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臨場悟道
「都放下筆，下課前，我說兩句。」張德明敲了下講台。
「今天我們東升高中有一場籃球比賽，在下午四點在我校東升籃球場舉行。根據校領導的指示，本校學生可以前往球場為校隊加油助威，也可以在教室進行自習。」
「先別交頭接耳，我提醒兩個事。第一，去看球的，要注意紀律，本班同學要坐在一起，不能隨意走動。第二，或則教室，或則球場，不允許在校園走動，會有巡查老師監督，一旦我這裡收到巡查舉報，後果自負。」
「聽明白沒有！」
「明白！」
「陳放！」
「到！」
「我班陳放，將代表我校，參加比賽，在此，作為你的老師，班主任，我希望你為班級爭光，為學校爭光！「張德明很嚴肅的看著陳放。
陳放在老師，同學集體注視下，忽然有種神聖的感覺。
「請放心，我會努力！」
「加油，打爆南安！」王震忽然喊了起來。
「對，打爆他們！」
隨著大家異口同聲的喊，陳放趕緊抱拳：「一定不給12班丟臉！」
「呦呵！」教室響起一陣怪叫。
張德明猛力敲著講台：「別起鬨。」然後對陳放道：「陳放，出來下。」
陳放趕緊跟了出去，剛才這感覺有點受不了，尤其是林曦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
「老師。」
「最近任課老師都反饋你學習很認真，看來是我格局低，早應該鼓勵你去打籃球。」
陳放苦笑：「老師，你就別打趣我了。」
「好好打，別受傷，身體最重要。」
「嗯，我會很注意的。」
「回去吧。」張德明擺了下手。
回到教室里的陳放，被同學團團圍住，費了老大勁才掙脫出來，剛坐回位置，王震劉俊甄信又圍了上來。
「我們設計了一個很牛的口號，你聽聽。」
「別啊，幹嘛搞得這麼騷。」陳放頭大了。
王震不解：「陳放，我發現你現在真的不一樣了，以前這種事都是你求著我們來搞的。」
陳放只能舉手投降：「行，你說吧。」
「陳放陳放，乘風破浪，翻江倒海！」劉俊清了下嗓子，揚起嗓門就喊。
汗直接從頭頂冒出來，陳放痛苦的捂住頭趴在桌上：「三位大哥，求放過。」
「不好嗎？諧音加成語，霸氣又威猛，我們想了很久的！」王震不高興了。
此刻，教室喇叭響起了：「通知通知，籃球校隊成員，請到東升球場集合。」
陳放跳了起來，沖了出去：「我謝謝你們，走了走了。」
「喂，靠，一下就跑了。」王震喊不及，只能嘆氣道，隨後跑到講台拍桌喊道：「同學們，待會我希望我們全班都去看比賽，不准不去！」
「對，為陳放加油！」劉俊甄信立刻配合喊道。
「肯定去，剛好看看陳放大殺四方！」有同學喊道。
「那必須的，你們不知道，現在陳放可厲害了！」王震眉飛色舞。
相比教室的亂糟糟，此刻東升球場顯得很肅靜。
陳放是最晚趕到的，他一進球場就看到大家站得整整齊齊，前面有幾人站在前面，等跑過去，岳綱立刻介紹道：「校長，這是副隊長陳放」
校長！
陳放心頭一震。
仔細一看，還真是校長戚建中老爺子。
戚建中，老校長，在東升已經幹了快二十年，看年紀應該是打算在東升高中退休。
東升有現在的成績，是跟他老人家分不開關係的，是受師生廣為尊敬的校長。
「看上去就很有精神。」老校長點評了句，然後問岳綱：「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
