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科夫卡的交易
「那些不潔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一間咖啡館的包廂內，費舍爾向著面前的科夫卡問出了這個他一直疑惑的問題。在說話的同時他接過了科夫卡遞來的血腸吃了起來，雖然那些血腸的顏色很容易讓他聯想到剛剛的慘狀。
可他確實有些餓了，因為科夫卡讓他沒有吃好早飯。
「您想知道哪些方面？」科夫卡又把問題拋了回來。
「我見到的那個人，又或者說不潔者。他被割開喉嚨還能活動自如，並且憑空還能生出犄角和毛髮，就在一瞬間。」那從人到獸的轉變令費舍爾十分深刻。
「哎呀，您問這個啊。」科夫卡起身為費舍爾倒了杯酒遞了過去，「這個真要說起來就得從頭開始說啦。」
「我可以坐在這陪你耗一整天。」費舍爾道。
「那我就放心了。您還記得那個我們在船上遇到的不潔者嗎？」科夫卡坐回了椅子上，但他對面前的食物卻一口未動。
「當然。你想說什麼？」費舍爾問道。
「不只是我們那一艘船有不潔者。在我們來之前，以及在我們來之後的許多船上。也都出現了不潔者。並且在事實上，每一艘靜風艦在從灰域駛入法赫穆特近海時，都收到了神血教團注意不潔者的警告，否則您以為為什麼當時在船艙的那些水手會隨身帶著槍。」科夫卡道。
「可就是這樣那個不潔者還是殺了兩個人。並且如果不是我和洛特阻止的話，他甚至還會殺更多人。」費舍爾皺眉道。
「當然，因為許多靜風艦的管理者對於神血教團的警告都不夠重視，就在三年前也就是我剛離開法赫穆特的那會，不潔者還是種類似傳說的存在。並且您說的情況也確實出現了，在昨天晚上有一艘靜風艦靠岸了。船上除了一些躲進貨艙的人，沒一個人活著。就因為那艘船上出了五個不潔者。」科夫卡道。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別用神血教團的說法糊弄我。」科夫卡的解釋方式令費舍爾有些煩躁。
「我想說的是，這些所有的不潔者，都是法赫穆特的本地人。」科夫卡像是在傾訴某種秘密般，低聲解釋道。
費舍爾在聽到科夫卡的解釋後卻並未接話，他低下頭啃了一口血腸。腦中不斷思考著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以他在宗教或巫術領域的理解來看，這或許是某種基於血緣的儀式，又或者是瘟疫。但令他有些無法理解的是，靜風艦在近海離法赫穆特本土存在相當一段距離，其本身又是封閉的，他無法想到有哪些儀式或是瘟疫可以做到這一點。
「並且在這裡，也就是弗拉科夫市。最近存在一個利用不潔者進行犯罪和謀殺的團體，一個很明顯的標誌就是那些不潔者都有被人灌酒後割喉的痕跡，就像你遇到的那個一樣。」科夫卡頓了頓，「科斯塔，也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那個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的人就是在查這件事。」
「那些人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我是說讓人變成不潔者。」在聽到科夫卡的話後，費舍爾放下了手中的血腸，於燭光中注視著科夫卡。
「反正不是把人灌醉後割喉那麼簡單，科斯塔他們試過了，不出半分鐘那人就死了。」科夫卡聳肩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些不潔者是怎麼來的。」費舍爾問道。
「是啊，您也不想想，我和您一樣，昨天剛剛到弗拉科夫市，我哪有時間去查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能和您說這麼多已經很不錯啦。」科夫卡笑道，「倒是您，您是怎麼招惹到那些人的。難道他們把您當作烏恩格維斯來的大商人啦？可是恕我直言，您看起來不像是太有錢的樣子。」
「所以你想和我說的，就是這些嗎？」費舍爾道。
「當然不，當然不。是一些另外的事。」科夫卡臉上的笑容從某種對於趣事的調侃變為了訕笑，「我和您實話實說吧，我是偶然得知您上那艘船的消息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來法赫穆特要幹什麼。」科夫卡的話令費舍爾歪了歪頭，他能感覺到科夫卡此時的忐忑。
