得最清楚的是一次吃飯，母親因為不滿父親半個月半個月不回家，於是鬧起脾氣說他是「把家當成了旅店」，還親昵的敲了父親的頭。從那時起，雪小班就發現母親似乎只是把父親當成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並且極度的討厭父親的工作。因此父親幾乎從來不在家裡談工作。
而幾天前她從家中逃出來時，因為母親死在了家中，於是不得不為她豎起了一塊簡陋的墓碑，碑的材料是她的小黑板，上面用幼稚的筆跡歪歪扭扭的寫著「白川值子之墓」。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塊黑板早就被「清潔工」連同他母親屍體上的血肉一起帶走了。
菲亞就是這樣的，死亡不是痛苦的終點，就是一種狀態的轉變，僅此而已。
在走過了幾間樓房後，她終於看到了一個活物。在她略微的掃了一眼後，驚奇的發現那傢伙竟然是一個人的背影。雪小班心中產生了一絲的慰藉。其實，無論那東西是什麼，就算是一隻狗，也能給予同樣的效果——因為那本身就只是緩解了雪小班內心的一點孤獨感。只不過上天並不是那麼好心，當雪小班興高采烈的走過去想要和那個身影打招呼時，那個身影突然機械地轉過頭來，然後，向雪小班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一瞬間，雪小班呆在原地。頃刻後，她拔腿就跑。因為那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台「清潔工」。那扭曲的發霉的長滿了蛆的腐爛人臉已經不知道在他臉上粘了幾天了，隱隱約約露出那張臉皮下的機械組織。一瞬間，她發了瘋似的奔跑，想著快點離開這裡。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還是「清潔工」的那雙鐵鉤劃破空氣的聲音，她不敢回頭。
突然，在她身前閃過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真正的人影，只不過她手上拿的是槍。
這下完了。雪小班想著。
突然，那人影舉起了槍。要死掉了麼？雪小班想著。她迅速地回顧了自己的一生，除了童年時代，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一聲槍響，雪小班感到震驚。她沒死。那人影向她招了招手，於是出於一個十歲孩子的好奇心，她跟了上去。
「你在想什麼？」岩田薰的聲音打斷了回憶。於是雪小班放下了紅茶，才發現此時茶杯里已經空空如也了。「再給我來一杯吧。」
「小孩子不要多喝啊。」岩田薰說道。
忽然，門開了，走進來一位渾身酒氣的男人和一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