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梅沙
每一對戀人在人生中的相遇都是一場奇蹟,總會不明所以地被對方吸引,接著在茫茫人海中選擇了彼此。這是一件需要勇氣,更需要運氣的事。
因為相互喜歡,就會不顧一切在一起嗎?感性的人會奮不顧身,理性的人會刻意壓制自己,需要找一個合適合理的理由,才會接受這份喜歡,絕對不會選擇將就。
李雪被張揚剛才盯著看的時候,害羞地低下頭,臉上泛起了緋紅。
「其實你說的都對,不過今天來到了海邊,我什麼都不用想了。有些事情不是非要想明白了才行,靜觀其變吧,先做好我自己的事,其他的我真的無能為力。」張揚搖了搖頭,略帶苦澀地笑了笑,「你真是一面鏡子,每次和你聊天的時候,總能讓我認清自己。」
李雪甜甜一笑:「我是一面照妖鏡,能照出你的心魔。」
張揚哈哈大笑。二人沿著沙灘一直往前走。陽光直射海灘,海面的反光炫人眼目。金黃的沙灘上蒸騰著熱騰騰的氣息。層層疊疊的海浪不時翻卷著,打濕了他們腳上的鞋和褲腳,微微有些涼意。
當二人走到天長地久礁石、鳥人雕塑、紅色姻緣橋的時候,李雪拿出手機讓張揚給她拍了幾張照片,接著又給張揚拍了幾張。張揚想找人幫忙給他和李雪拍合照,只可惜他沒有勇氣說出口。
中午的時候肚子有些餓了,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吃了大梅沙最出名的乳鴿和海鮮,味道確實不錯。
吃完以後,二人稍作休息,準備繼續去海邊漫步。走在路上,突然從背後駛來了一輛車。車都開到張揚和李雪後面了,突然響了一聲刺耳的鳴笛聲,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張揚驚慌著拉著李雪的胳膊往路邊躲。李雪腳下踩空,右腳背外側先碰到地面,右腳腕瞬間彎成了弧度,只聽「嘎嘣」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接著就聽到李雪「啊」一聲尖叫,順勢倒在張揚懷裡。張揚不得不緊緊抓著李雪的胳膊,一把摟住李雪的身體。
二人就這樣結結實實抱在了一起。李雪柔軟清香的身體小鳥依人一樣倒在張揚懷裡,讓張揚不得不順勢摟住她的腰,害怕李雪像精緻的瓷娃娃一樣摔在地上,讓他心碎。
二人都顧不了那麼多了,李雪把張揚的胳膊緊緊捏著,張揚忍著疼痛,不讓自己喊出來。
「快抱緊我,我快掉下去了,我腳疼得用不上勁!」李雪幾乎帶著哭腔給張揚說話。
好在開車那人並沒有揚長而去。開車的是個女的,她將車停下來,然後從車裡下來,小跑著過來不停地道歉。張揚滿腔怒火本來想罵人,但看這女的主動過來問李雪怎麼樣,要不要送去醫院。於是他隨便指責了幾句,然後心急如焚地給李雪說,實在不行就讓這女的幫忙送去醫院拍片子看看什麼情況。
李雪坐在地上疼得哭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但她依然咬緊牙關,逞強說:「沒事,不用去醫院,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女的滿臉愧疚地看著張揚:「靚仔,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注意到,不小心嚇到你女朋友了,真的非常抱歉!」
張揚愣了一下,沒說話,隨即看向李雪。李雪此時沒有心思說話,腳腕火辣辣疼,心跳很快。李雪讓那女的開車先走了,說她沒什麼問題,休息一會就能走路了。
張揚跑到附近賣水的地方,買了一瓶冰鎮礦泉水。當他回來,準備給李雪冰敷的時候,李雪的右腳面早已腫起來了,張揚看著十分心疼。
張揚想幫李雪把鞋脫下來。李雪沒有拒絕,任由張揚解開鞋帶,用他那寬厚溫熱的手托著她的右腳,然後用冰鎮水一邊給她冷敷,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她揉腳。
李雪看著張揚認真的表情,感受著張揚手心裡的溫熱,一瞬間有些感動。她的眼淚依然在流,疼痛和難過,激動和欣喜,全都交織在一起順著她的眼角嚯嚯流淌。
冷敷了一會之後,李雪讓張揚幫她把鞋穿上,她想走一走,看看好點沒有。張揚托著李雪小巧玲瓏的腳,幫她穿上鞋,接著扶著她的胳膊。李雪想像之前那樣正常走路,沒想到右腳一用力,一股鑽心的疼立即傳遍全身。她右腳一軟,整個人又是順勢往右邊傾倒下去。張揚趕緊伸出胳膊,再一次穩穩地把李雪抱在懷裡。
