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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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仿若被墨汁浸透,濃稠得難以化開,萬籟俱寂間,時間仿若一條悄無聲息的暗流,緩緩流逝。

  眨眼間,一夜便已過去。隨著遠處傳來一聲劃破長空的嘹亮雞鳴,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卯時已悄然來臨。

  虞慶身著之前被他打死的賊寇的衣物,那粗糙的布料摩擦著肌膚,卻絲毫未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手中緊緊握著那根鐵棍,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整個人宛如一座堅毅的雕塑,靜靜地坐在草屋門口。

  他微微低著頭,幾縷凌亂的長髮如簾幕般垂落,恰好遮住了他那雙此刻正閃爍著銳利光芒的眼眸,仿若隱匿在黑暗中的獵豹,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機。

  就在這時,一個賊寇邁著大步,氣勢洶洶地走進草屋。

  這人滿臉橫肉,眼神中透著兇狠與貪婪。他隨意地瞥了一眼坐在門口的虞慶,見其低垂著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心裡暗自鄙夷:這沒用的傢伙,肯定是昨晚看守累得不行,居然在這兒偷懶打瞌睡。

  他滿臉不耐煩,猛地抽出腰間的刀背,「啪」的一聲,重重地拍在虞慶的肩頭,發出沉悶的聲響,嘴裡還惡狠狠地吼道:「時辰到了,趕緊把這群書院的女娃子帶到後山去!」說罷,連看都沒再看虞慶一眼,便大搖大擺地朝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少女們走去,那模樣仿佛已經將這些柔弱的少女視為囊中之物。

  就在賊寇轉身的那一剎那,虞慶的眼眸中陡然閃過一道寒芒,他的動作快如閃電,輕如鬼魅,幾乎在同一時間站起身來,雙手如行雲流水般輕輕推動草屋的門,那門扉在他的操控下,悄無聲息地緩緩合上,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緊接著,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抹不易察覺的、充滿計謀得逞的微笑浮現在臉上。

  上鉤了......

  隨後,他如同一隻潛伏的黑豹,躡手躡腳地朝著賊寇靠近,每一步都踏得沉穩而又無聲,仿佛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那賊寇似乎隱隱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寒意襲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他猛地轉過頭,然而一切都發生得太過迅速。

  他剛張開嘴,想要發出警示的呼喊,可半個音節還未從喉嚨里擠出,虞慶手中的鐵棍已然裹挾著呼呼的風聲,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只聽「噗通」一聲沉悶的聲響,賊寇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兩眼一翻,昏迷不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與此同時,那些早在深夜就被虞慶悄悄解開麻繩束縛的少女們,此刻也不再假裝熟睡。她們紛紛從地上站起身來,儘管臉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驚恐,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虞慶的堅定信任。

  在虞慶的一個眼神示意下,少女們迅速行動起來,她們手腳麻利地找來繩索,七手八腳地將昏迷的賊寇緊緊捆綁起來,動作雖然略顯慌亂,但卻充滿了默契與果斷。

  虞慶目光柔和地看著眼前的眾人,壓低聲音說道:「大家先在這兒安心等著,外面的情況還不明朗,等我出去探清楚狀況,確保安全之後,馬上回來帶你們離開。」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安心與力量。

  「哥,小心行事!」虞朵眼眶泛紅,看著哥哥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牽掛。

  書院的少女們也紛紛點頭,眼神中流露出關切與期待,她們輕聲說道:「恩公,你千萬要保重自己啊。」

  恩公?這種稱呼聽著也太不適應了,但還挺爽。

  虞慶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給予她一個安慰的微笑,隨後雙手穩穩地扛起地上昏迷的賊寇,邁著堅定的步伐,大步朝著草屋門口走去。

  他的心中早已盤算好了一切,打算以這個賊寇作為有利的籌碼,去和其餘賊寇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談判。

  他心裡明白,這幫賊寇雖然在江湖上作惡多端,心狠手辣,但在江湖的道義準則上,或許還會顧及幾分同夥之間的情誼。

  而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行動,而非趁著半夜偷偷溜走,是因為這座山對於他們這些不熟悉地形的外來者而言,就像一座錯綜複雜的迷宮,道路蜿蜒曲折,一旦盲目出逃被賊寇發現,那他們就將陷入絕境,連一絲討價還價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他可不敢去賭,更何況還有一眾只能依靠他的女眷。

  虞慶站在草屋門口,深吸一口氣,清晨的冷空氣瞬間湧入肺腑,讓他的頭腦愈發清醒。

  他伸出手,緩緩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扉,剎那間,金色的晨光如潮水般洶湧而入,灑落在他那堅毅而英俊秀美的面龐上,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他扛著賊寇,毅然決然地推開那草屋木門,朝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出沉穩的聲響。

