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龍遲暮
聖人輕輕一笑，那笑容看似從容，卻帶著深不可測的苦澀與蒼涼：「這火，每時每刻都在燃燒我的靈魂，焚盡我的念頭，連我的心跳，都隨著它的節奏在痛苦中掙扎。但天道讓我笑，我便笑給它看。畢竟，我可是聖人啊。」
說到這裡，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那正在焚燒的業火。火焰瞬間竄起一丈高，將他的整個上半身都籠罩在內，皮肉瞬間焦黑又迅速恢復，周而復始。這種恢復並非治癒，而是一種更為折磨的循環。
李霄的拳頭漸漸攥緊，骨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無法再保持冷漠，眼前的一切讓他胸膛里的怒火如同沸騰的岩漿，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點燃。記憶的混亂無法掩蓋那種深埋於靈魂的憤怒與不甘，他目光熾烈地盯著聖人，聲音低啞，帶著無法抑制的質問：「為什麼？你堂堂聖人，為何要承受這些？」
聖人聞言，不怒反笑。他的笑聲低沉而空靈，帶著一絲輕蔑與不可言喻的悲涼。那笑聲在虛空中迴蕩，像利刃般割裂了寂靜的空間。他低頭看向李霄，目光中的嘲弄更深，仿佛看著一個無知的小獸。
「我為何要承受這些？」聖人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更濃，語氣中透著冷冽的諷刺，「李霄，你倒是問得好。那我問你，你堂堂人皇，如今不也被天道馴得跟一條喪家犬一樣嗎？」
這句話，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李霄的胸口。他的身體微微一顫，目光中燃起的怒火幾乎要撕裂這片虛空。
「喪家犬？」李霄低聲重複，聲音中帶著壓抑的寒意。他的臉色變得冰冷而猙獰，眼中那深沉的痛楚漸漸被無盡的憤怒吞噬。他一步上前，直視聖人，語氣如冰：「你若甘心做天道的狗，那是你的選擇。可我，寧為枯骨，絕不跪天！」
聖人微微挑眉，臉上的笑意依舊淡然，卻多了幾分玩味。他低頭打量著李霄，仿佛在重新審視這個昔日的「人皇」。
聖人微微挑眉，臉上的笑意依舊淡然，卻多了幾分玩味。他低頭仔細打量著李霄，目光中透著複雜的意味，仿佛在重新審視這個昔日的「人皇」。
「寧為枯骨，絕不跪天？」聖人輕笑著搖了搖頭，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冷意與譏諷，「李霄，你的傲骨與愚蠢還真是一如既往。你以為，當年你能高高在上地俯視眾生，是因為你自己？不，那是天道的施捨！是它容你如此！你的一切，連同你所謂的榮耀，都是天道的一部分。」
李霄目光冰冷如刀，直視著聖人，眼中的怒意與寒意交織。他的聲音低沉而凌厲，每一個字都如同刻在虛空中的利刃：「我現在不知，確實不知！但我怒！我憤！至於這憤怒的源頭，我不清楚，哪怕記憶模糊，但它卻讓我撕心裂肺！讓我憎恨至極！」
他一步上前，冷冽的目光灼燒著聖人，聲音愈發堅定：「置其源頭，我為什麼憤恨，我也要探尋真相！不管是什麼天道也好，命運也罷，我的答案，我自己來找！」
聖人聞言，微微一愣，他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了片刻，隨即，他竟然大笑出聲。那笑聲迴蕩在虛空之中，帶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嘲弄，又似乎夾雜著對命運的自嘲與苦澀。
「真相？李霄，你的憤怒竟然還能存留？你以為這是什麼？這是你被磨滅千百次後的殘魂中，那最後一絲執念。天道將你的魂碾碎，散入九幽，任由其業火焚燒千年萬年，可竟然……竟然還是被你留下一絲怒意！」
他的笑聲漸漸止住，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他深吸一口氣，看著李霄，語氣中帶著一絲罕見的輕嘆：「一絲來自人皇的怒意....或許，這就是人族……帶著你最後留下的一絲怒，能向未來換的...一個結局吧...」
