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乞丐
在這繁華京都的某條熱鬧長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街邊擺滿了各類攤販，有賣著精美綢緞的、有兜售新鮮果蔬的、也有展示著精巧手工藝品的，好一幅熱鬧非凡的市井畫卷。
「快追！快追！莫要讓那小崽子跑了！」只見一群孩童，如脫韁的小野馬般，呼喊著追趕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他們手中各自拿著五花八門的物件當作「武器」，有的握著從街邊撿來的尖銳小石塊，有的揮舞著從樹上折下的細長柳條，還有的高舉著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粗粗木棒。這群孩童滿臉兇相，嘴裡不停地喊打喊罵著，那叫嚷聲在這熱鬧的長街上顯得格外刺耳，卻也並未引起太多旁人的關注。
一旦追上那小男孩，他們便是一頓拳腳相加，打得小男孩東倒西歪。隨後又吆喝著讓小男孩接著跑，緊接著再追上去繼續毆打，如此反覆多次，小男孩被折騰得狼狽不堪。
小男孩終究年幼體弱，跑了一陣後，腳步愈發沉重，最後實在是跑不動了，也不想再跑了。反正每次結局都是遭一頓毒打，索性他鼓足了勇氣，帶著哭腔大聲質問道：「爾等為何要欺凌於我、毆打於我？我又未曾招惹你們！」
其中一個身著錦緞小衫的孩童，臉上掛著扭曲的壞笑，陰陽怪氣地說道：「未曾招惹我們？瞧瞧你這一身髒兮兮的模樣，簡直污了吾等的雙眼，看著便叫人作嘔，不打你打誰！」說罷，他又趾高氣昂地指揮著這群孩童，惡狠狠地喊道：「給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便是打死了也無妨，莫要懼怕，到時候都去找我爹便是，我爹自會為吾等善後！」
其他孩童一聽這話，頓時來了勁頭，下手打得更加兇狠，噼里啪啦的毆打聲在這長街上迴響，可周圍的攤販和過往的行人只是遠遠地觀望，無人敢上前阻攔，一個個臉上皆是冷漠之色，仿佛眼前這殘忍的一幕不過是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罷了。
就在這危急時刻，街邊鐵匠鋪里，一位光著膀子、肌肉結實的打鐵小哥，正掄著大錘在火爐旁打鐵。他聽到外面的動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猛地停下手中動作，將大錘往地上一扔，便要衝出去喝止。可還沒等他邁出步子、發出聲響，就被身旁的人一把捂住了嘴巴，硬生生地把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呵斥給憋了回去。打鐵小哥又驚又怒，扭頭一看，捂住他嘴的正是隔壁藥鋪的李掌柜。
「李掌柜，你這是作甚？快快放開我！你沒瞧見那小娃娃都快被打死了嗎？」打鐵小哥心急如焚，奮力掙扎著，雙眼通紅地瞪著李掌柜。
「我瞧見了。」李掌柜壓低了聲音，神色緊張地說道。
「那你還抓著我？趕緊去救人啊！」打鐵小哥急得眼眶都快紅了，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
「莫要衝動，你且先聽我說完，聽完之後你再決定去不去。你初來此地不過數月，此地的情況你尚不熟知。你且瞧瞧那群孩童中的那個孩子王，便是穿著錦綢長衫的那位，他可是徐府徐老爺最為疼愛的幼子，徐老爺的名號你應當是知曉的吧！那徐老爺在這京都之中可是權勢滔天，對這個小兒子更是寵溺有加，不論這小兒子犯下何種事端，他都能輕而易舉地擺平。莫說是打死幾個咱們這般沒背景、沒實力的平頭百姓了，在他眼裡，弄死咱們就如同踩死一隻螻蟻般輕易，根本無人會在意。此前便有一人，不過是罵了他兩句，抱怨了一下，結果他便命家奴牽來一條餓了數日的惡犬，直接將那人給活活咬死了。再者，在這亂世之中，誰不想謀求一份安穩的生計？能在徐小少爺身旁伺候著，對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來說，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所以才無人敢去招惹這徐小少爺呀。」李掌柜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孩子被打死吧。」打鐵小哥咬著牙，攥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
「反正我是不敢管，我家中尚有一大家子人要靠我養活呢。我若是出了什麼變故，或者連累他們跟著我一起受罪，那可真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到時候想死都難。如今，就只能看這小子的命夠不夠大了。」李掌柜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捂住打鐵小哥嘴巴的手。
打鐵的小哥氣得渾身發抖，他狠狠地捏了捏攥緊的拳頭，隨後又無力地舒展開來，最終還是沒再說話，只是滿臉悲憤地默默看著不遠處那殘忍的毆打場景。
