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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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慶緩緩轉醒,只覺渾身綿軟乏力,他低吟一聲後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的手腳現在正被麻繩所緊緊束縛,他吃力地抬眼環顧四周,身處一間破舊不堪的草屋之中,四面牆壁透風,幾縷月光如幽靈般,從縫隙間悄然擠入,在地面上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這突如其來的陌生場景,令他一陣恍惚,大腦仿佛陷入了濃稠的迷霧,一片混沌。

  我在哪兒?

  「哥?」

  這時一道細膩的聲音響起。

  哥?喊我的?虞慶一懵,心裡暗暗嘀咕。

  什麼哥,小爺我不是江浙滬獨生子嗎?

  等等,不對啊,這鬼地方究竟在哪兒啊?

  虞慶帶著還處於懵批狀態的腦袋,剛想扭頭,然而卻不等他從這茫然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無數記憶如洶湧的潮水,猛地灌進他的腦海。那些記憶裹挾著原身的情感與過往經歷,瞬間將他淹沒。

  虞慶這才晃悟,自己竟穿越到了一座類似古代的架空王朝。在一片名叫京洲的大地上。

  而此刻的他正處於京洲的太庸城,不知名的山溝溝里。

  太抓馬了,怪我怪我,一定是因為我前世在某點上看太多的穿越流了......

  虞慶在懷疑人生般的迷茫中沉思了片刻,然後他便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穿越的現實……

  由於記憶的湧現,虞慶回想起在被綁到此地前,他剛與好友從醉音樓告別(正常聽曲的那種)。

  隨後就去書院打算接妹妹一同回家,可就是在妹妹虞朵從書院歸家的途中,與幾個書院女孩一同遭遇賊寇綁架。

  由於書院是女子書院,沒有男學子,所以虞慶這個男生的存在應該是被直接抹頭的。

  但恰恰正是因為這個未穿越前的虞慶,太不爭氣,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竟因驚嚇過度而昏死過去。才穩住一命,安靜地與其他女眷們一起被送至此地。

  太丟臉了,虞慶回想起暈厥前的零碎印象,不敢想像自己竟然能在眾多少女們面前被嚇暈。

  沒嚇尿吧?心說著便低頭瞅了瞅。

  還好……

  不過在弄清楚狀況後,虞慶心中暗自思忖,這群賊寇想必是瞅准了書院學生家境殷實,企圖通過綁架來索要贖金。那要是如此看來,似乎也並非絕境,等家中長輩帶著贖金前來,或許就能化險為夷。

  這時,虞朵再度輕聲喊道:「哥?你醒啦?」先前的那一聲也是虞朵在看到哥哥睜開眼後試探的。

  在看到是自己的妹妹後,虞慶「嗯」了一聲。

  虞慶的大腦和神經在穿越過後不僅記起了這世所有的記憶,甚至擁有了這個虞慶過去所有的情感。

  他先是看著眼前這個外表清麗脫俗,五官立體的少女,再看著少女身坐的淮木輪椅,不禁嘆了口氣,好端端的小姑娘,怎麼就雙腿癱瘓了呢,心中的那份憐憫疼愛之心油然而生。

  我也是,好生生的一陽光大男孩,怎麼就穿越到這狗地方了,開局還這麼逆天,是因為我順了張哥的打火機還是弄壞了房租的電瓶車。

  虞朵可不知道自己哥哥在想什麼,看著同樣瞅著自己的虞慶,再度開口,聲音雖帶著幾分意外地冷靜,但終究還是壓抑不住內含深處的顫抖:「哥,我們被賊寇綁架了。」

  「看出來了。」

  虞朵清了清嗓,接著道:「方才哥哥昏迷的時候,他們已經挨個傳書給家裡,說明日一早就會把我們押到後山,讓家人先備好贖金,交完贖金然後逐個去後山領人,並且還警告說不能攜帶兵器和報官,不然就殺人滅口,至於在上山領人之前,賊寇他們還要進行搜身。」

  虞朵說完後憂心忡忡地看著虞慶,樣子是想讓哥哥聽出點兒什麼。

  拿錢換人麼,我懂我懂......嗯?但這流程聽著,不太對啊。

  虞慶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陡然升起。為何要將眾人押往後山?領人又為何要逐個進行?還有搜身等操作。他急忙追問:「朵兒,消息可靠嗎?你怎麼知道的。」

  虞朵似乎也料到了他的追問,頓了頓。

  「我是粗略從我們離開書院的時辰開始來去估算的,那麼現在就應已是子時,而我們被押到這草屋的時候則早在六個時辰前,那群賊寇在將我們送到此處後便離開了草屋,只留一人在此看守。而約兩個時辰前,看守我們的賊寇被叫出屋,然後我便聽到屋外有碎語聲,畢竟事關處境,我便靠前貼窗細聽。」