「如果和您說我不知道，想必您也不會相信，但我確實有求於您。」科夫卡攤了攤手，「我在烏恩格維斯乾的是賣聖血的行當，替我的那位文官父親，還有家族打理在烏恩格維斯的生意。這麼說您應該明白了吧。」
「為了貿易禁令？」費舍爾笑了笑，「那你找我沒用，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當然不是，我沒那麼天真。」科夫卡搖了搖頭，「我想找您是因為，因為……嗨呀，這件事還得從頭開始和您說。」
費舍爾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那我就從法赫穆特和烏恩格維斯之間的聖血貿易和您說起好了。」科夫卡咳了兩聲，「在烏恩格維斯，我們賣聖血只需要通過審批然後交關稅就好，都是合法的買賣，並且還挺受歡迎的。但是在法赫穆特，因為聖血這個東西在神血教團中的特殊宗教地位，事實上所有的聖血交易都是違法的，這件事在最初法赫穆特聯合議會成立的時候還專門投過法案。也就是說，所有賣給烏恩格維斯聖血的都是事實上的走私行為。」
「然後呢？」費舍爾對這件事有所耳聞，他確實有同事處理過來自法赫穆特的神血教團公函，但鑑於二者之間的關係，這件事就沒什麼下文了。
「您也應該知道法赫穆特的造船業吧。就像我們來的時候坐的那艘靜風艦，就是法赫穆特本土造的船。您難道不好奇嗎？在法赫穆特這片苦寒之地，幾乎什麼都不產的地方，到底哪來的錢和技術在幾十年之內發展出媲美法赫穆特的靜風艦的。」科夫卡問道。
「因為聖血貿易。」費舍爾順著科夫卡的引導說了出來，「但這不可能，聖血貿易的規模並不大，根本沒法支撐造船這種產業。」
「當然，僅靠聖血貿易確實不夠，就算把那些在烏恩格維斯不交關稅的算上也不夠，但是這確實是法赫穆特造船業資金來源的一部分，我的父親也因此在那些船企有了相當大的股份。」科夫卡道。
「所以現在聖血貿易被禁止了，你需要給你父親一個交代？」費舍爾皺眉道，「但現在法赫穆特的造船業應該早就實現自主盈利了吧，不再那麼依賴其他資金。更何況貿易禁令的事又和你沒什麼關係。」
「當然，當然。但是出於企業要擴大規模，為了爭取在聯合議會裡的席位，為了和那些朋友交往，甚至為了多找幾個女人，他總歸是需要錢的。更何況我不只得給我那個父親一個交代，還得給神血教團一個交代。」科夫卡苦笑道。
「他們發現你走私聖血了？」費舍爾問道。
「不，不是。」科夫卡搖了搖頭，「他們早就知道在法赫穆特有聖血走私這種事，也知道是誰在走私。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比如造船業確實為很多人提供了工作、發展了經濟，對各個教堂和修道院的捐款，還有聯合議會裡的一些交易，這件事是被默許的。但是去年新上任的某位主教對此很不滿，打擊聖血走私並且還試圖通過聯姻的方式吞併那些船企。」
「聯姻？哦！你是說你的那位金髮大美人未婚妻？」費舍爾咧起嘴角笑了起來，「沒有人拒絕嗎？」
「當然有，然後那一家人全家都因為聖血走私被當作異端燒死了。」科夫卡無奈道，「聯姻已經是最溫和的手段了。」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做什麼？」費舍爾好奇道。
「求求您啦，指望您當個大好人，在我父親面前解釋解釋貿易禁令這個玩意到底怎麼回事，給我撐撐腰，現在他還以為我借著這個由頭自己把錢吞了呢。」科夫卡裝作一種懇求的語氣道，「更何況神血教團似乎有自己接手聖血貿易的意思，您或許也可以和他們聊聊。」
「你要我幫你？」費舍爾問道。
「正是，正是。也不白讓您幫忙，關於襲擊您的那個不潔者，科斯塔在查這件事，我可以幫您引薦其他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的人。至於您要查聖血的事，我可以帶您去看看那些聖血的貿易流程，哪怕給您些聖血也不是不行。」科夫卡大喜道。
費舍爾點了點頭，雖然他並不怎麼相信科夫卡的話，但是科夫卡許諾的東西確實是他所需要的，哪怕之後科夫卡並不願遵守承諾，他也有辦法讓科夫卡遵守。只是到最後他也沒有問科夫卡，神血教團是否真的能治癒殘疾。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科夫卡舉起了酒杯，但是杯中卻並沒有酒。
