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所謂超凡
「怎麼？」不去看謝遠憤怒的表情，王也自顧自地說道「我確實感激他能夠救我一命，可也就是感激罷了」
「難道一定要像你這樣變得死去活來？」
「他畢竟是用他的性命救下了你我」
謝遠還想爭辯。
「知道了！知道了！他用他的命救下了你我！然後呢？」王也不以為意地說道「必須要像你這樣才算是感恩戴德？」
「既然他入了這個江湖，就應該知道生死各安天命的道理」王也嘴如連珠炮，根本不給謝遠插話的機會「是，是，是。我懂，你想說現在是他死了，你我還活著，所以就應該做出來活著比死了還難受的樣子？」
「你這哪有一分感恩戴德的樣子，如果我是你那個什麼的螭弟，看到你這副樣子，怕是要從九幽之中氣的活過來。逝者已逝，活人才更需要背負所有」
「我王也真是瞎了眼，竟會覺得你身上有幾分大俠的氣概，將我修行的功法與心得交給你。若你到現在還在糾結應螭捨命相救這件事，那我只能說謝遠你就是個懦夫，江湖不是你的生存之所，你還是滾回深山老林做你的縮頭烏龜為好，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種地更適合你」
許是對謝遠婆婆媽媽的樣子有些厭煩，這回王也不再聽謝遠的任何辯駁，捧著酒葫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我當怎麼回事，今日這酒喝的這般不盡興，緣來是少了人來作行酒的令，晦氣，晦氣，當真是晦氣」
「罷了，無人作，那小爺便自己來」
「年少無畏輕狂」
「才會輕狂」
「且得輕狂」
「心如五嶽，氣比耀陽，身似海棠」
「一抹春光開盡靨，一抔芬芳落無當」
「輕狂作時，卻是何時？」
「海棠落時，春已去時」
「本為江湖少年郎，且作輕狂，春去也輕狂，秋來也輕狂……」
王也的聲音漸去漸遠，想來又去尋狐女飲酒作樂了吧。
「王也的這折小令倒是應了銀華境漫天飄散的樹花，著實有些意思」出身風月的娼還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富家公子的，王也的小令雖不工整，但也是應了當下的情與景，只是不知謝遠能聽進去幾分。
「娼，你也覺得我不適合江湖，龜縮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比較好嗎？」
「弟弟為何會這樣妄自菲薄」
「只是覺得我什麼也做不到，明明已有了強大的力量，已踏入超凡，卻總要別人才能護佑周全。在御妖門與王也發生衝突時那次如此，這次也是亦如此，若非螭弟，怕是我早已曝屍荒野，不知成了哪裡的孤魂野鬼」
謝遠低下頭來，聲音中透露著無盡的沮喪與自我懷疑。
「到頭來，我什麼也做不到，這樣還能被稱為超凡嗎？」
「哈哈哈，就這般小事便讓你如此？」
娼的聲音里不乏譏諷之意。
「怎麼？得到了些力量，便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學了些招式功法，便認為自己無人能敵？入了超凡境界，便以為事事可為？」
「我原以為你是無法接受的是螭弟因你喪命，不曾想，你只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弱小。」
「你所謂的兄弟情深也不過如此！」
娼的語氣變得氣憤起來，言語中那股怒其不爭的感覺躍然而出。並非娼本意如此，只是想要治好謝遠，此時必須要用猛藥。
「如此看來，王也倒是沒有說錯，你還是尋個甚少老林，滾回去種地為好！」
在娼的斥責下謝遠變得焦躁起來，抱著頭蹲在窗前，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到底是悲傷、內疚、自責還是被人戳穿心事的慌亂，只是一味地搖著頭、重複著「不是的」、「我根本沒有這樣想」、「我只是傷心螭弟離我而去」之類的話語。
娼一直在識海中關注著謝遠的變化，並未再打擾謝遠，有些事情必須要讓謝遠自己想明白，只要突破這一難關，謝遠便能在修行路上走的更遠，若是謝遠就此沉淪避世，那隻怪她李易安遇人不淑、命該如此。