二人四目相對之時,眼眸里都閃過一絲驚慌,隨後又都抱緊了對方。張揚害怕李雪掉下去,李雪也害怕自己掉下去。
「我背你吧,你別走路了!」張揚立即蹲下身子,等著李雪同意,「別猶豫了,你都走不了路了,咱們要不回去吧!」
李雪強忍著疼痛,咬著下嘴唇,搖了搖頭:「沒事,來都來了,回去那麼早幹嘛!那你背我吧,咱們坐在沙灘那邊看看海,吹吹風,曬曬太陽吧!也只能這樣了!」
張揚順著李雪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裡的沙灘正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陽光中,時不時有幾隻海鷗飛過,偶爾與水裡的魚兒嬉戲玩耍。那裡人不多,沒人打擾,於是張揚蹲下來,背著李雪。李雪很輕,像羽毛一樣緊貼在後背,讓張揚感覺很舒服。
「我是不是特別重?你累不累?」李雪趴在張揚耳邊,不停地問著。
張揚渾身是勁,怎麼可能覺得會累。他讓李雪抓緊,笑著說:「你太輕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放下來,用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拎起來。」
李雪得意地笑著,暫時忘記了腳上的疼痛。張揚寬厚的肩膀和後背給她帶來了特有的安全感,讓她在不知不覺中迷上了這種感覺。
「你胡說,我有那麼瘦嗎?」李雪偷偷一笑,「我感覺我最近好像胖了呢,有時候感覺衣服緊得都穿不上了,不像以前那樣穿著舒服。」
張揚傻傻笑著,真想一直這麼背著李雪走下去,不願意停下來。可一轉眼就到了那一片金黃的沙灘邊上,張揚不得不蹲下來,讓李雪慢慢下來,然後兩人面朝著大海,坐在沙灘上,看著深藍色的海水翻卷著浪花,由遠及近踏步而來;聽著那些雪白的浪花倏地騰空而起,繼而又跌落水面時發出的清脆的聲音……
二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坐著,偶爾說一兩句話,說完之後又沉浸在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氣氛當中。
李雪白皙柔嫩的小臉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也有可能是因為想到了某人某事而害羞難為情所致。
「我記得咱們上次爬梧桐山的時候,我當時也是差點兒崴了腳,幸好你在我旁邊,一把拉住了我,要不然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那梧桐山多高啊,我要是從那上面摔下去……太可怕了,我不敢再想了!」
李雪輕輕搖著頭,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還有這一次,我又崴了腳,要不是你拉著我,我肯定會摔在地上。張揚,我一直再想一個問題,咱兩是不是五行相剋呢,怎麼一見面總沒有好事,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呀?」
「怎麼可能是五行相剋?我才不信那些!」張揚斬釘截鐵地說,「我覺得是你太瘦了,重心不穩,容易摔倒。所以,你以後要吸取教訓,多吃飯,稍微胖點會更好,怎麼可能是五行相剋呢?」
李雪滿臉笑意,笑容甜美:「我是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呢?」
沒過多久,就到了黃昏時分,夕陽斜照,天際映出一道金光,天空被染成了橙紅色。海面上的倒影如夢如幻,美得令人窒息。絢爛的晚霞隨著波浪蕩漾,仿佛是一幅流動的油畫。海水和沙礫在夕陽的照射下,全都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二人有幸一起坐在大梅沙的沙灘上看了一次落日餘暉,美得無法言說。李雪真想靠在張揚的肩膀上,但理性最終戰勝了感性,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內心。