「合作愉快。」二人酒杯相碰，費舍爾一飲而盡。
於一間咖啡館的包廂內，費舍爾向著面前的科夫卡問出了這個他一直疑惑的問題。在說話的同時他接過了科夫卡遞來的血腸吃了起來，雖然那些血腸的顏色很容易讓他聯想到剛剛的慘狀。
可他確實有些餓了，因為科夫卡讓他沒有吃好早飯。
「您想知道哪些方面？」科夫卡又把問題拋了回來。
「我見到的那個人，又或者說不潔者。他被割開喉嚨還能活動自如，並且憑空還能生出犄角和毛髮，就在一瞬間。」那從人到獸的轉變令費舍爾十分深刻。
「哎呀，您問這個啊。」科夫卡起身為費舍爾倒了杯酒遞了過去，「這個真要說起來就得從頭開始說啦。」
「我可以坐在這陪你耗一整天。」費舍爾道。
「那我就放心了。您還記得那個我們在船上遇到的不潔者嗎？」科夫卡坐回了椅子上，但他對面前的食物卻一口未動。
「當然。你想說什麼？」費舍爾問道。
「不只是我們那一艘船有不潔者。在我們來之前，以及在我們來之後的許多船上。也都出現了不潔者。並且在事實上，每一艘靜風艦在從灰域駛入法赫穆特近海時，都收到了神血教團注意不潔者的警告，否則您以為為什麼當時在船艙的那些水手會隨身帶著槍。」科夫卡道。
「可就是這樣那個不潔者還是殺了兩個人。並且如果不是我和洛特阻止的話，他甚至還會殺更多人。」費舍爾皺眉道。
「當然，因為許多靜風艦的管理者對於神血教團的警告都不夠重視，就在三年前也就是我剛離開法赫穆特的那會，不潔者還是種類似傳說的存在。並且您說的情況也確實出現了，在昨天晚上有一艘靜風艦靠岸了。船上除了一些躲進貨艙的人，沒一個人活著。就因為那艘船上出了五個不潔者。」科夫卡道。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別用神血教團的說法糊弄我。」科夫卡的解釋方式令費舍爾有些煩躁。
「我想說的是，這些所有的不潔者，都是法赫穆特的本地人。」科夫卡像是在傾訴某種秘密般，低聲解釋道。
費舍爾在聽到科夫卡的解釋後卻並未接話，他低下頭啃了一口血腸。腦中不斷思考著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以他在宗教或巫術領域的理解來看，這或許是某種基於血緣的儀式，又或者是瘟疫。但令他有些無法理解的是，靜風艦在近海離法赫穆特本土存在相當一段距離，其本身又是封閉的，他無法想到有哪些儀式或是瘟疫可以做到這一點。
「並且在這裡，也就是弗拉科夫市。最近存在一個利用不潔者進行犯罪和謀殺的團體，一個很明顯的標誌就是那些不潔者都有被人灌酒後割喉的痕跡，就像你遇到的那個一樣。」科夫卡頓了頓，「科斯塔，也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那個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的人就是在查這件事。」
「那些人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我是說讓人變成不潔者。」在聽到科夫卡的話後，費舍爾放下了手中的血腸，於燭光中注視著科夫卡。
「反正不是把人灌醉後割喉那麼簡單，科斯塔他們試過了，不出半分鐘那人就死了。」科夫卡聳肩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些不潔者是怎麼來的。」費舍爾問道。
「是啊，您也不想想，我和您一樣，昨天剛剛到弗拉科夫市，我哪有時間去查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能和您說這麼多已經很不錯啦。」科夫卡笑道，「倒是您，您是怎麼招惹到那些人的。難道他們把您當作烏恩格維斯來的大商人啦？可是恕我直言，您看起來不像是太有錢的樣子。」
「所以你想和我說的，就是這些嗎？」費舍爾道。
「當然不，當然不。是一些另外的事。」科夫卡臉上的笑容從某種對於趣事的調侃變為了訕笑，「我和您實話實說吧，我是偶然得知您上那艘船的消息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來法赫穆特要幹什麼。」科夫卡的話令費舍爾歪了歪頭，他能感覺到科夫卡此時的忐忑。
