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天文應聘記者 柳玫瑰貿然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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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文回到母校的當晚,買了份《燕南晨報》在上面瀏覽招聘信息。一則《燕南晨報》自己刊登的招聘專職記者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格外注意,他決定要去試試運氣。

  次日,他在學校教務處領取了自己的畢業證書,並收拾了以往發表過他的文章的報刊雜誌,有國家級文學雜誌《收穫》刊登他的校園散文《情滿燕南大》,還有著名文學類雜誌《十月》刊登他的短篇小說《愛的心田》等等,並乘坐公交車去了《燕南晨報》報社,報名應聘該報記者。

  這家報社是面向社會公開招考記者的,是要參加報社官方正規考試和面試,才能被擇優錄取的。

  王天文在參加《燕南晨報》社主辦的考試那天,發揮正常,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這家報社錄取,被分配到政法部做專職記者。

  他靠著過硬的文筆,和對當前國家的法律、法規以及政策導向都有所了解,工作起來得以應手,上稿量很快進入全社第一名。被部主任和常務副主編極為看好。

  一晃將接近二年的時光過去了。

  這日秋高氣爽,藍藍的天上飄浮著幾朵白雲,有的呈「品」字形,有的呈一張人臉面帶微笑,,給人以無限遐想。

  繁華的省城燕南市,一幢寫有「燕南晨報」的乳白色辦公樓里、政法部辦公室,時針已十七點三十分,其它人都已下班啦,只有王天文一人仍在伏案疾書。

  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叮鈴鈴」響個不停,他抓起了話筒,是報社的門衛打來的,說:「有一位自稱是你的同學的女子要找你。」他就讓對方接電話,一聽是自從畢業後就斷了聯繫,幾乎快要從他腦海中消失的柳玫瑰,互相問候幾句後,就讓她來辦公室說話。

  王天文自從在《燕南晨報》做記者以來,他這個老班長經常收到同學們的來信和來電,有不少人向他詢問柳玫瑰,這是因為柳玫瑰家就在省城的緣故,天文卻以無言奉告而避開話題,因為班裡的二十三名女唯一的就是她沒給天文通過信或聯繫過,他也不知高舉所言是真是假。

  去年夏天,家住省城的高舉在大街上和王天文不期而遇,老同學見面一陣寒暄後,高舉便聊起柳玫瑰,他說他見過柳玫瑰,她竟然做本市某國有企業的老總、一位年過五十的老頭兒的小老婆,柳玫瑰很是氣派,開著豪車,手持CDMA……

  「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王天文的思緒,隨著一聲:請進!一個身著紫色春秋衫、墨綠色呢子裙的女人閃了進來,看她面孔十分清瘦,象刀削過一般,兩眼深陷,象鑲嵌在一塊凹面的鵝卵石上,雖是一身白領麗人的衣著打扮,卻掩飾不住內心的蒼桑,王天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禁不住打起了鼓——這就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柳玫瑰?

  天文略一遲疑後,起身讓座:「你、你怎麼象換了個人?他直截了當地問。」

  她往沙發上一坐:「唉!別提了,這兩年倒霉透了。」

  「我聽高舉說你不是嫁給一位闊老闆了嗎,他還說你住的是三層小洋樓,出門坐的是皇冠,脖子上戴的是金項鍊,手持的是CDMA,可風光啦!」

  「唉!過世的鳳凰不如雞,那是以前,現在是個乞丐不如的流浪者。」

  「為何落得如此下場?」

  「還不是那該死的馬老頭犯了事鋃鐺入獄,錢財和家產全部被沒收,我成了爸媽嫌棄不收留、一時又找不著依靠的流浪女。」

  說著眼角竟流出淚來,並向王天文要煙抽,他在同事的辦公桌上找到了半包煙,她點燃了一支猛抽兩口,用哀求的口吻說:「我得知你在報社當了記者,便來投奔你,你咱班同學中混得還算不賴的一個,而且心腸好樂於助人。」

  「你太抬舉我了。」他收拾起稿子,看了看掛鍾說:「走,先出去吃飯再說。」

  多年不見的老同學來訪,天文當然不能冷了場。

  通過徵求玫瑰意見,天文帶她走進了附近的一家羊肉湯館,那是他家鄉人來省城開的,味道特別鮮美,是他常光顧的地方。

  飯桌上,她又是喝酒,又是抽菸。她為那次在教室里當眾羞辱王天文而感到內疚,說了一些道歉的話。

  天文說:「那是老黃曆啦,還提它幹啥。」他問她:「你打算讓我怎樣幫你?」

  她吐著煙霧說:「想法把我安頓下來,讓我生活有個著落,不再過流浪生活就行。」

  天文笑了笑沒有表態。他勸她少喝酒,她卻聽不進去,喝了五瓶啤酒才肯罷休。

  他問她:「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她苦笑著說:「家早就被沒收了,租了間房子因交不起房租,被房東趕了出來,今晚要住哪兒,就聽從你安排啦。」

  天文暗叫倒霉,被這位「流浪女」纏住了手。

  總不能撇下她不管,好歹是四年的同班同學,無奈之下攙著她打的去了自己的單身宿舍。就一間房子,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兩個單人沙發、兩個小方凳外,再就是廚房裡的灶具和餐具。那廚房其實就是涼台。

  回到宿舍時,她已醉成了一灘泥,天文把她安置在自己床上,不一會兒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天文打算去同事處借宿,可又放心不下,生怕她醉酒後再出了事,便捲縮在兩個對起來的沙發上,合衣而臥。

  伴著柳玫瑰輕微的鼾聲和他「滴滴答答」鐘聲,天文思索開了:她讓我安頓她,我怎樣安頓她,我又不是大老闆,沒錢養活她,再說我也不欠她的,幫她找份工作吧,依她的品行能幹什麼呢,下力的活做不來,坐辦公室的活又不容易找,即使舍臉找到了還不知她能不能幹好,乾脆還是省省心,破費點錢打發她走了事。

  第二天一早,天文捲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時候,柳玫瑰推醒了他,催促他快起床,別耽誤了上班。此時的柳玫瑰明顯已醒了酒。

  天文帶著她去樓下吃早點,喝糝湯、吃包子

  她邊吃邊說:「這肯定又是你家鄉的豐味小吃。」

  我就愛這一口,家鄉的羊肉湯和雞湯糝。

  吃罷早點後,天文按照自己的思路掏出了二百元錢遞給了她,用他家鄉的話說這叫破財免災,並向她下起了逐客令:

  「不好意思了,老同學,我暫時沒法按排你,你拿著這點錢……」

  未等天文說完,她就翻起了白眼:「怎麼想趕我走是不是。」

  「我暫時沒法安頓你,我這兒又實在不方便讓你暫住幾日。」

  她「哼」地一聲,把錢甩到他臉上:「我就知你也是個無情無義、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說著忿忿地朝馬路走去,攔了輛計程車,將要坐上車時,還不解恨又沖他罵了一句:「真不是個東西。」

  吃早點的人群中有幾個人轟然笑出聲來,其中不乏天文的同仁,讓別人以為欠了她什麼似的,弄得他臉紅脖子粗,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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