好在謝遠並未讓娼等太久，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
「好弟弟，想明白了嗎？」
謝遠走到窗前，再度看向銀華境的景色，眼中的迷茫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略帶緬懷的回應道。
「這番景色在人族地界怕是難得一見，未能與螭弟共賞，著實有些遺憾」稍作緬懷，謝遠話鋒一轉，「下山後，你的妖魂使我一日入超凡，輕易達到了許多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領域。之後攏共三次交手，第一次輕易被王也壓制，可以怪到我空有修為卻無功法技藝上，第二次輕鬆處決來襲的黑龍教教徒，可對方不過是只會些拳腳功夫的尋常武夫，修為境界上、攻伐手段上與我相差巨大，看不出超凡之處，第三次我已手段盡出，卻還是未傷那黑龍教咒師分毫，害的螭弟以命搏命方逃出生天……我終究怨的不是螭弟離我而去，而是怨自己無能，沒法保下他」
「娼，你能告訴我其中緣由嗎？」
「謝小子，那我問你，何謂超凡？」
下山時，自己不過在話本故事中聽過那些江湖大俠的事跡，知道有大能舉手抬足間便能令天地失色，大修行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焚山煮海不過方寸之間。
下山後，為報張大生之恩憑一腔熱血除妖，稀里糊塗之下卻是融了娼的妖魂入了超凡。
可自己對超凡知之甚少，除了能夠感受到身體中流轉的那股龐大的力量外，直到王也送來幻妖五訣才算是懂了一些屬於超凡世界的手段技藝，而超凡世界其他的東西，自己卻是一無所知。
謝遠思忖良久，胡亂說了個答案。
「莫不是超乎尋常的力量？」
「哈哈哈，到底是年少，以為得到力量便得到一切」
識海中傳來娼嘲弄的聲音。
「聽好了，小子，你若是連自己的平凡都無法忍受，又怎能超凡。而所謂超凡，從來指的不是哪種力量、哪種功法技藝、哪種器物法門，而是此身無懼跨江海的毅力與此心無畏撼山海的勇氣，而你口中的那些力量、法寶、功法、技藝不過旁物」
「記住了，超凡的不是力量，而是人」
「難道一定要像你這樣變得死去活來？」
「他畢竟是用他的性命救下了你我」
謝遠還想爭辯。
「知道了！知道了！他用他的命救下了你我！然後呢？」王也不以為意地說道「必須要像你這樣才算是感恩戴德？」
「既然他入了這個江湖，就應該知道生死各安天命的道理」王也嘴如連珠炮，根本不給謝遠插話的機會「是，是，是。我懂，你想說現在是他死了，你我還活著，所以就應該做出來活著比死了還難受的樣子？」
「你這哪有一分感恩戴德的樣子，如果我是你那個什麼的螭弟，看到你這副樣子，怕是要從九幽之中氣的活過來。逝者已逝，活人才更需要背負所有」
「我王也真是瞎了眼，竟會覺得你身上有幾分大俠的氣概，將我修行的功法與心得交給你。若你到現在還在糾結應螭捨命相救這件事，那我只能說謝遠你就是個懦夫，江湖不是你的生存之所，你還是滾回深山老林做你的縮頭烏龜為好，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種地更適合你」
許是對謝遠婆婆媽媽的樣子有些厭煩，這回王也不再聽謝遠的任何辯駁，捧著酒葫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我當怎麼回事，今日這酒喝的這般不盡興，緣來是少了人來作行酒的令，晦氣，晦氣，當真是晦氣」
「罷了，無人作，那小爺便自己來」
「年少無畏輕狂」
「才會輕狂」
「且得輕狂」
「心如五嶽，氣比耀陽，身似海棠」
「一抹春光開盡靨，一抔芬芳落無當」
「輕狂作時，卻是何時？」
「海棠落時，春已去時」
「本為江湖少年郎，且作輕狂，春去也輕狂，秋來也輕狂……」
王也的聲音漸去漸遠，想來又去尋狐女飲酒作樂了吧。
「王也的這折小令倒是應了銀華境漫天飄散的樹花，著實有些意思」出身風月的娼還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富家公子的，王也的小令雖不工整，但也是應了當下的情與景，只是不知謝遠能聽進去幾分。
