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試煉（一）
易小寒想起一事，道：「靈兒姐，你瞧今天店裡比平時多了好多人，你可知道是為什麼麼？」
「為什麼？」白靈兒問道。
易小寒道：「我剛才聽人說到，原來是天玄門要來城裡搞什麼試煉招募弟子，你想這是天大的盛事啊，這才吸引了遠遠近近那麼多人都跑到這城裡來啦！」易小寒越說越喜。
「哦，是嗎？」白靈兒好奇道，「這『天大的盛事』和你這小小的店小二又有什麼關係了，你這麼開心做什麼？」
「怎麼沒關係啦！」易小寒嘴一撇，繼而低聲道，「這機會可不是天天有的！這回叫我們碰上了，我們一起去試試怎麼樣？聽說修仙練道首先要看有沒有靈根，假如我們靈根不凡，能夠拜入天玄門的話……」
「哈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打斷易小寒，只見白靈兒笑的花枝亂顫：「你？就憑你？哈哈哈……還說什麼靈根……哈哈哈！」
易小寒被她笑得滿臉通紅，道：「我，我怎麼啦？沒試過你怎知道我沒有靈根……」
白靈兒強忍住笑，道「好好好，你便去試試看吧，等你修煉得道也好讓我沾沾易大仙人的光！」
易小寒聽得白靈兒話中譏諷之意十足，心中一股無名火起，甚感不快，道：「去去去，懶得和你說！我要休息了，請你回去罷！」說著將白靈兒推出門外，關上門來。
「那便不打攪易大仙人休息了，小女子先行告退。」
易小寒聽得白靈兒腳步聲漸遠，卻仍吃吃笑個不停，一把躺倒在床上，心中煩悶，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天玄門以試煉的方式對外公開招納年輕弟子，乃是建派千年來頭一回，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當代掌教清葉真人勵精圖治，將天玄門發展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為求長遠之治，本次試煉僅招納二十歲以下弟子以發展新一代年輕力量。其試煉地點選在余陽城中，吸引了方圓數百里內的各路人馬前來參加，其中不乏一些武學世家之流。一時間，余陽城湧入大量人馬，家家客棧人滿為患，條條大道熱鬧非凡。
余陽城中有一橫一縱兩條主幹道貫通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兩條主幹道的交匯處是一長寬逾數十丈的廣場，平日裡用來在重大節日進行祭祀或表演。廣場中央臨時搭建起了一個如擂台般的木台子，天玄門本次試煉就在這裡進行。
這天清晨，天還未亮，一條黑影從頤安樓後院一處小門中躡手躡腳鑽了出來，見得四下無人，便沿著小巷向西而行，往余陽城中心方向走去，卻不是易小寒又是何人。
易小寒原打算邀白靈兒一同參加試煉，不想被白靈兒嘲笑一番。他心知自己並無甚過人之處，原先心意並不堅定，只是他性子要強，白靈兒不笑他還好，這番嘲笑反激起他的倔強性子。他心想：「我偷偷去試上一試，倘若得了，便叫靈兒姐佩服的五體投地，倘若不得，那也沒人知道。」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易小寒來到城中廣場上。彼時天剛蒙蒙亮，偌大的廣場上除了一座大木台子空空蕩蕩，易小寒若有所思，繞著木台走了兩三圈，忽聽得隱隱約約漸有人語聲傳來，忙快步走至廣場邊緣處堆放的幾隻木箱旁坐下，倒似生怕被人看到。
天色逐漸大亮，從城中各處聚集而來的人絡繹不絕，很快便里三層外三層將木台圍個水泄不通。眼看來人如此之多，易小寒打起了退堂鼓，一會兒心想：「這許多人，靈兒姐說的不假，我平平無奇，多半是選不上。」一會兒又想：「雖然我實力不濟，萬一一時運氣好也說不定呢？」心中躊躇不定。
易小寒來回踱步了半晌，心中怯意占了上風，當下抿嘴低著頭便往回走。
「你要去哪兒？」
