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骸輓歌
碎星荒原·天哭墳場
夜燼的指尖觸碰到隕核虛影時，整片荒原突然寂靜。太淵殘識凝聚的鬼火面孔驟然坍縮，化作漫天流螢鑽入地縫——那些螢火竟是微縮的星辰本源，每一粒都承載著被吞噬星域臨終的悲鳴。
「它們在畏懼你。「夜漓的銀髮無風自動，發梢凝結出冰晶星圖，「哥哥，你現在的命核…像黑洞一樣饑渴。「
夜燼低頭凝視掌心，星紋遊走如活物。方才吞噬的胚胎物質在體內沸騰，某種超越認知的權柄正在甦醒。他忽然屈指輕彈，千米外一座孤峰瞬間分解為基本粒子，又在心念轉動間重組為通天劍碑——碑文正是歸墟中見過的「囚天道者，終為天道所囚「。
「造物主的小把戲。「璃光用繃帶纏住空洞的眼眶，星圖之眼消失後，她周身反而流轉著更晦澀的波動，「當年太淵全盛時期，揮袖便能捏出恆星系。但祂依然被困在……「
地縫中突然探出青銅巨掌。夜燼創造的劍碑被碾成齏粉，碎屑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柄星芒長劍，卻在觸及巨掌前自行崩解。直到此刻，眾人才看清那巨掌的全貌：竟是半截插入地心的星艦殘骸，艦體表面蠕動著血肉與機械融合的增生組織。
「葬天艦的殘軀……「璃光骨刀出鞘，「看來太淵把最後的力量寄生在艦體上了。「
夜漓突然捂住右眼。她的指縫滲出銀漿，落地竟生出散發星輝的菌類：「艦艙深處…有東西在呼喚這些星辰本源……「
話音未落，荒原上所有墳塋同時炸開。數萬具身披星紋裹屍布的骸骨破土而出，它們的胸腔內跳動著幽藍火種，動作整齊如軍隊列陣。夜燼嗅到熟悉的氣息——這些火種與妹妹的銀漿同源。
「星神胎的失敗品。「璃光扯開一具骸骨的裹屍布，露出布滿縫合線的軀體，「當年皇朝用十萬孕婦培育容器，只有你妹妹存活。這些……是胎死腹中的怨靈。「
鬼火骸骨齊齊跪拜。星艦殘骸裂開豁口，伸出一條由神經索編織的血肉階梯。夜燼的命核突然劇烈震顫，某種源自基因本能的恐懼席捲全身——就像羚羊遇見深淵。
「要逃嗎？「夜漓的右眼完全化為銀漿池，不斷滴落星輝菌種，「它給出的坐標…是父親最後出現的位置。「
璃光突然割破手腕，將血灑在菌群上。菌絲瘋長成星圖，顯現出夜天闕的靈力殘痕：「三個心跳前，他還活著。「
夜燼龍化特徵再度浮現，這次連額角都生出晶狀犄角：「那就去問問這位好父親……「他踏碎地面沖天而起，「憑什麼拿我當容器！「
葬天艦·腐星之間
艦內空間比外界龐大百倍。肉壁上的神經索如柳條垂落，末端拴著浸泡在營養液中的星殿修士——有些還能轉動眼球，更多的已長出獸類肢體。夜燼認出幾個蒼溟城熟面孔，包括當年剋扣丹藥的庫房執事。
「活著的神蝕現象。「璃光用刀尖挑起一截變異觸手，「太淵的污染比二十年前更嚴重了。「
前方傳來齒輪咬合聲。數百具青銅人偶從肉壁擠出，它們手持星紋長戟，關節處鑲嵌著命核碎片。夜漓的銀漿菌絲剛觸及人偶，就被戟尖吸收轉化。
「星海靈族的機關術……「璃光瞳孔收縮，「這個文明早在皇朝崛起前就滅絕了！「
人偶陣列突然分開。陰影中浮現金屬蓮台，台上坐著個身披皇朝冕服的身影——當那人抬頭時，夜燼的血液幾乎凝固：那是他自己的臉。
「容器終於來了。「冕服夜燼的聲音帶著金屬迴響，「比預計晚了十七年八個月零九天。「
夜燼的龍爪貫穿對方胸膛，卻抓出一把齒輪：「什麼東西？「
「星海靈族最高傑作——【萬象傀】。「假夜燼的皮膚剝落，露出內部精密到恐怖的機械結構，「用你三歲那年的基因樣本培育，每天輸入夜天闕的記憶數據，只為完美復刻'葬星人'波動……「
璃光的骨刀突然架在真夜燼頸間：「別動。你的命核頻率和它共鳴了。「