聖人說到這裡，胸口的九幽業火忽然猛烈地跳動了一下，熾烈的火焰猛然竄起，黑紫的火光如毒蛇般蜿蜒纏繞，將他的胸膛幾乎徹底吞噬。他低頭看了一眼那永無止境焚燒的傷口，眉頭微微一皺，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一瞬的痛楚。然而，這痛楚轉瞬即逝，他的表情再次恢復了從容，仿佛這些火焰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你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下去。而我，終究只能陪你到這裡。」聖人語氣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早已註定的結局。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那是一種將命運看透之後的無奈。
突然，虛空之中，一聲低沉的龍吟打破了短暫的寧靜。聖人伸手輕輕一揮，一道龐大的虛影在虛空中緩緩顯現，那是一條真龍的意志。
那真龍的模樣卻與傳說中的威嚴霸氣相去甚遠——它巨大的身軀彎曲蜷縮，雙眼木然呆滯，空洞得像是失去了靈魂。曾經的鱗甲如今灰暗無光，覆蓋著斑駁的裂痕，每一片都像即將剝落的枯葉。它龐大的龍首低垂著，嘴角似乎還有幾分遲鈍的痴呆表情，甚至微微流著涎水。
「瞧~看看誰回來了，是人皇呢喲！」聖人拉長了語調，笑嘻嘻地摸著真龍，語氣中滿是戲謔。他抬手拍了拍真龍低垂的龍首，那動作像是在逗弄一隻笨拙的寵物。
真龍意志木然地抬頭，呆滯的眼神中仿佛沒有靈魂，機械地張開嘴發出一聲遲緩而低啞的龍吟，隨後又低下頭，僵滯中透著枯朽之意。
李霄看著這條真龍，心中莫名湧起一陣說不清的壓抑與荒涼。他無法將眼前這副模樣，與傳說中威震天地的真龍聯繫在一起。這種詭異的落差感讓他感到不適，甚至一陣寒意湧上後背。
聖人不以為意，拉著李霄縱身一躍，輕鬆騎上了真龍的背。他隨意地揮手示意，真龍木然地緩緩升入虛空，帶著他們飛向了遠處。
真龍呆滯地遊動在虛空中，它那巨大的身軀像一條笨重的長蛇，鱗片黯淡無光，行動遲緩，每一次擺動都顯得機械僵硬。長長的龍鬚偶爾拂過虛空，卻再沒有昔日的威嚴和霸氣，反倒透出幾分蕭瑟。
聖人姿態隨意，雙手枕在腦後，臉上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他低頭看著前方虛空的盡頭，語氣帶著一絲輕鬆的調侃：「在這破碎的天地中，還有最後一片屬於你的人間道基石，也是我們人族最後的秘密……」
真龍低聲嘶吼一聲，聲音含混，缺乏傳說中震天動地的龍吟之勢。它笨拙地扭動著龐大的身軀，緩緩朝一道隱藏在虛空深處的薄薄水幕而去。那水幕如鏡般平滑，隨著真龍靠近泛起漣漪，映出一個完全獨立的小型空間。
水幕之後，是一片靜謐的小鎮，鎮外的空間與現實完全割裂，四周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光幕。那光幕如同天穹般籠罩在鎮子之上，符文在光幕表面流轉，猶如古老的脈絡在輕輕跳動，散發著溫暖而莊嚴的光輝，將整個小鎮守護得密不透風。
鎮子的規模不大，幾條青石鋪就的街道蜿蜒穿過。街道兩側錯落著古樸的木屋，屋檐下掛著風鈴，微風拂過，發出清脆的叮噹聲。窗台上擺放著乾枯卻整齊的花束，仿佛它們的主人在用這點點心意維繫著屬於人間的溫暖。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似乎有長年焚香祭祀的痕跡。
小鎮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高聳的石碑。石碑通體呈深灰色，材質像是某種古老的天外隕石，上面刻滿了繁複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蘊藏著某種古老的法則。石碑表面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並不耀眼，卻顯得無比沉穩，每一次微微的閃動都仿佛牽引著整個空間的運轉。鎮子的寧靜、光幕的堅固、村民的安寧，似乎全都源自這石碑的庇護。
天空不分晝夜，始終籠罩在柔和的曙光之中。陽光穿過光幕，灑在青石路上，反射出細碎的光點，整個小鎮宛如一幅靜止的畫卷，既寧靜，又透著一絲莊嚴和神秘。
隨著真龍緩緩降落，鎮子的村民逐漸從木屋中走了出來。他們的衣著十分樸素，大多是簡潔的灰布或麻衣，看似普通，卻洗得乾乾淨淨。他們的臉上沒有被歲月侵蝕的疲憊，反而透著一種久居此地的平和與安然。
「斷辰大人回來了！」一名拄著拐杖的老者率先迎上前，聲音帶著激動和幾分敬畏。