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易小寒一跳，待抬頭看清來人，心頭一松，嘴角露出微笑，臉上微紅道：「你怎麼來了？」
只見白靈兒一身淡藍衣裙，正坐在道旁的一堵牆頭，雙腿在半空中輕輕搖晃，一對明眸滿含笑意。
「這話該是我說的吧！」白靈兒狡黠一笑，說道，「我問你，你起那麼大早到這裡做什麼來了？」
易小寒抓抓腦袋，面露尷尬，道：「我……呃，我今天醒得早，這個，反正睡不著了，便想出門鍛鍊鍛鍊，看見有這邊好多人圍著個木台子，還以為這邊在做戲呢，就過來看看，哈哈……」
「是嗎？也不知道這戲好不好看。」白靈兒說著，從丈許高的牆頭一躍而下，身形輕盈，穩穩落在地上。
「好看！好看的很呢！我們一同上前看吧！」易小寒說著就要帶頭上前去。
白靈兒卻站著不動，嘆了口氣，道：「我想這戲卻是不好看的。」
「為什麼？」易小寒問。
「你想，這演戲的人不敢上台唱戲，反倒要在台下看戲，這戲還能看麼？咱們還是走吧。」白靈兒道。
易小寒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已被白靈兒看破，心想：「此時若真的走了豈不被她小瞧了？哼，男子漢大丈夫出點丑又怎麼了！」當下心一橫，道：「走什麼走，好戲才正要開始呢！」
白靈兒看他一臉正經的樣子，撲哧一聲笑出來：「但願這場戲可別叫我失望才好！」
木台旁已圍滿了人，站在人群最前邊的是一群半大孩子，大約有二百人左右，有男有女，年紀多在十二歲上下，不問便知他們便是要來參加本次試煉的了。站在他們身後的是他們各自的親屬以及圍觀看熱鬧的人，可謂人聲鼎沸，大家都在議論天玄門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選拔弟子，莫非是要進行擂台比武？
易小寒和白靈兒二人來得晚了，只能暫時站在最外圍。易小寒為難道：「靈兒姐，這裡什麼也看不到，我們得擠到前邊去才行啊……」
白靈兒看著前邊烏泱泱的全是腦袋，頭挨著頭，肩擠著肩，頭都大了，頓時泄了氣，道：「算了算了，人太多了！你自己去吧，我在外邊等你。」
易小寒點點頭，左右走了幾遍才在人群中找到條縫隙鑽了進去，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到靠前的位置。還沒站穩腳跟，不小心撞到身旁站著的一位少女。易小寒賠笑道：「不好意思。」
那少女頭戴一頂圓帽，帽檐垂著半圈紗幔，只露出面部，嘴裡正吃著一串鮮紅欲滴的冰糖葫蘆。少女瞟了易小寒一眼，並沒有理會他。
易小寒也沒放在心上。後方的人群忽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是有人正用力撥開人群要走到前面去。原來是幾個世家公子的手下正奮力擠開人群為主子開路，眾人雖頗有不滿卻不敢發作。
人群本就非常擁擠，此時紛紛向兩邊退讓，易小寒被擠的站立不穩，又是一個趔趄，撞掉了身旁少女手中的糖葫蘆。
「你幹嘛！」
少女指著易小寒大怒道：「你，你賠我的糖葫蘆！」
「對不起對不起！」易小寒趕緊道歉，「我也是被人撞了一下才……」
「一大早就這麼倒霉！」少女重重哼了一聲，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氣鼓鼓地撅起嘴。
易小寒面露尷尬，道：「一會兒我賠給你就是……」
這時眾人耳中忽聽得頭頂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人人仰首驚呼。
但見得十道彩光划過天際，顏色不一，有先有後，來到在廣場上方後聚而為一，盤旋不止，化作一圈絢麗光圈。
又見光圈中緩緩分出三道分支，一道自光圈中央如溪流蜿蜒而過，將光圈分做兩半，另兩道分支則在各自半圓中中心疾速旋轉不止，逐漸化為兩個光點，整體儼然乃是一個碩大的道家太極圖案。
太極圖成形後在空中緩慢旋轉，而後越轉越急，忽然十道彩光同時從光圈中脫出，如十條絲綢彩帶般旋轉交錯飄落，落到台上，化出十個年輕男子，皆身著白衣，背負長劍，英姿颯爽，看來便是天玄門弟子。