「又是一年聯賽了，各位同學，感謝你們為校爭光，也衷心祝願你們獲得好成績，不過也要知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老校長簡短的說了下。
「就不耽誤你們備戰了，我會在看台為大家吶喊助威。」
送走校長後，周立海又說了幾句，看下時間便把今天的福利說了下：「午餐由學校提供，待會都去小食堂集合。」
「哇喔！」全隊歡呼起來。
看著周立海也走了，岳綱對陳放道：「你也來兩句？」
陳放擺手：「放過我。」
「那這節課怎麼搞？」
陳放沉吟了下：「投下籃，中遠距離的。」
「都去拿球，換衣服。」岳綱喊道。
在陳放的帶領下，現在東升都是進行壓力投籃，兩人一組，一防一攻。
陳放在獨自練習，他現在對跳投逐漸找到了一些感覺，命中率也有持續，不會出現斷崖式的中斷。
「薛沖！」陳放打算上下強度，今天不知道為何，感覺特別好。
「你來干擾。」
「好，那我來真的。」薛沖摩拳擦掌。
「這是當然。」
「隊長，你幫我倒數5秒，從5開始數。」陳放又交代下。
訓練就是實戰化，讓自己崩住弦。
「5。」
陳放拖曳步持球，薛沖滑步跟上。
「4。」
胯下接背運，把薛沖重心定在中心點。
「3。」
猛然墜步後蹬交叉步，突出半個身位。
「2。」
快速合球跳起，出手。
「1。」
籃球穿網命中。
「厲害！」薛沖不得不服，比陳放高了十厘米，就是封不住。
「再來。」陳放感覺有些東西像慢慢打開的門，他已經能看到門縫後的景象。
「5。」
胯下運球。
「4。」
一個in&out，晃開薛沖。
「3。」
推球左突，合球跳起。
「2。」
當讀秒喊出2的時候，陳放已經出手，而薛沖封蓋的大手，也從陳放額頭前划過。
「刷！」
籃球刷網聲很清脆。
「靠，就差一點，陳放，你出手好快，我還以為這次能蓋到！」薛沖懊悔的跳腳。
真的有感覺了，陳放強壓內心的狂喜，屬於自己的，終究不能被奪走，它，就要回來了。
「再來！」
「5。」
陳放接球做三威脅。
「4。」
右腳斜踏，同時作勢向右放球。
「3。」
保持開步姿態舉球做投籃。
「2。」
直接以撒開腿的姿勢跳起，托球額前，臂角度數極低的程度下頂肘抖腕。
看得入神的岳綱，都忘了喊1，目送籃球以翻滾極快的弧線，射進籃筐。
薛衝壓根就沒跳，他被剛才陳放的三威脅直接死死定在原地，只是徒勞的伸了下手。
陳放一直保持著投籃姿勢，久久未放下。
「鈴！」上午第四節下課的鈴聲恰好響起。
「走嘍，去吃免費大餐！」全隊大叫起來，能吃到學校的福利，機會太難得了。
「陳放走啊。」岳綱雖有些奇怪，但沒多想，招呼道。
「你們去，別吃太多，七分飽就可以。」陳放拒絕，他現在不敢走，他要保持這道門一直打開著，抓住感覺不放。
「這？」岳綱莫名其妙。
「去吧，幫我帶點吃的，不要米飯。」陳放去撿球，他現在滿腦子就是投籃。
「陳隊這是？」薛沖有些不解，但岳綱拉著他就走。
「可能是悟出了什麼，走。」岳綱胡亂訓了個理由，喊著全隊離開球場。
很快，整個球場就剩陳放一人，撿球，投籃，反覆著。
整個球場，迴響著籃筐和籃球合奏出的青春交響曲。
命中率在肉眼的提升，陳放已經記不得他投了多少，他只是感覺到跳投好像成了呼吸，跳起，出手，整個技術動作全部隱去，只剩下出手那一剎那的感覺。
這種感覺頗有小說《倚天屠龍記》里張三丰傳搜太極拳後問張無忌，你都忘了？
都忘了。
九九歸一，這個一就是投籃那一瞬。
在陳放忘我中跳投，就餐剛回到球場的隊員，靜靜的看著，被陳放驚人的命中率震撼得鴉雀無聲。
