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話 出海
魏鑫扶著一根桃木拐，神情肅穆的立在船頭。
老劉和魏道一左一右站在魏鑫兩側，同樣是表情嚴肅。
若是尋常出海經商，按理說老劉肯定要樂開花了，因為他最近忽然發現自己在從商這方便還算有些天賦，在為甄家做事的這段時間裡也憑本事賺了些錢。
可就連此時船上最低一級的伙夫都知道，他們這次出海是帶著任務來的。
甄家的一支大商船在某一航線上突然失去了聯繫，出於一心要為甄生做些回報的心理，老劉便自告奮勇地親自上了陣。
魏鑫哪裡能閒的住，連哄帶騙地穩住了老劉後，偷摸跟到了船上來。
見恩公抱著殘軀都出發了，剛被賜了名姓的魏道又豈能幹坐著吃空餉，於是也加入了進來。
三人各自懷著各自的小心思不說，但終歸是多少出於對甄家的虧欠心理。
魏道看向自從登上船後，不是在船艙內觀察航海圖，就是在船頭抬頭仰望的魏鑫，心生敬佩。
恩公一定是想到萬全之策了，魏道心中這樣想著，又對魏鑫多出幾分敬佩來。
他哪裡會知道，此時看似表面一派鎮靜的魏鑫，寬大的袍子下兩腿正在拼命打戰。
還好來的時候穿了件足夠寬大的，要不然就丟人丟大了。
他每每走出船艙都是一副昂揚的樣子，但未必就不是他根本不敢低頭看。
是，「遠近聞名」的清河魏生，其實是個怕海的，而且非常怕。
他也不是沒想過向下偷瞄幾眼，可實在是無法阻止自己腦中隨之而來的一系列臆想畫面的生成，於是乾脆直到脖子都僵了，還是那樣昂首看著海面。
魏生啊魏生，好不爭氣啊！
然而除了憤憤地埋怨自己一句之外，一時好像真的想不出自己在這一程還能發揮其他什麼作用了。
當時心頭一熱便不計後果地悄悄上了船，如今卻只想著關鍵時刻別拖了大家的後腿就是萬事大吉了。
或許唯一值得厚顏去自勉的是，自己還好不暈船吧。
船艙內，魏鑫等人邊用飯邊商議著關於那艘貨值不菲的大商船的著落。
一是因為連日的風雨導致商船偏了航，如果是這樣那麼倒是不用太擔心，二則是發生了海難，整艘船沉了底，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就不屬於他們負責的範疇之內了。
魏鑫一口一個飯糰，接連咽下好幾個後，又咕咚往嘴裡送了一大碗茶方才滿意地和大夥對坐。
「老魏，近來不見，胃口見長啊，恢復的不錯。」
老劉顯然是被魏鑫突然的飯量驚了一下，連忙讚嘆說。
魏鑫白了白眼，問:
「老劉，我天天癱著的那段日子裡，你也出過不少躺海了吧?一定聽過水手們嘴裡的很多海上奇聞吧，講給咱們聽聽，再下下飯。」
劉嚴轉了轉眼珠，好像在斟酌著什麼，在猶豫了半天后，弱弱地說道:「老魏，俺要是把他們那些人的話都說出來，你可別怨俺禍亂軍心。」
魏鑫又氣又笑，反問到:「現在船艙就咱們三個，有什麼可禍亂的?你倒是快講講，咱們魏道兄弟也想著聽一聽呢。」
魏道眼巴巴地看著老劉，近些日子裡他總算是言傳身教地以一個蹩腳的水平融入了瀾江郡的方言體系之中，這總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老劉四下看了看，又出門瞟了幾眼，這才坐下，一副神秘的表情看著二人。
「快說！今天怎麼比平時還娘們了。」
魏鑫瞪了他一眼。
「這片航線途徑的海域，在夏秋之接暴雨最盛的時候，你們知道被稱作什麼嗎?」
老劉依舊是那副裝神弄鬼的樣子。
見其他二人都對此不屑一顧(其中一位不知是裝的還是真不怕)，他便接著說:
「漆黑之海！
我們所在的位置再往前開上一段，就會進入那片海域，這個時節本就風雨大作，海上晦瞑不清，而那片海域又傳說有鬼神活動，每年都會有幾天不見天日的時候，海霧和暴雨則會讓經驗最老道的水手也迷失方向，就算僥倖沒有被風浪擊沉的大船，也會被海霧散去後的海上狂風卷向其他海域導致嚴重偏航。」
「那...他..們為啥還..要這個時候...出.航?」魏道磕磕絆絆地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老劉平靜地看著他說。
魏道搖搖頭，以他往日尊貴的身份來看，不理解這種事情的存在也是合理的。
「鬼神?什麼鬼神?」
魏鑫捕捉了一個最虛無縹緲的詞相問。
「見到它的人都沒活著回來。這是一個老水手閒聊時告訴我的，據他的描述，那是個「不可名狀的怪物「。」
是暮，風雨晦暝，海浪洶湧，魏道和老劉已經出了船艙，親自站在船中央指揮水手有序收帆和維穩，而出於對魏鑫的關照，將他留在了相對安全的船艙內。
船艙是密封的，並沒有設置窗戶，他只能憑感覺感受到此時他們遇上了一處大麻煩。
魏鑫只覺得自己被搖晃地幾乎要將五臟六腑一併傾吐出來了，就在他心神大亂之際，頭臉已經全部被雨水打濕的老劉哐當一聲推門闖了進來。