  聽著虞朵的複述,虞慶在心中確認了自己猜測的同時,不禁暗暗感慨,自己這妹子還真是冷靜啊,一個女子在這種環境下竟還能這般如此,實在是少見。

  妹子,我看好你。

  「朵兒,那有你還有聽到賊寇的什麼其他安排嗎?或是更具體一點的。」

  虞朵微微點頭,眼中還是擋不住那一絲恐懼:「他們說,有兩個賊寇明日會守在山前門院,挨個等著領人的家中之輩前來,先領好贖金後,在確保搜身無誤,則會帶著人一個一個的前來後山,而那其餘五個賊寇則會在後山看押我們。」

  說完後,虞朵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大哥,輕聲道:「還有,我隱約他們說了一句,不留。」

  這間草屋關押的其餘書院少女都和虞慶他們一起坐著,都挨著不遠,自然能聽到他們兄妹倆的低語。

  其中一名少女一直在旁邊發著抖,被嚇得。直到聽見虞朵的那句不留,終於似絕望般的哽咽,凝視著虞朵:「什麼不留?他們說的什麼不留!」

  最後一句的不留,她可以說是帶著哭腔喊出來的。

  呵,自然是我們,我們一個不留。虞慶搖了搖頭。

  那名少女見到眼前兄妹倆的反應,倒是不再喊叫,而是木訥地呆坐在原地,仿佛心裡也早有了答案。

  書院的少女都很聰明,自然都能知曉話中的含義。

  只不過在絕境中不願承認罷了。

  虞慶心頭一沉,也開始逐步洞悉了賊寇的險惡用心。結合對這群賊寇惡行的了解,心裡大致有了一二。

  真是特麼逆天開局,情況不妙啊……

  這幫賊寇,整個京洲都有他們的身影,雖然不是武者,但都是群臭名遠揚的惡徒,都犯是了重罪沒法正常謀求生計江湖人士,甚至說是群亡命之徒也不為過。

  我居然會覺得這樣的一群人能讓我們平安離開,我也是夠傻的。

  虞慶心想著,分析了他們把人質押到後山的意圖,無非是後山無人,方便他們殺人滅口,拋屍荒野。

  而那先領完贖金後經過搜身再挨個逐一領人的環節,顯然是清楚人心,過來贖人的人在沒看到要贖的人質前就算是莽夫也不會貿然反擊,而至於手無寸鐵的單槍匹馬之輩,這幫賊寇完全不會放在眼裡,很明顯他們是打算在拿到贖金後,將所有人斬草除根。

  看來都是一群作案的老油條了。

  虞慶斷定,他們很快就會性命不保。

  想到此處,虞慶心急如焚,大腦飛速運轉,拼命試圖尋找脫困的辦法。

  可此刻的他手腳被縛,孤立無援,滿心的絕望如潮水般蔓延開來,忍不住暗自嘆息:「別人穿越不是混得風生水起,就是自帶神奇金手指,我這開局,簡直是把一手爛牌打到了極致,妥妥的送王炸人頭啊!」

  對不起張哥,不該順你火機的,還有房租大嬸的電瓶,我但凡能穿越回去我立刻就給你換雅迪,求求了,我還不想死啊。

  可惜,沒人能夠聽到虞慶內心的獨角戲旁白。

  此時,夜已深沉,正是丑時。草屋內,留在草屋正在打盹兒的那一名賊寇,在虞慶他們方才不斷的交談聲中被驚醒,他睡眼惺忪地爬起身來,展了展雙臂,怒目圓睜,惡狠狠地抄起一旁的鐵棍,罵罵咧咧地朝著虞慶走來:「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嘰嘰喳喳!」

  臥槽,虞慶看著眼前這個大漢字手拿的大鐵棍,心中驚恐萬分,mmp都不知喊了多少遍。

  他下意識地緊緊閉上雙眼,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等待著鐵棍落下時那鑽心的劇痛。

  小爺我一世英名難道就要這麼稀里糊塗地葬送在此了嗎……

  「砰」的一聲,鐵棍重重地砸在他身上,可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如期而至。虞慶心中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賊寇又是一棍,接連幾下砸去,虞慶卻依舊安然無恙,這種力度,仿佛就像前世與好友玩鬧時的擊打。

  賊寇見狀,滿臉的難以置信,仿佛見了鬼一般。惱羞成怒之下,他將虞慶像扔破麻袋一樣,隨手扔到一旁,轉而朝著虞朵走去,嘴裡不乾不淨地叫嚷著:「打你哥沒用,那就拿你這小丫頭開刀,看看他還能不能硬氣!」

