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戰再斬
盤旋兩圈，確定機場周圍無敵，李巍降落虹橋機場。
機場上很是忙碌，副指揮沈德燮已經得到報告：海盜戰機被日軍發現，追到了虹橋機場附近。
這意味著，要不了多久，虹橋機場就會遭受日軍的空襲。沈德燮久經沙場，戰鬥意識敏銳，於是命令所有飛機，立刻加油。
李巍下了飛機，立刻跑進了臨時指揮部。沈德燮正在給飛行員布置任務，李巍舉著膠捲：「報告，擊落一架日軍十三式艦攻。」
沈德燮大喜，所有飛行員一陣歡呼。
沒有人懷疑李巍，正所謂有圖有真相，而且還有敵機殘骸，這玩意做不了假的。李巍拿出來了膠捲，意味著不可能是虛報戰功。
「好，好，好。」沈德燮連說三聲好「我會向指揮部報告，為你請功。」
嘈雜中，沈德燮繼續布置任務：「我軍前往閘北，高昌廟，吳淞一帶天空警戒，如果敵機到我陣地區域即行抵抗。租界及軍艦不令飛往。並視察及散發傳單。」
這任務發布的，怎麼聽怎麼不提氣。但是，軍令就是軍令。
布置完作戰任務，又安排了起飛順序。最後，沈德燮道：「完成任務後，全體轉場到杭州筧橋飛機場。」
李巍算是聽明白了，合著空軍來上海，真的不是為了作戰，而是為了振奮軍心。李巍不很理解，但是時代不同，中國的飛機出現在戰場上，對陸軍弟兄的士氣提升真的有非常大的作用！沈德燮這樣的指揮官，對此的把握比李巍可是準確的多。這年頭，所有人對能在天上飛的玩意，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崇拜，這一點不僅出身農民的中國陸軍，即便是工業國的士兵，同樣如此。
沈德燮最後命令戰機轉場，李巍很贊同。雖然杭州機場距離上海也不到兩百公里，但是有距離，就有緩衝，能夠安排預警，總會好一點。趁著加油掛彈的空閒時間，李巍再次給所有飛行員講了一點作戰技巧：「日軍飛行員非常蠢，從來不看後上方，只要我們飛的高，他們就是瞎子。」
既然BZ戰術大家不接受，那就只好先高空高速了。高速，明顯不成，這些飛機就那樣的性能。高空，雖說勉強，但是，所有飛機飛一千八百米到兩千米還是問題不大的。而根據李巍所見，他看到的六架日機飛行高度全都在一千五百米左右的高度。
「揍瞎子，揍蠢貨，非常容易，衝過去開槍就贏了。」李巍再加了一句。為了給飛行員們灌輸BZ的戰術思維，李巍只好編瞎話了。
十一點，秦宗藩帶領五架道格拉斯O2MC率先起飛。兩架錢斯沃克的海盜戰機隨後起飛。三架戰鬥機只能在第三波起飛了。
由於虹橋機場的設施以及地勤配置不足，戰機的加油掛彈等工作進行的不快。雖然只有十架飛機，但三波戰機起飛，就用了足足半個小時。等李巍最後起飛時，前面兩撥戰機實際上已經和日軍機群交火了。上海很大，但對於飛機來說，其實很小。只要戰機升空，敵我都會互相發現。
但是，由於所有的戰機上都沒有無線電，視距之外的戰鬥，地面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等李巍起飛的時候，因為兩軍戰機混戰中臨近了機場上空，他這才知道空戰已經開始了！
一二八上海抗戰，進程讓李巍根本就看不明白。在李巍想來，戰爭一爆發，至少應該把南京的日本人從領事館到商人，全得抓起來，以免走漏消息。虹橋機場這邊更應該部署兵力，嚴格保密。但實際上，這些都沒有，虹橋機場附近甚至還有外國人在端著照相機觀戰，地勤人員也不全是航空署的官兵，其中還有幾個洋鬼子機械師。
