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科夫卡與他的朋友們
科夫卡領著費舍爾二人在碩大的宅邸中漫不經心地走著。他們的右側是一扇扇從三米高直至地面的巨型玻璃構成的落地窗，左側是某些由木框框起不知名的肖像畫，這些畫作每隔兩米便有一幅，布滿了這幾十米的長廊之中。
科夫卡此時流露出一副厭煩甚至帶著傲慢的神氣，對著迎面而來的人沒有打任何招呼，仿佛沒有看見一般。這種神情持續到他將二人領至某扇門前，他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使自己冷靜下來。
科夫卡敲了兩下門。
門裡的人向外問道：「是誰？」
「是我，科夫卡。」科夫卡低聲答道。
門鎖很快便被擰動，發出咔嚓的聲響。令費舍爾有所驚訝的是開門的人正是先前在婚宴上他搭話的喬伊修士。
此時的屋內還有另外兩人，分別是科斯塔和那個接費舍爾來宅邸的司機。
科夫卡徑直走進了屋內，如同在走廊里那般沒有同房間裡任何一個人打招呼，他直接在一張花紋繁雜的長條沙發上坐下，一言不發地盯著屋子裡的其他人。費舍爾則在和開門的喬伊修士點頭示意後，和洛特一同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待所有人落座。喬伊走到一旁，端起茶壺問向眾人：「有人要茶嗎？」
「我。」科斯塔舉手道。
「我也要。」洛特也舉手示意，「那一桌的飯菜口味實在有些太重了。」
洛特同費舍爾抱怨著，剛剛他在長桌上他完全不敢開口，就算開口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於是只好低著頭一直吃著東西。
「你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誰惹你啦？」喬伊瞧見科夫卡一副誰也不想理的樣子，好奇道。
「相當生氣。」科夫卡看了一眼遞給自己的茶，「你也看到了吧費舍爾，我的那位文官父親的嘴臉。因為自己受過苦便揣測其他人也應當逃脫不了苦難的折磨，因為自己巴結他人便也想著其他人也會這麼做。當自己位子低的時候便像條狗一樣去爭著搶著供別人使喚，當自己位子高了，哈哈。」他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起來，「當自己位子高了便想要像是訓狗一樣對付其他所有人。」
費舍爾沒回話，只是接過了喬伊遞給他的茶杯。
「他是你的父親？」洛特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因為那位長桌主座上的老者，不論怎麼看都已經七八十了的樣子。
「是啊。他是我的父親。在他五十？還是六十歲的時候生了我。真是老當益壯。」科夫卡嘲諷道，「他不只是我的父親，看看桌上我的那些親愛的叔叔阿姨們，他想當所有人的父親。他不相信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你今晚叫我們來這裡，不會就是來聊這些東西的吧。」科斯塔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在一旁敲了下桌子。
「不，當然不是。」科夫卡喝了口茶，從沙發上坐起，「不過還是讓布賽爾和你們說這些吧，我現在腦袋有些不怎麼清醒。」
「那我來講？」那位司機先生開口道。
「你來講吧。」科夫卡點了點頭。
「各位都知道最近弗拉科夫有人在利用不潔者犯罪的事吧。不論是將人變成不潔者好殺了那個人，還是利用不潔者去殺人。」司機先生清了清嗓子，同眾人說道。
在座的人沒有人回應他，只是默默看著他等待後續。
「我們現在查清楚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司機先生以一種大家都是一伙人的語氣同在座的人說道，「是某位科斯塔的同僚，也就是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的官員為這些人提供了聖血人為製造了不潔者，目的是為了將不潔者與犯罪案件相聯繫，將不潔者這種東西從宗教事務的範疇拉入治安的範疇。據說有些人已經寫好了議案，現在就正堆在法赫穆特聯合議會那一堆待審的文件堆里。這就是今晚科夫卡先生叫諸位來的原因，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科斯塔在聽完司機先生的話後並不意外，他早有懷疑對象，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這顯然是一件罪不可赦的事。他不僅觸犯了法赫穆特的法律，也觸犯了神血教團神聖的律令。我會上報，帶著護教團把那位官員和他的家人下屬一起全部送上絞刑架。」喬伊理所當然道。