不光是命中，還有陳放跳起出手的姿勢。
優美端莊，每一次跳投，你只能記住他出手那一刻，像一張張定格的畫面。
「好傢夥，真的頓悟了？」岳綱難以相信。
陳放的跳投一直在練，眾所周知的事。就是不到一小時前，他的投籃姿態，還略顯生澀，命中率更是無法琢磨。
可轉眼，像換了一個人，從動作，從姿態，從命中率，從節奏，從出手速率。
不需明說了，這就是頓悟了。
跳投開竅了。
誰也不敢打擾，生怕破壞，於是東升全隊，就這樣看了足足半小時。
一直到陳放累了，大口喘息，他發現大家正坐在入口處的看台，便奇怪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岳綱生怕其他人多嘴，馬上回答，端著飯盒過來。
「來，先吃點。」
「好！」陳放從入神中出來，頓時感覺肚子咕咕叫，感謝了一聲，便端起飯盒去旁邊看台。
「都做下基本熱身，促進消化。」岳綱安排好後，就坐在陳放旁邊，也不說話，看著他吃。
陳放被看得奇怪，他心裡其實高興得很，沒想到，跳投以這種方式回來，而且這種感覺，要比原先更令自己舒服，他現在都不分辨不出，到底是原先更好，還是現在。
「你瞅啥？」冷不丁冒了句東北話。
「瞅你帥！」岳綱嘿嘿的笑，他搞不懂為什麼一轉眼，陳放的跳投就這麼強，但這不妨礙他狂喜啊。
賽前悟道，還有什麼別這個更驚喜的嗎？
「老哥有眼光！」陳放心情大好，人也更隨性，像跟王震那樣，和岳綱打趣著。
「哎！」岳綱看著空蕩蕩的球場，感慨：「再過兩個小時，這裡就鑼鼓喧天，人聲沸嚷。」
「所以呢？」陳放喊著個雞腿問。
「所以，我感覺到一種使命感，我不能讓同學失望。」岳綱很認真。
「喂，怎麼全是雞腿？」陳放沒搭理這種神經話，指著餐盒裡的雞腿問。
「你不是很喜歡吃雞腿嗎？」
「誰跟你說的？我更喜歡吃牛肉。」
「哦，那下次。」
「今天天氣很好啊，不過有幾朵雲，下午不會下雨吧。」岳綱開始擔憂。
「神經！」陳放站起來，把最後雞腿吃掉，然後找個陰涼地。
「你幹嘛？」
「午覺半小時，別喊我，我要睡到自然醒。」陳放直挺挺的躺在看台石板條上，真的去睡了。
「還有這習慣……。」
岳綱忽然就不知道要幹嘛，走走停停，四處搭話，旁邊練球的楊杉實在看不下去了。
「隊長，你別這麼緊張啊？」
「我緊張嗎？」
「很緊張。」
「額！肚子不舒服，我要去拉個屎。」
看著岳綱跑遠，薛沖大無語：「怎麼感覺比我還拉跨？」
「可能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楊杉看了一眼，躺在高台一動不動的陳放。
「快點開始吧，我的大刀饑渴難耐啊。」薛沖很亢奮猛拍球。
楊杉一個人運球走遠，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哎！
不僅球隊，整個東升的校園，都陷入一種莫名的興奮，同學都知道下午有場球可以看，對於輸贏先不考慮，畢竟是等於第二節就可以自由不上課了，這種便宜，機會太難得了。
就如一個學生祈禱：各路神仙，保佑東升贏球，那樣我們就又有放假的機會了。
隨著上課鈴的響起，下午兩節課，可能是全校上課質量最差的，當第二節下課鈴響起那刻，整個校園沸騰了，無數的學生匯成一條紅白浪潮，滾滾向球場奔騰而去。
同一時刻，東升北大門緩緩打開，一輛綠色大巴，開了進來。
南安高中，來了！