「此子名叫『徐斌』，那可是徐家的寶貝疙瘩，在這京都之中是出了名的頑劣。可迫於徐府那滔天的權勢，咱們這些尋常百姓也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大家都選擇明哲保身，只求能平平安安的，儘量不去觸碰這徐小少爺的威嚴。」李掌柜繼續低聲說著，眼神里透著深深的無奈。
「聽聞徐老太爺他們家族，那可真是壞事做盡，魚肉百姓、草菅人命之事沒少干，簡直是喪盡天良，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據說要懲罰他們一族呢。他家原本有七個兒子，結果先後都夭折了，眾人皆說這就是老天爺對他們家的懲罰。如今就只剩這最小的一個了。原本這個也是要早夭的，可不知為何，數年前他家突然來了一位老道，那老道竟然幫他們家逆天改命，救活了奄奄一息的徐家小少爺。可誰能想到，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們家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比以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呀，那個妖老道還把這徐小少爺收為了唯一的弟子，打這以後，這徐家小少爺更是無法無天了，經常干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小乞丐蜷縮在地上，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像一隻受傷的刺蝟，他用雙手死死地抱住腦袋，心中不停地呼喊著：「娘親，娘親……」可那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始終沒有掉下來一滴，仿佛他知道，就算是大聲呼喊，在這殘酷的現實面前也是無濟於事，更別說是掉下幾滴眼淚能換來同情了。他只能拼命地蜷縮著身體，努力讓自己被打的地方儘量都落在背上，以此來抵抗那鑽心的疼痛，心中只盼著這群惡霸能打得快一點，早點結束這噩夢般的一切……
「我這是死了嗎？為何周遭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小乞丐捂著還有些脹痛的腦袋，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道。就在他剛要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一股鑽心的疼痛猛地襲來。「啊！啊！好疼啊！我應當是未死，聽老人們說，人死後是沒有感覺的。可是這又是何處？哎？我怎會來到此地？記得傍晚被那群人毆打，然後便暈了，當時我應當是躺在暢陽街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
小乞丐在這黑暗中摸索著，心裡害怕極了。突然，他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跤，差點摔倒在地，這一下可把他嚇得不輕，他頓時大聲地喊叫起來，試圖通過大喊大叫來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再害怕。過了好一會兒，四周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只有他自己的喊叫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清脆的水滴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迴蕩，顯得格外詭異。小乞丐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心中滿是狐疑：「奇怪，怎麼還會有回音呢？我這是在哪裡呀？」
「那傢伙應當是死了吧。應當未死，王道長說未死那就是未死。到底死了沒有，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就在這時，小乞丐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他趕忙抬頭望去，只見一束光亮從一個小小的點慢慢擴大，直直地照了進來。借著這光亮，小乞丐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這分明就是一口很深的水井，水井內部空間還挺大的，裡面有不少水。小乞丐此刻正站在一塊大青石上，他深吸一口氣，不禁感到一陣後怕，心想：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可就要掉進水裡了。
「哎呦，這小鬼還真是命大，還真沒死呢！」井口上方的人挪開了用石磨盤蓋住的井口，正探頭向下觀望著。
小乞丐抬頭望著井口，眼中滿是憤怒與哀求，大聲喊道：「放我出去！爾等憑什麼把我關起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憑什麼？哼，就憑我家小少爺心裡高興唄！他就愛看你這小乞丐可憐巴巴的模樣，那可有意思得很呢，哈哈哈。」隨著這囂張的話語聲，沒過多久，便瞧見不遠處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身著極為華貴衣衫的少年，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