「您總是這樣直白。」司機先生對於喬伊的回答似乎有些無奈，「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這麼做不僅不會為法赫穆特帶來什麼好處，反而會激發神血教團和公民自治武裝的矛盾。到時候說不定那位官員不會得到應有的審判，您自己恐怕反倒會陷入不少麻煩里去。」
「可我們不能對此放任不管。」喬伊反駁道。
「正是，我們不能對此放任不管。不論是出於我們內心對於樸素正義的追求，還是我們對於建設法赫穆特更美好的明天的願望。」司機先生道。
費舍爾看著正在賣力宣揚著某種理想的司機先生一時有些發懵，他不理解話題為何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也不明白自己此時為何會坐在這裡。
他身旁的洛特則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不只是對於司機先生的發言，他感到今天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但在看到費舍爾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靜靜聽著，洛特只好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
「你們想怎麼做？」科斯塔問道。
「不是你們想怎麼做，而是我們該怎麼辦，科斯塔先生。」司機先生反駁道，「我將這些在這裡同諸位講述，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辦法阻止這一切。」
「議案已經提交上去無法撤回，公民自治武裝也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更別提內部對這件事的處理。」科斯塔道。
「正是，正是。我們既無法藉助護教團的幫助，也無法指望公民自治武裝內部解決這件事，所以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我們自己的力量。」司機先生高呼道。
「停一下，停一下。」費舍爾同科夫卡問道，「這是你從哪請來的小丑？」
「請你不要這麼說布賽爾先生。他雖然一些話是有些誇張，但是說的確實都是事實。」科夫卡正色道。
「我可以理解科斯塔先生和喬伊先生在這件事上的立場，他們確實有必要對此採取措施，不論是出於信仰還是出於自身利益。」費舍爾擺手道，「但是您呢？科夫卡先生。您做這一切到底是出於什麼立場，又為什麼把我拉進這件事裡來。」
「如布賽爾先生所講的那樣，出於樸素的正義。」科夫卡道，「至於為什麼拉您摻和進這件事來？難道您就這麼健忘嗎？那位無辜的女士死在您面前才幾天啊，您就把這一切全都忘啦？您不會以為把那間小小的，走私聖血的酒館搗毀，把他們的施術者胖揍一頓就算是結束吧。更何況您殺了他們的人，同他們結了仇，最後卻報的是我的名字。」
科夫卡從一旁的桌下取出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裡面裝著一隻斷手，那手略微發胖還有些儀式留下的還未癒合的傷口，令費舍爾不由得想起那一晚自稱是巫師的紅髮矮個子。
「出於樸素的正義。」費舍爾嘲諷道。他都快被科夫卡給氣笑了，沒有再同科夫卡爭辯雙方到底是誰先利用了誰造就了這一切。因為事實現在確實擺在這裡，他們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那你想怎麼做？」
「先生們，出於民主的原則我們來投票吧，就像法赫穆特聯合議會裡的那樣。當然，每個出力的人都可以投票，包括這位費舍爾先生的助手在內。」司機先生此刻突然提出了一個有些滑稽的提議，對此房間裡的眾人雖然神色各異但並未有人反對。
「首先是喬伊修士所提出的，帶著護教團將那位罪大惡極的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官員和他的家人下屬一起送上絞刑架。現在贊同的請舉手。」司機先生高聲道。
和先前一樣，沒有人看好這個做法。現在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和神血教團之間的關係相當微妙，如此粗暴的做法只會引起二者之間更大的矛盾。因而只有喬伊修士一人舉起了自己的手，當然他也並不沮喪，只是等待著司機先生公布其他做法。
「其次是科斯塔先生所提出的方法，由他進行內部舉報，然後等待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的紀律部門進行處理。現在贊同的請舉手。」司機先生道。
對於這個做法，甚至連它的提出者科斯塔都沒有舉手，反倒是在費舍爾的示意下，洛特和費舍爾一同舉起了手。
「你應該對你所在的組織報以最基本的信任。你可以從那些具體的犯罪實施者入手，在找到他們具體的犯罪證據與那位公民自治武裝官員的聯繫後，通過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內部處理，這樣也可以及時的阻止那些和不潔者有關的犯罪。」費舍爾對科斯塔道。