故此，根本就沒有什麼保密！
既然沒有什麼保密，那麼日軍早就知道中國要派空軍參戰也就不是秘密了，所以在上海以西日軍的各種飛機偵察不斷。事實上，剛剛發生的空戰李巍斬獲一架，就是日軍風翔號航母上的艦載機，這些飛機本來就是偵察警戒中國空軍的。
當日軍損失一架戰機以及中國空軍進駐虹橋機場的消息傳回去，鳳翔號航母艦長石井立刻蹦了起來，他連另一艘航母加賀號都沒有通知，立刻放飛戰機。沈德燮這邊當機立斷指揮得當，為中國空軍爭取了時間。如果晚半個小時起飛的話，全部飛機都會被摧毀在虹橋機場的跑道上。
李巍起飛後，還是老習慣，迅速拉高，一直飛到三千米，這才開始尋找戰場所在。
第一批起飛的道格拉斯O2MC戰機，由於秦宗藩稍稍的轉變了作戰觀念，聽了李巍的一點意見，稍有影響，於是升空之後，飛的都比平時高，雖然沒有兩千米，卻也在一千八百米以上。在出戰的所有戰機中，只有李巍的D27有加裝機械增壓器。
也正因為如此，秦宗藩的五架道格拉斯O2MC在遇到日軍機群的第一時間，不僅沒有吃虧，更是占了不少便宜。
由於一戰之後，全世界都沒有多少空戰，所以空戰戰術發展緩慢。李巍以為中國空軍轟炸機和戰鬥機分兩撥轉場非常不合理，但是日本鬼子也不強，同樣的兩種戰機分開飛行。所以，道格拉斯O2MC遇到的是日軍的十三式艦攻，戰鬥轟炸機對上艦攻，兩者性能半斤八兩，日軍艦攻六架，我軍戰鬥轟炸機五架，差距也不大。
接敵的第一時間，代理隊長秦宗藩率領五架戰鬥轟炸機俯衝過去，率先開火。第一回合，道格拉斯戰鬥轟炸機點數勝。雖然沒有取得擊落戰果，但是擊傷日軍戰機兩架，日軍兩架十三式艦攻受傷被迫返航。
等到了第二回合，雙方各有損傷，但是都沒有被擊落。李巍是沒有看到第二回合空戰的場面，如果看到，他會驚訝的發現，這他麼完全就不是他概念里的空戰，而是海戰！雙方的戰機拉成一條戰列線，全靠后座機槍手側向射擊對抗。沒有狗斗，也沒有什麼BZ。
剛打了第二回合，日軍六架三式艦載戰鬥機趕到。秦宗藩等五架道格拉斯戰鬥轟炸機飛行員一看，敵軍勢大，而且還是靈活的戰鬥機。隊長秦宗藩帶隊，全部一拐彎，躲入雲層。
道格拉斯戰鬥轟炸機的性能，比起日軍的十三式艦攻，差不多，但是速度比起三式艦戰那就有些不夠快。
日軍六架三式艦戰死追我方戰鬥轟炸機不放。最高速度僅僅差二十公里，差距不算很大，也並不是那麼好追的。尤其是冬天的上海上空，很少萬里無雲，而且這一天還是多雲天氣，鬼子追了一會兒，就丟失了目標。幾架日機還能飛成編隊，秦宗藩這五架根本就沒能飛成編隊，其他四架剛剛被追擊其實就已經四散逃了個沒影。他們其實追的就是秦宗藩一架飛機，當秦宗藩鑽到了雲層中，隨後消失，鬼子就徹底丟失了目標，小鬼子氣的哇哇亂叫，卻無可奈何。
中國這邊的飛行員，不愧是選出來的，水平相當不錯，作戰很積極。飛行員沒有就此罷休，三架受損的直飛杭州筧橋，兩架沒有受傷中彈的，照樣飛到戰場上撒傳單。其中一架是七隊的代理隊長秦宗藩，是航空署中不多的飛行員高手之一。
李巍升空之後，盤旋了一會兒找到的是另一塊戰場。在這塊戰場上，兩架錢斯沃克V65C戰機遇上了六架日軍三式艦戰，V65C雖然稍稍占了高空優勢也不管用，二比六，兵力懸殊，一接戰就落入下風。幸虧錢斯沃克海盜機的速度不錯，比三式艦戰不差，雖然被追的到處跑，但是卻沒有被擊落。
