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試藥
愛麗絲猛地扭頭盯著他，孟季良很坦然地與她眼神交匯。
一分鐘後，愛麗絲開口了，「你想要什麼？」
「什麼要什麼？」孟季良一時沒反應過來。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愛麗絲緩緩說出這句話，頓了頓後又接道，「能讓脊柱斷了的人很快恢復，這種方法肯定很貴。所以，我要付出什麼，才能得到它。」
「你不需要付出什麼。」孟季良搖頭，「畢竟，我都無法確定方法是否有效。」
「還是說一個吧。我也算死過一次的人了，如果你的條件我無法接受，我還是直接死了的好。」
「那好吧，我就說一個。」孟季良嘆口氣，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倔強，「如果成功的話。以後你要為我做一件事，一件不違背當地法律的事。」
「這個條件太輕了，不過，我接受了。」愛麗絲呼出一口氣，對方的條件讓她鬆了一口氣，但她心裡卻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那好，我準備一下。」孟季良轉身去了另一個屋，拿出試管，用針管全部抽了出來。夕陽下，針管里的血液散發著星星點點的銀光，有些好看，卻也有些詭異。這些銀光是狐妖的血液裡帶著的，不知有什麼作用，但顯然沒有時間去實驗了。
孟季良拿著針管來到愛麗絲身邊，肌注進了她的上臂，然後把輸液器拔掉，把剩下的液體當成水一樣餵進了她的嘴裡。「好了，你睡一覺吧，希望一覺醒來你就能恢復如初了。」
愛麗絲滿臉的困惑，但卻沒有多問，只是依言閉上了眼睛，不久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孟季良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邊，閉目養神。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太陽也已落山，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愛麗絲睡得很香，看似沒有任何動靜。孟季良點燃油燈，燈下看美人，他沒覺得女人那張沒擦乾淨的臉變得更好看，反而隱隱覺得對方的皮膚有些透明。
開始了。孟季良心中一驚。
只見愛麗絲脖子上的血管慢慢變粗，隨著心臟的跳動，甚至有一種像是血液聚集成球狀被泵到腦中的樣子。
突然，愛麗絲的眉毛皺了起來，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神情，嘴裡發出咯咯咯的磨牙聲。接著，她臉上的血管和神經根根鼓起，整張臉都顯得猙獰起來，隨後，肉眼可見的，她的皮膚變成了赤紅色，身體開始膨脹，有一種身體變成了氣球，隨時會被吹炸的感覺。
孟季良大驚失色，但他除了把衣服剪開免得勒炸身體外，也只能躲在椅子背後，默默祈禱愛麗絲能撐過這一劫。
不知過了多久，愛麗絲的身體慢慢恢復了正常。孟季良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脈博，最後翻開眼皮看了下瞳孔。
看起來一切正常，孟季良放下了一多半心。再往下看，女人的身體上多了很多黑乎乎的東西。他搞不清這些是體內雜質，抑或只是身體滲出的組織液形成的髒東西，但他也不打算清理。如果女人能站起來，這個澡就讓她自己洗。如果站不起來，那愛麗絲最好的選擇，依然是自殺。
孟季良拿過被子給愛麗絲蓋在身上，他也坐在椅子上開始假寐。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屋內愛麗絲臉上，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孟季良淡淡地說道，聲音很平靜，但手，卻微微有些抖，「感覺，怎麼樣？」
愛麗絲看向孟季良，虛弱地點點頭。她先伸手在身上摸了一下，感覺到自己身上沒有衣服。她愣了一下，看了孟季良一眼，結果對方沒有絲毫反應。她又掀起被子看了一下，看到了身下壓著的被剪開的衣服，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低頭躺下，努力鼓起勇氣，把手伸向了自己大腿。
疼……
愛麗絲的臉抽動了一下，隨即一絲喜色浮上嘴角。接著，她動了一下腳趾。腳趾動了，愛麗絲感覺到了腳的存在，臉上的笑容更多了。而孟季良在旁邊也看到了腳趾的活動，他瞬間放下心來。
「謝謝，謝謝你。」愛麗絲從床上坐起來，一臉真誠地對孟季良說道，「您對我的恩情太大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來了，來了。這就是你說過的，」孟季良笑著轉成了中文，「『大恩不言謝』？」
愛麗絲也笑著，也用中英文混著說：「也許是『無以為報呢』」。
哈哈哈。
