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無懼深淵求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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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推開書房的門,聶驍看見父親正坐在書桌前,手邊是一疊卷宗。父親抬頭,眼神裡帶著幾分嚴肅。

  「你來了?」聶父說道

  「來了,何事?」聶驍答道

  「這都多久沒回來了,先給你娘上炷香!」聶父呵斥道。

  聶驍目光稍轉,書房內間,母親靈位安然於香案之上,香菸裊裊升起,不絕如縷。聶驍緩步上前,輕燃三炷香,深鞠三躬,恭敬置香於爐。

  沉思了片刻後便問道「喚我回府何事?」

  「先坐!」聶父一邊在案前寫著什麼,一邊不慌不忙地說。

  聶驍依言落座,突然又起身,窺向父親筆下之字。

  「兵部?你寫摺子給皇上要調我去兵部?」聶驍一臉詫異,凝視其父。

  「怎了?有何不妥之處?」聶父擱筆,目光炯炯,直視聶驍,「近日蒙古屢犯北疆,邊關情勢危急,調你至兵部,乃內閣所議,我謹擬折以待明日呈於陛下!」

  「我身為都察院御史,這麼多大案未結,豈可輕易轉職?」聶驍正色回應。「北境之禍,皆是些細枝末節之事,你無非是想將我調離都察院,況且……」

  「混帳!」聶父怒喝打斷了聶驍:「你覺得還不夠亂嗎?這幾日,京城各府台衙門都在議論你,你恣意妄為,攪動朝局,你以為朝廷是你家的戲台嗎?」聶父滿臉怒色道:「聽好,若你再不收斂,我保不了你,也無人能保!」書房內霎時寂靜無聲,唯余窗外寒風凜冽,呼嘯而過。

  「我如何攪動朝局了,我身為御史,自然要查辦奸佞之事。朝廷安寧,百姓才得以安居。」聶驍答道「你自詡正義,總想著明哲保身,但你除了保全你自己,你還保得誰?母親不就是因你一念而亡!」

  「閉嘴!」聶父壓抑著怒氣,低聲斥責,「你心中可還有這個家嗎?」

  「這家,早已隨娘親煙消雲散!」聶驍怒目圓睜,胸中逆反之火熊熊燃燒。

  「你……」聶父氣得說不出話來,書房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聶父緩緩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悲涼,語重心長地說「忠義二字,豈是如此簡單?老夫為官四十餘載,所見忠義之士,又有幾人能得善終?你如今涉足之事,非但不能為你贏得清名,若是一步踏錯便會將你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這京城之內,風雲詭譎,暗流如織。你可知你已經身處這深淵的邊緣?」

  「即使深淵,也總有人要去窺探。我身為御史,便有責任探尋真相。」

  聶父沉默片刻,深深嘆了口氣。「真相,往往比你想像得更為複雜。真相有時候比深淵更可怕。」聶父的語氣緩和下來,眼中卻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那四方八關,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聶驍目不轉睛地望著父親,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困惑。

  聶父輕輕搖頭,眼中流露出一抹無可奈何。「有些事情,不知為妙。」

  「好一個不知為妙,若我大寧為官者皆是如此,誰來為天下蒼生說話?」聶驍脊背挺直,聲音鏗鏘:「我即已踏上此途,何懼深淵萬丈。若不敢直面真相,御史之袍,於我如浮雲!」

  聶父定定地看著兒子,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心中既感自豪又憂心忡忡。「唉,你這股子執著,與你娘何其相似……」聶父緩緩開口,「但願你的堅持能換來清明的世道,可若真有危險,你讓我如何向你九泉下的娘交代。」

  「倘若我置身於這混沌塵世,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能還這世間一個朗朗乾坤,又有何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娘親?」聶驍語氣稍軟,但依然堅定

  聶父長嘆一聲,目光複雜,最終卻只化作無奈地點頭。「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說,你已有了自己的決斷。」聶父眼眶微紅,良久沉默後,喚來一人。

  「劉芸,你自今日起,你便回都察院吧,護他周全。」聶父聲音沙啞。

  「這?」劉芸一驚,不知該如何是好。目光轉向聶驍。

  「劉芸,我知你是他安排在我身邊,此刻,你還是回到他那去吧,他更需要你的『忠心』!」聶父咳了兩聲,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聶驍看著他父親想說什麼,卻又似乎看不透這眼前的老人。