「為什麼？」白靈兒問道。
易小寒道：「我剛才聽人說到，原來是天玄門要來城裡搞什麼試煉招募弟子，你想這是天大的盛事啊，這才吸引了遠遠近近那麼多人都跑到這城裡來啦！」易小寒越說越喜。
「哦，是嗎？」白靈兒好奇道，「這『天大的盛事』和你這小小的店小二又有什麼關係了，你這麼開心做什麼？」
「怎麼沒關係啦！」易小寒嘴一撇，繼而低聲道，「這機會可不是天天有的！這回叫我們碰上了，我們一起去試試怎麼樣？聽說修仙練道首先要看有沒有靈根，假如我們靈根不凡，能夠拜入天玄門的話……」
「哈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打斷易小寒，只見白靈兒笑的花枝亂顫：「你？就憑你？哈哈哈……還說什麼靈根……哈哈哈！」
易小寒被她笑得滿臉通紅，道：「我，我怎麼啦？沒試過你怎知道我沒有靈根……」
白靈兒強忍住笑，道「好好好，你便去試試看吧，等你修煉得道也好讓我沾沾易大仙人的光！」
易小寒聽得白靈兒話中譏諷之意十足，心中一股無名火起，甚感不快，道：「去去去，懶得和你說！我要休息了，請你回去罷！」說著將白靈兒推出門外，關上門來。
「那便不打攪易大仙人休息了，小女子先行告退。」
易小寒聽得白靈兒腳步聲漸遠，卻仍吃吃笑個不停，一把躺倒在床上，心中煩悶，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天玄門以試煉的方式對外公開招納年輕弟子，乃是建派千年來頭一回，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當代掌教清葉真人勵精圖治，將天玄門發展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為求長遠之治，本次試煉僅招納二十歲以下弟子以發展新一代年輕力量。其試煉地點選在余陽城中，吸引了方圓數百里內的各路人馬前來參加，其中不乏一些武學世家之流。一時間，余陽城湧入大量人馬，家家客棧人滿為患，條條大道熱鬧非凡。
余陽城中有一橫一縱兩條主幹道貫通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兩條主幹道的交匯處是一長寬逾數十丈的廣場，平日裡用來在重大節日進行祭祀或表演。廣場中央臨時搭建起了一個如擂台般的木台子，天玄門本次試煉就在這裡進行。
這天清晨，天還未亮，一條黑影從頤安樓後院一處小門中躡手躡腳鑽了出來，見得四下無人，便沿著小巷向西而行，往余陽城中心方向走去，卻不是易小寒又是何人。
易小寒原打算邀白靈兒一同參加試煉，不想被白靈兒嘲笑一番。他心知自己並無甚過人之處，原先心意並不堅定，只是他性子要強，白靈兒不笑他還好，這番嘲笑反激起他的倔強性子。他心想：「我偷偷去試上一試，倘若得了，便叫靈兒姐佩服的五體投地，倘若不得，那也沒人知道。」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易小寒來到城中廣場上。彼時天剛蒙蒙亮，偌大的廣場上除了一座大木台子空空蕩蕩，易小寒若有所思，繞著木台走了兩三圈，忽聽得隱隱約約漸有人語聲傳來，忙快步走至廣場邊緣處堆放的幾隻木箱旁坐下，倒似生怕被人看到。
天色逐漸大亮，從城中各處聚集而來的人絡繹不絕，很快便里三層外三層將木台圍個水泄不通。眼看來人如此之多，易小寒打起了退堂鼓，一會兒心想：「這許多人，靈兒姐說的不假，我平平無奇，多半是選不上。」一會兒又想：「雖然我實力不濟，萬一一時運氣好也說不定呢？」心中躊躇不定。
易小寒來回踱步了半晌，心中怯意占了上風，當下抿嘴低著頭便往回走。
「你要去哪兒？」
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易小寒一跳，待抬頭看清來人，心頭一松，嘴角露出微笑，臉上微紅道：「你怎麼來了？」