「如果和您說我不知道，想必您也不會相信，但我確實有求於您。」科夫卡攤了攤手，「我在烏恩格維斯乾的是賣聖血的行當，替我的那位文官父親，還有家族打理在烏恩格維斯的生意。這麼說您應該明白了吧。」
「為了貿易禁令？」費舍爾笑了笑，「那你找我沒用，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當然不是，我沒那麼天真。」科夫卡搖了搖頭，「我想找您是因為，因為……嗨呀，這件事還得從頭開始和您說。」
費舍爾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那我就從法赫穆特和烏恩格維斯之間的聖血貿易和您說起好了。」科夫卡咳了兩聲，「在烏恩格維斯，我們賣聖血只需要通過審批然後交關稅就好，都是合法的買賣，並且還挺受歡迎的。但是在法赫穆特，因為聖血這個東西在神血教團中的特殊宗教地位，事實上所有的聖血交易都是違法的，這件事在最初法赫穆特聯合議會成立的時候還專門投過法案。也就是說，所有賣給烏恩格維斯聖血的都是事實上的走私行為。」
「然後呢？」費舍爾對這件事有所耳聞，他確實有同事處理過來自法赫穆特的神血教團公函，但鑑於二者之間的關係，這件事就沒什麼下文了。
「您也應該知道法赫穆特的造船業吧。就像我們來的時候坐的那艘靜風艦，就是法赫穆特本土造的船。您難道不好奇嗎？在法赫穆特這片苦寒之地，幾乎什麼都不產的地方，到底哪來的錢和技術在幾十年之內發展出媲美法赫穆特的靜風艦的。」科夫卡問道。
「因為聖血貿易。」費舍爾順著科夫卡的引導說了出來，「但這不可能，聖血貿易的規模並不大，根本沒法支撐造船這種產業。」
「當然，僅靠聖血貿易確實不夠，就算把那些在烏恩格維斯不交關稅的算上也不夠，但是這確實是法赫穆特造船業資金來源的一部分，我的父親也因此在那些船企有了相當大的股份。」科夫卡道。
「所以現在聖血貿易被禁止了，你需要給你父親一個交代？」費舍爾皺眉道，「但現在法赫穆特的造船業應該早就實現自主盈利了吧，不再那麼依賴其他資金。更何況貿易禁令的事又和你沒什麼關係。」
「當然，當然。但是出於企業要擴大規模，為了爭取在聯合議會裡的席位，為了和那些朋友交往，甚至為了多找幾個女人，他總歸是需要錢的。更何況我不只得給我那個父親一個交代，還得給神血教團一個交代。」科夫卡苦笑道。
「他們發現你走私聖血了？」費舍爾問道。
「不，不是。」科夫卡搖了搖頭，「他們早就知道在法赫穆特有聖血走私這種事，也知道是誰在走私。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比如造船業確實為很多人提供了工作、發展了經濟，對各個教堂和修道院的捐款，還有聯合議會裡的一些交易，這件事是被默許的。但是去年新上任的某位主教對此很不滿，打擊聖血走私並且還試圖通過聯姻的方式吞併那些船企。」
「聯姻？哦！你是說你的那位金髮大美人未婚妻？」費舍爾咧起嘴角笑了起來，「沒有人拒絕嗎？」
「當然有，然後那一家人全家都因為聖血走私被當作異端燒死了。」科夫卡無奈道，「聯姻已經是最溫和的手段了。」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做什麼？」費舍爾好奇道。
「求求您啦，指望您當個大好人，在我父親面前解釋解釋貿易禁令這個玩意到底怎麼回事，給我撐撐腰，現在他還以為我借著這個由頭自己把錢吞了呢。」科夫卡裝作一種懇求的語氣道，「更何況神血教團似乎有自己接手聖血貿易的意思，您或許也可以和他們聊聊。」
「你要我幫你？」費舍爾問道。
「正是，正是。也不白讓您幫忙，關於襲擊您的那個不潔者，科斯塔在查這件事，我可以幫您引薦其他法赫穆特公民自治武裝的人。至於您要查聖血的事，我可以帶您去看看那些聖血的貿易流程，哪怕給您些聖血也不是不行。」科夫卡大喜道。
費舍爾點了點頭，雖然他並不怎麼相信科夫卡的話，但是科夫卡許諾的東西確實是他所需要的，哪怕之後科夫卡並不願遵守承諾，他也有辦法讓科夫卡遵守。只是到最後他也沒有問科夫卡，神血教團是否真的能治癒殘疾。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科夫卡舉起了酒杯，但是杯中卻並沒有酒。
「合作愉快。」二人酒杯相碰，費舍爾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