那少年身著一襲錦緞長袍，袍上繡著精美的雲紋圖案，領口袖口皆鑲著華麗的金邊，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是出自宮廷繡坊之手，盡顯其家境的殷實與尊貴。
「喲，小乞丐，這不是還活著呢嘛！我瞅著他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呀，你們之前怎麼還說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呢？」少年雙手抱胸，滿臉戲謔地說道。
「回小少爺，昨天把他抬回來的時候，確實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了，我們也正納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一個下人趕忙恭敬地回話，腦袋都快低到胸口了。
「小少爺，我知道是咋回事兒了。」就在這時，另一個下人壯著膽子開口道，「昨天抬他進來的時候，正好被王道長看見了，然後王道長就在他的眉心和胸口上各點了一下，之後就吩咐說『把這個小乞丐扔去枯井吧。』我琢磨著，可能就是王道長昨天那兩下子救了這小乞丐一命呢！」
「師傅？師傅他老人家向來是不會管這些瑣碎事兒的呀，怎麼會出手救這小乞丐呢？這可不合常理啊。不行，我得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身著華貴衣衫的少年一邊嘟囔著，一邊快步走到井口前，探著身子向下望去，隨後大聲喊道：「小乞丐，你這命還挺大的嘛！昨天都成那樣兒了，你居然還能挺過來，行啊行啊。本來可是打算叫他們把你扔進狗籠里的，沒想到你竟然被師傅給救了。哼，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咯！」
說罷，少年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扭頭便向手下吩咐道：「把井蓋給我蓋好嘍，你們幾個，跟我過來。還有你們倆個，去把黑豹牽過來，等下我可要好好看看人狗大戰，哈哈哈，想想就興奮得很吶！」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這群人便簇擁著少年，漸漸遠去，只留下那小乞丐獨自一人在這幽深昏暗的枯井之中，呆呆地發著愣。他的眼神里透著絕望與無助，望著井口上方那一小片逐漸消失的光亮，心中滿是對未知命運的恐懼。
「快追！快追！莫要讓那小崽子跑了！」只見一群孩童，如脫韁的小野馬般，呼喊著追趕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他們手中各自拿著五花八門的物件當作「武器」，有的握著從街邊撿來的尖銳小石塊，有的揮舞著從樹上折下的細長柳條，還有的高舉著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粗粗木棒。這群孩童滿臉兇相，嘴裡不停地喊打喊罵著，那叫嚷聲在這熱鬧的長街上顯得格外刺耳，卻也並未引起太多旁人的關注。
一旦追上那小男孩，他們便是一頓拳腳相加，打得小男孩東倒西歪。隨後又吆喝著讓小男孩接著跑，緊接著再追上去繼續毆打，如此反覆多次，小男孩被折騰得狼狽不堪。
小男孩終究年幼體弱，跑了一陣後，腳步愈發沉重，最後實在是跑不動了，也不想再跑了。反正每次結局都是遭一頓毒打，索性他鼓足了勇氣，帶著哭腔大聲質問道：「爾等為何要欺凌於我、毆打於我？我又未曾招惹你們！」
其中一個身著錦緞小衫的孩童，臉上掛著扭曲的壞笑，陰陽怪氣地說道：「未曾招惹我們？瞧瞧你這一身髒兮兮的模樣，簡直污了吾等的雙眼，看著便叫人作嘔，不打你打誰！」說罷，他又趾高氣昂地指揮著這群孩童，惡狠狠地喊道：「給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便是打死了也無妨，莫要懼怕，到時候都去找我爹便是，我爹自會為吾等善後！」
其他孩童一聽這話，頓時來了勁頭，下手打得更加兇狠，噼里啪啦的毆打聲在這長街上迴響，可周圍的攤販和過往的行人只是遠遠地觀望，無人敢上前阻攔，一個個臉上皆是冷漠之色，仿佛眼前這殘忍的一幕不過是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罷了。
就在這危急時刻，街邊鐵匠鋪里，一位光著膀子、肌肉結實的打鐵小哥，正掄著大錘在火爐旁打鐵。他聽到外面的動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猛地停下手中動作，將大錘往地上一扔，便要衝出去喝止。可還沒等他邁出步子、發出聲響，就被身旁的人一把捂住了嘴巴，硬生生地把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呵斥給憋了回去。打鐵小哥又驚又怒，扭頭一看，捂住他嘴的正是隔壁藥鋪的李掌柜。