「斷辰大人，這次怎麼還帶了客人？」另一個年輕的村民好奇地看向李霄，目光中既有疑惑，又帶著幾分樸實的友善。
斷辰從真龍的背上一躍而下，動作瀟灑隨意。他抬手對村民們擺了擺，語氣輕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忙你們的吧，這次帶個朋友過來看看。」
真龍呆滯地眨了眨眼，沒有絲毫威嚴可言，只是機械地縮回身軀，懶洋洋地趴在鎮外的空地上，像是一隻懶得動彈的巨獸。
李霄從真龍的背上跳下，環顧四周。他的目光掃過這些村民的熱情笑容，落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青石路、木屋、風鈴、石碑……他的胸口莫名一緊，記憶的混亂讓他無法理解這些景象，但他卻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熟悉感。
斷辰拍了拍李霄的肩膀，語氣中多了幾分鄭重：「這裡就是寂命之墟，一個屬於人族最後的淨土，也是……聖人們唯一能跨越各自位面見面的地方。」
他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鎮子上空那層流動著符文的金色光幕，嘴角掛著一絲譏諷般的笑意：「這地方算是人族最後的安逸，我很喜歡這裡，但我一般很少來這裡。」
李霄疑惑地看向他：「為什麼？」
斷辰收起笑意，伸手在虛空中比劃了一下：「這地方可沒有靈氣。」他微微一頓，語氣低沉了幾分，「那破火燒得我們靈魂都裂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法緩解痛苦，但在這裡，沒有靈氣支持，靈力耗光了……只能硬撐著。」
他說到這裡，目光掃過不遠處那座人間道基石，眼神複雜：「其他聖人們總說這裡是人族的希望，可在我看來，這裡就是個象冢。如果一個聖人靈力耗盡、業火上涌，卻無法緩解……」他笑得輕鬆，但眼底透著一絲冷意，「他會被活活疼死，就在這安靜的小鎮裡，死得沒有一絲聲響。」
「沒有人發現是哪個位面的聖人來過了，又是哪個位面的聖人死掉了。也沒人知道人族4800個世界還有多少個聖人在支撐著。」
斷辰隨意地伸了個懶腰，指了指鎮子的中心：「不過說實話，這裡確實還有一點好處——沒人能打破這裡的平衡，哪怕是天道的力量也不行。所以，就算死在這裡，也比死在外面要安穩點。」
說到這裡，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那正在焚燒的業火。火焰瞬間竄起一丈高，將他的整個上半身都籠罩在內，皮肉瞬間焦黑又迅速恢復，周而復始。這種恢復並非治癒，而是一種更為折磨的循環。
李霄的拳頭漸漸攥緊，骨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無法再保持冷漠，眼前的一切讓他胸膛里的怒火如同沸騰的岩漿，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點燃。記憶的混亂無法掩蓋那種深埋於靈魂的憤怒與不甘，他目光熾烈地盯著聖人，聲音低啞，帶著無法抑制的質問：「為什麼？你堂堂聖人，為何要承受這些？」
聖人聞言，不怒反笑。他的笑聲低沉而空靈，帶著一絲輕蔑與不可言喻的悲涼。那笑聲在虛空中迴蕩，像利刃般割裂了寂靜的空間。他低頭看向李霄，目光中的嘲弄更深，仿佛看著一個無知的小獸。
「我為何要承受這些？」聖人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更濃，語氣中透著冷冽的諷刺，「李霄，你倒是問得好。那我問你，你堂堂人皇，如今不也被天道馴得跟一條喪家犬一樣嗎？」
這句話，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李霄的胸口。他的身體微微一顫，目光中燃起的怒火幾乎要撕裂這片虛空。
「喪家犬？」李霄低聲重複，聲音中帶著壓抑的寒意。他的臉色變得冰冷而猙獰，眼中那深沉的痛楚漸漸被無盡的憤怒吞噬。他一步上前，直視聖人，語氣如冰：「你若甘心做天道的狗，那是你的選擇。可我，寧為枯骨，絕不跪天！」
聖人微微挑眉，臉上的笑意依舊淡然，卻多了幾分玩味。他低頭打量著李霄，仿佛在重新審視這個昔日的「人皇」。
聖人微微挑眉，臉上的笑意依舊淡然，卻多了幾分玩味。他低頭仔細打量著李霄，目光中透著複雜的意味，仿佛在重新審視這個昔日的「人皇」。