「娼，你也覺得我不適合江湖，龜縮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比較好嗎？」
「弟弟為何會這樣妄自菲薄」
「只是覺得我什麼也做不到，明明已有了強大的力量，已踏入超凡，卻總要別人才能護佑周全。在御妖門與王也發生衝突時那次如此，這次也是亦如此，若非螭弟，怕是我早已曝屍荒野，不知成了哪裡的孤魂野鬼」
謝遠低下頭來，聲音中透露著無盡的沮喪與自我懷疑。
「到頭來，我什麼也做不到，這樣還能被稱為超凡嗎？」
「哈哈哈，就這般小事便讓你如此？」
娼的聲音里不乏譏諷之意。
「怎麼？得到了些力量，便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學了些招式功法，便認為自己無人能敵？入了超凡境界，便以為事事可為？」
「我原以為你是無法接受的是螭弟因你喪命，不曾想，你只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弱小。」
「你所謂的兄弟情深也不過如此！」
娼的語氣變得氣憤起來，言語中那股怒其不爭的感覺躍然而出。並非娼本意如此，只是想要治好謝遠，此時必須要用猛藥。
「如此看來，王也倒是沒有說錯，你還是尋個甚少老林，滾回去種地為好！」
在娼的斥責下謝遠變得焦躁起來，抱著頭蹲在窗前，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到底是悲傷、內疚、自責還是被人戳穿心事的慌亂，只是一味地搖著頭、重複著「不是的」、「我根本沒有這樣想」、「我只是傷心螭弟離我而去」之類的話語。
娼一直在識海中關注著謝遠的變化，並未再打擾謝遠，有些事情必須要讓謝遠自己想明白，只要突破這一難關，謝遠便能在修行路上走的更遠，若是謝遠就此沉淪避世，那隻怪她李易安遇人不淑、命該如此。
好在謝遠並未讓娼等太久，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
「好弟弟，想明白了嗎？」
謝遠走到窗前，再度看向銀華境的景色，眼中的迷茫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略帶緬懷的回應道。
「這番景色在人族地界怕是難得一見，未能與螭弟共賞，著實有些遺憾」稍作緬懷，謝遠話鋒一轉，「下山後，你的妖魂使我一日入超凡，輕易達到了許多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領域。之後攏共三次交手，第一次輕易被王也壓制，可以怪到我空有修為卻無功法技藝上，第二次輕鬆處決來襲的黑龍教教徒，可對方不過是只會些拳腳功夫的尋常武夫，修為境界上、攻伐手段上與我相差巨大，看不出超凡之處，第三次我已手段盡出，卻還是未傷那黑龍教咒師分毫，害的螭弟以命搏命方逃出生天……我終究怨的不是螭弟離我而去，而是怨自己無能，沒法保下他」
「娼，你能告訴我其中緣由嗎？」
「謝小子，那我問你，何謂超凡？」
下山時，自己不過在話本故事中聽過那些江湖大俠的事跡，知道有大能舉手抬足間便能令天地失色，大修行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焚山煮海不過方寸之間。
下山後，為報張大生之恩憑一腔熱血除妖，稀里糊塗之下卻是融了娼的妖魂入了超凡。
可自己對超凡知之甚少，除了能夠感受到身體中流轉的那股龐大的力量外，直到王也送來幻妖五訣才算是懂了一些屬於超凡世界的手段技藝，而超凡世界其他的東西，自己卻是一無所知。
謝遠思忖良久，胡亂說了個答案。
「莫不是超乎尋常的力量？」
「哈哈哈，到底是年少，以為得到力量便得到一切」
識海中傳來娼嘲弄的聲音。
「聽好了，小子，你若是連自己的平凡都無法忍受，又怎能超凡。而所謂超凡，從來指的不是哪種力量、哪種功法技藝、哪種器物法門，而是此身無懼跨江海的毅力與此心無畏撼山海的勇氣，而你口中的那些力量、法寶、功法、技藝不過旁物」
「記住了，超凡的不是力量，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