當夜晚即將來臨之時,海風越來越涼,溫度越來越低。張揚主動起身,背著李雪一步一步往公交站走去。
李雪有些累了,把頭貼在張揚的肩膀上,喃喃地說:「張揚,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張揚微微側過頭,和李雪離得很近,能聞到李雪甜甜的氣息,他趕緊轉過頭,神色慌張地說:「我不知道,很特別嗎?」
李雪忽然輕輕笑著說:「今天是我生日。」
張揚渾身一震,很想轉過身望著李雪,但又無法轉動身子,只能側著頭望著李雪,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說的是真的嗎?不可能吧?你怎麼早不給我說呢?」張揚一臉狐疑地望著李雪如秋水一般的眼眸。
「我騙你幹什麼,今天12月30日,真的是我生日,難道是我記錯了嗎?」李雪嘻嘻笑著,和張揚開玩笑。
張揚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心想著李雪今天過生日,而且腳又腫又疼,如果堅持讓她坐公交車或者坐地鐵都不方便。他一咬牙來到路邊,擋了一輛計程車,讓師傅往同樂社區燕民路那邊開。
張揚扶著李雪坐到計程車後排,他準備關上車門要坐到前面去,可李雪讓他坐後面。李雪害怕車在顛簸的時候,她不敢用腳發力控制自己的身體,更擔心自己被搖來搖去暈車。
張揚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弄得措手不及。他愣了一會,才上車端端正正坐在李雪旁邊,渾身拘束又緊張,表情非常不自然。
李雪很安靜,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她的身體因為汽車顛簸,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貼近了張揚。張揚讓自己的身體保持不動。李雪因為腳疼,無法收回自己的肩膀,只能和張揚靠在一起。二人就這樣面紅耳赤地默默地不說話,心裡卻早已沸騰不已。
沒過多久,李雪竟然靠著張揚睡著了。她確實累了,鬼才知道她昨晚到底是幾點睡的,又或者說是有沒有睡著。
再後來,李雪的頭落在張揚的肩膀上。張揚緊繃著身體,讓李雪慢慢靠在他懷裡,甜甜地睡著。他逮著機會仔細觀察著李雪睡著時的樣子。她粉紅的薄嘴唇微微貼在一起。她白皙玲瓏的鼻子上隱隱約約有一層好像櫻桃表面附著的柔和的絨毛,讓鼻子顯得格外精緻可愛。
張揚趕緊收起眼神,不敢再看了,他害怕自己繼續看下去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等計程車快到燕民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張揚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李雪,傻傻笑著。
李雪睡眼惺忪地從張揚的懷裡抬起頭,小臉兒唰一下瞬間變得潮紅。她緊張害羞地看著張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張揚……我……」李雪瞬間清醒了許多,想活動一下身體,卻突然慘叫一聲,趕忙揉著腳,表情楚楚可憐,「實在不好意思,我靠著你睡了一路嗎?咱們到哪裡了?」
張揚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一邊扶著李雪的胳膊讓她在座位上做好,一邊微微笑著說:「你睡得真香,我要是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李雪趕忙看向窗外,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慌張,害怕張揚看穿她的心思:「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這是到哪了啊?!」
「馬上到燕民路,到了以後,我先背著你回家。你在家裡等我一會,我出去買個東西。」張揚沒想太多,順嘴說了一句,然後繼續琢磨著一直縈繞在腦海里的問題。