「見鬼，見鬼！俺老劉以前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怪！」
老劉和魏道一左一右站在魏鑫兩側，同樣是表情嚴肅。
若是尋常出海經商，按理說老劉肯定要樂開花了，因為他最近忽然發現自己在從商這方便還算有些天賦，在為甄家做事的這段時間裡也憑本事賺了些錢。
可就連此時船上最低一級的伙夫都知道，他們這次出海是帶著任務來的。
甄家的一支大商船在某一航線上突然失去了聯繫，出於一心要為甄生做些回報的心理，老劉便自告奮勇地親自上了陣。
魏鑫哪裡能閒的住，連哄帶騙地穩住了老劉後，偷摸跟到了船上來。
見恩公抱著殘軀都出發了，剛被賜了名姓的魏道又豈能幹坐著吃空餉，於是也加入了進來。
三人各自懷著各自的小心思不說，但終歸是多少出於對甄家的虧欠心理。
魏道看向自從登上船後，不是在船艙內觀察航海圖，就是在船頭抬頭仰望的魏鑫，心生敬佩。
恩公一定是想到萬全之策了，魏道心中這樣想著，又對魏鑫多出幾分敬佩來。
他哪裡會知道，此時看似表面一派鎮靜的魏鑫，寬大的袍子下兩腿正在拼命打戰。
還好來的時候穿了件足夠寬大的，要不然就丟人丟大了。
他每每走出船艙都是一副昂揚的樣子，但未必就不是他根本不敢低頭看。
是，「遠近聞名」的清河魏生，其實是個怕海的，而且非常怕。
他也不是沒想過向下偷瞄幾眼，可實在是無法阻止自己腦中隨之而來的一系列臆想畫面的生成，於是乾脆直到脖子都僵了，還是那樣昂首看著海面。
魏生啊魏生，好不爭氣啊！
然而除了憤憤地埋怨自己一句之外，一時好像真的想不出自己在這一程還能發揮其他什麼作用了。
當時心頭一熱便不計後果地悄悄上了船，如今卻只想著關鍵時刻別拖了大家的後腿就是萬事大吉了。
或許唯一值得厚顏去自勉的是，自己還好不暈船吧。
船艙內，魏鑫等人邊用飯邊商議著關於那艘貨值不菲的大商船的著落。
一是因為連日的風雨導致商船偏了航，如果是這樣那麼倒是不用太擔心，二則是發生了海難，整艘船沉了底，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就不屬於他們負責的範疇之內了。
魏鑫一口一個飯糰，接連咽下好幾個後，又咕咚往嘴裡送了一大碗茶方才滿意地和大夥對坐。
「老魏，近來不見，胃口見長啊，恢復的不錯。」
老劉顯然是被魏鑫突然的飯量驚了一下，連忙讚嘆說。
魏鑫白了白眼，問:
「老劉，我天天癱著的那段日子裡，你也出過不少躺海了吧?一定聽過水手們嘴裡的很多海上奇聞吧，講給咱們聽聽，再下下飯。」
劉嚴轉了轉眼珠，好像在斟酌著什麼，在猶豫了半天后，弱弱地說道:「老魏，俺要是把他們那些人的話都說出來，你可別怨俺禍亂軍心。」
魏鑫又氣又笑，反問到:「現在船艙就咱們三個，有什麼可禍亂的?你倒是快講講，咱們魏道兄弟也想著聽一聽呢。」
魏道眼巴巴地看著老劉，近些日子裡他總算是言傳身教地以一個蹩腳的水平融入了瀾江郡的方言體系之中，這總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老劉四下看了看，又出門瞟了幾眼，這才坐下，一副神秘的表情看著二人。
「快說！今天怎麼比平時還娘們了。」
魏鑫瞪了他一眼。
「這片航線途徑的海域，在夏秋之接暴雨最盛的時候，你們知道被稱作什麼嗎?」
老劉依舊是那副裝神弄鬼的樣子。
見其他二人都對此不屑一顧(其中一位不知是裝的還是真不怕)，他便接著說:
「漆黑之海！
我們所在的位置再往前開上一段，就會進入那片海域，這個時節本就風雨大作，海上晦瞑不清，而那片海域又傳說有鬼神活動，每年都會有幾天不見天日的時候，海霧和暴雨則會讓經驗最老道的水手也迷失方向，就算僥倖沒有被風浪擊沉的大船，也會被海霧散去後的海上狂風卷向其他海域導致嚴重偏航。」
「那...他..們為啥還..要這個時候...出.航?」魏道磕磕絆絆地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老劉平靜地看著他說。
魏道搖搖頭，以他往日尊貴的身份來看，不理解這種事情的存在也是合理的。
「鬼神?什麼鬼神?」
魏鑫捕捉了一個最虛無縹緲的詞相問。
「見到它的人都沒活著回來。這是一個老水手閒聊時告訴我的，據他的描述，那是個「不可名狀的怪物「。」
是暮，風雨晦暝，海浪洶湧，魏道和老劉已經出了船艙，親自站在船中央指揮水手有序收帆和維穩，而出於對魏鑫的關照，將他留在了相對安全的船艙內。
船艙是密封的，並沒有設置窗戶，他只能憑感覺感受到此時他們遇上了一處大麻煩。
魏鑫只覺得自己被搖晃地幾乎要將五臟六腑一併傾吐出來了，就在他心神大亂之際，頭臉已經全部被雨水打濕的老劉哐當一聲推門闖了進來。
「見鬼，見鬼！俺老劉以前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