距離比賽，還剩最後半小時。
「今天我們東升高中有一場籃球比賽，在下午四點在我校東升籃球場舉行。根據校領導的指示，本校學生可以前往球場為校隊加油助威，也可以在教室進行自習。」
「先別交頭接耳，我提醒兩個事。第一，去看球的，要注意紀律，本班同學要坐在一起，不能隨意走動。第二，或則教室，或則球場，不允許在校園走動，會有巡查老師監督，一旦我這裡收到巡查舉報，後果自負。」
「聽明白沒有！」
「明白！」
「陳放！」
「到！」
「我班陳放，將代表我校，參加比賽，在此，作為你的老師，班主任，我希望你為班級爭光，為學校爭光！「張德明很嚴肅的看著陳放。
陳放在老師，同學集體注視下，忽然有種神聖的感覺。
「請放心，我會努力！」
「加油，打爆南安！」王震忽然喊了起來。
「對，打爆他們！」
隨著大家異口同聲的喊，陳放趕緊抱拳：「一定不給12班丟臉！」
「呦呵！」教室響起一陣怪叫。
張德明猛力敲著講台：「別起鬨。」然後對陳放道：「陳放，出來下。」
陳放趕緊跟了出去，剛才這感覺有點受不了，尤其是林曦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
「老師。」
「最近任課老師都反饋你學習很認真，看來是我格局低，早應該鼓勵你去打籃球。」
陳放苦笑：「老師，你就別打趣我了。」
「好好打，別受傷，身體最重要。」
「嗯，我會很注意的。」
「回去吧。」張德明擺了下手。
回到教室里的陳放，被同學團團圍住，費了老大勁才掙脫出來，剛坐回位置，王震劉俊甄信又圍了上來。
「我們設計了一個很牛的口號，你聽聽。」
「別啊，幹嘛搞得這麼騷。」陳放頭大了。
王震不解：「陳放，我發現你現在真的不一樣了，以前這種事都是你求著我們來搞的。」
陳放只能舉手投降：「行，你說吧。」
「陳放陳放，乘風破浪，翻江倒海！」劉俊清了下嗓子，揚起嗓門就喊。
汗直接從頭頂冒出來，陳放痛苦的捂住頭趴在桌上：「三位大哥，求放過。」
「不好嗎？諧音加成語，霸氣又威猛，我們想了很久的！」王震不高興了。
此刻，教室喇叭響起了：「通知通知，籃球校隊成員，請到東升球場集合。」
陳放跳了起來，沖了出去：「我謝謝你們，走了走了。」
「喂，靠，一下就跑了。」王震喊不及，只能嘆氣道，隨後跑到講台拍桌喊道：「同學們，待會我希望我們全班都去看比賽，不准不去！」
「對，為陳放加油！」劉俊甄信立刻配合喊道。
「肯定去，剛好看看陳放大殺四方！」有同學喊道。
「那必須的，你們不知道，現在陳放可厲害了！」王震眉飛色舞。
相比教室的亂糟糟，此刻東升球場顯得很肅靜。
陳放是最晚趕到的，他一進球場就看到大家站得整整齊齊，前面有幾人站在前面，等跑過去，岳綱立刻介紹道：「校長，這是副隊長陳放」
校長！
陳放心頭一震。
仔細一看，還真是校長戚建中老爺子。
戚建中，老校長，在東升已經幹了快二十年，看年紀應該是打算在東升高中退休。
東升有現在的成績，是跟他老人家分不開關係的，是受師生廣為尊敬的校長。
「看上去就很有精神。」老校長點評了句，然後問岳綱：「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
「又是一年聯賽了，各位同學，感謝你們為校爭光，也衷心祝願你們獲得好成績，不過也要知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老校長簡短的說了下。