「直到遭到報復之前，我確實是這麼做的。我當然相信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但前提是我還能繼續活著。這件事只由我和幾個同事去完成顯然是不可能的。我來找科夫卡也是想找找其他解決方法。」科斯塔說著拉開衣領向費舍爾展示自己從左肩上經過處理的傷口。
司機先生對於二人的談話並未在意，直接公布了第三種方法。他又高聲道：「最後是由科夫卡先生所提出的方法，以在座各位的名義審判他的死罪，對那位罪大惡極的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官員施以私刑。」
對此司機先生和科夫卡毫無意外地舉起了自己的手，喬伊修士雖似乎對此略有不滿但也隨之舉起，而科斯塔則在思考許久之後也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這是毫無疑問的政治謀殺，我不可能這麼做。不論是出於我個人的意願還是出於我的立場。」費舍爾十分堅決地對此種方法表示了拒絕。直接進行物理生命上的消除，這種方式在不論再怎麼激烈的博弈之中也是最後的，又或者是最惡劣的手段。
「那您是怎麼對那些酒館裡的那些人動手的。」科夫卡問道。
「他們先動的手，我只是出於自衛才那麼做的。」費舍爾說出了一個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回答，因為此時他不可能回答說出於憤恨的目的，這樣的話就完全落入了科夫卡的圈套。
「各位，聽到了嗎？這位費舍爾先生的回答，多麼冠冕堂皇。那麼請問，您殺死他們的時候，經過審判了嗎？」科夫卡笑道。
「沒有。」費舍爾道。
「那麼您是打算等著那位公民自治武裝的官員再牽連害死更多人，犯下更多的罪行後，直至報復到您面前時才會以自衛的名義將其殺死嗎？」科夫卡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難道你這麼做就是正義的？」費舍爾這下真的被氣笑了，起身打算離開。
「請布塞爾先生公布最後的結果吧。」科夫卡則拉住了費舍爾，對著一旁的司機先生道。
「目前來看，只有第三議案得到了半數以上通過。那麼我在此宣布，以正義和在座各位個人的名義，對我們親愛的官員先生判以死罪即日執行。因喬伊和科斯塔先生不便出面的緣故，由我和這位從烏恩格維斯遠道而來的施術者費舍爾先生在諸位的協助下代為執行。」司機先生高呼道。
科夫卡此時流露出一副厭煩甚至帶著傲慢的神氣，對著迎面而來的人沒有打任何招呼，仿佛沒有看見一般。這種神情持續到他將二人領至某扇門前，他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使自己冷靜下來。
科夫卡敲了兩下門。
門裡的人向外問道：「是誰？」
「是我，科夫卡。」科夫卡低聲答道。
門鎖很快便被擰動，發出咔嚓的聲響。令費舍爾有所驚訝的是開門的人正是先前在婚宴上他搭話的喬伊修士。
此時的屋內還有另外兩人，分別是科斯塔和那個接費舍爾來宅邸的司機。
科夫卡徑直走進了屋內，如同在走廊里那般沒有同房間裡任何一個人打招呼，他直接在一張花紋繁雜的長條沙發上坐下，一言不發地盯著屋子裡的其他人。費舍爾則在和開門的喬伊修士點頭示意後，和洛特一同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待所有人落座。喬伊走到一旁，端起茶壺問向眾人：「有人要茶嗎？」
「我。」科斯塔舉手道。
「我也要。」洛特也舉手示意，「那一桌的飯菜口味實在有些太重了。」
洛特同費舍爾抱怨著，剛剛他在長桌上他完全不敢開口，就算開口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於是只好低著頭一直吃著東西。
「你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誰惹你啦？」喬伊瞧見科夫卡一副誰也不想理的樣子，好奇道。
「相當生氣。」科夫卡看了一眼遞給自己的茶，「你也看到了吧費舍爾，我的那位文官父親的嘴臉。因為自己受過苦便揣測其他人也應當逃脫不了苦難的折磨，因為自己巴結他人便也想著其他人也會這麼做。當自己位子低的時候便像條狗一樣去爭著搶著供別人使喚，當自己位子高了，哈哈。」他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起來，「當自己位子高了便想要像是訓狗一樣對付其他所有人。」
費舍爾沒回話，只是接過了喬伊遞給他的茶杯。
「他是你的父親？」洛特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因為那位長桌主座上的老者，不論怎麼看都已經七八十了的樣子。