「啊……回家……回什麼家?」李雪驚訝地轉過頭,一臉驚愕地盯著張揚,「張揚,你要幹什麼?」
因為相互喜歡,就會不顧一切在一起嗎?感性的人會奮不顧身,理性的人會刻意壓制自己,需要找一個合適合理的理由,才會接受這份喜歡,絕對不會選擇將就。
李雪被張揚剛才盯著看的時候,害羞地低下頭,臉上泛起了緋紅。
「其實你說的都對,不過今天來到了海邊,我什麼都不用想了。有些事情不是非要想明白了才行,靜觀其變吧,先做好我自己的事,其他的我真的無能為力。」張揚搖了搖頭,略帶苦澀地笑了笑,「你真是一面鏡子,每次和你聊天的時候,總能讓我認清自己。」
李雪甜甜一笑:「我是一面照妖鏡,能照出你的心魔。」
張揚哈哈大笑。二人沿著沙灘一直往前走。陽光直射海灘,海面的反光炫人眼目。金黃的沙灘上蒸騰著熱騰騰的氣息。層層疊疊的海浪不時翻卷著,打濕了他們腳上的鞋和褲腳,微微有些涼意。
當二人走到天長地久礁石、鳥人雕塑、紅色姻緣橋的時候,李雪拿出手機讓張揚給她拍了幾張照片,接著又給張揚拍了幾張。張揚想找人幫忙給他和李雪拍合照,只可惜他沒有勇氣說出口。
中午的時候肚子有些餓了,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吃了大梅沙最出名的乳鴿和海鮮,味道確實不錯。
吃完以後,二人稍作休息,準備繼續去海邊漫步。走在路上,突然從背後駛來了一輛車。車都開到張揚和李雪後面了,突然響了一聲刺耳的鳴笛聲,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張揚驚慌著拉著李雪的胳膊往路邊躲。李雪腳下踩空,右腳背外側先碰到地面,右腳腕瞬間彎成了弧度,只聽「嘎嘣」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接著就聽到李雪「啊」一聲尖叫,順勢倒在張揚懷裡。張揚不得不緊緊抓著李雪的胳膊,一把摟住李雪的身體。
二人就這樣結結實實抱在了一起。李雪柔軟清香的身體小鳥依人一樣倒在張揚懷裡,讓張揚不得不順勢摟住她的腰,害怕李雪像精緻的瓷娃娃一樣摔在地上,讓他心碎。
二人都顧不了那麼多了,李雪把張揚的胳膊緊緊捏著,張揚忍著疼痛,不讓自己喊出來。
「快抱緊我,我快掉下去了,我腳疼得用不上勁!」李雪幾乎帶著哭腔給張揚說話。
好在開車那人並沒有揚長而去。開車的是個女的,她將車停下來,然後從車裡下來,小跑著過來不停地道歉。張揚滿腔怒火本來想罵人,但看這女的主動過來問李雪怎麼樣,要不要送去醫院。於是他隨便指責了幾句,然後心急如焚地給李雪說,實在不行就讓這女的幫忙送去醫院拍片子看看什麼情況。
李雪坐在地上疼得哭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但她依然咬緊牙關,逞強說:「沒事,不用去醫院,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女的滿臉愧疚地看著張揚:「靚仔,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注意到,不小心嚇到你女朋友了,真的非常抱歉!」
張揚愣了一下,沒說話,隨即看向李雪。李雪此時沒有心思說話,腳腕火辣辣疼,心跳很快。李雪讓那女的開車先走了,說她沒什麼問題,休息一會就能走路了。
張揚跑到附近賣水的地方,買了一瓶冰鎮礦泉水。當他回來,準備給李雪冰敷的時候,李雪的右腳面早已腫起來了,張揚看著十分心疼。
張揚想幫李雪把鞋脫下來。李雪沒有拒絕,任由張揚解開鞋帶,用他那寬厚溫熱的手托著她的右腳,然後用冰鎮水一邊給她冷敷,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她揉腳。
李雪看著張揚認真的表情,感受著張揚手心裡的溫熱,一瞬間有些感動。她的眼淚依然在流,疼痛和難過,激動和欣喜,全都交織在一起順著她的眼角嚯嚯流淌。
冷敷了一會之後,李雪讓張揚幫她把鞋穿上,她想走一走,看看好點沒有。張揚托著李雪小巧玲瓏的腳,幫她穿上鞋,接著扶著她的胳膊。李雪想像之前那樣正常走路,沒想到右腳一用力,一股鑽心的疼立即傳遍全身。她右腳一軟,整個人又是順勢往右邊傾倒下去。張揚趕緊伸出胳膊,再一次穩穩地把李雪抱在懷裡。