  「行了,行了,兵部的事我會暫且為你拖著,天也不早了,都回去吧。」聶父轉身便往裡屋走。

  聶驍的目光穿過搖曳不定的燈影,緊緊追隨父親的背影,心中如翻江倒海,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難以名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劉芸說道:「走吧!」


  劉芸輕輕點頭,緊隨聶驍的步伐。

  夜色中,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卻不知背後有一雙眼睛始終在默默注視著他們。聶父緩緩合上沉重的門扉,那腳步聲在空曠的屋內迴響,如同他此刻沉重的心情。他坐回那張雕花木椅,雙目緊閉,陷入了沉思,似乎要將所有的煩惱與憂慮,都化作這寧靜夜色中的一縷青煙。

  回都察院的路上,聶驍問劉芸:「他究竟何時察覺了你的身份?」

  「我沒覺著他察覺到什麼啊,公子!」劉芸聞言,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片茫然之色。

  「這老頭總是讓人捉摸不透。」聶驍低語道,眼中的困惑與劉芸如出一轍。「或許,他早已看穿一切,只是選擇沉默罷了。」

  這劉芸,是聶驍母親在世時街邊買來的孤女,從小便被聶母託付給聶驍外公麾下首將,也是當今第一劍士的葉驚鴻。因其天資卓越便成了葉驚鴻的關門弟子。聶母死後葉驚鴻便雲遊去了,留下劉芸在聶府。如今劉芸劍術早已入化境或已超過其師葉驚鴻,當世可說無人能與之匹敵。她從小便生得身姿娉婷,眉如遠山含煙,眸似秋水澄澈,容顏清麗脫俗,蕙心蘭質,渾然天成。一股超凡脫俗之氣。但為了掩藏身份,她常著一襲男裝,英姿勃發間不失溫婉之姿,故而常被世人誤認為溫文爾雅的文弱書生。

  二人回到都察院後,齊峰早已在前廳等候,備了一桌酒菜,儼然放著三套餐具。

  「喲,你怎知我會帶劉芸回來?」聶驍略顯驚訝。

  「你若歸,劉芸必隨其後!」齊峰笑答

  「得了,既然酒菜已備好,那就別浪費了!」聶驍坐下便招呼二人也坐

  「公子,你與齊大人吃便是,我在旁守候就好。」劉芸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唉~我又不是我父親那般愛排場的人,來~來~來~趕緊坐下!」說話間便將劉芸拉到桌邊坐下。

  齊峰看著他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舉杯說:「今日劉芸歸來,不知以後如何稱呼?」

  「劉芸,就是劉芸啊!如何稱呼?」聶驍端著酒杯邊喝邊說道。

  「那便如舊,還稱她為劉芸。」齊峰微微一笑看了看劉芸。

  「對了,我父親近日是不是也在查這四方八關之事?」聶驍看著劉芸說道。

  劉芸聞言,連忙起身,抱拳拱手,恭敬答道:「回公子……」

  還未等她說完,又被聶驍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坐下說,坐下說,在我院裡,沒那些個規矩!」

  「是,公子,聶尚書如往常一般,並無什麼特殊之處,可能是操勞所致,最近吃得少了。夜裡也經常在書房一坐便是到深夜,四方八關之事,未聽他說及過!」劉芸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行了,知道了!」聶驍點頭舉起酒杯轉向齊峰:「你說,我爹是如何知道劉芸是我派去監視他的呢?」

  齊峰舉杯與聶驍輕輕一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緩緩言道:「這聶府之中,又有誰不知,誰不曉,她劉芸…」齊峰停頓片刻加大聲音說道:「她劉芸是你的人呢?怕是只有你故作糊塗罷!」

  「欸~欸~齊飛燕,你這話說的,我堂堂御史,被你說得仿佛還不如那看門的府兵了!」聶驍仰頭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轉而望向劉芸。

  劉芸被看得微微低下頭,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她輕聲道:「公子,有~有何吩咐?」

  「我父親今日將我之人交還於我,那我也得將他之人交還於他才是!」聶驍猛地轉頭,看向齊峰。

  「我可不是你父親的耳目,你知我素來與你父親無來往,你父親也從不待見我。」齊峰挺直腰板說道。

  「沒說你是我爹的耳目。逗你玩呢~哈哈~哈哈」聶驍笑著說道。

  聶驍挺身而起,左手緊握齊峰之手,右手輕挽劉芸之臂。「來,我等三人今日共飲此杯,朝中俗事,暫且拋諸腦後!」

  隨著夜色漸濃,三人間的氣氛也逐漸輕鬆。

  翌日清晨,聶驍醒來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案桌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輕拍了拍發脹的腦袋,宿醉一夜,此刻腦海中依舊混沌一片。行至桌前,早已泡得一壺清茶。聶驍深吸一口氣,清香撲鼻,茶香讓他精神為之一振。他緩緩坐下,細細地品味著茶的香味。