「是啊。他是我的父親。在他五十？還是六十歲的時候生了我。真是老當益壯。」科夫卡嘲諷道，「他不只是我的父親，看看桌上我的那些親愛的叔叔阿姨們，他想當所有人的父親。他不相信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你今晚叫我們來這裡，不會就是來聊這些東西的吧。」科斯塔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在一旁敲了下桌子。
「不，當然不是。」科夫卡喝了口茶，從沙發上坐起，「不過還是讓布賽爾和你們說這些吧，我現在腦袋有些不怎麼清醒。」
「那我來講？」那位司機先生開口道。
「你來講吧。」科夫卡點了點頭。
「各位都知道最近弗拉科夫有人在利用不潔者犯罪的事吧。不論是將人變成不潔者好殺了那個人，還是利用不潔者去殺人。」司機先生清了清嗓子，同眾人說道。
在座的人沒有人回應他，只是默默看著他等待後續。
「我們現在查清楚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司機先生以一種大家都是一伙人的語氣同在座的人說道，「是某位科斯塔的同僚，也就是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的官員為這些人提供了聖血人為製造了不潔者，目的是為了將不潔者與犯罪案件相聯繫，將不潔者這種東西從宗教事務的範疇拉入治安的範疇。據說有些人已經寫好了議案，現在就正堆在法赫穆特聯合議會那一堆待審的文件堆里。這就是今晚科夫卡先生叫諸位來的原因，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科斯塔在聽完司機先生的話後並不意外，他早有懷疑對象，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這顯然是一件罪不可赦的事。他不僅觸犯了法赫穆特的法律，也觸犯了神血教團神聖的律令。我會上報，帶著護教團把那位官員和他的家人下屬一起全部送上絞刑架。」喬伊理所當然道。
「您總是這樣直白。」司機先生對於喬伊的回答似乎有些無奈，「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這麼做不僅不會為法赫穆特帶來什麼好處，反而會激發神血教團和公民自治武裝的矛盾。到時候說不定那位官員不會得到應有的審判，您自己恐怕反倒會陷入不少麻煩里去。」
「可我們不能對此放任不管。」喬伊反駁道。
「正是，我們不能對此放任不管。不論是出於我們內心對於樸素正義的追求，還是我們對於建設法赫穆特更美好的明天的願望。」司機先生道。
費舍爾看著正在賣力宣揚著某種理想的司機先生一時有些發懵，他不理解話題為何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也不明白自己此時為何會坐在這裡。
他身旁的洛特則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不只是對於司機先生的發言，他感到今天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但在看到費舍爾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靜靜聽著，洛特只好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
「你們想怎麼做？」科斯塔問道。
「不是你們想怎麼做，而是我們該怎麼辦，科斯塔先生。」司機先生反駁道，「我將這些在這裡同諸位講述，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辦法阻止這一切。」
「議案已經提交上去無法撤回，公民自治武裝也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更別提內部對這件事的處理。」科斯塔道。
「正是，正是。我們既無法藉助護教團的幫助，也無法指望公民自治武裝內部解決這件事，所以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我們自己的力量。」司機先生高呼道。
「停一下，停一下。」費舍爾同科夫卡問道，「這是你從哪請來的小丑？」
「請你不要這麼說布賽爾先生。他雖然一些話是有些誇張，但是說的確實都是事實。」科夫卡正色道。
「我可以理解科斯塔先生和喬伊先生在這件事上的立場，他們確實有必要對此採取措施，不論是出於信仰還是出於自身利益。」費舍爾擺手道，「但是您呢？科夫卡先生。您做這一切到底是出於什麼立場，又為什麼把我拉進這件事裡來。」
「如布賽爾先生所講的那樣，出於樸素的正義。」科夫卡道，「至於為什麼拉您摻和進這件事來？難道您就這麼健忘嗎？那位無辜的女士死在您面前才幾天啊，您就把這一切全都忘啦？您不會以為把那間小小的，走私聖血的酒館搗毀，把他們的施術者胖揍一頓就算是結束吧。更何況您殺了他們的人，同他們結了仇，最後卻報的是我的名字。」