只見白靈兒一身淡藍衣裙，正坐在道旁的一堵牆頭，雙腿在半空中輕輕搖晃，一對明眸滿含笑意。
「這話該是我說的吧！」白靈兒狡黠一笑，說道，「我問你，你起那麼大早到這裡做什麼來了？」
易小寒抓抓腦袋，面露尷尬，道：「我……呃，我今天醒得早，這個，反正睡不著了，便想出門鍛鍊鍛鍊，看見有這邊好多人圍著個木台子，還以為這邊在做戲呢，就過來看看，哈哈……」
「是嗎？也不知道這戲好不好看。」白靈兒說著，從丈許高的牆頭一躍而下，身形輕盈，穩穩落在地上。
「好看！好看的很呢！我們一同上前看吧！」易小寒說著就要帶頭上前去。
白靈兒卻站著不動，嘆了口氣，道：「我想這戲卻是不好看的。」
「為什麼？」易小寒問。
「你想，這演戲的人不敢上台唱戲，反倒要在台下看戲，這戲還能看麼？咱們還是走吧。」白靈兒道。
易小寒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已被白靈兒看破，心想：「此時若真的走了豈不被她小瞧了？哼，男子漢大丈夫出點丑又怎麼了！」當下心一橫，道：「走什麼走，好戲才正要開始呢！」
白靈兒看他一臉正經的樣子，撲哧一聲笑出來：「但願這場戲可別叫我失望才好！」
木台旁已圍滿了人，站在人群最前邊的是一群半大孩子，大約有二百人左右，有男有女，年紀多在十二歲上下，不問便知他們便是要來參加本次試煉的了。站在他們身後的是他們各自的親屬以及圍觀看熱鬧的人，可謂人聲鼎沸，大家都在議論天玄門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選拔弟子，莫非是要進行擂台比武？
易小寒和白靈兒二人來得晚了，只能暫時站在最外圍。易小寒為難道：「靈兒姐，這裡什麼也看不到，我們得擠到前邊去才行啊……」
白靈兒看著前邊烏泱泱的全是腦袋，頭挨著頭，肩擠著肩，頭都大了，頓時泄了氣，道：「算了算了，人太多了！你自己去吧，我在外邊等你。」
易小寒點點頭，左右走了幾遍才在人群中找到條縫隙鑽了進去，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到靠前的位置。還沒站穩腳跟，不小心撞到身旁站著的一位少女。易小寒賠笑道：「不好意思。」
那少女頭戴一頂圓帽，帽檐垂著半圈紗幔，只露出面部，嘴裡正吃著一串鮮紅欲滴的冰糖葫蘆。少女瞟了易小寒一眼，並沒有理會他。
易小寒也沒放在心上。後方的人群忽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是有人正用力撥開人群要走到前面去。原來是幾個世家公子的手下正奮力擠開人群為主子開路，眾人雖頗有不滿卻不敢發作。
人群本就非常擁擠，此時紛紛向兩邊退讓，易小寒被擠的站立不穩，又是一個趔趄，撞掉了身旁少女手中的糖葫蘆。
「你幹嘛！」
少女指著易小寒大怒道：「你，你賠我的糖葫蘆！」
「對不起對不起！」易小寒趕緊道歉，「我也是被人撞了一下才……」
「一大早就這麼倒霉！」少女重重哼了一聲，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氣鼓鼓地撅起嘴。
易小寒面露尷尬，道：「一會兒我賠給你就是……」
這時眾人耳中忽聽得頭頂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人人仰首驚呼。
但見得十道彩光划過天際，顏色不一，有先有後，來到在廣場上方後聚而為一，盤旋不止，化作一圈絢麗光圈。
又見光圈中緩緩分出三道分支，一道自光圈中央如溪流蜿蜒而過，將光圈分做兩半，另兩道分支則在各自半圓中中心疾速旋轉不止，逐漸化為兩個光點，整體儼然乃是一個碩大的道家太極圖案。
太極圖成形後在空中緩慢旋轉，而後越轉越急，忽然十道彩光同時從光圈中脫出，如十條絲綢彩帶般旋轉交錯飄落，落到台上，化出十個年輕男子，皆身著白衣，背負長劍，英姿颯爽，看來便是天玄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