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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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夜半月明。

  沈恆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的心裡莫名煩躁,看著九師兄入睡已深,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來到窗前,借著月色,將舒月給自己的那顆丹藥偷偷拿了出來,月光下,丹藥上仿佛蒙上了層白霜,隱隱有濃郁的藥香撲鼻。

  「這妮子。」他咕噥了句,臉上掛著淺笑,抬起頭看著空里的明月。

  缺了一角的月亮在浮雲里穿梭,夜色如洗,空里繁星點綴。

  聽三師兄說舒月看著自己一直昏迷不醒,臉上毫無血色,急的直哭。這顆碧水還魂丹是舒月苦苦求著碧波潭首座顏沐霜得來的,小姑娘平時孩子心性,可是對自己,這次又急又擔心。

  想到此,沈恆之看了眼丹藥,心中一陣溫暖,將丹藥又悄悄收了起來,這顆丹藥是舒月為自己求的,彌足珍貴,他不捨得服用。

  這幾日,師父早中晚三次都會給自己度入精純真氣療傷,師娘也每日給自己餵飯,如今他身上的傷已接近痊癒了。

  他又想起師兄們這幾日對自己的噓寒問暖,趁著師父和師娘不在,師兄們繪聲繪色的講著那天落霞峰上的天劫盛況,還扮上花臉學著山下人唱戲,逗的他直樂。

  還好,會日三試已過,他沒有令師父和師娘失望,也沒有辜負師兄們對自己的照顧。

  沈恆之望著圓月,輕嘆了口氣,心中頓覺一陣舒爽。

  窗外起風了,吹的屋檐上的銅鈴直響。

  夜色中,兩道黑影在半空中疾馳,身後擄著四個人。

  小白覺察到人影浮動,在屋外警惕的嘶吼了聲。

  這麼晚了,竟還有人走動?沈恆之心中隱隱警覺。想起那被擄走的四人中,好像有幾日前所見的那名年輕的雜役弟子,感覺不妙,未叫醒卓流風,奪窗而出。

  月光下,落霞峰上出奇的安靜。

  那兩道黑影身形詭異,最終竄入密林中。

  沈恆之屏心靜氣,用手摸了摸身邊跟著的小白,微微伏身跟了上去。

  他沿著林間的暗影一路尾隨,向腳下注入真氣,身體頓覺輕盈不少,腳踩在枯枝敗葉間無聲無息。

  那兩道人影悄悄在一處山坳間停下,撤去身上黑霧,身形在月光下漸漸顯現。

  沈恆之躲在山石後,屏氣仔細觀察那二人。看著衣服裝扮,應是無憂谷的弟子,只是深夜擄了人在此,又這般偷偷摸摸行事,實在可疑。

  正想時,密林暗處傳來了那二人的交談聲。

  「師兄,抓了這四個人,不會被發現吧?」

  「怕什麼,不過是玄蒼門的雜役弟子,無緣無故的消失幾個,不會有人在意。」

  「那可太好了,這幾日沒有吸血,體內血海枯竭,快渴死了。」

  「少廢話,抓緊時間,一會兒還得把這些屍體處理掉。」

  聽到這二人交談,沈恆之一陣心悸,無憂谷乃是正道五大宗門之一,世居東州海濱,在神州浩土上也有赫赫威名,不想門下弟子卻是修習邪法之徒,這般草菅人命,實在可恥。

  沈恆之冷冷看著那二人,心中漸漸起了殺意。

  密林間突然升起一團血光,那二人周身被血色縈繞,只是片刻功夫,已變得面目猙獰,渾身魔氣。

  他們貪婪的露出牙口,雙眼泛著紅光,分別單手擒住一人,吮吸著他們身上的血氣。那兩人身體被制住,動彈不得,驚駭的看著眼前的血影,悽厲的慘叫著。

  被魔氣所擾,沈恆之心神一陣昏沉,連忙向自己拍了道清心符,喚出恆淵,冷冷的盯著這兩個吸人血的魔鬼,體內真氣翻湧而出,向二人一劍橫劈。

  風中隱有嘯聲,恆淵泛著白光,劍氣轉瞬即至。

  「小心!」其中一人看到劍光,驚恐大喊。

  另一人還沉浸在吸食血氣的舒爽中,閉著眼正享受血氣入體的快感,全然沒有聽到同伴的呼喊。同伴心急一掌將他拍了出去。

  恆淵抖著劍光,伴隨著一片血霧噴灑,一條斷臂橫飛了出去。

  籠罩在血光中的人影慘叫了數聲,被另一人封住血脈,二人驚疑未定,虎視眈眈的看著沈恆之。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此?」受傷男子問道,周身血氣未褪,眼神陰翳,右手在身後悄悄凝練出一團青色光華。


  沈恆之閃出身,道蘊內斂收入丹田,舉起恆淵冷冷指著方才作惡二人,「這句話,當我問兩位道友吧,堂堂無憂谷弟子,竟然深夜在山谷中草菅人命,實在可惡!」

  受傷男子看著沈恆之從暗處走出,身形在月光下顯現,看到不過是個年輕弟子,輕蔑的笑了笑,向另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向右側行去。

  「原來是玄蒼門的道友,失敬失敬。我二人一路追逐這四人到此,不想碰到如此慘狀,道友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看到他還在狡辯,沈恆之冷哼了一聲,冷冷道:「我親眼所見,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受傷男子臉色陡然變冷,「那就留不得你了。」他陰笑著,右手凝出的青色光華向沈恆之擊來。

  另一人掠身向前,一把黑色飛輪呼嘯而去,月色下宛若一頭嗜血凶獸,泛著森然殺意。

  「小白!」沈恆之大喊一聲,小白從密林陰影中竄出直撲受傷男子。他周身真氣大盛,劍指在空中虛點了幾下,一道震山符破空而出,向那道青色光華飛去。

  劍訣起,恆淵染血飛回,其上青白色流光飛轉,只聽一聲長鳴,向黑色飛輪擊去。

  受傷男子應接不暇,本欲向前,卻被小白順勢撲來斷了前路,只得忍痛靠著獨臂苦苦抵擋。

  震山符撞上青色光華,閃爍了幾下,應聲破裂。恆淵與飛輪相交,青白色流光一時大盛,卻被飛輪上詭異的紅光漸漸吞噬,搖搖欲墜。

  操控飛輪的男子暗暗竊喜,口中頌訣,雙手生出兩道碧綠流光穩穩竄入黑色飛輪中,那飛輪氣勢更盛,逐漸將恆淵光華吞沒,法器相交,迸發出陣陣真氣蕩漾。

  沈恆之道蘊作引苦苦抵擋,可飛輪若巨石壓頂,氣勢蓬勃如海,他已漸漸招架不住。

  正在此時,只聽一聲悶響,一尊古樸藥鼎突然飛來,青色流光乍現,將飛輪逼退回去。

  是三師兄!沈恆之看到藥鼎心中大喜,收回恆淵,運起體內真氣緩了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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