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道
夜深了，倉庫里靜得只剩下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和趙念禾輕微的呼吸聲。她躺在乾草堆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頭頂漏下的月光。月光像一條銀色的絲帶，輕輕灑在她的臉上，映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翻了個身，湊近陳福生，小聲問：「大叔，你睡了嗎？」
陳福生沒吭聲，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他心裡亂得很，白天牛二的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裡，拔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他知道，趙念禾是個好孩子，天真爛漫，對他毫無防備。可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帶她來這兒，本就沒安什麼好心。
「大叔，你說，明天我們還能去田裡幹活嗎？」趙念禾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地問了一句，「我覺得除草挺有意思的，雖然累了點，但能看到好多好玩的東西。田裡的蝴蝶、螞蚱，還有那些小蟲子，都特別有趣。」
陳福生依舊沒說話，只是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心裡有些煩躁，覺得趙念禾太天真了，天真得讓他有些愧疚。可他很快又把這種愧疚壓了下去，告訴自己，這世道就是這樣，弱肉強食，誰心軟誰吃虧。
趙念禾見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過了一會兒，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像是睡著了。
陳福生這才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看了看她的背影。趙念禾蜷縮在乾草堆上，像一隻小貓，瘦小的身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陳福生的心裡忽然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他的心。他咬了咬牙，翻了個身，背對著趙念禾，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陳福生就醒了。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趙念禾，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叫醒她。他走出倉庫，站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空氣中帶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走到村口，看見牛二正蹲在路邊抽菸。牛二見他過來，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兄弟，想通了？」
陳福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牛二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就對了嘛，這世道，誰還管那麼多？有錢才是硬道理。」
陳福生低著頭，沒吭聲。他心裡清楚，自己已經沒得選了。他跟著牛二走到村外的一片樹林裡，樹林深處停著一輛破舊的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綢緞衣服，手裡拿著一把摺扇，正悠閒地扇著風。
牛二走過去，低聲跟那男人說了幾句，又指了指陳福生。那男人眯著眼睛打量了陳福生幾眼，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牛二。牛二接過布包，掂了掂，滿意地笑了笑，轉身走到陳福生面前，把布包塞進他手裡：「兄弟，這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一半。」
陳福生接過布包，手指微微顫抖。他打開布包看了一眼，裡面是幾塊銀元，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他咬了咬牙，把布包揣進懷裡，轉身往回走。
回到倉庫時，趙念禾已經醒了。她正坐在乾草堆上，揉著眼睛，見陳福生進來，笑著問：「大叔，你去哪兒了？我醒來都沒看見你。」
陳福生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趙念禾被他看得有些發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她小心翼翼地問：「大叔，你怎麼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
陳福生依舊沒說話，只是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低聲說：「跟我走。」
趙念禾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掙扎了一下，問：「大叔，我們去哪兒？」
陳福生沒回答，只是拽著她往外走。趙念禾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乖乖地跟著他。她不知道陳福生要帶她去哪兒，但她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兩人走到村口時，牛二和那個中年男人已經等在那裡了。趙念禾看見牛二，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往陳福生身後躲了躲。她小聲問：「大叔，他們是誰？」
陳福生沒回答，只是把她往前推了推，對那個中年男人說：「人帶來了，你看看吧。」
那男人眯著眼睛打量了趙念禾幾眼，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陳福生：「這是剩下的錢，你數數。」
陳福生接過布包，手指微微顫抖。他打開布包看了一眼，裡面是幾塊銀元，和之前的定金一樣，閃著刺眼的光。他咬了咬牙，把布包揣進懷裡，轉身就走。
趙念禾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湧起一陣恐懼。她跑過去，拽住陳福生的袖子，哭著問：「大叔，你要去哪兒？你別丟下我！」
陳福生甩開她的手，冷冷地說：「你跟著他們走吧，他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趙念禾愣住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陳福生，問：「大叔，你不要我了嗎？」
陳福生沒說話，只是低著頭，快步往前走。趙念禾追上去，拽住他的衣服，哭著喊：「大叔，你別走！我聽話，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丟下我！」
陳福生的腳步頓了頓，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甩開趙念禾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念禾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似的。
牛二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丫頭，別哭了，跟我走吧，我給你找個好人家。」