這兩架飛機的飛行員，剛剛轉場的時候才被這種艦戰追了一番，一個多小時後再次遇上，此時心裡反倒有底，不很慌亂。油門風門加大速度迅速提起來，日軍雖然有六架戰鬥機，一時半會兒卻拿兩架海盜戰機沒招。空中混戰，非常容易失去目標，不一會兒，一架V65C就沒有影子了。另一架V65C卻被兩架日軍的三式艦戰死死咬住，難以脫身。
危急之際，第三波起飛的黃毓沛駕駛的容克K47以及朱達先駕駛的林克機趕到。不過黃毓沛因為知道已經發生了空戰，心急之下，並沒有耗費時間占據高空，而是處於和日機基本相同的高度。
戰場局勢立刻逆轉，日軍的三式艦戰，無論速度還是其他，都難以和林克機以及K47相比。黃毓沛技術最好，找上了一架三式艦戰，雙方立刻纏鬥在一起。朱達先的林克機與V65C雙戰另一架日軍三式艦戰。
當李巍找到戰場的時候，黃毓沛的K47已經擊傷了日軍的艦戰。而朱達先和另一架V65C更領先一步，聯手合擊取得了擊傷一架，日機重傷，冒著黑煙已經開始逃竄。但是，混戰中朱達先被擊中受傷，不得不退出戰場，由於傷勢嚴重，流血不止，他自度撐不到杭州，不得已返回虹橋機場降落。
李巍趕到的時候，黃毓沛和另一架V65C海盜機正處在最危險的時候。雲層之中鑽出來四架日軍戰機，兩架艦攻兩架艦戰！
戰場上變成了二對五。更嚴重的問題是，無論黃毓沛還是另一架V65C的飛行員，全都沒有發現後面這四架敵機。
一架三式艦戰瞄上了黃毓沛的K47，俯衝加速動作非常流暢，有心算無心，立刻就抓住了K47的後半球。但是，有一個比較尷尬的問題，讓日軍飛行員很難受。
三式艦戰的速度，最高才239公里，雖然是加速俯衝，能達到這個速度就不錯了。而黃毓沛駕駛的容克K47戰鬥轟炸機巡航速度就是一百九十多，戰鬥中速度超過兩百二十。故此，日軍的艦戰，即便是俯衝，也不是那麼容易追上K47的。
黃毓沛的后座機槍手是他的侄子黃國聰，小伙子眼明手快，加之本來就是在戰鬥中，精神非常集中，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架日軍戰機，於是立刻開火。
李巍距離追擊黃毓沛的這架日軍艦載戰鬥機最近，瞅准了機會，立刻發動俯衝。
那日軍飛行員正全神貫注的要攻擊黃毓沛的K47，根本沒有料到，他的後面還有一隻黃雀。因此李巍這次襲擊幾乎是毫無危險，一點沒有懸念，追至五十米開火，這種距離，連反射式瞄準鏡都不用，日機已經填滿了座艙風擋玻璃！
經過兩次戰鬥，李巍喜歡上了這種冒險，刺激！衝到敵人近處僅僅幾十米開火，與面對面決鬥並無任何區別！
李巍一個長點射就幹掉了這架三式艦戰。這一擊，實在是太利索了，李巍都需要給自己點個讚！總共才消耗二十來發子彈，就直接命中了日軍飛行員！那架日機甚至都沒有冒火，在失去了飛行員操縱之後，一頭就扎到了一條大路的正中心！碰的一聲，大火沖天！
D27戰鬥機7.5毫米的小水管，若非距離近，其實很難幾十發子彈就幹掉一架敵機的。
黃毓沛危險解除，李巍追上去，兩人互相伸了個大拇指。李巍示意，向上。
於是兩架戰機一起攀升。
等攀升到三千米，盤旋一大圈卻找不到剛才的錢斯沃克海盜機。至於日機的艦戰，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李巍也確認了剛剛擊落敵機的地點，崑山南郊，和上午擊落敵機的位置差不了幾公里。