「寧為枯骨，絕不跪天？」聖人輕笑著搖了搖頭，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冷意與譏諷，「李霄，你的傲骨與愚蠢還真是一如既往。你以為，當年你能高高在上地俯視眾生，是因為你自己？不，那是天道的施捨！是它容你如此！你的一切，連同你所謂的榮耀，都是天道的一部分。」
李霄目光冰冷如刀，直視著聖人，眼中的怒意與寒意交織。他的聲音低沉而凌厲，每一個字都如同刻在虛空中的利刃：「我現在不知，確實不知！但我怒！我憤！至於這憤怒的源頭，我不清楚，哪怕記憶模糊，但它卻讓我撕心裂肺！讓我憎恨至極！」
他一步上前，冷冽的目光灼燒著聖人，聲音愈發堅定：「置其源頭，我為什麼憤恨，我也要探尋真相！不管是什麼天道也好，命運也罷，我的答案，我自己來找！」
聖人聞言，微微一愣，他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了片刻，隨即，他竟然大笑出聲。那笑聲迴蕩在虛空之中，帶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嘲弄，又似乎夾雜著對命運的自嘲與苦澀。
「真相？李霄，你的憤怒竟然還能存留？你以為這是什麼？這是你被磨滅千百次後的殘魂中，那最後一絲執念。天道將你的魂碾碎，散入九幽，任由其業火焚燒千年萬年，可竟然……竟然還是被你留下一絲怒意！」
他的笑聲漸漸止住，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他深吸一口氣，看著李霄，語氣中帶著一絲罕見的輕嘆：「一絲來自人皇的怒意....或許，這就是人族……帶著你最後留下的一絲怒，能向未來換的...一個結局吧...」
聖人說到這裡，胸口的九幽業火忽然猛烈地跳動了一下，熾烈的火焰猛然竄起，黑紫的火光如毒蛇般蜿蜒纏繞，將他的胸膛幾乎徹底吞噬。他低頭看了一眼那永無止境焚燒的傷口，眉頭微微一皺，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一瞬的痛楚。然而，這痛楚轉瞬即逝，他的表情再次恢復了從容，仿佛這些火焰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你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下去。而我，終究只能陪你到這裡。」聖人語氣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早已註定的結局。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那是一種將命運看透之後的無奈。
突然，虛空之中，一聲低沉的龍吟打破了短暫的寧靜。聖人伸手輕輕一揮，一道龐大的虛影在虛空中緩緩顯現，那是一條真龍的意志。
那真龍的模樣卻與傳說中的威嚴霸氣相去甚遠——它巨大的身軀彎曲蜷縮，雙眼木然呆滯，空洞得像是失去了靈魂。曾經的鱗甲如今灰暗無光，覆蓋著斑駁的裂痕，每一片都像即將剝落的枯葉。它龐大的龍首低垂著，嘴角似乎還有幾分遲鈍的痴呆表情，甚至微微流著涎水。
「瞧~看看誰回來了，是人皇呢喲！」聖人拉長了語調，笑嘻嘻地摸著真龍，語氣中滿是戲謔。他抬手拍了拍真龍低垂的龍首，那動作像是在逗弄一隻笨拙的寵物。
真龍意志木然地抬頭，呆滯的眼神中仿佛沒有靈魂，機械地張開嘴發出一聲遲緩而低啞的龍吟，隨後又低下頭，僵滯中透著枯朽之意。
李霄看著這條真龍，心中莫名湧起一陣說不清的壓抑與荒涼。他無法將眼前這副模樣，與傳說中威震天地的真龍聯繫在一起。這種詭異的落差感讓他感到不適，甚至一陣寒意湧上後背。
聖人不以為意，拉著李霄縱身一躍，輕鬆騎上了真龍的背。他隨意地揮手示意，真龍木然地緩緩升入虛空，帶著他們飛向了遠處。
真龍呆滯地遊動在虛空中，它那巨大的身軀像一條笨重的長蛇，鱗片黯淡無光，行動遲緩，每一次擺動都顯得機械僵硬。長長的龍鬚偶爾拂過虛空，卻再沒有昔日的威嚴和霸氣，反倒透出幾分蕭瑟。
聖人姿態隨意，雙手枕在腦後，臉上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他低頭看著前方虛空的盡頭，語氣帶著一絲輕鬆的調侃：「在這破碎的天地中，還有最後一片屬於你的人間道基石，也是我們人族最後的秘密……」
真龍低聲嘶吼一聲，聲音含混，缺乏傳說中震天動地的龍吟之勢。它笨拙地扭動著龐大的身軀，緩緩朝一道隱藏在虛空深處的薄薄水幕而去。那水幕如鏡般平滑，隨著真龍靠近泛起漣漪，映出一個完全獨立的小型空間。