二人四目相對之時,眼眸里都閃過一絲驚慌,隨後又都抱緊了對方。張揚害怕李雪掉下去,李雪也害怕自己掉下去。
「我背你吧,你別走路了!」張揚立即蹲下身子,等著李雪同意,「別猶豫了,你都走不了路了,咱們要不回去吧!」
李雪強忍著疼痛,咬著下嘴唇,搖了搖頭:「沒事,來都來了,回去那麼早幹嘛!那你背我吧,咱們坐在沙灘那邊看看海,吹吹風,曬曬太陽吧!也只能這樣了!」
張揚順著李雪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裡的沙灘正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陽光中,時不時有幾隻海鷗飛過,偶爾與水裡的魚兒嬉戲玩耍。那裡人不多,沒人打擾,於是張揚蹲下來,背著李雪。李雪很輕,像羽毛一樣緊貼在後背,讓張揚感覺很舒服。
「我是不是特別重?你累不累?」李雪趴在張揚耳邊,不停地問著。
張揚渾身是勁,怎麼可能覺得會累。他讓李雪抓緊,笑著說:「你太輕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放下來,用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拎起來。」
李雪得意地笑著,暫時忘記了腳上的疼痛。張揚寬厚的肩膀和後背給她帶來了特有的安全感,讓她在不知不覺中迷上了這種感覺。
「你胡說,我有那麼瘦嗎?」李雪偷偷一笑,「我感覺我最近好像胖了呢,有時候感覺衣服緊得都穿不上了,不像以前那樣穿著舒服。」
張揚傻傻笑著,真想一直這麼背著李雪走下去,不願意停下來。可一轉眼就到了那一片金黃的沙灘邊上,張揚不得不蹲下來,讓李雪慢慢下來,然後兩人面朝著大海,坐在沙灘上,看著深藍色的海水翻卷著浪花,由遠及近踏步而來;聽著那些雪白的浪花倏地騰空而起,繼而又跌落水面時發出的清脆的聲音……
二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坐著,偶爾說一兩句話,說完之後又沉浸在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氣氛當中。
李雪白皙柔嫩的小臉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也有可能是因為想到了某人某事而害羞難為情所致。
「我記得咱們上次爬梧桐山的時候,我當時也是差點兒崴了腳,幸好你在我旁邊,一把拉住了我,要不然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那梧桐山多高啊,我要是從那上面摔下去……太可怕了,我不敢再想了!」
李雪輕輕搖著頭,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還有這一次,我又崴了腳,要不是你拉著我,我肯定會摔在地上。張揚,我一直再想一個問題,咱兩是不是五行相剋呢,怎麼一見面總沒有好事,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呀?」
「怎麼可能是五行相剋?我才不信那些!」張揚斬釘截鐵地說,「我覺得是你太瘦了,重心不穩,容易摔倒。所以,你以後要吸取教訓,多吃飯,稍微胖點會更好,怎麼可能是五行相剋呢?」
李雪滿臉笑意,笑容甜美:「我是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呢?」
沒過多久,就到了黃昏時分,夕陽斜照,天際映出一道金光,天空被染成了橙紅色。海面上的倒影如夢如幻,美得令人窒息。絢爛的晚霞隨著波浪蕩漾,仿佛是一幅流動的油畫。海水和沙礫在夕陽的照射下,全都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二人有幸一起坐在大梅沙的沙灘上看了一次落日餘暉,美得無法言說。李雪真想靠在張揚的肩膀上,但理性最終戰勝了感性,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內心。
當夜晚即將來臨之時,海風越來越涼,溫度越來越低。張揚主動起身,背著李雪一步一步往公交站走去。
