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黑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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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比外邊還要黑上兩度,我竄得太急,稍稍定了一下神,分辨出孫莎莎正跌坐在我的右前方,跟趙老黑和我呈三角形分布。

  我跟趙老黑之間還歪著個鐵架,於是我直接向著孫莎莎的方向沖了過去,準備先用身體護住她。

  樓燁又猛砸了一棍,我耳中全是窗欞斷裂和碎玻璃砸到地上的飛濺聲,眼角余光中,趙老黑一手掩著面部,向後踉蹌了兩步,另一隻手作勢要抬起槍身。

  我腳下突然絆到了什麼東西,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只好腰腹發力,拼命在空中側過身子,掄起警棍就朝趙老黑甩了出去。

  樓燁的雙手和一隻腳已經搭上了窗台,像個猿猴一樣,眼看就要躬身竄進車間裡。

  「啊啊啊——」女人的尖叫聲還在繼續。

  時間仿佛是定格了一樣,趙老黑已經舉起獵槍,正對著樓燁的臉,只有半米距離。

  樓燁身披朦朦月光,看不到表情。

  「砰!——」

  火光四濺。

  ……

  時間再次流動,我的右肩和右肘一齊著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後腦勺也不知磕到了什麼硬物,頓時眼前一黑,只隱約聽到頭上有一道風聲,好像是孫莎莎從我身邊衝過去了。

  我猛然清醒,仿佛是暈了很久,又仿佛是僅僅過去了一瞬間,感覺身上有好幾處都在劇痛,右肘也沒了知覺。我趕忙用左手撐地,一團身跳了起來,立刻看向樓燁那邊。

  只見樓燁正在拼命地把孫莎莎拉起來,而孫莎莎手中握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正撲在趙老黑身上猛刺。

  「殺了你!殺了你!」她尖叫著。

  趙老黑躺在地上,短筒獵槍丟在一旁,生死不知。

  「全都不許動!舉起手來!」

  門被猛地被踹開,岑安頭戴防暴盔,身穿防彈衣,一手反握著強光手電,一手持槍,第一個沖了進來。

  這個逼裝的,我給打滿分。

  後面是一堆特警陸續湧入,一道道強光劃開了廠房內的空間。

  借著光明我終於看清了,躺在地上的趙老黑滿臉烏黑,仿佛還在冒著縷縷青煙,他的胸口鮮血汩汩,眼見是活不成了。

  旁邊地上的獵槍槍身已經碎成了好幾段,就像破樹枝一樣散落著。

  炸膛了。

  樓燁扯著孫莎莎跌坐到一旁,剛從鬼門關逛了一圈,樓燁還在一臉懵逼的狀態,而孫莎莎滿臉都是血珠,手中還在死死地握著那把匕首。

  ……

  老聚點兒花之令餐廳。

  這回我們可都長記性了,讓玲姐給開了個包間,把音樂聲都關到了門外。

  岑安要忙著善後,沒能參加,剩下的我們幾人都在。

  雨葉和我媳婦兒齊齊舉杯,祝賀樓燁我倆返崗。我被摔那一下,導致右肘骨裂,現在還挎在脖子上,只能用左手舉杯,還有點不好意思。

  樓燁永遠不知道謙虛為何物:「怎麼樣,你們就說怎麼樣吧!聽我的對了吧?還是得把他給詐出來!」

  阿楠也開心:「好哇,這回真要立功了吧?武支答應讓我也能蹭個嘉獎哎。」

  我們仨人把手裡的可樂一飲而盡,大家都是滿臉喜色。

  我下午就聽說了,專案組已經確認了殺害白欣欣的真兇就是趙有德,但因為前兩天我在養傷,一直沒能再參與審訊,就好奇地朝阿楠打聽,密室到底是啥講究?這大光頭怎麼那麼大能耐,能把咱們全都瞞過去了?

