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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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兩天,舒瀾都在恍惚和糾結中度過。

  她時而極度憤怒,恨不能馬上跑去找「程文森」,先扇他幾耳光子,再問他究竟為什麼要騙自己。

  但時而她又感到恐懼,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最讓她崩潰的是,「程文森」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暴露,還每天給她發好幾條簡訊,噓寒問暖。而且,他在嘗試著打探徐微微家的地址,似乎是想來找她。

  舒瀾後怕極了,慶幸自己那天生氣,沒把徐微微的公司和住址告訴他,否則……

  徐微微實在看不下去了,把舒瀾罵了一頓。

  說她全職太太當久了,膽子都變小了。不就是個騙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己手底下有群演,隨便找兩個體型彪悍的男演員,化裝成「社會人」。把他約出來,嚇唬一頓,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

  舒瀾沒吭聲。

  其實,她真正的心病,或許並不是程文森騙了她。而是這種欺騙,讓她的身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想到自己被一個「虛假」的人騙了大半年,甚至還差一點淪陷在對方製造的「幸福幻境」中,她就羞憤交加。

  她需要時間冷靜,平復心情。

  結果,就是她忘記了重要的事情。

  直到蔣君給她發信息,詢問情況,她這才想起來,明天就是複查的日子。需要根據檢查情況,確定下一療程的用藥。

  然而掛了電話,她翻遍了行李箱,卻沒找到病歷袋。

  她努力思索了半天,才記起那天走的太匆忙了,好像把病歷袋,診療卡這些忘在臥室的衣帽間抽屜里了。

  雖然萬般不願意,可舒瀾還是趁著周宏安上班的時候,回去了一趟。

  車子剛停到大門口,就聽見了屋子裡面傳出來強勁的鼓點,夾雜著類似動物嘶吼的聲音,還有人在尖叫。

  她愣了兩秒鐘,一瞬間還以為自己進錯了門,然而下一刻又反應過來。

  不用說,肯定是周大少乾的。

  果然,門鎖一開,頓時,爆震的聲浪,裹挾著一股濃重的香菸,酒精和香水混合的味道沖了出來。舒瀾被熏的五官都移位了。在門口緩了幾秒,這才硬著頭皮,頂著刺鼻的味道進去了。

  才幾天功夫,周大少就從「不適應」,進化得如魚得水。甚至大白天的拉著窗簾搞起了「搖滾趴」。

  屋子裡光線昏暗,客廳原本的桌椅都不知道上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看著就很專業的音響和DJ打碟台。震耳欲聾「重金屬搖滾」,加上狂呼亂吼的人聲。還有一個不知道哪來的舞撞球燈,正在翻滾照射著。

  一片煙霧繚繞中,五六個年輕男女正在又蹦又跳,藍紫色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活像恐怖片裡的殭屍群舞。

  要是在從前,舒瀾看到自己家被禍害成這樣,早就瘋了。

  可是如今,她除了感到深深的厭惡之外,腦袋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拿到自己的東西,離開這裡。

  她沒打擾那群人,徑直往樓上去了。

  一個滿身酒味的小伙子斜靠著欄杆半坐半躺在樓梯上,茫然且好奇的看著舒瀾,問她是誰。舒瀾沒理會他。

  上了樓,推開自己的臥室,剛進去,立刻嚇得退了出來——

  一對半裸的男女正在她的床上「打滾兒」!

  男的上身精光,一整條「花臂」格外刺眼,女的身上只剩下內衣,白花花的一攤。兩人在床上抱著團兒地啃著,她新買的床品已經被「蹂躪」得不成樣子。

  這時女的聽見聲音,一抬頭看見了舒瀾。「啊」地尖叫一聲,推開了「花臂男」一骨碌爬起來。抓起床單捂著胸口,大聲問舒瀾要幹什麼。

  「花臂男」被破壞了好事,扭頭看到舒瀾,氣不打一處。一手抓著褲腰,一手指著舒瀾破口大罵,讓她滾蛋。

  舒瀾也看清了,兩個人年紀都不大,約莫也就二十出頭。當即也沒示弱,直接說這是她家,這是她的臥室,她的床,要滾也是他倆滾蛋!