空中沒有通訊，只要超出視線，想找到友軍或者敵人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時值中午，三人都是從早上開始忙活，飛了好幾百公里，再加上空戰，已經飢腸轆轆，李巍還好點，他準備的有巧克力，但是黃家叔侄卻是什麼也沒有。正常情況，一個成年人五六個小時不吃東西，問題不大，但是這年代開飛機，那絕對是體力活，可以參照開農用拖拉機那種體力消耗。除此之外，李巍的戰機上子彈基本打光，而黃毓沛的戰機上中彈好幾發，雖無大傷，但是也不宜再戰。所以互相示意一下，兩架戰機結伴飛往杭州。
中午一點二十五分，兩架戰機降落在杭州筧橋機場。
剛下飛機，黃家叔侄得知一個噩耗：黃毓沛的弟弟黃毓銓，在上海虹橋機場墜機陣亡。
李巍有點奇怪，十架戰機里沒有黃毓沛的弟弟啊。打聽一下，這才知道：朱達先的那架林克機，因為朱達先受傷，降落在虹橋機場。黃毓沛的弟弟黃毓銓此前是回家結婚，得知戰爭爆發，正巧趕到了虹橋機場。朱達先受傷降落，被送往醫院，而黃毓沛的弟弟黃毓銓得知哥哥侄子在空中作戰，救兄心切，沒有檢查那架林克機，急切中就跨上戰機，立刻出擊。
不料，那架林克機此前不僅僅是飛行員朱達先受傷，還有暗傷。爬升至五六百米，就出了故障，以至於機毀人亡。後來檢查，是水平舵的操控鋼絲繩此前中彈，但是沒有徹底斷開，再次升空，鋼絲受力徹底斷了，以至於造成事故。
可惜！
黃家兄弟乃是第六隊最有戰鬥力的飛行員。就此犧牲，實在可惜。
該日，李巍戰果兩架，總戰績攀升到了三架。
機場上很是忙碌，副指揮沈德燮已經得到報告：海盜戰機被日軍發現，追到了虹橋機場附近。
這意味著，要不了多久，虹橋機場就會遭受日軍的空襲。沈德燮久經沙場，戰鬥意識敏銳，於是命令所有飛機，立刻加油。
李巍下了飛機，立刻跑進了臨時指揮部。沈德燮正在給飛行員布置任務，李巍舉著膠捲：「報告，擊落一架日軍十三式艦攻。」
沈德燮大喜，所有飛行員一陣歡呼。
沒有人懷疑李巍，正所謂有圖有真相，而且還有敵機殘骸，這玩意做不了假的。李巍拿出來了膠捲，意味著不可能是虛報戰功。
「好，好，好。」沈德燮連說三聲好「我會向指揮部報告，為你請功。」
嘈雜中，沈德燮繼續布置任務：「我軍前往閘北，高昌廟，吳淞一帶天空警戒，如果敵機到我陣地區域即行抵抗。租界及軍艦不令飛往。並視察及散發傳單。」
這任務發布的，怎麼聽怎麼不提氣。但是，軍令就是軍令。
布置完作戰任務，又安排了起飛順序。最後，沈德燮道：「完成任務後，全體轉場到杭州筧橋飛機場。」
李巍算是聽明白了，合著空軍來上海，真的不是為了作戰，而是為了振奮軍心。李巍不很理解，但是時代不同，中國的飛機出現在戰場上，對陸軍弟兄的士氣提升真的有非常大的作用！沈德燮這樣的指揮官，對此的把握比李巍可是準確的多。這年頭，所有人對能在天上飛的玩意，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崇拜，這一點不僅出身農民的中國陸軍，即便是工業國的士兵，同樣如此。