「李掌柜，你這是作甚？快快放開我！你沒瞧見那小娃娃都快被打死了嗎？」打鐵小哥心急如焚，奮力掙扎著，雙眼通紅地瞪著李掌柜。
「我瞧見了。」李掌柜壓低了聲音，神色緊張地說道。
「那你還抓著我？趕緊去救人啊！」打鐵小哥急得眼眶都快紅了，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
「莫要衝動，你且先聽我說完，聽完之後你再決定去不去。你初來此地不過數月，此地的情況你尚不熟知。你且瞧瞧那群孩童中的那個孩子王，便是穿著錦綢長衫的那位，他可是徐府徐老爺最為疼愛的幼子，徐老爺的名號你應當是知曉的吧！那徐老爺在這京都之中可是權勢滔天，對這個小兒子更是寵溺有加，不論這小兒子犯下何種事端，他都能輕而易舉地擺平。莫說是打死幾個咱們這般沒背景、沒實力的平頭百姓了，在他眼裡，弄死咱們就如同踩死一隻螻蟻般輕易，根本無人會在意。此前便有一人，不過是罵了他兩句，抱怨了一下，結果他便命家奴牽來一條餓了數日的惡犬，直接將那人給活活咬死了。再者，在這亂世之中，誰不想謀求一份安穩的生計？能在徐小少爺身旁伺候著，對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來說，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所以才無人敢去招惹這徐小少爺呀。」李掌柜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孩子被打死吧。」打鐵小哥咬著牙，攥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
「反正我是不敢管，我家中尚有一大家子人要靠我養活呢。我若是出了什麼變故，或者連累他們跟著我一起受罪，那可真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到時候想死都難。如今，就只能看這小子的命夠不夠大了。」李掌柜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捂住打鐵小哥嘴巴的手。
打鐵的小哥氣得渾身發抖，他狠狠地捏了捏攥緊的拳頭，隨後又無力地舒展開來，最終還是沒再說話，只是滿臉悲憤地默默看著不遠處那殘忍的毆打場景。
「此子名叫『徐斌』，那可是徐家的寶貝疙瘩，在這京都之中是出了名的頑劣。可迫於徐府那滔天的權勢，咱們這些尋常百姓也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大家都選擇明哲保身，只求能平平安安的，儘量不去觸碰這徐小少爺的威嚴。」李掌柜繼續低聲說著，眼神里透著深深的無奈。
「聽聞徐老太爺他們家族，那可真是壞事做盡，魚肉百姓、草菅人命之事沒少干，簡直是喪盡天良，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據說要懲罰他們一族呢。他家原本有七個兒子，結果先後都夭折了，眾人皆說這就是老天爺對他們家的懲罰。如今就只剩這最小的一個了。原本這個也是要早夭的，可不知為何，數年前他家突然來了一位老道，那老道竟然幫他們家逆天改命，救活了奄奄一息的徐家小少爺。可誰能想到，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們家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比以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呀，那個妖老道還把這徐小少爺收為了唯一的弟子，打這以後，這徐家小少爺更是無法無天了，經常干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小乞丐蜷縮在地上，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像一隻受傷的刺蝟，他用雙手死死地抱住腦袋，心中不停地呼喊著：「娘親，娘親……」可那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始終沒有掉下來一滴，仿佛他知道，就算是大聲呼喊，在這殘酷的現實面前也是無濟於事，更別說是掉下幾滴眼淚能換來同情了。他只能拼命地蜷縮著身體，努力讓自己被打的地方儘量都落在背上，以此來抵抗那鑽心的疼痛，心中只盼著這群惡霸能打得快一點，早點結束這噩夢般的一切……
「我這是死了嗎？為何周遭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小乞丐捂著還有些脹痛的腦袋，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道。就在他剛要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一股鑽心的疼痛猛地襲來。「啊！啊！好疼啊！我應當是未死，聽老人們說，人死後是沒有感覺的。可是這又是何處？哎？我怎會來到此地？記得傍晚被那群人毆打，然後便暈了，當時我應當是躺在暢陽街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