科夫卡從一旁的桌下取出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裡面裝著一隻斷手，那手略微發胖還有些儀式留下的還未癒合的傷口，令費舍爾不由得想起那一晚自稱是巫師的紅髮矮個子。
「出於樸素的正義。」費舍爾嘲諷道。他都快被科夫卡給氣笑了，沒有再同科夫卡爭辯雙方到底是誰先利用了誰造就了這一切。因為事實現在確實擺在這裡，他們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那你想怎麼做？」
「先生們，出於民主的原則我們來投票吧，就像法赫穆特聯合議會裡的那樣。當然，每個出力的人都可以投票，包括這位費舍爾先生的助手在內。」司機先生此刻突然提出了一個有些滑稽的提議，對此房間裡的眾人雖然神色各異但並未有人反對。
「首先是喬伊修士所提出的，帶著護教團將那位罪大惡極的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官員和他的家人下屬一起送上絞刑架。現在贊同的請舉手。」司機先生高聲道。
和先前一樣，沒有人看好這個做法。現在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和神血教團之間的關係相當微妙，如此粗暴的做法只會引起二者之間更大的矛盾。因而只有喬伊修士一人舉起了自己的手，當然他也並不沮喪，只是等待著司機先生公布其他做法。
「其次是科斯塔先生所提出的方法，由他進行內部舉報，然後等待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的紀律部門進行處理。現在贊同的請舉手。」司機先生道。
對於這個做法，甚至連它的提出者科斯塔都沒有舉手，反倒是在費舍爾的示意下，洛特和費舍爾一同舉起了手。
「你應該對你所在的組織報以最基本的信任。你可以從那些具體的犯罪實施者入手，在找到他們具體的犯罪證據與那位公民自治武裝官員的聯繫後，通過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內部處理，這樣也可以及時的阻止那些和不潔者有關的犯罪。」費舍爾對科斯塔道。
「直到遭到報復之前，我確實是這麼做的。我當然相信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但前提是我還能繼續活著。這件事只由我和幾個同事去完成顯然是不可能的。我來找科夫卡也是想找找其他解決方法。」科斯塔說著拉開衣領向費舍爾展示自己從左肩上經過處理的傷口。
司機先生對於二人的談話並未在意，直接公布了第三種方法。他又高聲道：「最後是由科夫卡先生所提出的方法，以在座各位的名義審判他的死罪，對那位罪大惡極的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官員施以私刑。」
對此司機先生和科夫卡毫無意外地舉起了自己的手，喬伊修士雖似乎對此略有不滿但也隨之舉起，而科斯塔則在思考許久之後也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這是毫無疑問的政治謀殺，我不可能這麼做。不論是出於我個人的意願還是出於我的立場。」費舍爾十分堅決地對此種方法表示了拒絕。直接進行物理生命上的消除，這種方式在不論再怎麼激烈的博弈之中也是最後的，又或者是最惡劣的手段。
「那您是怎麼對那些酒館裡的那些人動手的。」科夫卡問道。
「他們先動的手，我只是出於自衛才那麼做的。」費舍爾說出了一個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回答，因為此時他不可能回答說出於憤恨的目的，這樣的話就完全落入了科夫卡的圈套。
「各位，聽到了嗎？這位費舍爾先生的回答，多麼冠冕堂皇。那麼請問，您殺死他們的時候，經過審判了嗎？」科夫卡笑道。
「沒有。」費舍爾道。
「那麼您是打算等著那位公民自治武裝的官員再牽連害死更多人，犯下更多的罪行後，直至報復到您面前時才會以自衛的名義將其殺死嗎？」科夫卡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難道你這麼做就是正義的？」費舍爾這下真的被氣笑了，起身打算離開。
「請布塞爾先生公布最後的結果吧。」科夫卡則拉住了費舍爾，對著一旁的司機先生道。
「目前來看，只有第三議案得到了半數以上通過。那麼我在此宣布，以正義和在座各位個人的名義，對我們親愛的官員先生判以死罪即日執行。因喬伊和科斯塔先生不便出面的緣故，由我和這位從烏恩格維斯遠道而來的施術者費舍爾先生在諸位的協助下代為執行。」司機先生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