沈德燮最後命令戰機轉場，李巍很贊同。雖然杭州機場距離上海也不到兩百公里，但是有距離，就有緩衝，能夠安排預警，總會好一點。趁著加油掛彈的空閒時間，李巍再次給所有飛行員講了一點作戰技巧：「日軍飛行員非常蠢，從來不看後上方，只要我們飛的高，他們就是瞎子。」
既然BZ戰術大家不接受，那就只好先高空高速了。高速，明顯不成，這些飛機就那樣的性能。高空，雖說勉強，但是，所有飛機飛一千八百米到兩千米還是問題不大的。而根據李巍所見，他看到的六架日機飛行高度全都在一千五百米左右的高度。
「揍瞎子，揍蠢貨，非常容易，衝過去開槍就贏了。」李巍再加了一句。為了給飛行員們灌輸BZ的戰術思維，李巍只好編瞎話了。
十一點，秦宗藩帶領五架道格拉斯O2MC率先起飛。兩架錢斯沃克的海盜戰機隨後起飛。三架戰鬥機只能在第三波起飛了。
由於虹橋機場的設施以及地勤配置不足，戰機的加油掛彈等工作進行的不快。雖然只有十架飛機，但三波戰機起飛，就用了足足半個小時。等李巍最後起飛時，前面兩撥戰機實際上已經和日軍機群交火了。上海很大，但對於飛機來說，其實很小。只要戰機升空，敵我都會互相發現。
但是，由於所有的戰機上都沒有無線電，視距之外的戰鬥，地面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等李巍起飛的時候，因為兩軍戰機混戰中臨近了機場上空，他這才知道空戰已經開始了！
一二八上海抗戰，進程讓李巍根本就看不明白。在李巍想來，戰爭一爆發，至少應該把南京的日本人從領事館到商人，全得抓起來，以免走漏消息。虹橋機場這邊更應該部署兵力，嚴格保密。但實際上，這些都沒有，虹橋機場附近甚至還有外國人在端著照相機觀戰，地勤人員也不全是航空署的官兵，其中還有幾個洋鬼子機械師。
故此，根本就沒有什麼保密！
既然沒有什麼保密，那麼日軍早就知道中國要派空軍參戰也就不是秘密了，所以在上海以西日軍的各種飛機偵察不斷。事實上，剛剛發生的空戰李巍斬獲一架，就是日軍風翔號航母上的艦載機，這些飛機本來就是偵察警戒中國空軍的。
當日軍損失一架戰機以及中國空軍進駐虹橋機場的消息傳回去，鳳翔號航母艦長石井立刻蹦了起來，他連另一艘航母加賀號都沒有通知，立刻放飛戰機。沈德燮這邊當機立斷指揮得當，為中國空軍爭取了時間。如果晚半個小時起飛的話，全部飛機都會被摧毀在虹橋機場的跑道上。
李巍起飛後，還是老習慣，迅速拉高，一直飛到三千米，這才開始尋找戰場所在。
第一批起飛的道格拉斯O2MC戰機，由於秦宗藩稍稍的轉變了作戰觀念，聽了李巍的一點意見，稍有影響，於是升空之後，飛的都比平時高，雖然沒有兩千米，卻也在一千八百米以上。在出戰的所有戰機中，只有李巍的D27有加裝機械增壓器。
也正因為如此，秦宗藩的五架道格拉斯O2MC在遇到日軍機群的第一時間，不僅沒有吃虧，更是占了不少便宜。
由於一戰之後，全世界都沒有多少空戰，所以空戰戰術發展緩慢。李巍以為中國空軍轟炸機和戰鬥機分兩撥轉場非常不合理，但是日本鬼子也不強，同樣的兩種戰機分開飛行。所以，道格拉斯O2MC遇到的是日軍的十三式艦攻，戰鬥轟炸機對上艦攻，兩者性能半斤八兩，日軍艦攻六架，我軍戰鬥轟炸機五架，差距也不大。
接敵的第一時間，代理隊長秦宗藩率領五架戰鬥轟炸機俯衝過去，率先開火。第一回合，道格拉斯戰鬥轟炸機點數勝。雖然沒有取得擊落戰果，但是擊傷日軍戰機兩架，日軍兩架十三式艦攻受傷被迫返航。