  「嗐,咱們可能都是思維定勢吧,其實說穿了一錢不值,跟你之前想的射箭也差不多,就是拿無人機給送進去的。」阿楠說,「我也不太懂那玩意兒,你知道有一種無人機叫穿越機嗎?」

  我說:「我知道啊,聽說挺難學的,全靠手控——那我就理解了,鑰匙串是用穿越機從窗戶縫裡送進去,再丟到屋裡地上的唄?」

  「難怪窗框上檢不到痕跡,咱們的思路還局限在拿魚線往裡順東西呢,人家這就直接起飛了。」我想了想,「可是不對呀,那門是咋鎖上的呢?」

  「這個就有點意思了,你們在鑰匙孔里掰折過鑰匙嗎?」

  「我沒事兒掰它幹啥?」

  「回頭你試試,如果把鑰匙稍微拔出來一點兒再掰斷,也就是說在你鑰匙把上還留著一小截,其實這時候鑰匙還能用!」


  我想了想,問他:「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這就相當於鑰匙一直插在了正確位置,鎖芯直接就能轉。但是如果就這麼簡單的話,為什麼當天現場還要撬門?」

  阿楠答:「這一點專門問過開鎖師傅,他說那天他開鎖的時候,鑰匙已經被捅進更深的地方了,取又取不出來,所以那就沒辦法了。」

  「哦……」

  他接著說:「孫莎莎對趙老黑的作案過程了解得還挺清楚的,她雖然沒有全程參與,但是據她說趙老黑後來特別得意,感覺警察被他耍得團團轉,於是就把怎麼偽造現場的細節跟她來回吹噓來著。」

  兩位警嫂也都別提多好奇了,於是阿楠就把孫莎莎的證詞跟我們從頭道來。

  ——孫莎莎是臨省人,居然還是個正經大學生,但是畢業以後沒找到什么正經工作,就跑出來到處打工,反正她家裡還有個親弟弟,所以父母也不太管她。

  她是兩年前到的本市,也曾經輾轉了好幾個地方上班,最後來到趙老黑的夜場當賣酒小妹,因為長得跟大嫂非常像,再加上嘴甜,居然跟白欣欣慢慢處成了閨蜜。

  白欣欣當時還沒去管著車隊,經常在酒吧呆著,她內心其實是有些空虛的,本人也沒什麼架子,再加上孫莎莎有意討好,於是倆人很快親近起來。

  白大概是把孫當成了一部分精神寄託,倆人經常膩在一起,無話不談。她們在一起吃飯逛街的次數多了,孫莎莎就免不了接觸到趙有德。一來二去,大概在半年前,趙有德就把她一起給「收了」。

  據孫莎莎講,她其實是挺不願意的,因為這事兒還找白欣欣痛哭流涕地認錯來著,但白欣欣也只是苦笑,說她一點都沒生氣,也不嫉妒,這就是個火坑。

  原來近兩年趙老黑那話兒不太行了,辦事兒的時候就總愛玩點邪的,各種變態的薩滿手段都學過試過,掐脖子讓對方在窒息的邊緣掙扎僅僅只是其中之一。

  後來孫莎莎也遭受過那種折磨,簡直痛不欲生。

  更可恨的是,近兩年趙老黑談生意、甚至是拉攏某些上位者的時候,還總喜歡用美女開道。

  按照趙老黑的說法,有些男人的心理很奇怪,只是送漂亮美女的話,人家什麼美女沒見過,不一定有多稀罕,但是如果送的女人代表了某種含義,比方說把自家的相好給偷偷送過去,對方就會覺得格外刺激。

  因為白欣欣是眾所周知的大嫂,所以這種場合經常是派她去。

  阿楠這麼評價的:「嘖,你還別真說,這小子對人性研究得還挺深,要論這個事兒吧,自古就有曹孟德、朱厚照好人妻……」

  我瞅著雨葉看阿楠的眼神都不太對了,趕緊催他接著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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