夜燼這才驚覺，自己的心跳正與萬象傀的齒輪運轉同步。艦體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某個存在正順著共鳴頻率急速逼近。
「哥哥小心！「夜漓的銀髮纏住夜燼腰身向後急拽。原先站立處的地板化為漩渦，浮出半顆被星鏈纏繞的巨腦——那腦組織表面鑲嵌著夜天闕的臉。
「父…親？「夜燼的命核幾乎停跳。
巨腦上的無數張嘴同時開合：「快逃…燼兒…太淵在利用你的共鳴甦醒……「
萬象傀突然解體，零件暴雨般射向巨腦。每塊零件都刻著逆星訣，組合成封印陣圖：「計劃變更，第一千二百零九號實驗體回收失敗，啟動湮滅程序。「
夜燼發狂般轟擊封印陣，星神權柄卻石沉大海。璃光咳著血拽他：「沒用的！這是星海靈族燃燒文明之火創造的弒神陣，除非……「
夜漓突然笑了。她摘下右眼，銀漿池中浮起一枚冰晶：「除非有星神胎自願獻祭。「她將冰晶按進夜燼眉心，「哥哥，這次輪迴…要記得多吃糖糕。「
冰晶炸裂的強光中，夜燼看見無數輪迴的記憶碎片。每一次夜漓都死在弒神陣前，用星髓改寫他的命運線。而這一次……
強光吞沒萬象傀。當夜燼恢復視覺時，巨腦上的父親面容正急速年輕化，最終定格在青年模樣。星鏈寸斷，夜天闕的虛影溫柔地覆住夜漓消散中的殘軀：「這次輪迴，你終於找到破局之鑰了……「
艦體開始崩潰。璃光拖著夜燼沖向出口：「你父親用最後意識啟動了葬天艦自毀程序！「
夜燼死死盯著掌心星紋——那裡蜷縮著夜漓最後一縷銀髮。當眾人衝出艦體時，荒原上空懸浮著九個黑袍人影，他們胸前的星殿徽記拼合成完整星圖。
「星殿九大尊者……「璃光苦笑，「原來都是星海靈族的傀儡。「
夜燼額間晶角暴漲，星紋爬滿全身：「來得正好。「他撕開胸膛，露出跳動著黑焰的命核，「省得我去找……「
碎星荒原上空亮起第九顆太陽。
夜燼的指尖觸碰到隕核虛影時，整片荒原突然寂靜。太淵殘識凝聚的鬼火面孔驟然坍縮，化作漫天流螢鑽入地縫——那些螢火竟是微縮的星辰本源，每一粒都承載著被吞噬星域臨終的悲鳴。
「它們在畏懼你。「夜漓的銀髮無風自動，發梢凝結出冰晶星圖，「哥哥，你現在的命核…像黑洞一樣饑渴。「
夜燼低頭凝視掌心，星紋遊走如活物。方才吞噬的胚胎物質在體內沸騰，某種超越認知的權柄正在甦醒。他忽然屈指輕彈，千米外一座孤峰瞬間分解為基本粒子，又在心念轉動間重組為通天劍碑——碑文正是歸墟中見過的「囚天道者，終為天道所囚「。
「造物主的小把戲。「璃光用繃帶纏住空洞的眼眶，星圖之眼消失後，她周身反而流轉著更晦澀的波動，「當年太淵全盛時期，揮袖便能捏出恆星系。但祂依然被困在……「
地縫中突然探出青銅巨掌。夜燼創造的劍碑被碾成齏粉，碎屑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柄星芒長劍，卻在觸及巨掌前自行崩解。直到此刻，眾人才看清那巨掌的全貌：竟是半截插入地心的星艦殘骸，艦體表面蠕動著血肉與機械融合的增生組織。
「葬天艦的殘軀……「璃光骨刀出鞘，「看來太淵把最後的力量寄生在艦體上了。「
夜漓突然捂住右眼。她的指縫滲出銀漿，落地竟生出散發星輝的菌類：「艦艙深處…有東西在呼喚這些星辰本源……「
話音未落，荒原上所有墳塋同時炸開。數萬具身披星紋裹屍布的骸骨破土而出，它們的胸腔內跳動著幽藍火種，動作整齊如軍隊列陣。夜燼嗅到熟悉的氣息——這些火種與妹妹的銀漿同源。
「星神胎的失敗品。「璃光扯開一具骸骨的裹屍布，露出布滿縫合線的軀體，「當年皇朝用十萬孕婦培育容器，只有你妹妹存活。這些……是胎死腹中的怨靈。「