  趕緊的,要不然我報警了!

  花臂男和女孩被舒瀾的氣勢唬住了,愣了兩秒,各自收拾起衣服,嘴裡罵罵咧咧地溜出門去了。

  舒瀾鬆了一口氣,連忙一頭扎進衣帽間。

  還好,裡面應該沒人進去過,沒有被翻動的痕跡,舒瀾找到了病歷袋,又抓緊時間收拾了幾套衣服帶走。剩下的,她不打算要了。


  她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得知周毅要回來,早一步把家裡值錢的東西打包帶走了。如今這個家她橫豎不會再回來了,隨他們造去吧。

  剛準備下樓,忽然,她站住,看了一眼走廊那頭的書房。

  猶豫了片刻,改了主意,朝書房走過去。

  她早就想看看周宏安的保險箱裡都有些什麼東西了。不得不說,今天是個好機會。哪怕事後被發現,也可以賴到周毅那個小崽子身上。

  她掏出包里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又反手鎖好。

  一進去,第一件事,先拆了藏在書架子裡的「監控設備」。而後,從手機里調出那段保存下來的「監控視頻」。放到最大之後,按照周宏安輸入密碼的動作,連猜帶蒙,試著輸了一串密碼。

  第一次提示密碼錯誤,她不死心,換了一個數,又試了一遍,這回成了。

  滴答一聲,保險箱開了。露出裡面整齊碼放著的一沓子文件夾。

  她一份份拿出來仔細看。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幾份股權認證書。還有幾本房產證,再就是一些大額存單,支票和理財保險的合同。

  除了這個別墅和周宏安早年的一處小房子之外,沒想到這兩年他竟然又買了兩處房產。看年份,都是他們倆結婚之後買入的。一處寫著他自己的名,另一處寫了周毅的名字。還有那些存單和理財產品,之前她也是毫不知情。

  狗男人果然背著她藏了不少錢。她把這些都拍照留存。一面在腦袋裡計算這些加在一起是多少錢。

  突然,從一份股權認證書里掉出來一張薄薄的紙。

  舒瀾撿起來看,是一份合同。

  上面寫著,周宏安在一個叫做「一心情感諮詢」的機構,購買了一份價值五十多個W的「諮詢服務」。時間是去年十月份。

  那是她在醫院住院的時候。

  什麼諮詢這麼貴?

  舒瀾又詫異又好奇,於是把那些條款逐條地看下去。發現寫得是雲裡霧裡,完全看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服務。只能大致看明白,周宏安委託對方幫他達成一個目標。按照規定,合同開始付百分之三十的首款,等目標完成,確認滿意之後,再付尾款。

  她一直看到了末尾,在簽章的地方,有一個手寫的簽名:

  程傑。

  熟悉的字體,熟悉的名字。

  這個字體,在過去半年間給她寫了十幾張「情話綿綿」的小卡片。其中有兩張她甚至沒捨得扔,悄悄藏在車裡。落款的「程」字,跟合同上的,簡直一模一樣。

  而這個名字,兩天前她剛聽說。

  一瞬間,她的腦子「嗡」地一聲,猶如雷擊。

  念頭一個接一個地閃過,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程文森,哦,不,應該叫程傑,是被她的好丈夫周宏安僱傭來的,勾引她,讓她出軌,然後拿到證據,從而達到離婚,甚至讓她「淨身出戶」的目的。

  好啊,好一個周宏安。

  光是冷暴力還不夠,還要演一出殺人誅心計。不就是離個婚,不就是分他點錢,至於麼?她究竟犯了什麼天條,要被他算計至此呢?!

  寧可花五十幾個w找人騙她!這是什麼狗血王八蛋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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