  不成功便成仁。

  虞慶跨出草屋的瞬間,看到不遠處,五名賊寇正歪歪斜斜地站著,模樣看似閒散,實則暗藏戒備。

  起初,賊寇們眼角餘光瞥見有人出來,下意識以為是自家同夥押解著人質,可當他們目光聚焦,清晰地看到手持長刀的虞慶,以及被繩索緊緊捆綁、昏迷不醒的同伴時,剎那間,賊寇們原本渙散的眼神陡然一凜,變得如鷹隼般銳利兇狠,仿佛兩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虞慶。

  虞慶表面上極力佯裝鎮定,身姿筆挺如松,可內心卻猶如洶湧澎湃的大海,波濤翻湧,久久無法平息。

  在草屋的那段時間裡,他在腦海中無數次反覆模擬與賊寇對峙的場景,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說辭,都經過了深思熟慮。可當真正直面這群窮凶極惡的歹徒時,他的心臟還是不由自主地劇烈跳動起來,那急促的跳動聲,仿佛要衝破胸膛,震得他耳膜生疼。

  但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此刻的每一步抉擇,都關乎著自己和身後那群書院少女的生死存亡,這是他們擺脫困境、免遭賊寇殘忍滅口的唯一希望,絕不能有半分差錯。

  先前想著靠家人拿贖金脫困的想法早已在識破這群賊寇的用心時便蕩然無存。

  深吸一口涼氣,虞慶調動全身的力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且充滿威懾力:「你們若還顧念這同夥的性命,就立刻放我和書院的少女們安全離開!」

  他的話語在清晨的空氣中迴蕩,可回應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賊寇們依舊用那冰冷刺骨、充滿敵意的目光緊緊盯著他,仿佛他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隨後,其中一名賊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不屑地揮了揮手中的長刀,刀刃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反射出的凜冽寒光,如同一把尖銳的冰刺,直直刺痛了虞慶的眼眸。

  見狀,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如潮水般湧上虞慶的心頭。畢竟,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直面如此驚心動魄的生死對峙場面,面對這群心狠手辣、毫無底線的賊寇,他實在難以揣度對方的心思。短暫思索片刻後,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再次開口:「贖金的數額,你們隨便提,只要能確保我們安全離開這裡,銀子我們一定雙手奉上,並且我以人格擔保,事後絕對不會報官。」

  虞慶的話音剛落,賊寇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然大笑,那笑聲尖銳刺耳,仿佛夜梟的啼鳴,充滿了嘲諷與戲謔。

  他們相互推搡、調侃著:「哈哈,這是從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傻小子,竟說出這般天真幼稚的話。」笑夠了之後,其中一名賊寇向前踏出一步,眼神中滿是輕蔑,手指著昏迷被綁的同夥,眼神惡狠狠地看向虞慶:「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他這條賤命,能比得上你們身上那八十兩銀子?別在這裡做白日夢了!」

  虞慶的心瞬間如墜冰窖,寒意從腳底直竄至頭頂。他終於徹底清醒地意識到,自己還是把這群賊寇想得太過簡單、太過仁慈了。在他們眼中,人命輕如鴻毛,唯有白花花的銀子,才是至高無上的追求。

  賊寇們顯然已經失去了繼續與虞慶周旋的耐心,紛紛握緊手中的武器,一時間,刀光劍影閃爍,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殺意。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直沉默不語的賊寇老大緩緩邁出一步。他身材魁梧,手中那把大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虞慶,聲音低沉卻極具威懾力:「都給我小心點!這小子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咱們兩名兄弟,絕非等閒之輩,肯定有些真本事。雖說我沒察覺到他身上有武者的氣息,但大家也別掉以輕心,務必全力以赴。」

  虞慶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局勢已然到了絕境,退無可退,唯有孤注一擲,放手一搏。

  他靜下心來,默默感受著穿越後身體裡潛藏的那股強悍且神秘怪異的巨大力量,他不清楚這股力量能否助他脫困,但他此刻唯一的希望只有它了。

  無奈之下,他重重地嘆息一聲,心中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或許剛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就要命喪於此。他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一聲,隨即又自我調侃、安慰道:說不定死了之後,就能幸運地穿越回原來的世界呢。

  但無論如何,只要一想到身後草屋內,朵兒以及眾多少女柔弱無助的模樣,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如鐵,為了守護她們,他決定背水一戰,視死如歸的決心在他心中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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