鬼火骸骨齊齊跪拜。星艦殘骸裂開豁口，伸出一條由神經索編織的血肉階梯。夜燼的命核突然劇烈震顫，某種源自基因本能的恐懼席捲全身——就像羚羊遇見深淵。
「要逃嗎？「夜漓的右眼完全化為銀漿池，不斷滴落星輝菌種，「它給出的坐標…是父親最後出現的位置。「
璃光突然割破手腕，將血灑在菌群上。菌絲瘋長成星圖，顯現出夜天闕的靈力殘痕：「三個心跳前，他還活著。「
夜燼龍化特徵再度浮現，這次連額角都生出晶狀犄角：「那就去問問這位好父親……「他踏碎地面沖天而起，「憑什麼拿我當容器！「
葬天艦·腐星之間
艦內空間比外界龐大百倍。肉壁上的神經索如柳條垂落，末端拴著浸泡在營養液中的星殿修士——有些還能轉動眼球，更多的已長出獸類肢體。夜燼認出幾個蒼溟城熟面孔，包括當年剋扣丹藥的庫房執事。
「活著的神蝕現象。「璃光用刀尖挑起一截變異觸手，「太淵的污染比二十年前更嚴重了。「
前方傳來齒輪咬合聲。數百具青銅人偶從肉壁擠出，它們手持星紋長戟，關節處鑲嵌著命核碎片。夜漓的銀漿菌絲剛觸及人偶，就被戟尖吸收轉化。
「星海靈族的機關術……「璃光瞳孔收縮，「這個文明早在皇朝崛起前就滅絕了！「
人偶陣列突然分開。陰影中浮現金屬蓮台，台上坐著個身披皇朝冕服的身影——當那人抬頭時，夜燼的血液幾乎凝固：那是他自己的臉。
「容器終於來了。「冕服夜燼的聲音帶著金屬迴響，「比預計晚了十七年八個月零九天。「
夜燼的龍爪貫穿對方胸膛，卻抓出一把齒輪：「什麼東西？「
「星海靈族最高傑作——【萬象傀】。「假夜燼的皮膚剝落，露出內部精密到恐怖的機械結構，「用你三歲那年的基因樣本培育，每天輸入夜天闕的記憶數據，只為完美復刻'葬星人'波動……「
璃光的骨刀突然架在真夜燼頸間：「別動。你的命核頻率和它共鳴了。「
夜燼這才驚覺，自己的心跳正與萬象傀的齒輪運轉同步。艦體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某個存在正順著共鳴頻率急速逼近。
「哥哥小心！「夜漓的銀髮纏住夜燼腰身向後急拽。原先站立處的地板化為漩渦，浮出半顆被星鏈纏繞的巨腦——那腦組織表面鑲嵌著夜天闕的臉。
「父…親？「夜燼的命核幾乎停跳。
巨腦上的無數張嘴同時開合：「快逃…燼兒…太淵在利用你的共鳴甦醒……「
萬象傀突然解體，零件暴雨般射向巨腦。每塊零件都刻著逆星訣，組合成封印陣圖：「計劃變更，第一千二百零九號實驗體回收失敗，啟動湮滅程序。「
夜燼發狂般轟擊封印陣，星神權柄卻石沉大海。璃光咳著血拽他：「沒用的！這是星海靈族燃燒文明之火創造的弒神陣，除非……「
夜漓突然笑了。她摘下右眼，銀漿池中浮起一枚冰晶：「除非有星神胎自願獻祭。「她將冰晶按進夜燼眉心，「哥哥，這次輪迴…要記得多吃糖糕。「
冰晶炸裂的強光中，夜燼看見無數輪迴的記憶碎片。每一次夜漓都死在弒神陣前，用星髓改寫他的命運線。而這一次……
強光吞沒萬象傀。當夜燼恢復視覺時，巨腦上的父親面容正急速年輕化，最終定格在青年模樣。星鏈寸斷，夜天闕的虛影溫柔地覆住夜漓消散中的殘軀：「這次輪迴，你終於找到破局之鑰了……「
艦體開始崩潰。璃光拖著夜燼沖向出口：「你父親用最後意識啟動了葬天艦自毀程序！「
夜燼死死盯著掌心星紋——那裡蜷縮著夜漓最後一縷銀髮。當眾人衝出艦體時，荒原上空懸浮著九個黑袍人影，他們胸前的星殿徽記拼合成完整星圖。
「星殿九大尊者……「璃光苦笑，「原來都是星海靈族的傀儡。「
夜燼額間晶角暴漲，星紋爬滿全身：「來得正好。「他撕開胸膛，露出跳動著黑焰的命核，「省得我去找……「
碎星荒原上空亮起第九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