說著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只是兩人一個臉上滿是污垢卻也遮不住清秀，另一個戴著面罩卻依然眉目英挺。笑了一陣，愛麗絲抱著被子站了起來，「身上太髒了，我去洗個澡。」走了幾步，她又扭頭道，「我是真的覺得身上太髒了，沒有別的意思噢。」說完，她捂著嘴笑了起來，快速跑開了。
孟季良也跟著笑了笑，但在愛麗絲關上浴室門後，他就止住了笑容，開始思考愛麗絲恢復的原因。
巨人的血液中超量的幹細胞大約是愛麗絲能恢復知覺的原因，那她身體膨脹的原因就有些奇怪了。因為按物質守衡來算，正常的生物學是無法造成這一現象的，那麼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應該就是狐妖的血液。而且，狐妖本身就是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
孟季良有些頭疼，怪不得說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玄學的盡頭是神學。但話又說回來，玄學就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而神學，把二十一世紀的除數學外其他科學拿給中世紀的人看，又有哪個不是神學呢？
他不打算在現世里解釋狐妖的存在，因為他既沒有能力，也沒有財力。總感覺力量體系都不一樣，用現世的科研儀器，又怎麼可能輕易研究出來。
既然無法從中得到好處，也就不會在意於用掉的樣本，等以後有能力了，難道還找不到新的樣品嗎？但重要的就是，能力，現在怎麼能有能力？孟季良思來想去，怎麼也找不到安全的增長能力的方法。
呆在現世，會有巨人那樣的食物鏈上層，而且似乎還有血脈壓制和某種不是很靠譜的追查方法。對了，巨人的追查方法似乎主要靠嗅覺，那麼，愛麗絲會否因為得到巨人的血而被追殺？
他想了想，覺得可能性會小些。自己被追殺，是因為注射了父親給自己的樣品，而巨人注射的很可能是和自己一樣的樣品。同代之間，有可能存在著吞噬進化的可能。而愛麗絲，是注射了巨人的血液成份，哪怕在分離時還殘存著血脈力量，也大概率無法再補充甚至強化原提供者。
但，還是有一定可能的，比如，元十三限。
「哈，怎麼可能？」孟季良自己笑了，巨人流出的幾滴血怎麼可能有多大作用。
嗯，回到開頭。要增加能力，只有回到里世界了。套用一句話，回到里世界是找死，留在表世界（現世）是等死。找死還有生的可能，等死，就只有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的孟季良深呼吸幾口，看了看還在發出淅淅瀝瀝水聲的浴室方向，聳聳肩，向前邁出一步，一秒多的時間他便消失在房間中。地上，只剩下他從山洞裡拿走的那隻皮箱。
一分鐘後，愛麗絲開口了，「你想要什麼？」
「什麼要什麼？」孟季良一時沒反應過來。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愛麗絲緩緩說出這句話，頓了頓後又接道，「能讓脊柱斷了的人很快恢復，這種方法肯定很貴。所以，我要付出什麼，才能得到它。」
「你不需要付出什麼。」孟季良搖頭，「畢竟，我都無法確定方法是否有效。」
「還是說一個吧。我也算死過一次的人了，如果你的條件我無法接受，我還是直接死了的好。」
「那好吧，我就說一個。」孟季良嘆口氣，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倔強，「如果成功的話。以後你要為我做一件事，一件不違背當地法律的事。」
「這個條件太輕了，不過，我接受了。」愛麗絲呼出一口氣，對方的條件讓她鬆了一口氣，但她心裡卻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那好，我準備一下。」孟季良轉身去了另一個屋，拿出試管，用針管全部抽了出來。夕陽下，針管里的血液散發著星星點點的銀光，有些好看，卻也有些詭異。這些銀光是狐妖的血液裡帶著的，不知有什麼作用，但顯然沒有時間去實驗了。
孟季良拿著針管來到愛麗絲身邊，肌注進了她的上臂，然後把輸液器拔掉，把剩下的液體當成水一樣餵進了她的嘴裡。「好了，你睡一覺吧，希望一覺醒來你就能恢復如初了。」
愛麗絲滿臉的困惑，但卻沒有多問，只是依言閉上了眼睛，不久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孟季良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邊，閉目養神。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太陽也已落山，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愛麗絲睡得很香，看似沒有任何動靜。孟季良點燃油燈，燈下看美人，他沒覺得女人那張沒擦乾淨的臉變得更好看，反而隱隱覺得對方的皮膚有些透明。
開始了。孟季良心中一驚。
只見愛麗絲脖子上的血管慢慢變粗，隨著心臟的跳動，甚至有一種像是血液聚集成球狀被泵到腦中的樣子。