趙念禾沒說話，只是低著頭，默默地跟著牛二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出村子，趙念禾回頭看了一眼，村子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陳福生沒吭聲，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他心裡亂得很，白天牛二的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裡，拔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他知道，趙念禾是個好孩子，天真爛漫，對他毫無防備。可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帶她來這兒，本就沒安什麼好心。
「大叔，你說，明天我們還能去田裡幹活嗎？」趙念禾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地問了一句，「我覺得除草挺有意思的，雖然累了點，但能看到好多好玩的東西。田裡的蝴蝶、螞蚱，還有那些小蟲子，都特別有趣。」
陳福生依舊沒說話，只是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心裡有些煩躁，覺得趙念禾太天真了，天真得讓他有些愧疚。可他很快又把這種愧疚壓了下去，告訴自己，這世道就是這樣，弱肉強食，誰心軟誰吃虧。
趙念禾見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過了一會兒，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像是睡著了。
陳福生這才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看了看她的背影。趙念禾蜷縮在乾草堆上，像一隻小貓，瘦小的身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陳福生的心裡忽然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他的心。他咬了咬牙，翻了個身，背對著趙念禾，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陳福生就醒了。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趙念禾，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叫醒她。他走出倉庫，站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空氣中帶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走到村口，看見牛二正蹲在路邊抽菸。牛二見他過來，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兄弟，想通了？」
陳福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牛二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就對了嘛，這世道，誰還管那麼多？有錢才是硬道理。」
陳福生低著頭，沒吭聲。他心裡清楚，自己已經沒得選了。他跟著牛二走到村外的一片樹林裡，樹林深處停著一輛破舊的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綢緞衣服，手裡拿著一把摺扇，正悠閒地扇著風。
牛二走過去，低聲跟那男人說了幾句，又指了指陳福生。那男人眯著眼睛打量了陳福生幾眼，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牛二。牛二接過布包，掂了掂，滿意地笑了笑，轉身走到陳福生面前，把布包塞進他手裡：「兄弟，這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一半。」
陳福生接過布包，手指微微顫抖。他打開布包看了一眼，裡面是幾塊銀元，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他咬了咬牙，把布包揣進懷裡，轉身往回走。
回到倉庫時，趙念禾已經醒了。她正坐在乾草堆上，揉著眼睛，見陳福生進來，笑著問：「大叔，你去哪兒了？我醒來都沒看見你。」
陳福生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趙念禾被他看得有些發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她小心翼翼地問：「大叔，你怎麼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
陳福生依舊沒說話，只是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低聲說：「跟我走。」
趙念禾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掙扎了一下，問：「大叔，我們去哪兒？」
陳福生沒回答，只是拽著她往外走。趙念禾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乖乖地跟著他。她不知道陳福生要帶她去哪兒，但她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兩人走到村口時，牛二和那個中年男人已經等在那裡了。趙念禾看見牛二，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往陳福生身後躲了躲。她小聲問：「大叔，他們是誰？」
陳福生沒回答，只是把她往前推了推，對那個中年男人說：「人帶來了，你看看吧。」
那男人眯著眼睛打量了趙念禾幾眼，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陳福生：「這是剩下的錢，你數數。」
陳福生接過布包，手指微微顫抖。他打開布包看了一眼，裡面是幾塊銀元，和之前的定金一樣，閃著刺眼的光。他咬了咬牙，把布包揣進懷裡，轉身就走。
趙念禾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湧起一陣恐懼。她跑過去，拽住陳福生的袖子，哭著問：「大叔，你要去哪兒？你別丟下我！」
陳福生甩開她的手，冷冷地說：「你跟著他們走吧，他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趙念禾愣住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陳福生，問：「大叔，你不要我了嗎？」
陳福生沒說話，只是低著頭，快步往前走。趙念禾追上去，拽住他的衣服，哭著喊：「大叔，你別走！我聽話，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丟下我！」
陳福生的腳步頓了頓，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甩開趙念禾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念禾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似的。
牛二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丫頭，別哭了，跟我走吧，我給你找個好人家。」
趙念禾沒說話，只是低著頭，默默地跟著牛二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出村子，趙念禾回頭看了一眼，村子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