「就不耽誤你們備戰了，我會在看台為大家吶喊助威。」
送走校長後，周立海又說了幾句，看下時間便把今天的福利說了下：「午餐由學校提供，待會都去小食堂集合。」
「哇喔！」全隊歡呼起來。
看著周立海也走了，岳綱對陳放道：「你也來兩句？」
陳放擺手：「放過我。」
「那這節課怎麼搞？」
陳放沉吟了下：「投下籃，中遠距離的。」
「都去拿球，換衣服。」岳綱喊道。
在陳放的帶領下，現在東升都是進行壓力投籃，兩人一組，一防一攻。
陳放在獨自練習，他現在對跳投逐漸找到了一些感覺，命中率也有持續，不會出現斷崖式的中斷。
「薛沖！」陳放打算上下強度，今天不知道為何，感覺特別好。
「你來干擾。」
「好，那我來真的。」薛沖摩拳擦掌。
「這是當然。」
「隊長，你幫我倒數5秒，從5開始數。」陳放又交代下。
訓練就是實戰化，讓自己崩住弦。
「5。」
陳放拖曳步持球，薛沖滑步跟上。
「4。」
胯下接背運，把薛沖重心定在中心點。
「3。」
猛然墜步後蹬交叉步，突出半個身位。
「2。」
快速合球跳起，出手。
「1。」
籃球穿網命中。
「厲害！」薛沖不得不服，比陳放高了十厘米，就是封不住。
「再來。」陳放感覺有些東西像慢慢打開的門，他已經能看到門縫後的景象。
「5。」
胯下運球。
「4。」
一個in&out，晃開薛沖。
「3。」
推球左突，合球跳起。
「2。」
當讀秒喊出2的時候，陳放已經出手，而薛沖封蓋的大手，也從陳放額頭前划過。
「刷！」
籃球刷網聲很清脆。
「靠，就差一點，陳放，你出手好快，我還以為這次能蓋到！」薛沖懊悔的跳腳。
真的有感覺了，陳放強壓內心的狂喜，屬於自己的，終究不能被奪走，它，就要回來了。
「再來！」
「5。」
陳放接球做三威脅。
「4。」
右腳斜踏，同時作勢向右放球。
「3。」
保持開步姿態舉球做投籃。
「2。」
直接以撒開腿的姿勢跳起，托球額前，臂角度數極低的程度下頂肘抖腕。
看得入神的岳綱，都忘了喊1，目送籃球以翻滾極快的弧線，射進籃筐。
薛衝壓根就沒跳，他被剛才陳放的三威脅直接死死定在原地，只是徒勞的伸了下手。
陳放一直保持著投籃姿勢，久久未放下。
「鈴！」上午第四節下課的鈴聲恰好響起。
「走嘍，去吃免費大餐！」全隊大叫起來，能吃到學校的福利，機會太難得了。
「陳放走啊。」岳綱雖有些奇怪，但沒多想，招呼道。
「你們去，別吃太多，七分飽就可以。」陳放拒絕，他現在不敢走，他要保持這道門一直打開著，抓住感覺不放。
「這？」岳綱莫名其妙。
「去吧，幫我帶點吃的，不要米飯。」陳放去撿球，他現在滿腦子就是投籃。
「陳隊這是？」薛沖有些不解，但岳綱拉著他就走。
「可能是悟出了什麼，走。」岳綱胡亂訓了個理由，喊著全隊離開球場。
很快，整個球場就剩陳放一人，撿球，投籃，反覆著。
整個球場，迴響著籃筐和籃球合奏出的青春交響曲。
命中率在肉眼的提升，陳放已經記不得他投了多少，他只是感覺到跳投好像成了呼吸，跳起，出手，整個技術動作全部隱去，只剩下出手那一剎那的感覺。
這種感覺頗有小說《倚天屠龍記》里張三丰傳搜太極拳後問張無忌，你都忘了？
都忘了。
九九歸一，這個一就是投籃那一瞬。
在陳放忘我中跳投，就餐剛回到球場的隊員，靜靜的看著，被陳放驚人的命中率震撼得鴉雀無聲。
不光是命中，還有陳放跳起出手的姿勢。
優美端莊，每一次跳投，你只能記住他出手那一刻，像一張張定格的畫面。