李雪有些累了,把頭貼在張揚的肩膀上,喃喃地說:「張揚,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張揚微微側過頭,和李雪離得很近,能聞到李雪甜甜的氣息,他趕緊轉過頭,神色慌張地說:「我不知道,很特別嗎?」
李雪忽然輕輕笑著說:「今天是我生日。」
張揚渾身一震,很想轉過身望著李雪,但又無法轉動身子,只能側著頭望著李雪,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說的是真的嗎?不可能吧?你怎麼早不給我說呢?」張揚一臉狐疑地望著李雪如秋水一般的眼眸。
「我騙你幹什麼,今天12月30日,真的是我生日,難道是我記錯了嗎?」李雪嘻嘻笑著,和張揚開玩笑。
張揚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心想著李雪今天過生日,而且腳又腫又疼,如果堅持讓她坐公交車或者坐地鐵都不方便。他一咬牙來到路邊,擋了一輛計程車,讓師傅往同樂社區燕民路那邊開。
張揚扶著李雪坐到計程車後排,他準備關上車門要坐到前面去,可李雪讓他坐後面。李雪害怕車在顛簸的時候,她不敢用腳發力控制自己的身體,更擔心自己被搖來搖去暈車。
張揚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弄得措手不及。他愣了一會,才上車端端正正坐在李雪旁邊,渾身拘束又緊張,表情非常不自然。
李雪很安靜,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她的身體因為汽車顛簸,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貼近了張揚。張揚讓自己的身體保持不動。李雪因為腳疼,無法收回自己的肩膀,只能和張揚靠在一起。二人就這樣面紅耳赤地默默地不說話,心裡卻早已沸騰不已。
沒過多久,李雪竟然靠著張揚睡著了。她確實累了,鬼才知道她昨晚到底是幾點睡的,又或者說是有沒有睡著。
再後來,李雪的頭落在張揚的肩膀上。張揚緊繃著身體,讓李雪慢慢靠在他懷裡,甜甜地睡著。他逮著機會仔細觀察著李雪睡著時的樣子。她粉紅的薄嘴唇微微貼在一起。她白皙玲瓏的鼻子上隱隱約約有一層好像櫻桃表面附著的柔和的絨毛,讓鼻子顯得格外精緻可愛。
張揚趕緊收起眼神,不敢再看了,他害怕自己繼續看下去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等計程車快到燕民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張揚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李雪,傻傻笑著。
李雪睡眼惺忪地從張揚的懷裡抬起頭,小臉兒唰一下瞬間變得潮紅。她緊張害羞地看著張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張揚……我……」李雪瞬間清醒了許多,想活動一下身體,卻突然慘叫一聲,趕忙揉著腳,表情楚楚可憐,「實在不好意思,我靠著你睡了一路嗎?咱們到哪裡了?」
張揚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一邊扶著李雪的胳膊讓她在座位上做好,一邊微微笑著說:「你睡得真香,我要是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李雪趕忙看向窗外,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慌張,害怕張揚看穿她的心思:「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這是到哪了啊?!」
「馬上到燕民路,到了以後,我先背著你回家。你在家裡等我一會,我出去買個東西。」張揚沒想太多,順嘴說了一句,然後繼續琢磨著一直縈繞在腦海里的問題。
「啊……回家……回什麼家?」李雪驚訝地轉過頭,一臉驚愕地盯著張揚,「張揚,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