  劉芸輕啟門扉,見聶驍正沉浸在茶香裊裊中,遂輕聲細語道:「公子,昨宵酒醉深沉,今朝可曾恢復幾分?」

  聶驍抬頭,見劉芸眉目間滿是關切,便笑道:「劉芸,你來得正好。這壺茶正是對症良藥,你也來一杯吧。」


  「不了,公子,茶是我給您備的,若是涼了,我再給您熱熱。我還給您準備了些解酒的草藥湯,您若覺得茶還不夠,我這就去熬煮。」劉芸邊說邊走向屋外。

  「不用,我這茶已經足夠了。你不用跟個下人一樣忙前忙後。」聶驍擺擺手,示意劉芸坐下。「來,來,來,陪我聊會兒。」

  劉芸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坐了下來。她輕聲道:「公子,我初來府上,也不知平日裡該做些什麼!以往在聶尚書府上,每日早上都要為老爺準備好朝服,檢查文房四寶是否齊全,還有就是提前準備好老爺喜歡的茶點。如今在公子府上,不知這些事務是否也需要我來打理?」劉芸輕輕垂下眼帘,語態中帶著一絲謙卑與恭敬,輕聲詢問。

  「不必如此拘束,劉芸。這裡不是尚書府,我更沒我爹那番排場,這些事兒我自己便可打理。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兒!」聶驍答道

  「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沒什麼事兒啊!」劉芸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聶驍的回答。

  「你可以隨心所欲,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說練劍,你不是葉驚鴻的弟子嗎?想必每日都需練劍吧?」聶驍好奇地問道

  「練劍?自我十歲那年起,劍法便已深植於心,本門劍法隨心而動,劍招自然流暢,無須再刻意錘鍊。」劉芸語氣中帶著一絲淡然與自信,緩緩答道。

  「哦~還有不需要練的劍法?如此神奇?」聶驍驚嘆道,「那麼你平日裡除了照料我爹的起居,還有何消遣?」

  「除了照料老爺,別無他事。」劉芸簡潔答道

  「那豈不是很無趣?」聶驍搖了搖頭,片刻後說到:「走,今日尚早,我倆去街市上轉轉!」聶驍站起來便要出門。

  劉芸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公子,我還是留在府中照看一切吧。」

  「欸~走,跟我上街,給你換身行頭,一直見你穿著這身男兒裝,從今日起,也該有點女兒家的模樣了。」聶驍帶著調侃的語氣說。劉芸臉頰微紅,卻也沒再拒絕,輕輕點了點頭。

  街市之上,熱鬧非凡,各色攤位錯落有致,琳琅滿目,叫賣之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聶驍領著劉芸,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自如,目光好奇地在各式各樣的商品間流轉。劉芸則緊隨其後,步伐謹慎,面對這喧囂的場景,神色間略顯局促不安。

  聶驍在一個賣玉雕的小攤前停了下來,拿起一塊繡有精緻祥雲紋的白玉,轉過頭來對劉芸說:「劉芸,你瞧瞧這玉雕的技藝如何?我見你墨影劍上尚無劍穗,若以這白玉為穗,是否相得益彰?」

  「公子,這白玉雖美,但劍穗並不須如此奢華。」劉芸輕聲回應,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贊成。「劍穗應當輕盈,以輔助劍法之靈動,而非成為累贅。」

  聶驍聽罷,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白玉。「的確,你說得在理。那這髮簪如何?」聶驍又拿起一支雕工精細的紫檀木髮簪,簪頭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碧玉,既顯貴氣,又不致過於張揚。

  劉芸接過髮簪,指尖輕撫過那碧玉,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小哥,這髮簪怎麼賣?」聶驍問道