「好傢夥，真的頓悟了？」岳綱難以相信。
陳放的跳投一直在練，眾所周知的事。就是不到一小時前，他的投籃姿態，還略顯生澀，命中率更是無法琢磨。
可轉眼，像換了一個人，從動作，從姿態，從命中率，從節奏，從出手速率。
不需明說了，這就是頓悟了。
跳投開竅了。
誰也不敢打擾，生怕破壞，於是東升全隊，就這樣看了足足半小時。
一直到陳放累了，大口喘息，他發現大家正坐在入口處的看台，便奇怪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岳綱生怕其他人多嘴，馬上回答，端著飯盒過來。
「來，先吃點。」
「好！」陳放從入神中出來，頓時感覺肚子咕咕叫，感謝了一聲，便端起飯盒去旁邊看台。
「都做下基本熱身，促進消化。」岳綱安排好後，就坐在陳放旁邊，也不說話，看著他吃。
陳放被看得奇怪，他心裡其實高興得很，沒想到，跳投以這種方式回來，而且這種感覺，要比原先更令自己舒服，他現在都不分辨不出，到底是原先更好，還是現在。
「你瞅啥？」冷不丁冒了句東北話。
「瞅你帥！」岳綱嘿嘿的笑，他搞不懂為什麼一轉眼，陳放的跳投就這麼強，但這不妨礙他狂喜啊。
賽前悟道，還有什麼別這個更驚喜的嗎？
「老哥有眼光！」陳放心情大好，人也更隨性，像跟王震那樣，和岳綱打趣著。
「哎！」岳綱看著空蕩蕩的球場，感慨：「再過兩個小時，這裡就鑼鼓喧天，人聲沸嚷。」
「所以呢？」陳放喊著個雞腿問。
「所以，我感覺到一種使命感，我不能讓同學失望。」岳綱很認真。
「喂，怎麼全是雞腿？」陳放沒搭理這種神經話，指著餐盒裡的雞腿問。
「你不是很喜歡吃雞腿嗎？」
「誰跟你說的？我更喜歡吃牛肉。」
「哦，那下次。」
「今天天氣很好啊，不過有幾朵雲，下午不會下雨吧。」岳綱開始擔憂。
「神經！」陳放站起來，把最後雞腿吃掉，然後找個陰涼地。
「你幹嘛？」
「午覺半小時，別喊我，我要睡到自然醒。」陳放直挺挺的躺在看台石板條上，真的去睡了。
「還有這習慣……。」
岳綱忽然就不知道要幹嘛，走走停停，四處搭話，旁邊練球的楊杉實在看不下去了。
「隊長，你別這麼緊張啊？」
「我緊張嗎？」
「很緊張。」
「額！肚子不舒服，我要去拉個屎。」
看著岳綱跑遠，薛沖大無語：「怎麼感覺比我還拉跨？」
「可能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楊杉看了一眼，躺在高台一動不動的陳放。
「快點開始吧，我的大刀饑渴難耐啊。」薛沖很亢奮猛拍球。
楊杉一個人運球走遠，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哎！
不僅球隊，整個東升的校園，都陷入一種莫名的興奮，同學都知道下午有場球可以看，對於輸贏先不考慮，畢竟是等於第二節就可以自由不上課了，這種便宜，機會太難得了。
就如一個學生祈禱：各路神仙，保佑東升贏球，那樣我們就又有放假的機會了。
隨著上課鈴的響起，下午兩節課，可能是全校上課質量最差的，當第二節下課鈴響起那刻，整個校園沸騰了，無數的學生匯成一條紅白浪潮，滾滾向球場奔騰而去。
同一時刻，東升北大門緩緩打開，一輛綠色大巴，開了進來。
南安高中，來了！
距離比賽，還剩最後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