水幕之後，是一片靜謐的小鎮，鎮外的空間與現實完全割裂，四周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光幕。那光幕如同天穹般籠罩在鎮子之上，符文在光幕表面流轉，猶如古老的脈絡在輕輕跳動，散發著溫暖而莊嚴的光輝，將整個小鎮守護得密不透風。
鎮子的規模不大，幾條青石鋪就的街道蜿蜒穿過。街道兩側錯落著古樸的木屋，屋檐下掛著風鈴，微風拂過，發出清脆的叮噹聲。窗台上擺放著乾枯卻整齊的花束，仿佛它們的主人在用這點點心意維繫著屬於人間的溫暖。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似乎有長年焚香祭祀的痕跡。
小鎮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高聳的石碑。石碑通體呈深灰色，材質像是某種古老的天外隕石，上面刻滿了繁複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蘊藏著某種古老的法則。石碑表面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並不耀眼，卻顯得無比沉穩，每一次微微的閃動都仿佛牽引著整個空間的運轉。鎮子的寧靜、光幕的堅固、村民的安寧，似乎全都源自這石碑的庇護。
天空不分晝夜，始終籠罩在柔和的曙光之中。陽光穿過光幕，灑在青石路上，反射出細碎的光點，整個小鎮宛如一幅靜止的畫卷，既寧靜，又透著一絲莊嚴和神秘。
隨著真龍緩緩降落，鎮子的村民逐漸從木屋中走了出來。他們的衣著十分樸素，大多是簡潔的灰布或麻衣，看似普通，卻洗得乾乾淨淨。他們的臉上沒有被歲月侵蝕的疲憊，反而透著一種久居此地的平和與安然。
「斷辰大人回來了！」一名拄著拐杖的老者率先迎上前，聲音帶著激動和幾分敬畏。
「斷辰大人，這次怎麼還帶了客人？」另一個年輕的村民好奇地看向李霄，目光中既有疑惑，又帶著幾分樸實的友善。
斷辰從真龍的背上一躍而下，動作瀟灑隨意。他抬手對村民們擺了擺，語氣輕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忙你們的吧，這次帶個朋友過來看看。」
真龍呆滯地眨了眨眼，沒有絲毫威嚴可言，只是機械地縮回身軀，懶洋洋地趴在鎮外的空地上，像是一隻懶得動彈的巨獸。
李霄從真龍的背上跳下，環顧四周。他的目光掃過這些村民的熱情笑容，落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青石路、木屋、風鈴、石碑……他的胸口莫名一緊，記憶的混亂讓他無法理解這些景象，但他卻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熟悉感。
斷辰拍了拍李霄的肩膀，語氣中多了幾分鄭重：「這裡就是寂命之墟，一個屬於人族最後的淨土，也是……聖人們唯一能跨越各自位面見面的地方。」
他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鎮子上空那層流動著符文的金色光幕，嘴角掛著一絲譏諷般的笑意：「這地方算是人族最後的安逸，我很喜歡這裡，但我一般很少來這裡。」
李霄疑惑地看向他：「為什麼？」
斷辰收起笑意，伸手在虛空中比劃了一下：「這地方可沒有靈氣。」他微微一頓，語氣低沉了幾分，「那破火燒得我們靈魂都裂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法緩解痛苦，但在這裡，沒有靈氣支持，靈力耗光了……只能硬撐著。」
他說到這裡，目光掃過不遠處那座人間道基石，眼神複雜：「其他聖人們總說這裡是人族的希望，可在我看來，這裡就是個象冢。如果一個聖人靈力耗盡、業火上涌，卻無法緩解……」他笑得輕鬆，但眼底透著一絲冷意，「他會被活活疼死，就在這安靜的小鎮裡，死得沒有一絲聲響。」
「沒有人發現是哪個位面的聖人來過了，又是哪個位面的聖人死掉了。也沒人知道人族4800個世界還有多少個聖人在支撐著。」
斷辰隨意地伸了個懶腰，指了指鎮子的中心：「不過說實話，這裡確實還有一點好處——沒人能打破這裡的平衡，哪怕是天道的力量也不行。所以，就算死在這裡，也比死在外面要安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