等到了第二回合，雙方各有損傷，但是都沒有被擊落。李巍是沒有看到第二回合空戰的場面，如果看到，他會驚訝的發現，這他麼完全就不是他概念里的空戰，而是海戰！雙方的戰機拉成一條戰列線，全靠后座機槍手側向射擊對抗。沒有狗斗，也沒有什麼BZ。
剛打了第二回合，日軍六架三式艦載戰鬥機趕到。秦宗藩等五架道格拉斯戰鬥轟炸機飛行員一看，敵軍勢大，而且還是靈活的戰鬥機。隊長秦宗藩帶隊，全部一拐彎，躲入雲層。
道格拉斯戰鬥轟炸機的性能，比起日軍的十三式艦攻，差不多，但是速度比起三式艦戰那就有些不夠快。
日軍六架三式艦戰死追我方戰鬥轟炸機不放。最高速度僅僅差二十公里，差距不算很大，也並不是那麼好追的。尤其是冬天的上海上空，很少萬里無雲，而且這一天還是多雲天氣，鬼子追了一會兒，就丟失了目標。幾架日機還能飛成編隊，秦宗藩這五架根本就沒能飛成編隊，其他四架剛剛被追擊其實就已經四散逃了個沒影。他們其實追的就是秦宗藩一架飛機，當秦宗藩鑽到了雲層中，隨後消失，鬼子就徹底丟失了目標，小鬼子氣的哇哇亂叫，卻無可奈何。
中國這邊的飛行員，不愧是選出來的，水平相當不錯，作戰很積極。飛行員沒有就此罷休，三架受損的直飛杭州筧橋，兩架沒有受傷中彈的，照樣飛到戰場上撒傳單。其中一架是七隊的代理隊長秦宗藩，是航空署中不多的飛行員高手之一。
李巍升空之後，盤旋了一會兒找到的是另一塊戰場。在這塊戰場上，兩架錢斯沃克V65C戰機遇上了六架日軍三式艦戰，V65C雖然稍稍占了高空優勢也不管用，二比六，兵力懸殊，一接戰就落入下風。幸虧錢斯沃克海盜機的速度不錯，比三式艦戰不差，雖然被追的到處跑，但是卻沒有被擊落。
這兩架飛機的飛行員，剛剛轉場的時候才被這種艦戰追了一番，一個多小時後再次遇上，此時心裡反倒有底，不很慌亂。油門風門加大速度迅速提起來，日軍雖然有六架戰鬥機，一時半會兒卻拿兩架海盜戰機沒招。空中混戰，非常容易失去目標，不一會兒，一架V65C就沒有影子了。另一架V65C卻被兩架日軍的三式艦戰死死咬住，難以脫身。
危急之際，第三波起飛的黃毓沛駕駛的容克K47以及朱達先駕駛的林克機趕到。不過黃毓沛因為知道已經發生了空戰，心急之下，並沒有耗費時間占據高空，而是處於和日機基本相同的高度。
戰場局勢立刻逆轉，日軍的三式艦戰，無論速度還是其他，都難以和林克機以及K47相比。黃毓沛技術最好，找上了一架三式艦戰，雙方立刻纏鬥在一起。朱達先的林克機與V65C雙戰另一架日軍三式艦戰。
當李巍找到戰場的時候，黃毓沛的K47已經擊傷了日軍的艦戰。而朱達先和另一架V65C更領先一步，聯手合擊取得了擊傷一架，日機重傷，冒著黑煙已經開始逃竄。但是，混戰中朱達先被擊中受傷，不得不退出戰場，由於傷勢嚴重，流血不止，他自度撐不到杭州，不得已返回虹橋機場降落。
李巍趕到的時候，黃毓沛和另一架V65C海盜機正處在最危險的時候。雲層之中鑽出來四架日軍戰機，兩架艦攻兩架艦戰！
戰場上變成了二對五。更嚴重的問題是，無論黃毓沛還是另一架V65C的飛行員，全都沒有發現後面這四架敵機。
一架三式艦戰瞄上了黃毓沛的K47，俯衝加速動作非常流暢，有心算無心，立刻就抓住了K47的後半球。但是，有一個比較尷尬的問題，讓日軍飛行員很難受。
三式艦戰的速度，最高才239公里，雖然是加速俯衝，能達到這個速度就不錯了。而黃毓沛駕駛的容克K47戰鬥轟炸機巡航速度就是一百九十多，戰鬥中速度超過兩百二十。故此，日軍的艦戰，即便是俯衝，也不是那麼容易追上K47的。
