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諾恩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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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馬克西米,打起精神來,想想你即將要發達的日子,你不應該感到興奮嗎!」

  一輛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行駛,出了家趕馬的馬夫外,車上還坐著三個人。

  他們雖然出身不同,命運不同,但他們有著同樣破舊的衣服,和髒兮兮滿是灰塵的面孔。

  許久未清洗導致皮膚泛出淡淡紅色血絲,再加上長時間暴露在寒風下,那皮膚簡直如同樹皮般粗躁。

  被稱為馬克西米的男性看起來有些低迷,似乎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黑色的眼圈像是浣熊,因此並未理會對方。

  「喂!」那人扭頭對著另外一個人說道,「說點什麼吧......嗯......」

  他遲疑了一會,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神秘人。

  他敢確定這個人絕對不是為了保暖,而且他夾克的右袖子明顯是縫補上去的,與其他部位的材料不同。

  而且他能明顯的聞到這位神秘人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他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

  「該死,我該叫你什麼,僱傭兵?遊俠?還是別的什麼,我該叫你現帥氣的先生,還是美麗的小姐。天吶你們兩個隨便哪個說點話吧,或者偉大的馬夫先生,您......」

  「朋友。」

  馬夫打斷了他,這個人自言自語了一路,甚至比酒館,妓院,聚會上的吟遊詩人還能說。

  「我建議你閉上你的嘴巴!羅伯特對嗎?我忠心地警告你,祖瑪的溫度比你想像的要低的多,寒風會像蛇一般鑽進你的喉嚨,狠狠的撕咬你的胃,讓你整天都只能在床上或在地上打滾。」

  羅伯特聞言向下咽了口唾液,將嘴巴抿成一條縫,可他的眼睛依舊在打量那位神秘人,仿佛他一直盯著看就能將厚重的衣服看穿一樣。

  那神秘人依舊沒有理會他,伸手將圍脖又向上提了提。

  「真無趣。」羅伯特喃喃道。

  太陽掛在天空中一直跟隨馬車前進,終於在它泛出紅金色的光芒時,馬車停在了一座繁榮的城市門口。

  「七枚銀幣,謝謝各位閣下。」馬夫恭敬的微微一笑,對三人伸出手。

  「原諒我要這麼多,你們也知道,祖瑪很少有人會乘坐馬車回到四分五裂的巴澤,這裡就像是某種意義上的天堂不是嗎,因此我要在這裡等候數天,甚至會單獨返程。」

  馬夫無奈的說道。

  「這地方可真冷啊,是不是馬克西米,是不是神秘的先生。」

  「餵。」馬克西米疲倦的說道,「你熟悉這裡,趕緊找個你覺得最好的酒館吧,我需要休息。」

  「當然,當然,不知道這位先生是否興趣與我同行呢?」

  那神秘人點了點頭,發出了低沉的嗓音,讓人無法判斷他的年齡。

  「真不錯,你是個男人。現在好了,我有兩位保鏢,我甚至比大部分吟遊詩人還要有面子。就像馬夫所說,我的夢想其實一直想當個歌手,可我沒有金錢去購買昂貴的琴或者笛子。」

  三人將銀幣放在馬夫深處的手中,後者開心的數著那些銀幣,並拍了拍他的馬兒。

  羅伯特走在二人前方,似乎在他嘴裡說出來的話題永遠不會結束,一個接一個,這與他身後兩位沉默不語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神秘人用他那灰色的雙眸掃視著附近,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裡。

  祖瑪不屬於人類,當然,他也不屬於其他種族的管轄範圍。

  「歡迎來到諾恩之都,我的兩位朋友,我簡直愛死這裡了。」羅伯特轉了個身,地上的積雪讓他打了個踉蹌險些摔倒。

  「那該死的酒館在哪?我快撐不住了。」

  「馬克西米,原諒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為何這麼困?」

  「因為那該死的半精靈,她簡直是我見過最美的生物,我不惜犧牲了我寶貴的睡眠時間。」

  說罷,馬克西米連上竟然漏出了一絲痴漢的微笑,就連回想起都會意猶未盡。

  羅伯特沉默半晌,這讓他想起一個人,隨後他疑問道:「那你為何拋棄她來到祖馬,我想這裡大部分的半精靈,甚至四分之一精靈,都不會讓你碰她們半根手指,她們高傲自潔,天吶,就像傳說中的仙女一般。」

  「當然是為了生活,羅伯特,你認識我這麼久了,也知道我是一位冒險家,我喜歡的是追求未知的刺激,我不可能在一座城市居住那麼久,哎呀,趕緊找住處吧,我沒有力氣跟你廢話了。」