小乞丐在這黑暗中摸索著，心裡害怕極了。突然，他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跤，差點摔倒在地，這一下可把他嚇得不輕，他頓時大聲地喊叫起來，試圖通過大喊大叫來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再害怕。過了好一會兒，四周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只有他自己的喊叫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清脆的水滴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迴蕩，顯得格外詭異。小乞丐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心中滿是狐疑：「奇怪，怎麼還會有回音呢？我這是在哪裡呀？」
「那傢伙應當是死了吧。應當未死，王道長說未死那就是未死。到底死了沒有，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就在這時，小乞丐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他趕忙抬頭望去，只見一束光亮從一個小小的點慢慢擴大，直直地照了進來。借著這光亮，小乞丐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這分明就是一口很深的水井，水井內部空間還挺大的，裡面有不少水。小乞丐此刻正站在一塊大青石上，他深吸一口氣，不禁感到一陣後怕，心想：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可就要掉進水裡了。
「哎呦，這小鬼還真是命大，還真沒死呢！」井口上方的人挪開了用石磨盤蓋住的井口，正探頭向下觀望著。
小乞丐抬頭望著井口，眼中滿是憤怒與哀求，大聲喊道：「放我出去！爾等憑什麼把我關起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憑什麼？哼，就憑我家小少爺心裡高興唄！他就愛看你這小乞丐可憐巴巴的模樣，那可有意思得很呢，哈哈哈。」隨著這囂張的話語聲，沒過多久，便瞧見不遠處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身著極為華貴衣衫的少年，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
那少年身著一襲錦緞長袍，袍上繡著精美的雲紋圖案，領口袖口皆鑲著華麗的金邊，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是出自宮廷繡坊之手，盡顯其家境的殷實與尊貴。
「喲，小乞丐，這不是還活著呢嘛！我瞅著他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呀，你們之前怎麼還說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呢？」少年雙手抱胸，滿臉戲謔地說道。
「回小少爺，昨天把他抬回來的時候，確實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了，我們也正納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一個下人趕忙恭敬地回話，腦袋都快低到胸口了。
「小少爺，我知道是咋回事兒了。」就在這時，另一個下人壯著膽子開口道，「昨天抬他進來的時候，正好被王道長看見了，然後王道長就在他的眉心和胸口上各點了一下，之後就吩咐說『把這個小乞丐扔去枯井吧。』我琢磨著，可能就是王道長昨天那兩下子救了這小乞丐一命呢！」
「師傅？師傅他老人家向來是不會管這些瑣碎事兒的呀，怎麼會出手救這小乞丐呢？這可不合常理啊。不行，我得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身著華貴衣衫的少年一邊嘟囔著，一邊快步走到井口前，探著身子向下望去，隨後大聲喊道：「小乞丐，你這命還挺大的嘛！昨天都成那樣兒了，你居然還能挺過來，行啊行啊。本來可是打算叫他們把你扔進狗籠里的，沒想到你竟然被師傅給救了。哼，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咯！」
說罷，少年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扭頭便向手下吩咐道：「把井蓋給我蓋好嘍，你們幾個，跟我過來。還有你們倆個，去把黑豹牽過來，等下我可要好好看看人狗大戰，哈哈哈，想想就興奮得很吶！」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這群人便簇擁著少年，漸漸遠去，只留下那小乞丐獨自一人在這幽深昏暗的枯井之中，呆呆地發著愣。他的眼神里透著絕望與無助，望著井口上方那一小片逐漸消失的光亮，心中滿是對未知命運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