  「客官,這支髮簪是上等的紫檀木與碧玉所制,二十兩銀子。」攤主笑著回答。

  「二十兩?」劉芸驚愕地說道「二十兩我可買不起!」

  「拿著!」聶驍嘴角微揚,自腰間解下銀兩,輕輕置於攤主掌中。「好馬配好鞍,美簪配佳人!你戴上它,定能增色不少。」聶驍溫和地說。

  劉芸微微一怔,「公子,這怎敢當!」劉芸面露難色,低聲說道。

  「不必多言,權當我是對你平日照顧我爹的一點心意!」聶驍說罷便往前走去

  劉芸趕緊跟上,心中涌動著複雜的情感。她緊緊攥著手中的髮簪,不知如何是好。

  「前面便是京城最有名的衣裳店,我娘以前就愛來這買布料。我不是說要給你換一身女兒家的裝扮嗎?咱們進去瞧瞧。」聶驍說著,便拉著劉芸走進了衣裳店。

  衣裳店內,五彩斑斕的布匹和精緻的衣裳陳列在眼前,聶驍興致勃勃地挑選著。

  「這件怎麼樣?還有那件,搭配起來一定很襯你。」他邊說邊把幾件衣裳遞給劉芸。

  劉芸輕撫過衣裳,心中暗驚,此等華美之物,往昔僅可遙望。

  「公子,這些都太貴重了……」劉芸低聲說道。

  「無妨,無妨,咱們來這兒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挑選幾件喜歡的。再說,衣服總是要穿的,何不挑些合意的呢?」聶驍語氣輕鬆,仿佛在挑選衣裳對他來說不過是平常小事。劉芸聞言,心頭一熱,終是不再推辭。


  「公子,我這身男裝也未嘗不可,何必大費周章呢?」劉芸輕聲說道,但眼中卻難掩一絲喜悅。

  「不,你本就天生麗質,今日我就是要讓你成為這京城中最耀眼的女子。」聶驍微笑著。

  不過一會劉芸便換了一襲青色素雅的女裝,被聶驍帶到了一面巨大的銅鏡前。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她心跳驟快,喜悅之情躍然面上。「公子,我……」

  聶驍也呆呆愣在看著劉芸,眼中滿是滿意。「你果然天生麗質,這髮簪和衣裳真是再適合你不過了。」聶驍讚許地說。

  劉芸眼帘微垂,細聲呢喃:「公子,我……」羞澀與真誠在她的話語間流轉,難以遮掩。

  聶驍輕輕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而溫暖:「你看,這才像一個女子應有的模樣。不必拘束。你本就有著不凡的氣質,何必再隱藏於男子裝束之下!這日後便以女裝示人!」

  劉芸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在她心中涌動,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女性之美,如同初綻的花朵,散發著獨有的芬芳。聶驍的話仿佛是開啟她新生活的鑰匙。劉芸抬頭,雙眼泛著淚花,她不知聶驍此刻怎樣看待她,但內心深處,她渴望著被接納!

  「走,我帶你去吃京城最著名的點心鋪子。」聶驍笑道,「他們家的桂花糕和馬蹄糕可是京城一絕,你一定會喜歡的。」劉芸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感激。

  就在此時,衣裳店的門帘被掀開,一把利刃直直朝著聶驍刺來,聶驍來不及躲閃只見刃尖即將插入聶驍的胸膛。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劉芸身形一閃,已擋在聶驍身前,手中墨影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劍尖與刺客的利刃相碰,發出「鐺」的一聲脆響。刺客一擊不中,身形暴退,欲再尋機會。

  劉芸卻豈會給他機會,轉身如影隨形,劍招如電,瞬間已與刺客斗在一起。她的劍法猶如行雲流水,流暢自然,一氣呵成之間,令刺客難以招架。很快,刺客便敗下陣來,捂著胸口飛檐逃遁。

  聶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未曾料到劉芸竟有如此高深的身手,劍法凌厲無比,猶如秋風掃落葉般無情,每一式皆直指要害,不禁對劉芸刮目相看。

  劉芸並未追擊,而是轉身回到聶驍身邊,神情緊張,但氣息如常,仿佛剛才的激烈交鋒並未給她帶來任何負擔。

  「公子,你無礙吧!」劉芸擔心地問道,眼中滿是關切。

  「我無礙!」聶驍望著刺客逃遁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終於還是露出了水面。」

  「公子,我們還是先回府中吧!」劉芸輕聲提議,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

  「說了今日帶你逛這街市,區區一刺客而已,每日要殺我的人多了!走~咱們繼續去那點心鋪!」聶驍輕描淡寫地說道。

  劉芸心中雖有擔心,但見聶驍如此堅定,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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