  羅伯特歪嘴笑了笑,四處觀望一下來證明自己沒有走錯路線。

  自從「金冠」王亨利一世坐在王位後,所有地區接二連三的出現變更。

  就像是巫師和鍊金術士像坩鍋內放置無數的材料所發生的連鎖反應一般。

  巴澤王國大多數的省會和區域都脫離,自立為王,因為亨利的暴行實在讓他們無法忍受。

  所有平民都在盼望有人出手殺掉這位該死的病態國王,但實際上沒人敢這麼做,也無法做。

  膽小的亨利強化了眾神殿,在防禦方面固若金湯,就連一隻飛蟲都飛不進去,因為他認為有些巫師是可以變換身形的。

  「我們到了。」

  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家極為普通的酒館,一進門便能聞到刺鼻的鹹魚味。

  兩個大酒桶搭上一片木板代替了桌前的板凳,再看顧客的穿著打扮,顯然這裡的消費水平並沒有那麼高。

  但只要有地方住,三個人就很知足。

  走了進去,酒館老闆正在與一位小麥色皮膚的少女愉快的聊天,並未發覺他們的存在。

  「丹福勒!又在憑你那拙計的小伎倆調戲美女?」

  「哦。」酒館老闆驚訝的轉過身,「看看是誰來了,趕緊找個地方坐吧。」

  「丹,我的朋友,你還有三間房間嗎?我的朋友快被疲憊奪走性命了。」

  「閉上你的臭嘴。」馬克西米皺眉輕聲叫罵。

  「你聽聽。」羅伯特道,「他罵人都像只綿羊。」

  「當然有,這是鑰匙,二樓的三間房間都是你們的,押金5枚銀幣。」

  「還要押金?」羅伯特不懷好意的笑到,湊上前摸,那少女嫌棄的向後退,隨後走開,坐在了另外一桌滿是大漢的包圍中,很明顯是為了尋歡。

  「當然,介於上一次你對那吟遊詩人的不尊敬造成的影響,我應該收你10枚,或者15枚,或者......」

  「別說了,這是5枚銀幣。」羅伯特急忙從懷中掏出銀幣放在桌子上。

  「你的朋友的呢?」

  「他們自己付。」

  「我還以為你依舊大方。」酒館老闆丹福勒笑道。

  「自從得罪了那吟遊詩人,我把我親愛的馬兒都賣了,我倒是想大方。」

  羅伯特白了丹福勒一眼,無奈的表情讓他看起來竟有些可憐,但丹福勒可不會被那騙到。

  「你憑藉你那三寸不爛之舌,和天真的笑容,我想不用三天你就可以把你口袋裡的錢變成兩倍。」

  「你真了解我,丹。但我很希望你說的能夠變成現實,給我拿兩瓶啤酒。嘿,冒險家,神秘人,過來付押金了。」

  「你要什麼啤酒。」

  「最便宜的。」羅伯特扭頭看著正在掏銀幣的神秘人,「對了,朋友,忘記告訴你了,祖馬雖然魚龍混雜什麼種族都有,但他們最不歡迎的,就是你這樣的蒙面人,放心朋友,這裡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是沒有種族歧視的!」

  說罷,羅伯特用瞳孔輕撇了一下身後。

  那些正在喝酒的顧客無意不望向這邊,看著他。

  尤其是那三個面容兇狠的半獸人,他們咀嚼起來整個面部肌肉都在顫抖,獠牙泛黃露在外面。

  見狀,神秘人將銀幣放在桌子上,隨後謹慎的一點一點將頭上的裝束解開,他並不想在這裡與他人產生爭執,但如果因為漏出面孔而遭到攻擊,他也絲毫不會懼怕。

  就連準備上樓的馬克西米都停下腳步,用半睜的眼睛好奇的望去。

  「天吶。」羅伯特倒吸一口冷氣,「你是劍術大師,獨行者,巫師,維卡羅的佩格!」

  灰眸男子淡淡的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而對於這些莫名其妙的稱謂,他早已見慣不慣,傳言知道他是一位男爵,但卻不知道他的姓氏。

  大多數詩人們為了押韻或者其他原因,在他名字前加了「維卡羅的」得前綴,還有一些人則用了像「劍術大師」「獨行者」這樣的前綴。

  這對於佩格來說,已經不稀奇了。

  「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但我很好奇,兩年前你真如詩人口中所說,以一己之力對抗數十位淨化教會的教徒,並重傷了犀角騎士!」


  佩格依舊沒有否認,但他也沒有點頭。

  兩年的時間,他經歷了很多,曾經略顯幼嫩的面孔多了幾分滄桑,令他看起來更加沉穩。

  他的喪鐘長劍,已經不是那麼黢黑髮亮,而是遍布刮痕,這巧合證明他經歷了無數的磨練。

  他受夠了暗無天日的追捕,以及每天無目的的逃亡。

  每個城鎮,甚至村莊,總有幾位想要得到賞金的狂熱分子暗中突襲。

  就連與巴澤王國敵對的國家,都會有人為了金錢而選擇與佩格做對。

  他從一位徹底改變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的女性口中得知的祖瑪。

  來這裡主要的原因,是為了尋找薩諾、希爾和學院的蹤跡,那女性告訴他在這裡有可能會找到答案。

  而且這裡也很適合他居住,因為只要去過酒館的人,都曾聽過詩人們的歌謠。

  也一定會知道佩格是一位法師或者巫師,有的詩人歌頌他的英勇,有的卻詆毀,每個版本都各不相同。

  此時的他已經不在意那些了,只要不會有人主動挑事,那對他來說就是莫大的幸運。

  半獸人們並不認識佩格,於是不再看他,繼續狼吞虎咽。

  「你為什麼來到這裡。」羅伯特繼續問道。

  「因為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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