突然，愛麗絲的眉毛皺了起來，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神情，嘴裡發出咯咯咯的磨牙聲。接著，她臉上的血管和神經根根鼓起，整張臉都顯得猙獰起來，隨後，肉眼可見的，她的皮膚變成了赤紅色，身體開始膨脹，有一種身體變成了氣球，隨時會被吹炸的感覺。
孟季良大驚失色，但他除了把衣服剪開免得勒炸身體外，也只能躲在椅子背後，默默祈禱愛麗絲能撐過這一劫。
不知過了多久，愛麗絲的身體慢慢恢復了正常。孟季良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脈博，最後翻開眼皮看了下瞳孔。
看起來一切正常，孟季良放下了一多半心。再往下看，女人的身體上多了很多黑乎乎的東西。他搞不清這些是體內雜質，抑或只是身體滲出的組織液形成的髒東西，但他也不打算清理。如果女人能站起來，這個澡就讓她自己洗。如果站不起來，那愛麗絲最好的選擇，依然是自殺。
孟季良拿過被子給愛麗絲蓋在身上，他也坐在椅子上開始假寐。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屋內愛麗絲臉上，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孟季良淡淡地說道，聲音很平靜，但手，卻微微有些抖，「感覺，怎麼樣？」
愛麗絲看向孟季良，虛弱地點點頭。她先伸手在身上摸了一下，感覺到自己身上沒有衣服。她愣了一下，看了孟季良一眼，結果對方沒有絲毫反應。她又掀起被子看了一下，看到了身下壓著的被剪開的衣服，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低頭躺下，努力鼓起勇氣，把手伸向了自己大腿。
疼……
愛麗絲的臉抽動了一下，隨即一絲喜色浮上嘴角。接著，她動了一下腳趾。腳趾動了，愛麗絲感覺到了腳的存在，臉上的笑容更多了。而孟季良在旁邊也看到了腳趾的活動，他瞬間放下心來。
「謝謝，謝謝你。」愛麗絲從床上坐起來，一臉真誠地對孟季良說道，「您對我的恩情太大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來了，來了。這就是你說過的，」孟季良笑著轉成了中文，「『大恩不言謝』？」
愛麗絲也笑著，也用中英文混著說：「也許是『無以為報呢』」。
哈哈哈。
說著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只是兩人一個臉上滿是污垢卻也遮不住清秀，另一個戴著面罩卻依然眉目英挺。笑了一陣，愛麗絲抱著被子站了起來，「身上太髒了，我去洗個澡。」走了幾步，她又扭頭道，「我是真的覺得身上太髒了，沒有別的意思噢。」說完，她捂著嘴笑了起來，快速跑開了。
孟季良也跟著笑了笑，但在愛麗絲關上浴室門後，他就止住了笑容，開始思考愛麗絲恢復的原因。
巨人的血液中超量的幹細胞大約是愛麗絲能恢復知覺的原因，那她身體膨脹的原因就有些奇怪了。因為按物質守衡來算，正常的生物學是無法造成這一現象的，那麼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應該就是狐妖的血液。而且，狐妖本身就是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
孟季良有些頭疼，怪不得說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玄學的盡頭是神學。但話又說回來，玄學就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而神學，把二十一世紀的除數學外其他科學拿給中世紀的人看，又有哪個不是神學呢？
他不打算在現世里解釋狐妖的存在，因為他既沒有能力，也沒有財力。總感覺力量體系都不一樣，用現世的科研儀器，又怎麼可能輕易研究出來。
既然無法從中得到好處，也就不會在意於用掉的樣本，等以後有能力了，難道還找不到新的樣品嗎？但重要的就是，能力，現在怎麼能有能力？孟季良思來想去，怎麼也找不到安全的增長能力的方法。
呆在現世，會有巨人那樣的食物鏈上層，而且似乎還有血脈壓制和某種不是很靠譜的追查方法。對了，巨人的追查方法似乎主要靠嗅覺，那麼，愛麗絲會否因為得到巨人的血而被追殺？
他想了想，覺得可能性會小些。自己被追殺，是因為注射了父親給自己的樣品，而巨人注射的很可能是和自己一樣的樣品。同代之間，有可能存在著吞噬進化的可能。而愛麗絲，是注射了巨人的血液成份，哪怕在分離時還殘存著血脈力量，也大概率無法再補充甚至強化原提供者。
但，還是有一定可能的，比如，元十三限。
「哈，怎麼可能？」孟季良自己笑了，巨人流出的幾滴血怎麼可能有多大作用。
嗯，回到開頭。要增加能力，只有回到里世界了。套用一句話，回到里世界是找死，留在表世界（現世）是等死。找死還有生的可能，等死，就只有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的孟季良深呼吸幾口，看了看還在發出淅淅瀝瀝水聲的浴室方向，聳聳肩，向前邁出一步，一秒多的時間他便消失在房間中。地上，只剩下他從山洞裡拿走的那隻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