黃毓沛的后座機槍手是他的侄子黃國聰，小伙子眼明手快，加之本來就是在戰鬥中，精神非常集中，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架日軍戰機，於是立刻開火。
李巍距離追擊黃毓沛的這架日軍艦載戰鬥機最近，瞅准了機會，立刻發動俯衝。
那日軍飛行員正全神貫注的要攻擊黃毓沛的K47，根本沒有料到，他的後面還有一隻黃雀。因此李巍這次襲擊幾乎是毫無危險，一點沒有懸念，追至五十米開火，這種距離，連反射式瞄準鏡都不用，日機已經填滿了座艙風擋玻璃！
經過兩次戰鬥，李巍喜歡上了這種冒險，刺激！衝到敵人近處僅僅幾十米開火，與面對面決鬥並無任何區別！
李巍一個長點射就幹掉了這架三式艦戰。這一擊，實在是太利索了，李巍都需要給自己點個讚！總共才消耗二十來發子彈，就直接命中了日軍飛行員！那架日機甚至都沒有冒火，在失去了飛行員操縱之後，一頭就扎到了一條大路的正中心！碰的一聲，大火沖天！
D27戰鬥機7.5毫米的小水管，若非距離近，其實很難幾十發子彈就幹掉一架敵機的。
黃毓沛危險解除，李巍追上去，兩人互相伸了個大拇指。李巍示意，向上。
於是兩架戰機一起攀升。
等攀升到三千米，盤旋一大圈卻找不到剛才的錢斯沃克海盜機。至於日機的艦戰，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李巍也確認了剛剛擊落敵機的地點，崑山南郊，和上午擊落敵機的位置差不了幾公里。
空中沒有通訊，只要超出視線，想找到友軍或者敵人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時值中午，三人都是從早上開始忙活，飛了好幾百公里，再加上空戰，已經飢腸轆轆，李巍還好點，他準備的有巧克力，但是黃家叔侄卻是什麼也沒有。正常情況，一個成年人五六個小時不吃東西，問題不大，但是這年代開飛機，那絕對是體力活，可以參照開農用拖拉機那種體力消耗。除此之外，李巍的戰機上子彈基本打光，而黃毓沛的戰機上中彈好幾發，雖無大傷，但是也不宜再戰。所以互相示意一下，兩架戰機結伴飛往杭州。
中午一點二十五分，兩架戰機降落在杭州筧橋機場。
剛下飛機，黃家叔侄得知一個噩耗：黃毓沛的弟弟黃毓銓，在上海虹橋機場墜機陣亡。
李巍有點奇怪，十架戰機里沒有黃毓沛的弟弟啊。打聽一下，這才知道：朱達先的那架林克機，因為朱達先受傷，降落在虹橋機場。黃毓沛的弟弟黃毓銓此前是回家結婚，得知戰爭爆發，正巧趕到了虹橋機場。朱達先受傷降落，被送往醫院，而黃毓沛的弟弟黃毓銓得知哥哥侄子在空中作戰，救兄心切，沒有檢查那架林克機，急切中就跨上戰機，立刻出擊。
不料，那架林克機此前不僅僅是飛行員朱達先受傷，還有暗傷。爬升至五六百米，就出了故障，以至於機毀人亡。後來檢查，是水平舵的操控鋼絲繩此前中彈，但是沒有徹底斷開，再次升空，鋼絲受力徹底斷了，以至於造成事故。
可惜！
黃家兄弟乃是第六隊最有戰鬥力的飛行員。就此犧牲，實在可惜。
該日，李巍戰果兩架，總戰績攀升到了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