  虞慶見狀,瞬間急了,沒時間去疑惑自己身體的這份異樣,他拼命扭動著身子,大聲呵斥道:「別動她!有啥本事沖我來!」

  虞慶他自己這奇怪的抗擊打能力貌似是不懼那賊寇手中的大鐵棍,但虞朵呢?就憑她那嬌柔的小身子板,恐怕是挨了一下就得與世長辭了。


  當哥哥的眼看能不急嗎。

  然而,那賊寇充耳不聞,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愈發囂張起來。他一邊用下流的言語侮辱調戲虞朵,一邊伸出手去摸她的臉。

  「哎喲,這瞧瞧還真是個小美妞,只是可惜了這下半身,是個殘疾,不然老子肯定讓你給我做個小妾,瀟灑瀟灑。」

  虞朵由於雙腿的問題,只能通過不斷地來回搖晃腦袋,用手使勁前推,試圖抵抗眼前這個流氓賊寇。

  旁邊的女孩見狀嚇得嚶嚶哭泣,生怕眼前這個賊寇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但這哭聲卻似乎更加刺激了賊寇,他轉身又朝著受驚嚇的女孩走去。

  「這太庸城美妞子還真是不少啊,這書院的女娃子一個個都這麼帶勁。」

  一邊說著,那名賊寇便一邊舔了一下嘴唇,隨後蹲下來肆意地撫摸著她的身體,由上到下,時不時還發出一兩聲笑,猶如一頭禽獸。

  虞朵抓著輪椅手扶的玉手早已不自覺地用力。

  另一邊,虞慶見自家妹妹和那名書院少女的此狀,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地一下被點燃,他深知自己不是什麼中二少年,也不喜歡什麼英雄救美的設定,更不是什麼爛好人。

  但他知道他自己,是個堂堂大男兒。

  豈能容忍這種死賊在他面前肆意侵犯侮辱女眷,甚至還有自家的妹妹。

  這也令虞慶的憤怒情緒如火山爆發般勢不可擋。

  可就在剎那間,腦海中一陣劇痛,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撕裂。

  緊接著,一陣低沉的龍吟聲在虞慶的腦海中轟然炸響,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帶著無盡的威嚴與磅礴的力量。

  啊———腦袋疼的想要怒吼,卻又仿佛那正在怒吼的是內心的靈魂。

  隨著龍吟聲響起,虞慶只覺一股滾燙的熱流在體內洶湧奔騰,力量源源不斷地從身體深處湧出,肆意衝擊著自己的身體。

  好熱,好難受,虞慶的青筋暴起。

  賊寇羞辱完那名少女,重新起身,拎起鐵棍。轉向這個先前令他羞怒的男子妹妹。

  反正這草屋裡的人都要死,大不了明日讓這女娃子的家人最後一個贖人,前面人都殺完了,這個直接把錢奪了殺了便是。少一個人又不能怎麼樣。

  就在賊寇心裡這般想著,握著鐵棍的手也高高舉起,正要朝著虞朵狠狠砸下的千鈞一髮之際,虞慶怒吼一聲,雙臂猛地用力一掙,那捆綁他的麻繩如同腐朽的蛛絲,「啪」地紛紛斷裂。虞慶如猛虎下山般,一個箭步沖向賊寇。

  賊寇還未反應過來,虞慶已然來到他的身前。虞慶怒目圓睜,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一拳帶著千鈞之力揮出,正中賊寇面門。賊寇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隨後癱倒在地,沒了氣息。

  這個過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賊老哥走的很安詳。

  看到此景,虞朵瞪大了眼睛,使勁看了看虞慶。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勇猛無比的人,就是平日裡那個空有美貌、弱不禁風的大哥。

  那大哥平時不都是十指不碰陽春水,在家中也是養尊處優的花美男嗎。

  虞慶自己也有些恍惚,看著眼前倒地不起,甚至面門被自己打到嚴重凹陷的賊寇,不禁也失了神。

  我這麼強的嗎?不知為何,虞慶的腦海里不禁出現了一句容易挨打的名言。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方才腦海中的那陣異響過後,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了那股劇烈的衝擊感,在看到賊寇要對朵兒下手時身體可以說是下意識地就沖了出來。

  待稍稍緩過神來,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想驗證自己的想法,便走上前,隨手拿起了那名賊寇生前喝過的酒壺,用力一捏,果不其然,那酒壺瞬間崩碎。

  虞慶嘴角一洌,確認了,這怪力或許就是穿越後賦予他的特殊能力,是他在這異世絕境中的「外掛」。

  大力?誠不欺我,果然還得是大力才能出奇蹟啊。

  虞慶試著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這麼看,倒也不是完全的死局嘛……而他的心中也漸漸有了逃生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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